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莛猛踩油門,漫無目地在街上四處亂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發了什麼瘋?真是莫名其妙的可以。
她對他來說,只不過是曾經有過兩面之緣,曾受過他幫助的女人罷了!
但現在他卻為了她差點當眾扭斷別的男人的手,只因為對方將手放在她的背上;為了她成為鎂光燈、攝影機下的男主角;為了她,失去平常該有的原則,一切都偏離了他原有的行事風格。
總之,今天的他實在不像是韋莛,倒像是一向愛裝好人的辛亦帆。
戚品-坐在駕駛座旁,被超快的車速嚇得臉色發白,父母車禍慘死的陰影浮略在眼前,她害怕的抓緊椅子,嚇得說不出話來。
死,她並不害怕,但她害怕的是若她也死了,年邁的奶奶和未成年的弟弟該怎麼辦?
她只能睜著圓亮雙眼,駭然驚懼的望著韋莛。
而他在街上亂晃了半個小時後:心中熊熊怒氣才漸漸緩和,車速也跟著慢了下來,最後將車往路邊停下。
他轉過頭,鐵青著臉看著她說:「李承達不是個好人。」
「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還會和他在一起?」
「我是他的秘書,我必須陪他應酬。」
「誰說秘書就一定得陪著老闆出席這種Party?」他瞟一眼她那若隱若現的雙峰。穿這種衣服,擺明了便宜許多色慾熏心的臭男人罷了。「這種衣服根本不適合你。」
戚品-迎視到他的眼光所落之處,難堪的拉緊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這個動作能遮住她過於裸露的胸部,卻遮藏不住她的羞恥。
今天下午,她才去李承達要她去的店,一去之後,店老闆就拿出這套禮服讓她試穿,根本不顧她的意願,只說這是李承達早就選好的禮服,讓她連想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你把工作給辭了,我會替你安排一個更好的工作。」
「謝謝你的好意,你已經給了我弟弟一個工作,你和我非親非故,我怎能一再麻煩你。」
「你若是繼續留在李承達身邊當秘書,總有一天你會被那隻大色狼給吃了,到時你就欲哭無淚。」
「我自己會小心的。」
「怎麼小心?一個男人若存心想佔一個女人便宜,你根本防無可防。」只要一顆小小藥丸,她就只能任人宰割。
「謝謝你,可是我真的不能辭職。」
「我說過我會提供你一個工作。」
「不是這樣,是因為……」
「說下去。」
「我向公司預支了兩個月薪水,就算想離職,也得等還完了錢才能定。」
「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那間公司你就別再去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為什麼?
韋莛也在自問為什麼?但他壓根找不到答案。
或許是那一天她那楚楚可憐的淚珠,依然牽動他一向不太懂得溫柔的心吧!
也可以當他吃飽撐著,或當他好管閒事吧!
這是韋莛自己找的答案,雖然爛到爆,他也只能如此說服自己。
星期一戚品-並沒有真聽韋莛的話,她依然和平常一樣,提早半個小時到公司上班。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她可以做很多事,首先大略翻看報紙的財經、生活版,然後將總經理今天主要工作和交際應酬的時間做個整理和安排,等總經理到公司後,馬上向他報告一整天的工作。
然而,她一踏進公司,依然帶著笑容和同事道早安,可她卻感覺到同事們看她的眼神有些詭異。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穿著,除了衣服依舊是便宜貨外,沒髒,也沒有哪顆扣子沒扣好,但為什麼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似的?
她雖然覺得奇怪,但一向好奇心不大,她的處世哲學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事不關己則別多言。
她剛打完卡,正準備走向辦公室時,公司中跟她比較要好的一名女同事卻將她拉到了茶水問。
「小容,什麼事?」
小容將從家裡帶來的報紙攤開給她看,「品-,你上報了。」
戚品-看著報紙上的彩色照片,像是四格漫畫,從她盛裝和李承達一同出席星期六晚上的慈善Party,到韋莛為了她和李承達爭風吃醋,差點扭斷李承達的手,第三張則是李承達妻子大甩她這個第三者耳光,到她被韋莛當眾帶走的照片。
只憑四張照片,這記者卻可以天馬行空,憑著超高想像力,寫出一篇比台灣龍捲風還灑狗血的故事出來。
戚品-看完整篇報導,不禁刷白了臉,一夜之間她成了總經理的情婦,被總經理夫人當場抓到,同時又劈腿禾翔集團總經理,引起韋莛大吃飛醋等等。
她搖搖頭,苦澀淒然地笑了。
「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希望有人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認識韋莛嗎?」
戚品-點點頭,「見過兩次。」她一言帶過,隱藏了她認識他的原因。
「韋莛被你『煞』到了嗎?才會為了你和總經理爭風吃醋。」
「小容,你別亂說,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這樣平凡的女人。」他的世界高如天,她就算有把很高的梯子,只怕也爬不到。
「可是他的樣子真的很像是為了你大吃飛醋。」
老實說,戚品-也很納悶不解,韋莛為何會為了她教訓李承達,還將她帶離Party?
她問了他,他卻未曾給她答案。
「不過說實在的,不管在哪一方面,總經理根本不能和韋莛比,一個像是火紅的太陽,光芒萬丈,一個則像是個即將壞掉的電燈泡,一閃一閃。」小容一想到總經理光亮的禿頭,就聯想到家裡廁所那盞五燭光燈泡,黯淡無光,實在有夠像。
「別胡扯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戚品-結束了和小容的談話,離開茶水間,然而才一進辦公室,卻看見她的座位上坐了一個看來三十多歲的女人。
「請問你是?」她禮貌的詢問。
「從今天開始,她接手你的工作。」趙麗如從總經理室走了出來,替新來的秘書回答她的問題。
「總經理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你被開除了。」
「總經理夫人,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和總經理之間絕對是清白的。」戚品-想為自己解釋,但一個吃醋的妻子,是聽不進心裡早已認定的狐狸精為自己辯解的。
「就算你們現在是清白的,但若是讓你一直留在總經理身邊,誰也不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什麼事。」
戚品-想進總經理辦公室,希望總經理能向他太太解釋清楚,這樣的罪名太過沉重,會壓得她在這個社會無法抬起胸膛、光明正大的做人。
「你不用進去了,總經理今天不會來公司上班。」
「總經理夫人--」
「你什麼話都不用再說了,馬上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公司。」
「可是我不能走呀!」
「為什麼不能走?」
「我……」戚品-抿抿嘴。「我跟公司預支了兩個月薪水,我得工作來償還。」
「這兩個月薪水就當做是給你的遣散費。」
就這樣,戚品-莫名其妙丟了工作,這對她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
今天就算李承達尚未結婚,她也不可能喜歡上他,更何況他已經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工作再找就有,但被污濁的名譽,該如何去洗清?
這件事經過報紙一登,將這出烏龍劇大肆繪聲繪影的報導,沒有的事也被說成是真的。
如此一來,她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新工作嗎?
離過年只剩下三個星期,她卻被炒了魷魚,不僅工作沒了,就連年終獎金也領不到了,過年又要花不少錢,她該怎麼辦?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為什麼要如此考驗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呢?
戚品-離開公司後,並沒有回家,她買了份報紙又買了履歷表,找了間35元咖啡店,點了杯最便宜的特調咖啡,坐下來開始找工作。
她現在的情況,實在沒有失業的權利,她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新工作。
仔細看著報紙上每一則征才廣告,將適合的工作圈起來,花了一個小時,她選擇了幾個可以直接去面試的工作,寫好履歷表,直接前去面試。
只要有工作可以做,她已經不在乎是否和她所學相符,或是所喜歡的工作,只要能再找到工作,她什麼都願意做。
從離開咖啡店,一整天下來她已經面試過三間公司。手上拿著報紙,低頭再一次審視身上服裝,她深吸一口氣,對著自己說:「加油,戚品。」這是今天她要面試的第四份工作,能多面試幾個工作,她就多幾分機會,只要有機會,她都不可以放過。
臉上浮起笑容,站在十字路口,耐心等著紅燈變綠燈時,她身邊有位年邁的老婆婆,杵著枴杖,佝淒身影,低著頭小心翼翼踏出她的每一步,卻沒有注意到號志燈還沒轉換成綠燈。
這時,正有一輛騎得飛快的機車,筆直朝著老婆婆衝了過來。
戚品-第一個反應便是衝過去,張開雙手,擋住老婆婆,就算會被撞,至少她還年輕,比較能承受強大的撞擊。
「吱--」一聲拉長的煞車聲加上路人的失聲尖叫穿插響起,戚品-緊閉雙眼,心中已經等待著天使來接她了。
「砰」的一聲巨響,戚品-整個人倒在地上,腳上傳來一陣劇痛,但她顧不得痛,心之所繫仍是被她擋在後面的老婆婆。
「老婆婆,您有沒有怎樣?」
老婆婆顯然被嚇到了,全身顫抖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幕正好被剛回公司的辛亦帆給撞見,他同樣被這觸目驚心的畫面給嚇到了。
他讓司機將車停在路邊,並吩咐司機趕緊打電話報警,自己先下車察看。
一走近受了傷的年輕女孩身邊,辛亦帆隨即被那張嬌俏麗顏給愕駭住。
她不就是在慈善Party上,被韋莛給帶走的女孩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受傷了,千萬別亂動。」他阻止她想站起來的舉動。
「老婆婆呢?她有沒有受傷?」
「她沒受傷,只不過看起來有點受到驚嚇,你不用擔心。」
「沒受傷就好。」戚品-剛要鬆口氣,一聲破口大罵卻從她頭頂落下。
「想自殺不會去跳樓呀?!還是你瞎了眼,看不見紅綠燈嗎?」年輕騎士牛仔褲被磨破了,膝蓋被柏油路摩擦得血跡斑斑,袖子破了,手臂也受了傷。
「你受傷了?」戚品-看著騎士受了傷,心裡也很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就好了嗎?」
「年輕人,會發生車禍誰都有責任,若是你騎慢一點,這件事就可以避免了。」剛剛那一幕辛亦帆都看見了,的確是這個老婆婆闖紅燈錯在先,但這名騎士車速也實在是過快。
「你在教訓我嗎?」
「我只是在給你忠告,十次車禍九次快,幸好這次只是小車禍,下次還能不能有這麼幸運就不知道了。」
「你--」
這時警察已經來到事故現場處理,由於並非什麼大車禍,因此便詢問雙方當事人是否要私下和解。畢竟為這種小車禍鬧上法庭,實在是費時費力又勞民傷財。
年輕騎士緊咬著是她們闖紅燈的錯,因而要求她們賠償。
戚品-咬著唇,知道理虧的是她們,只能點點頭答應賠償這名騎士的機車修理費和醫藥費。
「十萬。」年輕騎士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是十萬。
十萬?!戚品-就算是沒給腳上的傷給痛昏,聽到他開口要求賠償十萬時,她也快嚇昏了。
辛亦帆看見她面有難色,遂出面解圍。「警察先生,是不是該先通知這位老婆婆的家人來一趟?這件車禍的起因,完全是因為這位善心的小姐為了救這位老婆婆,就算要賠償也不該完全由這位小姐負責。」
警察甲問著仍是一副被嚇傻的老婆婆。「老婆婆,您有沒有帶身份證?」
老婆婆一臉茫然看著他,癡癡傻傻的說:「我要尿尿。」
「老婆婆,請告訴我您家的電話,我打電話通知您家人來接您回去。」
「我要尿尿。」
「您先告訴我電話,等一下我就叫人帶您去上廁所,好不好?」
「我要尿尿。」老婆婆說完,完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他尿了出來,順著褲管灑了一地。
尿騷味讓在場每個人都忍不住-住鼻子。
「看起來這個老婆婆根本忘記自己家的電話,有可能是走失的失智老人。」警察甲對警察乙說。
「那現在怎麼辦?你們是要跟我回去警察局做個筆錄,還是要現場和解?」警察乙再次詢問當事人。
「賠償金額是不是可以少一點?」戚品-可憐兮兮的問。現在就算要她拿一萬她也拿不出來,更別說是十萬了。
「我的手和腳都受傷,車子也壞了,接下來也不知道得休息幾天不能工作,十萬算很少了。」
「這件事錯根本不在這個小姐,若不是她太善良,根本沒有義務賠償你半毛錢。」辛亦帆眼神銳利的瞅著年輕騎士,太清楚他想趁機撈一把的心態。「這樣吧,五萬。」
「五萬?!」年輕騎士跳了起來。「你要我是不是?」
「五萬,你可以馬上拿到錢,要不然就到警察局做筆錄,我會跟警察作證,你的車速太快,到時說不定你連半毛錢也拿不到。」
「你威脅我?!」
「有警察在場,我怎麼敢威脅你?只不過是跟你分析狀況罷了!」
年輕騎士悶著氣,想了片刻,點點頭。「五萬就五萬。」
辛亦帆拿出手機打回公司請他的秘書馬上拿五萬元到路口,幾分鐘後,他的秘書已經將錢送到,年輕騎士拿了錢,便騎著還可以騎的機車離開。
「警察先生,這位老婆婆可能得麻煩你們了。」錢的事他可以幫得上忙,但是替走失老人找到回家的路,則是人民保母的職責了。
「先生,謝謝你,錢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戚品-不停地向他道謝,若不是有他的善心援助,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只是點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的腳受傷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而且我還得去面試。」
「面試?」
戚品-將仍握在手上的報紙晃了晃。「我要到對面的辛遠航運集團面試。」
辛亦帆笑了笑,直接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走向停在前面的車子。
「先生,請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抱著,戚品-感到又羞又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不用害怕,朋友妻不可欺的這點義氣我還有。」
「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辛亦帆將她抱進車子裡,吩咐司機先到醫院去,他才從另一邊上了車,笑笑的對她說:「你認識韋莛吧!」
戚品-一聽見這個名字,腦海中很快浮現那張俊酷的臉孔,那張總讓她在夜闌人靜時,偷偷想起的臉。
「我叫辛亦帆,是韋莛的拜把兄弟,那天在Party上我們曾見過一面,不過我想你應該沒注意到我。」這可是第一次他和韋莛一起出現,女人不把眼光放在他這張溫柔的英俊臉龐上,而是韋莛那只比鍾馗好一點點的兇惡臉上。
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真是亙古不變。
辛亦帆?!不就是根心說要介紹給她的那個人嗎?也就是韋莛和嚴天灝的另一個拜把兄弟。
「對不起。」她那時的確是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不過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了,我和韋先生只不過見過兩次面,他曾經幫助過我,就像你今天對我的幫助,你們的恩德我銘記於心,感激在懷。」
「韋莛會幫助人?」這他還是頭一回聽到,一向最討厭管閒事、惹麻煩的韋莛竟然會善心大發,幫助起人來!
不過,那個人如果是個大美女,的確是有可能。
「他是個好人。」
「這可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讚他是個好人。」這個女人對韋莛看來具有特殊意義。「那天他把你從Party帶走,你們去了哪裡?」
「在街上逛了一會之後,他就送我回家了。」
「就這樣?」
戚品-點點頭。
「韋莛追女朋友的能力怎麼這麼遜,改天我得好好傳授他幾招。」
「你真的誤會了,他不可能會喜歡像我這樣的女孩。」平凡的她,哪一點值得偉絕卓越的他青睞呢?
然而,辛亦帆只是莞爾一笑,瞥了她一眼。恬然沉靜的容顏,溫婉輕柔的語調,她是屬於婉約的女人,和任根心的驕蠻任性大不相同。
剛毅的韋莛只怕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英雄好漢呀,再剛硬的男人碰到柔情似水的美人兒,只怕也會成為繞指柔,正所謂柔能克剛。
到了醫院,辛亦帆透過關係,便由醫院的院長朱振民直接替她看診,然後讓護士推她去照了X光片,詳細檢查之後,確定只有腳踝扭傷,以及一些擦傷。
醫生替她做了簡單處理,並叮嚀些注意事項後,拿好藥,辛亦帆便直接送她回家。
當車子快到她住的地方時,遠處天空竄起一陣陣濃煙,由遠而近、呼嘯而過的消防車鳴笛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戚品-看著濃煙竄出的方向:心裡有股不安不斷地竄起,她的雙手緊緊握著。
「辛先生,前面發生火災,車子不能過去。」司機將車停在路邊,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戚品-根本顧不得腳上的傷,著急的推開車門下車,往家的方向一拐一拐快步走去。
辛亦帆只好快步跟上去,攙扶著她,免得她扭傷的腳受力太大,加重傷勢。
「你小心點。」
戚品-心中愈來愈不安,當她走進巷弄時,眼前是一大片圍觀群眾,她想擠到前面,但那擁擠的人牆根本不是瘦弱的她能擠得過去的。
辛亦帆幫著她開出一條路,讓她順利擠到最前面,但警方已經圍起一條封鎖線,誰也不能進去。
「我求求你讓我進去,我奶奶還在裡面。」
「小姐,你不能進去,你這樣會妨礙消防人員救火。」一名管制現場的警察將她擋住。
「你別著急,說不定你奶奶早就被救出來了。」辛亦帆只賂在一旁安撫著她,看著黑煙不斷從二樓往上竄升,五層樓老舊公寓的三、四、五樓早已陷在一片火海之中,若還有人深陷火海裡,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一個小時後,火勢終於被撲滅,而消防人員在清理火場時,在三樓發現了一具焦屍。
戚品-一聽,再也承受下住打擊,整個人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