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絕對只是個開始,而非一個結束。
溫惟竣的家人喝完了喜酒並沒有隨即回苗栗去,而是在翌日星期天,直接殺到貝家去。
他們的理由是竟然兩人要結婚,就趁著他們難得上來台北一趟,且溫家的大家長溫阿祖也在,就先到貝家去拜訪一下,順便提個親也可以。
而昨晚,曾淑琴一接到女兒的電話說溫惟竣的父母和爺爺,阿祖要到家裡拜訪他們,她馬上打電話給嫁出去的女兒們,要她們早上早點回娘家,有的幫忙打掃家裡,有的陪她去買菜,打算弄一桌豐盛佳餚請未來的親家。
這叫她怎能不高興,她想盡辦法的想將女兒給嫁出去,現在好不容易終於有個譜了,她怎能不心花怒放呢!
約莫十一點左右,溫惟竣和溫惟凱分別開了兩部車來到貝家。
貝家不太大的客廳上,一時之間來了這麼多的客人,除了長輩之外,所有晚輩全都只能擠在餐廳裡,當個純聽眾。
「貝先生、貝太太,沒先說一聲就跑來拜訪,真是失禮。」溫父非常有禮貌的說。
「溫先生,你千萬別這麼說,你難得上台北來,理該由我們作東好好的請你們去吃頓飯。」貝德至也發揮讀書人的知書達禮,回應著。
「我們今天來,除了拜訪你之外,還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
「你有什麼事,就請溫先生你請說,不用這麼客氣。」
貝曉路的父親和溫惟竣的父親,就這麼一個台語來、一個國語去,卻溝通得一點障礙都沒有,連翻譯都免了,真是有趣的畫面。
「是這樣,我是希望貝先生、貝太太可以答應將你們的寶貝女兒嫁給我兒子,不知道你們的意思如何?」
「當然好,我們也很喜歡惟竣,他人長得帥,對長輩又有禮貌。又孝順,最重要的是,他對我女兒好得不得了,像他這麼好的女婿是打著燈籠也找下到的。」曾淑琴等不及老公開口,就急著將女兒給嫁出去了。
「貝太太,是你不嫌棄,我們阿竣沒有你講的這麼,曉路才是個好女孩,我們阿竣可以娶到你們的女兒,才是我們兒子上輩子燒好香,修來的福氣。」溫母也給他謙虛回去。
「既然大家都這麼滿意,那就不如早點讓他們結婚好了。」曾淑琴睞了女兒一眼,眼神中似乎在對她說著「終於把你嫁出去了」的感覺。
「不知道聘金方面,你們有什樣的要求?」
「聘金都不用了,至於喜餅方面,在台灣我們也沒太多親戚,連同我女兒的朋友,我想大概一百盒左右就夠了。」曾淑琴說。
「這怎麼可以,聘金是一定要的。」
「這樣呀,要不然你們就隨便包個六萬六,意思意思就好了。」在貝家小事都是由貝德至負責,如擋箭牌、出氣筒這種小事,大事就由曾淑琴負責,例如女兒們的婚姻大事。
「貝太太真是個乾脆的人。」溫父見貝曉路的母親這麼爽快,高興的朗聲大笑著。「既然聘金你都不收,那我看嫁妝也免了。」
「好好好,就這麼決定,那明天我就先拿他們的八字去讓人看日子。」曾淑琴說。
「那就麻煩親家母了!」溫父馬上從貝太太轉變成親家母,讓在餐廳裡貝曉路的幾個姊姊面面相覲,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都是相同的心情,難怪兩人會聊得這麼愉快、頤利!
貝曉路看著那一群長輩們,彷彿要結婚的是他們,瞧他們愈聊愈起勁,所有婚事的細節、舉行的方式,連一句都沒問過她和溫惟竣這兩個理該是婚禮中的主角,就這麼擅自決定了。
瞧他們說得興高采烈、激昂沸騰,彷彿是幾十年沒見的老朋友,好不容易再見面般,欲罷不能的敘起舊來了。
看好日子,婚禮就決定在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這一天剛好是母親節,同時也是她和溫惟竣認識的第一百天,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
整個婚禮,除了拍婚紗、試禮服之外,包括之前的訂婚和明天的結婚典禮,一切的一切完全不需要他們操心,兩家的家長就全都安排得盡善盡美。
因此,貝曉路直到結婚前一天還在公司上班,晚上甚至還加班,一直到受下了母親的奪命連環C邑,她才在十點左右回到貝家。
她像個洋娃娃,任人擺弄,喜宴就在溫家的三合院前搭篷子辦桌,她聽雅瑜說,婚宴總共席開一百二十桌,而婚禮上所有各種顏色的玫瑰花,全是溫惟竣的大哥送給他們的結婚賀禮,據說共有上萬朵。
而在前一天下午,溫惟竣便招集所有的兄弟姊妹們,以他畫的設計圖連夜佈置完成。
第二天一大早,十二部迎娶的賓士禮車,浩浩蕩蕩的從苗栗出發到台北迎娶她。
晚上,一百二十桌的酒席讓她穿著三寸高跟鞋,為了要敬酒差點都把腳給站斷了。
然而在敬酒的時候,不停的聽到客人向溫父恭喜,誇讚新娘子很漂亮,直說新郎新娘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像最前方,地方縣長送來的喜掛上寫的珠聯璧合一樣。
婚禮結束、喜宴結束,一對新人回到溫父特別請人再重新裝潢過的新房,雖然他們以後並不會住在苗栗,溫家人卻還是多花一筆鏝將房間重新裝潢。
貝曉路累得一進房就往床上一躺,連動不都不想動,閉上眼睛,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心情更是錯綜複雜呀!
誰也想不到,一向鐵口不想結婚的人,竟會和一個才相識一百天的男人結婚。
更糟糕的事,婚禮中雖然讓人累到不想講話,但她卻不得不承認,結婚的感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壞和糟!
三天俊,回門做客,做完客後,他們再回苗栗住了一個晚上,就回台北的家,真正開始兩個人的婚姻生活。
由於溫惟竣之前研發的產品因測試失敗,找出原因再改過之後,過一些時候又將開始進行第二次的測試,因此他們兩人決定暫時不去渡蜜月了。
兩人工作一樣忙,溫惟竣給予她的自由一樣沒變,她晚回家,只會問她吃了沒、累不累,就算她有時和同事、朋友去吃飯,他也只會叮嚀她開車小心點,從不限定她要幾點回家,更不會過問她是和男性朋友或女性朋友出去。
給予她的自由百分百,對她的信任更是百分百!
因為他的好,貝曉路感受到了,心中對他也充滿著無限的感激。
她不再常常留在公司加班,若有未做完的工作也都帶回家做,若是他提早下班回家,她會煮一頓溫馨的晚餐兩人一起吃,若他又加班,她會在他快到家時,幫他煮好消夜。
溫惟竣真想大聲說:「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結婚的感覺真好!」
然而,結婚一個月後,在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一件讓貝曉路感到措手不及,又變得神經兮兮的事。
她——竟然懷孕了!
除了第一次,他們後來做那檔事都有用保險套,而她的經期是屬於那種四季型的,三個月才來一次。
算算時間,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第一次時有的。
之前陸陸續續發生讓她應接不暇的事,才會讓她忘了,早該來的「好朋友」竟然忘了來找她,難道肚子裡的這個小孩,也算是一種賀禮嗎?
溫惟竣一回到家,就看到貝曉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他萬分不捨,心疼的將她摟著,語氣溫柔體貼的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你沒辦法解決的。」她也毫不客氣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往他雪白的襯衫上抹,弄得他的襯衫又濕又黏稠。
「你說說看,也許我可以。」
「我懷孕了,你可以讓這個孩子變不見嗎?」她在他懷裡微仰著頭看著他,眼神中有著期待。
溫惟竣一聽到她懷孕了,先是稍稍一僵,接著高興得想將她緊緊的抱住,好好的吻她吻個夠。
然而,當他接觸到她那不安,惶恐和慌亂的眼神,卻不能將他心中的喜悅表現出來。
「曉路,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不只孩子,我連婚姻都不想要,你為什麼要把我原本固定在軌道上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呢!都是你,你混帳、王八蛋。」貝曉路因為害怕和不安,只能將氣全都出在他的身上,雙拳不停槌打他的胸膛,打累了,又靠在他的懷裡繼續哭泣。
溫惟竣並沒有阻止她,只是靜靜的讓她發洩。的確,她的人生因為他而不再在原來的軌道上行走,然而換了一條更寬廣的軌道,由原先的單軌變成了雙軌,不是應開可以走得更平穩不是嗎?
或許是她哭累了,啜泣聲沒了,他將她抱進房間裡,讓她在床上躺好。
「曉路,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小孩,明天我請假陪你到醫院把孩子拿掉。」
她並沒有回答他,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或許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是個意外,卻又實實在在是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
在他進入她身體裡的那一刻,她是真實的感覺他是真的毫無保留的愛她……
溫惟竣請了假,陪著她來到之前檢查的婦幼醫院準備將肚子不到三個月,未成形的胎兒拿掉。
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寶貝,竟然無緣來到這個世上,難道說是他和這個孩子沒有當父子的緣份嗎?
他的心好痛,卻也能體諒貝曉路的心情,雖然他們兩人誰也不說話,可他的手卻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也算給自己安慰吧!
「貝曉路小姐。」護士出來叫她了。
聽到護土的呼喚,貝曉路的心彷彿被鎯頭狠狠一敲,似乎在痛斥她的殘忍和不人道,
溫惟竣忍著傷痛,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進去吧,一下就好了。」他牽著她站起來,走到手術室前。
「先生請在外面等,貝小姐跟我進去先做準備就可以了。」
「請問要多久的時間?」
「不會很久,人工流產手術很簡單,你不用太擔心。」
貝曉路毫無退路似的跟著護士走了進去,而溫惟竣則再也無法強忍著悲痛。他竟然親手扼殺了他的孩子。
他跑出醫院,來到外面,靠在牆上,不顧來往行人的眼光,放聲痛哭了起來。
而跟著護士進手術室的貝曉路,躺上了手街台上,護士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當護士先做完消毒程序後,醫生穿著綠色手術袍、雙手帶好手套走進來。
他問著護土,「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護士站在一旁點了點頭。
醫生笑笑的對她說:「放輕鬆,等一下我會先幫你麻醉,你一點都不會感覺到疼痛,很快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就在醫生對護士點頭,準備開始麻醉的前一秒鐘,貝曉路慌忙的跳下手術台。
「怎麼了?」醫生問。
「對不起,我不要拿掉孩子了。」孩子雖然還沒成形,可卻早已經是有了生命,最重要的是,這是她的孩子呀!
她捨不掉、拋不了呀!
「你確定嗎?」醫生聽到她不拿了,也鬆了口氣,隱藏在口罩後的嘴笑了。
「對不起、對不起。」
貝曉路去換下了衣服,衝出手術室,卻看不到溫惟竣的人,又開始慌了起來,隨便抓住一名護士就問:「對不起,請問你有沒有看到剛剛在這裡等的先生?」
「你可以到外面找看看,通常等待的人都會到外面抽根煙,舒緩緊張憂慮的心情。」
她來不及道謝,衝出了醫院,很快的就看見蹲在外頭,將臉埋進膝蓋上,肩膀不斷抽搐的人。
他哭了!
她差點做了會讓她後悔一輩子,也傷害她最愛的人一輩子的蠢事!
「惟竣!」
溫惟竣一聽見這溫柔的聲音,猛然驚慌的抬起頭,站起來。「曉路,你——」
「惟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對不起。」她也哭了。
「孩子……沒了。」一個生命就這麼沒了?快得讓他不知該如何面對?
原以為他可以下在乎,因為他愛她,孩子現在不生,以後還可以生,但他錯了,這絕非是愛的表現。
因為他們之間,至此烙下了一個永遠不可能抹滅的傷疤,這個疤將永遠存在兩人的心裡。
貝曉路搖搖頭,哭著說不出話來。
溫惟竣不再說話了,溫柔的替她差掉眼淚。「你才剛動完手術,別再哭了,我先載你回家休息。」他扶著她要走。
貝曉路卻拉住他。
「怎麼了呢?」
「惟竣,我逃了。」
溫惟竣還處在剛失去親骨肉的悲傷中,對於她這句我逃了,一時之間意會不過來。
「我沒將孩子拿掉,他還在我的肚子裡。」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臉上散發著母性慈愛的笑容。
溫惟竣終於懂了,他高興得不管這是在人來人往的騎樓下,他高興的將她緊緊的抱住,又捧著她的臉又親又吻。
最後兩人再度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水雙雙狂熱奔流。
這不再是傷心的淚水,是喜悅的眼淚,如珍珠般珍貴的眼淚。
貝曉路的肚子愈大,情緒愈是不穩定,常常動不動、沒來由的就哭了起來。
溫惟竣很能體諒她的心情,凡事都盡量順著她,假日就常帶她出去走走,知道她最喜歡他大哥那個玫瑰花溫室,只要一有人要上台北,總會請家裡的人帶一大束的淡橘色玫瑰花送給她,那一天她的心情就會很好。
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了歲末寒冬之際,再過一個多月,農曆年又到了。
他們結婚八個月了,曉路的預產期也快到了。
然而,就在預產期前三天的半夜,貝曉路突然大叫出來,把溫惟竣嚇得跌下床去,再驚慌的爬起來。
「曉路,你怎麼了?哪裡痛?」他看她五宮都皺在一起,額頭上冷汗直冒。前幾天曾有過這麼一次經驗,他以為她要生了,結果只是她作惡夢,嚇得他差點沒魂飛魄散的給嚇破膽。
「我肚子好痛、好痛……」她一聲聲殺豬般的聲音,叫得他是心驚瞻跳。
「好,你忍耐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溫惟竣一邊叫她吸氣吐氣做著醫生敦的拉梅茲呼吸,一邊快速的換衣服。
抓起平常就準備好的包包,健保卡、身份證,換洗衣物等都在這個包包裡面,抱起她火速的飆車,半路還因車速過快,被巡邏警察攔下來,最後還是由警察幫他們開道,雖然是有點多此一舉,因為現在已是半夜三點,馬路上根本沒什麼車輛。
但警察的好心,他還是得感謝一下。
貝曉路一到醫院,就被推進產房,她一路上痛得哇哇大叫,哀號聲不斷。
溫惟竣也不管現在才半夜三點多,正是好夢正酣時,天地地大沒有他心愛的老婆生孩子最大。
他拿起手機,打回苗栗家,叫他大哥馬上載他老爸老媽上來,來之前,先到玫瑰花溫室現采一整車的玫瑰花到醫院。
他希望曉路辛苦生下孩子後,一醒過來迎接她的不是醫院刺鼻的藥水味,而是清新的玫瑰花香。
相信他的浪漫,足以讓每個女人願意為他承擔這些痛苦。
然後他又將貝曉路的父母吵了起來,而天一亮,不管住台北,或是遠在苗栗的都已經趕到醫院,整個產室外面被十幾個人擠得熱熱鬧鬧,尤其是親家相見,話匣子一開就再也停不了,簡直把醫院當成了菜市場。
而產房內的人,依然呼天搶地的哀叫著,從半夜三點多,一直痛痛痛痛到晚上十一點多,小孩才終於願意出來說哈羅!
這不知是否是孩子在惡整她母親,只因為當初她母親差點要剝奪她來到這個美麗世界的機會。
溫惟竣焦急的守候在產房外,心中有了個念頭。真想直接衝去找醫生,直接幫他結紮,他不想讓愛妻再受這種非人的痛!
整整二十個小時,貝曉路早已累翻了,孩子一生下來,她甚至連看貝比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就沉沉睡去。
被推回產房後,溫惟竣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床邊,而那一群像麻雀似的歐巴桑,歐吉桑也由溫惟凱先送回他家休息,第二天再來醫院看媳婦和孫女。
貝曉路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她眼一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她身邊的老公,和滿病房的玫瑰花。
這樣的好男人,若她還下知珍惜,她就是世界上第一大笨蛋。
「惟竣!」
趴在病床上睡著的溫惟竣,一聽見她叫他,馬上醒過來。「你醒了,有沒有哪裡痛?我去叫醫生。」
她拉住他的手,「你看起來很累。」
「比起你的辛苦,我這點累又算什麼?」他彎下腰,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惟竣,我一直都忘了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溫惟竣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又要說出什麼令他驚駭的事情。
「你過來一點。」
他靠了過去。
貝曉路帶著幸福的笑容對他說:「我愛你,溫惟竣。」
「曉路……」他感動得哭了出來。打從她知道懷孕開始,不只她變得動不動就哭,他是個堂堂六尺之軀,卻也像個女人似的動不動就掉淚。「對不起。」
貝曉路搖搖頭,「這是幸福的眼淚嗎?」
「是,這是幸福的眼淚。」
「還有一件事。」
「你不要害我哭個不停,接連的喜悅我會承受不住,待會要是別人進來,看到你老公在哭,那很丟臉耶!」
「你現在不想聽那就算了,以後也沒有機會聽了。」她一副不要拉倒的表情。
「算了,丟臉就丟臉。」
貝曉路笑了笑,雖懷孕的浮腫未退,然而她的笑容仍是最美的。
「惟竣,能嫁給你,我真的好幸福!」
這句話,遠比聽到她愛他更令他感到激動,不爭氣的淚水又再度奪眶而出,他緊緊摟住心愛的妻子。「曉路,能娶到你,我真的好幸運!」
貝曉路笑了,開懷,幸福的笑了。
而在病房門口的一群人,俏俏的退了出去了,不打擾甜蜜的小倆口。
貝曉路因為是自然生產,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原本她媽媽要她先回娘家坐月子,但溫惟竣的媽媽卻強著要幫媳婦坐月子。
貝曉路感受到婆婆對她的疼愛,而她現在是人家的媳婦,總要多想想婆家的人,更能瞭解他們會想抱抱小玫瑰、逗逗小玫瑰玩,享享含飴弄孫之樂。
對了,忘了說,溫惟竣為了紀念他們的相識進而讓他愛上她,是在舊金山的玫瑰飯店開始,而他們的緣再度情系,也是在玫瑰花固溫室,因而他將寶貝女兒的名字取名為玫瑰,讓他們一輩子都永遠忘不了。
溫玫瑰,他們的愛情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