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週年慶第一炮開打,接連著聖誕節和元旦兩個年輕人最high的節日,因此百貨公司折扣大戰更是馬不停蹄的延續了下來。
身為禾翔百貨集團的總經理,韋莛的成功要件除了知人善任之外,在這種大家都忙得像個陀螺似的時候,他當然不能只待在辦公室裡,而是得和所有員工站在同一線上,雖然不必凡事親力親為,但適時、適當慰勞每個階層的員工,是絕對必要的。
因此這段時間,他的身影會不定時地在禾翔百貨公司的任何分店出沒,卻甚少出現在集團大樓的總經理室中。
他每天跑來跑去,連帶他的手機也就響個不停,接到他開始恨起科技發達下的產物。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在聖誕節前夕,又欣逢美好週末,加上難得冬日艷陽晴天,百貨公司裡的人擠得滿山滿谷,彷彿全台北市的人全擠往這兒來了。
不僅百貨專櫃的人潮絡繹不絕,就連位於九樓的電影院也擠得水洩不通,早場的電影票才開賣沒多久,每一場次在短短時間內已經銷售一空,一個小時後來排隊買票的人只能買到晚場的票了。
在擁擠的人群中,有個美麗的倩影,她並不是來看電影,而是擔心在這裡打工的弟弟,來看他的工作情形的。
一個星期前,品倫因一時衝動,做出差點毀了他一生的糊塗事來,幸虧遇上了一個擁有寬大胸襟的大善人,不僅借錢給他們,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又提供了一份工作給她弟弟。
正所謂:救急不救窮。他卻不僅救了他們的急,又提供了一個工作機會,不也是救窮的一種方式嗎?
戚品-看著弟弟認真工作的樣子,感到十分欣慰。但是品倫畢竟是要考大學的人,如果週末可以由她來代替弟弟打工,讓弟弟有多點時間唸書就好了。
戚品-歎了口氣,轉身往手扶梯方向走,一層一層下樓去,她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所想的是她要如何再找一個可以在週末假日打工的機會,她要多賺些錢,才能早日改善家裡的生活。
雖然說她現在的薪水足以讓她和弟弟、奶奶不愁吃穿,但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上常會有些病痛什麼的,像這次做心導管手術,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大病,但醫藥費對她來說是一筆大負擔。
賺錢、存錢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品-、戚品-……」拉著老公趁著百貨大打折扣來添購一對龍鳳胎衣物的任根心,搭著從四樓往五樓童裝部的電扶梯,無意間瞥見一個熟悉身影,但一上一下,很快地錯身而過,讓她顧不得身在公共場合,大聲喊著對方的名字。
戚品-所有心思全在如何再找個假日打工,完全沒聽到有人叫喊她的聲音,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她才轉過頭去,看見氣喘吁吁的美麗俏佳人。
「戚品-,果然是你。」任根心喘著氣,神情卻是興奮莫名。
「任根心!」戚品-神情亦是充滿著驚喜。
「你在想什麼?我一路追著叫你,你都沒聽見。」
「對不起,我在想些事情。」戚品-歉疚地說。
「你一個人來逛百貨公司嗎?」
「不是,我弟弟在九樓電影院打工,我來看看他的工作情況。」
「你弟弟他不是應該還在念高中?功課壓力不重嗎?怎麼還有時間打工?」任根心一連串問題,讓戚品-愧責不已,是她無能,才無法讓弟弟安心唸書。
「心心,這裡人來人往的不太方便,找個地方坐著聊。」嚴天瀕提醒著妻子,他們就站在電扶梯轉角處,妨礙到通行的人。
戚品-聽到一個充滿磁性又溫柔的嗓音,抬起頭才發現任根心後面站了個看起來敦厚又英俊瀟灑的男人,體貼的為她擋去因人潮過多,無意間會有的碰觸。
任根心拉著她的手,直接走往電梯。「都快中午了,十二樓餐廳東西很好吃,難得遇見,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好敘敘舊,好嗎?」
「這……」戚品-有些為難,並非她不想和老同學敘舊,只是她不知道當任根心問起這些年的生活時,她該怎麼回答。
「別這呀那的了。」任根心根本不給她說「不」的機會。
她們走到了電梯口,嚴天灝拉住妻子的手說:「你和你朋友先上去聊聊,我去找韋莛,等一下再上去找你們。」
任根心明白老公的意思,也感謝他的體貼。他是不想因為他的在場,讓兩個久未見面的好友聊起天來無法暢所欲言。
女人之間會有很多私密話想聊,有個大男人在一旁總是很不方便。
「老公,謝謝你。」任根心踮起腳尖,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給了他一個愛的親親,她那甜蜜的笑臉和嚴天灝臉紅尷尬的模樣,形成了強烈對比。
搭著電梯直接上了十二樓,選了一個角落位子,兩人各自先叫了杯咖啡和熱紅茶。
「你結婚了?」戚品-想不到飯店強人任強捧在手心中的寶貝,會這麼早就嫁為人婦!
任根心將手上的結婚戒指秀給她看,「嗯,去年十月十號結婚的,我現在還是兩個小貝比的媽,道道地地歐巴桑一個。」
「要是每個歐巴桑都像你一樣幸福又漂亮,我想所有女人都不介意當個歐巴桑。」
「我老公是真的很疼我、很愛我,告訴你喔,當初還是我死賴活賴倒追我老公,他才勉為其難娶了我。」任根心對於她倒追嚴天灝一事,一點都不介意讓別人知道,也不覺得丟臉。「人家不是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嗎?可是我追我老公,可比隔了一座喜瑪拉雅山還要困難重重。」
「不過,這一切全都是值得的,不是嗎?」看她現在一臉幸福甜蜜,再辛苦都值得。
「好了,別只談我的事,談談你。」服務生送上了她們點的飲料,暫時打斷兩人談話。待服務生離開後,才繼續剛剛的話題。「聽同學說聯考後你就搬家了,沒有人知道你搬到哪裡去。怎麼會突然搬家?」
「大學聯考之後,我爸媽發生了車禍,兩個人都過世了,警方將肇事責任歸咎於我爸爸超車所致,不得已我們只好賣了房子,將所有的錢都拿出去賠償給對方。」
「那你們現在住在哪裡?你還有繼續唸書嗎?」
「我和奶奶、弟弟在萬華租了間房子。聯考放榜,我考上第一志願,再加上我奶奶堅持無論如何都要讓我念完大學,我才沒放棄學業。」
「你家裡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來找我?還虧你是我高中同學裡難得的知心好友。」若非今天碰巧遇到她,這輩子這個朋友大概就沒了。
「對不起。」在大多數同學眼中,任根心或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個性也驕縱、任性了點,然而當她掏心掏肺和一個人深交時,她又是那種可以為對方拋頭顱、灑熱血,真性情的好朋友。
在高中同班的那三年,她便是她少數掏心掏肺相交的朋友之一。
「好了,原諒你一次。」任根心從包包裡拿出記事本和筆,遞給她。「先把你的地址和家裡電話、手機都抄給我。」
戚品-聽見她那帶點鴨霸,卻又溫馨的命令,好笑又無奈的接過記事本,將自己的地址和電話都寫了下來。「你鴨霸的口氣,一點都沒變。」
「笑話,若是變了就不叫任根心了。」她嫣然一笑的說。
戚品-將寫好資料的記事本交給她,任根心很快的也將自己現在住的地址和電話抄一張給她。「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一定要找我。」
任根心說話的語氣雖然那樣霸道,但卻讓她感到很窩心,頓時鼻頭一酸、眼眶蓄著淚,在眼淚落下來之前,她悄悄地用手背將它拭去。
「品-,你也是個女孩子,肩膀很小,不要逞強一肩挑起所有重擔,當你累的時候找個人分擔,想哭的時候就哭,這並不代表你脆弱。」任根心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為她感到很是心疼。
這些年她們若是沒失去連絡,她若知道她的生活過得這麼艱苦……她瞭解她的脾氣,不會輕易接受別人在金錢上對她的幫助,但至少在精神上可以給她依靠、鼓舞,讓她知道她並不孤單。
「根心,謝謝你。」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戚品-聽到她這一句話,心裡一暖,強忍的淚水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這一幕正好讓被嚴天灝強拉來一起吃午餐的韋莛給撞個正著,逮到可以揶揄她的機會,他說什麼也不會放過。
「你這個小魔女,不只欺負男人,就連女人你也不心軟。」他不客氣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任根心瞟向親親老公,語氣充滿著不滿,「老公,你沒事找個惹人厭兼自大加一點的男人來破壞我們食慾做什麼?」
「你以為我愛來嗎?我是看在天灝的面子。」韋莛又對她吐槽了回去。
戚品-則在聽到這個每天每夜、時時刻刻縈繞在她腦海中的聲音時,身體一僵,緊張得連大氣也無法喘一下。
會是他嗎?會是那個原諒品倫,又借錢幫助他們,提供打工機會給弟弟的大善人嗎?
她對他心存感激,一直希望能有機會再見他一面,不為別的,為得只是對他無盡的感謝。
真的是他嗎?她緊張得不敢抬頭。
兩大帥哥一出現,餐廳的服務生簡直是比快的,他們才剛坐定,馬上有人遞上Menu,邊等著他們點餐,邊偷偷欣賞帥哥,大飽眼福。
韋莛翻開Menu,點了一客海陸大餐,這陣子忙著週年慶,又忙著聖誕節折扣戰,接下來又要忙元旦,他不知道已經幾天沒吃好、睡好,難得趁機和好友一起吃個飯,也為自己補充體力。
三個人都點好了餐,只剩下戚品-未點餐,這裡隨便一個套餐最少都要上千元,雖然明知任根心不會讓自己付帳,但她卻不想平白的讓好友破費。
任根心瞭解戚品-的個性,她從以前就是這樣,從不佔別人便宜,於是她自作主張替她也點了一客最貴的海陸大餐,反正付錢的人是韋莛,這一餐不吃白不吃。
韋莛睞了一眼這個從他們落坐之後,始終低垂著頭的女子,直覺認為能和任根心當朋友的人,和她絕對都是一個樣,否則怎能忍受這個大魔女驕蠻的脾氣?
「品-,你不用理他,把他當成隱形人。」任根心看著他那不屑的眼神,彷彿她的朋友沒有一個好樣似的,不甘示弱的說。
「根心,我……」戚品-很是尷尬,聽著他們的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不知該如何是好。
韋莛直盯著她瞧,倒是很好奇任根心的朋友會是什麼樣?等她終於仰起螓首,他看清楚那張楚楚可憐的柔媚嬌顏時,大吃一驚--
「是你?!」
「怎麼?你認識品-嗎?」任根心好奇的問。
「見過一次,不算認識。」這一個星期來,他忙到差點忘了這回事。「你弟弟有去打工嗎?」
戚品-旋即又低下頭,點點頭。「他在九樓電影院工作,謝謝你對我們伸出援手。」
「我是不是長得很嚇人?」韋莛看她一直低著頭,不禁有些生氣的問她。
「當然不是。」戚品-趕緊抬起頭,緊張的回答他。他那俊酷的臉孔,足以讓每個女人一看就心跳加速、怦然心動,怎麼可能會嚇人呢?
「既然不嚇人,那你幹麼一直低著頭?」
「我……」
「韋莛,你凶什麼凶?你嚇到品-了啦。」任根心見好友被他像在罵小孩似的亂吼,發出不平之鳴,挺身而出為好友出頭。
「根心。」戚品-緊張的拉著她的手,不希望好友為了自己和他吵架。「他是個好人,你別誤會他。」
「他是好人?!」任根心叫了出來,接著是一陣毫不淑女的爆笑,一點都不在意她此時置身在坐滿人的高級餐廳裡。「這可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大笑話。」
韋莛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他們兩人的磁場一定相剋,要不怎麼會一見面不大戰三百回合不罷休。
「根心--」嚴天灝對妻子和韋莛無時無刻都能鬥嘴,表情顯得既無奈又寵愛。
「好嘛,我就看在我親愛的老公面子上,在品-面前給你留點尊嚴。」任根心就算要先收兵,還是將話說的很好聽,表示她並不是因為怕他而投降。
「好男不跟女鬥。」
「品-,你是不是上輩子沒燒好香,這輩子才會這麼倒楣認識這個自大加一點的男人?」任根心有些幼稚的將臭男人的臭字拆開來說。「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我……」戚品-難以啟齒,她怎麼也無法將弟弟因一時糊塗而當起扒手的事說出來。
「多事。」韋莛明白她的難言之隱,開口替她解圍。「我們怎麼認識的,需不需要寫上萬言書向你報告呀?」
「你--」任根心真的會被他給氣到吐血。
隨後餐點一一送上,用餐席間不是聽到任根心和韋莛的唇槍舌劍,就是嚴天灝和韋莛聊些戚品-聽不懂的話題,其中還多次聽到辛亦帆這個名字,因為提得太多次了,任根心便雞婆的向她解釋辛亦帆是他們兩人的另一個拜把好兄弟,還直誇他如何斯文有禮、英俊非凡,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對女人又是多麼地尊重,體貼,她若不是把初吻先給了嚴天灝,說不定當時她倒追的人就是辛亦帆了。
「老公,改天我們介紹亦帆給品-認識好不好?他們兩人男的俊、女的俏,簡直就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再也找不出比他們還要登對的一對佳偶了。」任根心興奮異常的提議,完全沒注意到韋莛一張臉愈來愈綠。
嚴天灝看著好友一臉難看的臉色,不禁猜想:難不成他對妻子的同學有意思?
「根心,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不想交男朋友。」戚品-委婉的拒絕。現在的她哪有時間和心情交男朋友?再者,他們和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怎麼也走不進、登不上他們的世界。
「我們兩個同年齡,我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你卻說還不想交?!」
「我……」戚品-無言可反駁,僅用眼角偷睞了韋莛一眼。
吃完最後的飯後餐點,嚴天灝便拉著愛搗蛋的妻子,找了個借口先離去,將時間和空間留給兩人。
一頓飯下來,嚴天灝不只看出韋莛對戚品-有種說不出的好感,就連戚品-似乎也有那麼點在意韋莛。
於是他識相的把妻子帶離開,免得阻礙了一段姻緣。
任根心和嚴天灝離開之後,氣氛頓時整個Down了下來,戚品-更加緊張,不敢直視他。她和每個女孩子一樣,看到帥哥會臉紅心跳,會感到不知所措。
「你怎麼會認識任根心那個小魔女?」韋莛口氣一如往常那樣的狂狷。
「根心的個性是驕縱了些,但她是個好人,對誰都好,你對她可能有些誤會。」
「在你眼裡大概沒有壞人。」若連小魔女都算好人,那這世上就沒有惡人了。
「她真的是好人。」戚品-還是忍不住替朋友說好話,但聲音卻細如蚊蚋,小到只有自己聽得到。
「你奶奶身體還好嗎?」
「她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你弟弟呢?工作還順利吧?」
「嗯,我剛剛去看過他,他工作很認真,謝謝你替他安排了個這麼好的工作。只是……」
「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不要吞吞吐吐。」他真有這麼凶嗎?她看起來很懼怕他,這讓他感到非常不爽。
「如果可以的話,星期六、日可不可以讓我代替他來工作?」
「不行。」韋莛想也沒想就拒絕她愚蠢的念頭。
「我弟弟就快要考大學了,他每天工作,唸書時間會不夠的。」
「你以為你是鐵人嗎?都營養不良瘦到只剩下一身骨頭,你弟弟要唸書,你就不需要休息嗎?」
「可是……」
「我說過,他一天只要工作三個小時,若真有心要唸書他會自己找時間念。」
戚品-像個說錯話的小孩,頭又低了下來。
「別動不動就用頭頂對我,我不喜歡對人的頭頂說話。」
她聽到他這霸道的語氣,嚇得又趕緊抬起頭。「對不起。」
「你沒做錯事情,別動不動就對人說對不起。」
「對不……」對不起三個字差點又脫口而出,但一見到他生氣的表情,她立刻住了口,頭又是一低。
韋莛忍不住歎了口氣,抓起帳單站了起來。「你吃飽的話,我先送你回家。」
戚品-趕緊跟著站起來,「不、不用麻煩你,我自己搭公車回家就好了。」
「我說送你回家就送你回家,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韋莛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明明工作一大堆,百貨公司裡隨時會有突發狀況,他忙到連休息時間都沒有了,卻還要送女人回家。
而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要送女人回家,她不知感恩,竟還拒絕他,讓他忍不住更火大。
韋莛坐進紅色保時捷跑車駕駛座,並不是他愛要帥,只因為他喜歡跑車的流線美,況且不管是在公司或是各個百貨公司,都有他專屬的停車位,他根本不用擔心找不到停車格,因而就算平常上下班,他也總愛開這輛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戚品-跟著他來到地下停車場,看著眼前這輛擦得發亮的名貴跑車,像個呆子似的站在車邊欣賞。
韋莛稍微傾身,替她打開車門,對著她吼,「你還不上車,發什麼呆?」
戚品-趕緊坐上去,只見他俐落的開著車,一轉一拐,很快的駛出地下停車場,駛上馬路,擠身在車陣之中。
在熱情的午後陽光照射之下,鮮紅的車身特別耀眼。在等紅綠燈時,過馬路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她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羨慕的眼神。
的確,能開著這種名貴跑車的人是令人羨慕,而能坐在跑車內的女孩,更是讓人羨慕。
只是,她並不是那個值得讓人羨慕的女孩。
她或許幸運了點,此生有這個機會坐一次這種數百萬的進口跑車,但這大概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戚品-跟他說了大概的地點,車子到了萬華大理街,她請他停車,讓她在大馬路下車。
韋莛看見前方有輛車正好開走,他技術高超的往前一開,然後車身俐落的停進停車格。
「謝謝你送我回來。」戚品-向他道謝後,推開車門下車。
韋莛也跟著下了車,用搖控器鎖好車門,走到她旁邊。「我跟你一起回家看看你奶奶。」
「你要看我奶奶?」戚品-不解地看著他。「韋先生,你不必這麼做。」她不希望奶奶做無謂的猜測。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她。」
「可是……」
「你不願意我去看你奶奶嗎?」
「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我奶奶誤會。」他是個聰明人,她這麼說,他應該懂的。
韋莛想了想,他的行為的確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聯想。他再睨了她一眼,明白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語畢,一轉身,上了車,他頭也沒回的以最快速度將車開走。
只留下一縷輕煙,和看著遠去車影獨自黯然的戚品。
她好傻呀!他是禾翔集團總經理,而她只是個無父無母、一肩重擔的平凡女孩,她怎會去企盼他回頭多看她一眼?
今天的一切,就當成灰姑娘的一場夢境,十二點鐘聲一響;一切都該回歸到現實。
夢,只是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