「昊,我愛你……」穿著黑色絲絨鑲絹細邊的低胸套裝,眼皮上濃濃抹了一層綠色的眼膏,微卷的睫毛厚厚地刷上晶亮的金色漆,這個既時髦又亮麗的女子,蹬著五寸的細高跟鞋,那一雙玉白的手臂正環繞在男人的頸上,並用她性感又極富磁性的嗓音在他耳邊柔柔地說著。
「寶虹,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雖然僅僅穿著白色素面襯衫和一點兒都不花俏的黑色西裝外套,這個高大的男子看來卻仍是如此瀟灑俊逸。在暈黃的月色照耀下,依稀可看到他那兩道濃濃的墨眉正微蹙著,似乎對眼前美人的黏人舉止顯得不太耐煩。
「昊,我真的很愛你,我……我……」女人得不到男人相同的表白,索性將身子放軟癱在他結實的胸膛裡,低聲地啜泣著。她用柔軟的手指解開衣扣,輕輕地穿過襯衫,反覆摩挲著他的胸膛。
「都半夜兩點了,今晚你就住在我家吧!」男子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胸前那只女人的手,淡淡地說道。
一輛黑色敞篷車停在白色別墅的大門口,杜芯宜被樓下的引擎聲和說話聲吵醒了,原本還在看村上春樹所著的「國境之南,太陽之西」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她迷迷糊糊地撿起掉在地板上的書,放到書桌上,正準備繼續酣眠時,又聽見奇怪的咕嚕聲。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哎喲,這次又是什麼聲音呀?她疲憊地坐起身來,才發現原來是肚子餓了。她披上睡袍,打開房門,預備到樓下的冰箱裡覓食……
楚昊用鑰匙開了門,客廳裡一片黑漆漆的。「寶虹,進來吧!」他尋覓黑暗中的電燈開關,開了燈。
「咦?怎麼這燈是全自動的呀?」杜芯宜剛好下樓,準備找電燈開關時,沒想到燈竟然「自己」亮了。
「昊,她、她是……」女人驚訝地指著杜芯宜結結巴巴地問道。
楚昊、杜芯宜、林寶虹,三個人同時站在客廳裡,面面相覷。
「楚昊,原來是你回來了呀!」杜芯宜揉揉疲睏的雙眼,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咦,楚昊和一名衣著光鮮的女子站在客廳裡?
「昊,她是誰?」林寶虹盛氣凌人地質問著楚昊。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家有個穿著睡衣的女人,難道他另有女朋友?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杜芯宜,她暫時住在這裡。」楚昊脫下西裝外套,將它丟在沙發上,然後接著說:「今晚你住在我房裡。」他那雙俊目直視著林寶虹。
這句話讓杜芯宜和林寶虹兩個女人頓時瞠目結舌。
「昊,我……知道了……」林寶虹似乎忘卻了杜芯宜為何在楚昊家的疑慮,反而羞紅了臉,一雙美目在楚昊的臉上打轉。難道他們今晚就要私訂終身了?他一定是要對她表白!
想到這裡,林寶虹輕蔑地斜著眼瞪了一下那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滿頭亂髮,雙眼無神,最糟糕的是她還不停地張大嘴巴打著呵欠;還有她身材平平,活像個洗衣板,這種女人絕對不會是楚昊喜歡的那一型,他喜歡的應該是像自己一樣,豐胸圓臀,艷麗動人。總而言之,眼前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是絕對不配做自己的情敵的!
「楚昊,我警告你,怎麼玩是你們的事,可不要吵到我了!」杜芯宜雖然馬上板著臉,一副義正嚴辭地警告著楚昊,但實際上骨子裡幾年的記者生涯的第六感直覺卻給她一記當頭棒喝:今晚,她就要開始「工作」了!
她驚訝於楚昊的私生活原來是這麼「靡爛」,在深夜裡隨便帶個女人回家,就……準備同床?她睜大眼睛毫不客氣地瞧著林寶虹。嗯,碩大的胸部渾圓的屁股,還有那塗上濃厚的粉,簡直畫得像「鬼」臉,怎麼楚昊淨是喜歡這種型的女人啊?
上次在停車場和畫廊裡拆她後台的女伴,已被她榮譽冊封為「藍色胸大無腦的海豚」;這次采黏人戰術,直追回家的林寶虹,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杜芯宜也為她免費取了個綽號叫「黑色黏人討厭的蜘蛛」。不過藍色海豚也好、黑色蜘蛛也罷,她的職責就是挖這些女人和楚昊的關係呀!想到這裡,她不禁振奮起精神,肚子也更餓了。
楚昊左耳聽到林寶虹的呢喃,右耳則是聽到杜芯宜的警告,他歎了一口氣道:「唉,女人!」
林寶虹做作地扭著臀、挽著楚昊上樓去,而杜芯宜則溜到冰箱拿了瓶牛奶咕嚕咕嚕地灌下胃去,她必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工作」嘛!
「哇塞,沒想到楚昊果真有一大籮筐八卦,上次的『藍色海豚』還沒有下落,這次就帶了『黑色蜘蛛』來?」杜芯宜自言自語著。
她這次得好好把握時機,設法抓到楚昊的小辮子,一來在報社可以陞官發財,二來楚昊就再也不敢對她囂張了!
「昊,洗髮精在哪裡呀?」門內傳來嘩啦嘩啦的沖水聲,想必是那個女人在洗澡吧?杜芯宜躡手躡腳地將耳朵緊貼在門上,努力地作好竊聽的工作。
「我來幫你找!」杜芯宜聽到腳步聲往右邊移動,而水聲也是在右邊,難道是楚昊下床走到浴室裡?這下可好了,兩個人洗鴛鴦浴,一定是相當火辣了!
過了許久,水聲停止了,換成了吹風機的聲音。「咦,好像在說話嘛,吹風機真吵,害我都聽不到。」杜芯宜盡力將耳朵的聽力發揮到極限,可是仍未能抵擋吹風機的威力,她只聽到幾句模糊的說話聲,而且還聽不清楚內容。
突然間,吹風機聲停止了。「昊……」
我的媽呀,這麼嗲啊?聽著房間內的女人嗲聲嗲氣地喚著楚昊,躲在門外偷聽的杜芯宜卻霎時臉紅。她可以幻想到女人如何使出渾身解數地引誘著男人上鉤……
「怎麼這麼久都沒聲音呀?不是要……」杜芯宜紅撲撲的臉蛋正在超級發燙中。有句俗諺道「看人在吃米粉,你卻在一旁喊燙?」現在的情形好巧不巧地符合了這句老話。她幻想著楚昊和女人的身體裸露著交纏激情的場面,兩人應該會發出一些……「特別」的聲音,她在門外待了這麼久,原本以為會聽到一些譬如說……呢喃的聲音,還是……氣喘吁吁的聲音,怎麼都沒有呢?難道他們剛才在洗澡時就已經……已經?
「嗚嗚……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是女人的聲音。杜芯宜心頭七上八下地胡思亂想著,她應該正陶醉在纏綿中,怎麼反而在哭呢?
「我不管……昊……你要給我一個交代!」哇咧,代志大條了!事情這下可鬧大了,莫非是「黑色蜘蛛」不從,楚昊強逼?
「楚昊這個王八蛋!」杜芯宜氣沖沖地罵道。她想到前幾日差點兒被楚昊吻到的驚險場面,不禁冷汗直冒、怒氣陡升。
「昊,你要我怎麼下台?明天這件事傳了出去,你要我怎麼做人呀?」女人從原本抽抽答答的低泣,轉而嚎啕大哭的吵鬧。杜芯宜聽得火冒三丈,基於她的正義感,她真想破門而入,好好地教訓教訓楚昊。
可是……她只是從門外竊聽的呀,要真破門而入,第一個被教訓的肯定是她自己!念及此,杜心宜只好硬生生地吞回念頭,只能悄悄地蹲在門外,靜靜地聽著女人的哭泣聲。她很想幫那女人出一口怨氣,只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寶虹,別再鬧了,趕快睡覺吧!」這次是楚昊的聲音。可惡!他怎麼能如此鎮定地叫女人睡覺?他對自己做的事都不必負責嗎?他竟然在傷害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之後,再用平常的口吻哄她入眠?
杜芯宜憤憤不平地想著,嘴裡不斷地罵著。」天殺的楚昊,你這個超級大爛人!超級大變態!」
「不要……我不要……」咦?女人又開始哀求,難道楚昊又想再沾污她?
杜芯宜腦海中浮現男人猙獰的面孔和女人哀怨的表情,她這次是再也顧不得那麼多啦,救人要緊!
她用力地撞開房門。「砰!」楚昊和林寶虹不約而同地嚇了一跳。
「昊,她在幹什麼呀?」林寶虹衣衫整齊地坐在床上,她看著突然撞進來的杜芯宜,不解地問著。
「我……也不清楚。」楚昊衣衫整齊地坐在地上,他也看著突然撞進來的杜芯宜,毫無頭緒地回答著。
「你、你們……不是?」杜芯宜還雙手插腰,一副預備興師問罪,並且救人於水火的神態。
「小姐,你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呀?」楚昊從地上站起身來,觀察那扇被撞得稀爛的木門。真是慘不忍睹啊!
「我……本來要……」杜芯宜看著他們衣衫整齊,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則睡在地上。她倒吸了一口氣,怎麼會這樣呢?她是要撞進門來拯救女人逃脫魔掌的呀!
「昊,她好奇怪喲!」林寶虹乾脆下床緊黏著楚昊說道。
楚昊看著杜芯宜雙手插腰,雙腿呈外八的姿勢,滿臉殺氣騰騰,再配上那扇倒在地板上的破爛木門……哈哈哈,多滑稽的景象呀!
「小姐,很晚了,快點兒睡吧!」楚昊硬憋著一肚子的笑,表情怪異地對著杜芯宜說著。
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恥斃了!在門外偷聽就算了,還跌進門來?他楚昊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見到偷聽技術如此遜的人!
「噢……晚、晚安。」杜芯宜看著楚昊陰陽怪氣的表情,滿臉茫然地虛應了一句晚安。她還是不能瞭解怎麼會是這樣呢?當她衝進門時,應該看到楚昊正邪惡地壓在女人的身上啊!
窗外的月光悄悄地灑進門來,在這美麗多情的夜色下,杜芯宜難以成眠,她一直想不透楚昊何時變得這麼君子了?不僅不碰美女,還讓出床給她睡?老天!明天早上,她該如何面對楚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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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楚昊正坐在餐桌前優雅地吃著自己精心烹調的早點。他從報紙裡抬頭看到一個人影晃過,愉快地道聲早安。
「早……早。」杜芯宜則是像隻鬼一樣,穿著睡衣,臉色蒼白,滿頭亂髮地在廚房無神地晃呀晃的,漫不經心地回答楚昊。
「怎麼啦?臉色這麼不好?」楚昊放下報紙,關心地詢問著。
「有、有嗎?」杜芯宜摸著臉頰,有氣無力地回答著。楚昊這個大笨蛋,一夜沒睡,黑眼圈都跑出來了,臉色當然不好。
「你昨夜沒睡好啊?」楚昊盯著杜芯宜的黑眼圈。
而杜芯宜卻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粗魯地抓住楚昊的衣領。「告訴我,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夜未合過的眼皮,此時像是精力旺盛似的,努力地撐大杜芯宜的眼。
「小姐……別這麼粗魯啊!」楚昊被杜芯宜神經病似的舉動嚇住。這個女人要嚇死他才甘心呀?
「說!」她像是審判長,嚴厲地逼供。
「沒什麼可說的,你想要聽什麼?」雖然衣領被她扯住,但是他卻像是個無賴的犯人,堅不吐實,還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拿著杯子繼續喝了一口牛奶。
「聽什麼?你昨夜跟那只『黑色蜘蛛』在房裡做什麼?」杜芯宜瞪著楚昊,她苦思一夜得不到結論的問題,現在就要揭曉了……
「黑色蜘蛛?我房間裡有蜘蛛啊?」楚昊被杜芯宜滿臉殺氣的樣子,瞪得直發寒。
「少廢話,就是那個女人。說!你跟那個女人在房間裡做什麼?」杜芯宜目露凶光,活像個橫行霸道數十年的江洋大盜。
「噢,你是說林寶虹?我們沒做什麼呀!」
該死!楚昊又裝出他天字第一號的無辜表情,看來不動用大刑,他是不會招的了。杜芯宜既決心要他招供,必須動用世界無敵冷酷的極刑凍結他!她放開楚昊的衣領,轉而攻擊他的食物。
「天啊!你……」楚昊還來不及說完話,他桌前那份烹調半小時的奶油蘑菇玉米濃湯就完完全全地淪陷在杜芯宜的嘴裡。
她滿足地放下碗盤,抹抹嘴上的奶漬,再一次逼問著。「說!你昨天跟那個女人在房間裡做什麼?」
為了保住桌上那片小小的大蒜麵包,不至於到全軍覆沒的場面,他只好回答。「我……沒有做什麼呀……她跟我要一個相框,我不給她,然後她就大吵大鬧,我最後拗不過她,只好給她了……這樣有什麼問題嗎?」楚昊心虛地隨口編了個故事。林寶虹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大姑娘家,她求歡不成,死賴在他身上的糗事,總不能照實地對當記者的杜芯宜說吧?要是傳出去,林寶虹才真是無臉見人!
「是這樣子的嗎?」杜芯宜熬了一夜思考的問題,答案竟然大爆冷門?只是要個相框……那她用詞需要如此曖昧嗎?
她仔細地回想昨夜偷聽到的對話。頭腦在轉著,肚子也不能空著,一眨眼的工夫,杜芯宜又搶走了楚昊的大蒜麵包,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你……你……」楚昊對於僅存的早餐救援不及,只能乾瞪著她粗魯地吞下他好不容易烤好的美食。
「只是要個相框,用語竟然這麼噁心,楚昊,你沒騙我?」
「真的是這樣而已……」他無心地應著。楚昊看著食物在一瞬間像變魔術般消失了,不禁大大佩服杜芯宜,個兒這麼小,竟然可以一次塞下這麼多東西?這個女人,真是有趣啊!「不然你以為如何?你以為我和她在房裡會做什麼?」他突然反問道。
「我……以為?」杜芯宜冷不防被反將一軍,一下子不知如何應對。
「我哪管那麼多!反正你們一定是做愛……做的事。」話才出口,她馬上後悔了,楚昊一臉曖昧的表情,淨是瞧著她火紅的臉蛋。
「噢,那你昨晚為什麼拆我房門?」他故作正經地詢問她,極力忍耐想要捧腹大笑的衝動。哈哈,這招叫「吃車抽包」,你就快要山窮水盡了。
「我拆你房門?哪有,我只是路過,不小心跌了一跤,然後……我怎麼知道你房門那麼脆弱呀,一下子就被撞破了。」她心虛地扯了個大謊。這個不充分的理由,即使說給體大無腦的大象聽,大象還不相信呢!
「是這樣子的啊!那下次我裝上鐵製的房門好了,就不會那麼脆弱了,隨便跌一跤就會撞破。」楚昊佯裝正經地回答她,而肚子裡早已笑翻了。
這個男人真是壞心,明明知道我偷聽,躲在肚子裡竊笑我就算了,還一臉假正經的模樣,擺明要看我出糗!
杜芯宜被挖苦到如坐針氈,滿身發麻的地步,她只好努力地轉移話題。「那『藍色海豚』呢?怎麼沒看到啊?」杜芯宜沒頭沒腦地發問著。
「什麼海豚?又是哪個不幸的女人被你這樣稱呼啊?」楚昊歪著頭饒富興味地問著。
「就是在停車場,還有在畫廊裡,那個穿藍色衣服的女人呀!」杜芯宜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哦,你是說小鵑?她回美國去了。」
「你很花心哦,一下子是什麼鵑,一下子又是什麼虹的。」杜芯宜拿著面紙抹了抹髒兮兮的嘴巴,似是而非地數落著楚昊。
「你很壞心噢,一下子叫什麼海豚,一下子又叫什麼蜘蛛。」楚昊機靈地馬上回嘴。
「先生,你泡女人行,回嘴也不賴嘛!」杜芯宜譏諷著楚昊。
「小姐,你吃東西厲害,偷聽技術卻有待改進喲!」楚昊這一招強勢,馬上就把杜芯宜逼得進退維谷,她的小臉上浮現一陣青一陣白,他得意地瞧著她。這次「將軍」了吧?
「楚昊,你一定要挖苦我才高興啊?」杜芯宜垮著一張臉,悻悻然問道。
「我哪有?」他聳聳肩、攤了攤雙手回答。
可惡,他又拿出那套無辜的台詞出來,絕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杜芯宜別有心機地綻開今天第一抹笑容,親切地問道:「楚昊,那個林寶虹跟你是什麼關係呀?」
嘿嘿……雖然鬥嘴無法佔上風,但是一搬出記者的實力來,杜芯宜可是打死不讓賢的。
「我跟寶虹?呵呵,平常朋友。」
楚昊想要輕輕地帶過這個話題,可是杜芯宜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什麼小鵑的跟你又是什麼關係?」今天一定要把這些名女人和楚昊的關係問個清楚才行!
「小鵑?喔,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又是一筆帶過。
「哦,那白瑪鈺跟你交情又如何呢?」杜芯宜不讓楚昊有喘息的機會。
「白瑪鈺?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哪來的交情?你從哪裡聽來的?」楚昊奇怪地反問著。
「嘿,我是記者,可是無所不能地偷聽消息。楚昊,再問你一個人,莎莉-史翠佛,這總該認識吧?」
「莎莉跟我是在瑞士認識的,我們是常常來往的好友。」楚昊站起身來,將手插入口袋,歎了一口氣回答著。
「那……唐蓉和程好環呢?聽說你們的戀情從不超過二十九天的啊?」杜芯宜固執地逼問著,她得好好地認識認識楚昊這個人,這個遠看似謎、近看亦是謎的男人!
「小姐,別用記者的口吻來逼問我,你是來我家度假的吧?應該不是來調查我的羅曼史的吧?」他警覺到杜芯宜話鋒愈來愈尖銳,他開始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精明的女人,在心底喘了一口氣,怎麼他一直忽略了她是個記者的事實呢?
「沒什麼,你別窮緊張,隨便問問而已。」
「你……是什麼『日新時報』的記者,對吧?」楚昊像是在思考什麼般,用手指敲著下巴,對著杜芯宜問道。
「對、對呀,那又怎麼樣?」她心虛地應著。這下子火燒屁股了!難道他知道她來這裡的目的?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打死都不承認。
「你是叫做杜芯宜沒錯吧?」楚昊以略帶懷疑的眼神直盯著她看。
「是……啊,怎麼了?」死楚昊!爛楚昊!跟他生活好歹也有幾天了,竟然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不過,他的語氣似乎有點兒求證的意味……
「這是今天的頭條,你看看吧!」他拿起放在餐桌上的報紙,翻到某一頁,遞給杜芯宜。
「什麼頭條?」她好奇地接過報紙,努力地找尋龐大的黑色粗體字——
畫界才子楚昊,報界美女杜芯宜,兩人同居!
「什麼?」杜芯宜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的名字怎麼會上頭條?
「你看,我們的事都上報了,我跟你『同居』,現在我們都翻不了身嘍!」楚昊淡淡地說道。
「難道老編利用我?」杜芯宜不禁回憶起當初鄭靖祥要求她專職調查時的談話……但是不對啊,鄭靖祥並沒有叫她住到楚昊家,光憑這點,就知道鄭靖祥並非存心設計陷害她,故意叫她住在他家以造成轟動的頭條新聞。可是,她住在他家的事又怎麼會鬧得滿城風雨呢?
「喂,楚昊,你怎麼還這麼鎮定呀?」她看到他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奇怪地問著o
「鎮定?我鎮定嗎?小姐,這次是真的鬧得滿嚴重的,不是開玩笑的,我看畫家協會的人一定要凍結我幾個星期了。」唉,每次一鬧緋聞,就會被凍結個幾天,這次比較嚴重,可能會被凍結個幾星期。
「可是……記者們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難道他們在你家附近架設望遠鏡?」
「嘿,把別記者說得那麼全能。這裡的保全措施是他們怎麼鑽都鑽不過來的。至於消息走漏,我看大概是她說的吧!」楚昊走近杜芯宜僵立的身旁,指著報紙上的某一小行,上面寫著:
據某位可靠女子所說,她昨晚拜訪楚昊的家,發現一名穿著睡衣的女子走下樓來。雖追問楚昊他們是什麼關係,但是楚昊並未承認與此女有任何肉體關係,只說他與此女是朋友,而她只是暫居於他家而已。根據這名女子指出,與楚昊同居的女人叫做杜芯宜,而根據本報的私下查訪,發現杜芯宜就是「日新時報」記者……
「是『黑色蜘蛛』?」她驚訝地失聲叫道。
奇怪,楚昊初看到這條新聞時不是還在進食嗎?怎麼沒有氣得噴飯啊?他真是冷靜到令人咋舌!
杜芯宜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雄偉挺拔的英俊男子,她忽然發現,他有種過人的氣質,他似乎總是臨危而不亂,反而更理智、更冷靜,處處顯現大將之風。這個畫界才子,潛力的確是無可限量呀!
「你在看什麼?」楚昊在不知不覺間湊近住心宜身旁,溫柔且專心地注視她。
杜芯宜一驚,略回了回神。「喂,你……」
眼看她又要潑婦罵街了,楚昊迅速而準確地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我總是偷襲得到你。」他一邊頑皮地說著俏皮話,一邊開心地玩味著杜芯宜羞紅的神情。
哎呀呀,母老虎要發威了,快,架式擺好,準備開溜!
「楚昊,你欺人太甚!」她怒氣沖沖地罵道,腳步不停地提氣直追。
夏日溫暖的陽光些微地灑落在屋內,兩個人影像大孩子般地追逐嬉鬧著。忽爾一陣涼風輕輕拂過,庭園裡的鬱金香也隨風散發出淡然的香味,卻完全不同於前幾日般的濃郁了,這個星期過後,秋高氣爽的秋季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