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星期,兩人的生活一樣各忙各的,溫惟竣因為研發一項新產品,正在測試階段,這幾天他都不在台北總公司,而到了新竹圍區的工廠。
之前雖然兩人也是各忙各的,每天見面的時間,也總只有早上和晚上短短的時間。然而她至少能見到他,心裡多少感覺到有些踏實,就算只是說幾句話,彷彿一天的疲憊就能一掃而盡。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見不到他,竟會因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他晚上沒回家,她反而天天準時下班,就算還有未做完的工作,她一樣可以帶回家來做,並不需要一定得留在公司才能處理。
只為他不知何時會從新竹回到家時,她可以幫他煮點東西吃。
而這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事!
只是沒他的屋子,空蕩蕩的,感覺好寂寞,沒他的氣息、少了他溫柔的關懷問候,一個人吃飯,變得食不知味。
她的心似乎也被掏空了般。
明天是週末,不用上班,貝曉路下班前,打了通電話給陳雅瑜,約她一起去吃飯,吃完飯再聊了一下,九點多她就直按回溫惟竣那兒去。
門一開,迎接她的溫暖燈光,讓她的笑顏瞬間浮在臉上,一進屋內只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前面桌上擺了瓶紅酒,和一杯喝到只剩三分之一的酒杯。
「你剛下班!」溫惟竣已經習慣她工作起來像個拚命三娘的工作態度。
「沒有,我剛剛和雅瑜去吃完晚餐。」她脫下高跟鞋,換上地板鞋走到他旁邊坐下。「你吃過晚餐沒?」
「還沒。」
「你等一下,我去幫你下些水餃。」
「我吃不下,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很快就好了。」貝曉路起身到廚房,拿出她之前包的水餃煮,二十分鐘後,一大盤水餃便端到客廳。「快吃吧!」
她要是知道他今天會回來,就不會約雅瑜一起去吃飯了。
「謝謝。」溫惟竣拿起筷子開始吃起她親手包的水餃。她雖然不常下廚,但或許足因為在舊金山留學那兩年,和玫瑰飯店主廚徐老爹學了不少的煮菜秘訣,才會煮的每樣食物都很美味可口。
「發生什麼事嗎?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測試失敗了,花了兩年多的研發功虧一簣。」其實他並不是因為新研發的產品測試失敗而心情低落,其實最主要的原因仍在於她。
三十二年來,他從沒像這一刻一樣,對事事都充滿著無力感。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她能體會他這種心情,她也曾因為一家即將倒閉的公司,完全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它就這麼結束,而公司老闆縱使已經負債纍纍,卻也是想盡辦法借錢付給員工遣散費。
最後孑然一身的帶著他的妻子,以及兩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搬到一處只有十幾坪的屋子重新開始。
那個時候,她也很痛恨自己能力不夠,否則那間公司就不會倒閉,他的家人也不會跟著他吃這麼多苦。
「我沒事,只是感覺到有些挫敗。」溫惟竣轉遇臉,看她漂亮的臉龐,心中不禁深深的歎著氣。她可知,她給他的挫折感更重!
「吃完水餃,去泡個澡,睡一覺,這兩天好好休息。」
溫惟竣將最後一粒水餃吃完,有人陪伴,他的心情好多了。今晚七點多回到家,門一開,只見屋內依然烏漆抹黑,讓他的心情變得更惡劣。
然而,她一回來,吃完她下的水餃,聊了幾句,心情隨即變得好多了。
他將盤子拿進廚房,再拿個紅酒杯過來。「陪我-杯酒好嗎?」
貝曉路點點頭。反正在家裡,明天又不上班,就算喝醉了也沒關係,這種時候,他的確很需要個人陪。
溫惟竣幫她斟了八分滿,再替自己倒滿整整一杯,一瓶紅酒只剩下不到五分之
他端起酒杯,有點灑了出來,沾染在他的手背上,他不甚在意的就著杯口喝了一大口。
「慢慢喝。」
「曉路——」溫惟竣叫了她後,卻停下來,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說下去。
「你想說什麼?」
「算了,我們喝酒吧!」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可以當我是垃圾桶,可以把你心中不愉快,煩悶的心事說出來,你會舒服些。」
「曉路,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個很糟糕的人?」
「你不是。」這一點,她可以十分肯定的回答他。
他若真的是個很糟糕的人,她也不會因為他闖人她的生活中,而變得對自己先前所百分百堅定的未來有所動搖了。
「若不是,為什麼還無法感動你,讓你接受我?」
貝曉路感覺到他話裡的無奈,端起酒,啜了口,無言的沉默下來。
「對不起,我並非想讓你感到有負擔和壓力。」他又一口飲盡整杯的酒。「我只是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不論是在工作上或愛情上,我都感覺到自己好失敗呀!」
沒了酒,溫惟竣又去拿了一瓶,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打開瓶塞後繼續倒滿酒杯。
貝曉路並沒有再阻止他,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有些寂寞的背影,垂垮的雙肩。垂喪的頭,她感到好心疼。
打從她在舊金山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就算他的行李被偷,就算他找不到住的飯店,甚至當他向她表白喜歡她,希望她能輿他交往而被自己拒絕時,他都沒像這一刻一樣,如此的灰心喪志。
或許是因為心疼,也或許是她內心中感情的澎湃,讓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從他背後摟住了他,雙手緊緊圈在他的脖子上,臉頰貼在他耳邊旁不說話,就只是這麼單純的摟著他,讓他感覺到他不是一個人,他並不是那麼孤單無助。
溫惟竣因她突如其來的擁抱,忍不住感到一僵一愕,身子靜止不動,感覺到她酥軟的胸部就這麼貼靠在他背上,她的臉頰覆在他耳邊,溫暖的體溫傳進他心中。
她可知道這樣的動作,是屬於情人之間最親密的行為嗎?
好久、好久,兩個人都沒再開口說話,直到掛在牆上的鍾傳來了整點音樂聲,才讓溫惟竣彷彿作了場美夢,又霎時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慢慢將臉轉過去,鼻子刷過她的鼻子,兩人四目就這麼緊緊相對,她誘人的紅唇就在他面前,狂亂的情感,讓他再也不想壓抑,唇貼了上去,輕輕的貼在她的唇辦上。
她的眼瞼垂了下來,紅唇緩緩開啟,溫惟竣彷彿是得到了邀請,將唇滑入她唇中,一手繞到她背部,將她拉向自己。
長期壓抑的感情,在此時有如能量積存已久,在這一刻全部傾洩而出,時而綿密、時而狂捐,時而柔細、時而激烈……千百種情緒交雜在這一個吻上。
體內熱情的火,早已熊熊燃起,加上酒精的催化,讓他情慾奔騰。
攔腰抱起她,站起來,朝著他的房間走。在踏進房間之前,她若拒絕了,他會尊重她,倘若……
然而,她並沒有拒絕,進了房,他將她輕放在他的床上,打開兩旁床頭櫃上的-燈,雖然喝了不少的紅酒,但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醉,甚至這輩子腦袋從沒像這一刻這般的清楚過。
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美人,嬌顏嫣然,長髮如瀑布般散落在白絹般的枕頭上。他躺了下來,指尖輕撫過她美麗的容顏,粉嫩的肌膚,從臉頰滑至她的脖子,再輕輕撥開她的領子,吻直接烙印在她雪白的肩膀上……
這一夜,不再漫長。不再孤獨——
這一夜,是這個冬季最溫暖的一夜。
溫惟竣的大哥溫惟凱一大早就開車載著父母和爺爺及阿祖從苗栗上台北,不到九點,他們已經用他留給家裡的鑰匙直接開門進去。
「都九點了,太陽都嚷到屁股了,這孩子還在睡!」溫父進門後,發現屋內靜俏悄的。「這孩子真是浪費成性,連燈都沒關就去睡覺。」生性節儉慣了的他,最痛恨浪費成性的人。
「桌上怎麼會有空酒瓶?」溫母將凌亂的桌子整理一下。「這孩子,自己一個人住外面,自己的身體都不會照顧,不知道喝酒會傷身呀!」當母親的還是比較擔心孩子的健康。
溫惟竣的爺爺則還沒來過孫子買的房子,對這種裝潢得像外國人住的地方沒什麼感覺,他現在最急的就是找廁所,把憋了好久的尿趕緊給解放。
他一扇一扇門打開來找廁所,直到打開第三扇門時,卻發現孫子和一個漂亮的女人沒穿衣服的唾在一起。
氣得他大罵出來,街進去打孫子,連急著要上廁所也忘了。
「你這死孩子!」第一句話罵完,掄著拳頭就往他的肩膀揍了下去。「竟然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將溫家的臉都丟盡了!」
溫惟竣摟著貝曉路,這一夜讓他睡得好香甜,感覺非常的幸福。
然而,突然其來如雷聲響的吼罵聲,以及那力道強勁的拳頭,痛得他頓時驚醒過來,眼一睜開,猛然發現他的爺爺就站在他的床邊,兩隻眼睛瞪得像是苗栗老家養的那頭牛的眼睛一樣圓大。
貝曉路也在聽見聲如洪鐘的大嗓門時,驚醒過來,她的一個反應是趕緊將棉被拉高,遮掩住赤裸的肩膀。
溫惟竣趕緊坐了起來,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想保護她。
「爺爺!」隨後又發現房門邊,一排站過去,「阿祖、爸爸,媽媽。大哥!你們怎麼都來了?」
溫父一見到這一幕,也氣得過去往他的頭上用力的巴下去。「你這個混蛋,給你唸書都白念了,竟然這出這種混帳事!」
他氣得要繼續打他,卻被溫惟凱和妻子一人一邊拉住,免得溫惟竣被他打死。
「爸,你要打要罵要教訓,也得先讓他們兩人先起來把衣服穿好。」
「是啦、是啦,老公,你事情都沒問清楚,就亂打他。」當母親的終究捨不得兒子被打。
「馬上起來穿衣服,然後出來。」
「等一下。」溫爺爺卻又打斷大家。
「爸,等一下讓您教訓這個混蛋。」
「不是啦,我快憋下住了,廁所在哪裡?」
「爺爺,我帶您去。」溫惟凱跟弟弟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起床換衣服,然後再有點心理準備。
溫母走在最後一個,在把門拉上前,也用了很不認同的語氣對著兒子說:「阿竣,你這個孩子,唉……」歎口氣後,對他投以失望的一眼,再將房門給帶上。
「你沒事吧!」溫惟竣趕緊回頭去看看被他擋在背後的人。
「他們——」
「他們全是我的家人。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突然跑上台北。」溫惟竣對她充滿著抱歉。
「等一下他們會不會——」貝曉路的話還沒說完,外頭的吼聲又傅了進來。
「還不趕快穿衣服出來。」
「我們先出去再說吧!」該面對的就要去面對。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她並不後晦,他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伯因自己太過急躁讓她感到不舒服,而強忍著自己的狂熱。
昨晚當他知道這是她的第一次時,他竟然感動的流下淚,又擔心她會發現,而將臉埋進枕頭上,卻不知他的眼淚沾濕枕頭,讓她發現了。
當她知道他流淚時,心好感動,也好心疼他對她的好。
溫惟竣擔心她害怕不安,握緊她的手,一起走出房間,來到所有人面前。
「爸——」
「你這死孩子,馬上給我跪下!」溫父怒責他。
「爸,阿竣都三十幾歲了,有事就好好講。」溫惟凱替弟弟求情。
「有什麼好講的,他做錯事,我是他老爸,難道不該教訓他嗎?」溫父的個性是典型的鄉下人土直、剛硬的個性,認為小孩子不成材,都是為人父母的錯。
脾氣火爆的溫爺爺見孫子還不跪下去,馬上又衝了過去,拳頭一握又往他的身上痛揍,真像是在打偷錢的小孩一樣。一你爸爸叫你跪,你還下跪!」
貝曉路被這一幕嚇到不知所措,「爺爺,您不要再打他了!」瞧他阿公打他的樣子,像是有八代的深仇大恨似的,不把他打死不罷休一樣。
「小姐,你被他欸負,還替他求情,下值得啦!」一直坐在沙發上看戲的溫阿祖,語氣溫吞吞的說。
「他沒欸負我。」這種事是兩情相悅,她若下願意,他也不能強迫她呀!
「對啦,這種事不是一個巴掌拍得響的,所以……」溫惟凱正想替弟弟多美言幾句時,他媽媽又像是天塌下來般,呼天搶地的從兒子的房間街出來。
「老公呀,事情大條了!」溫母像一臉的驚慌失措。
「什麼事情大條了?」
「我在床上看到有落紅,這位小姐足第一次啦!」
貝曉路聽到後,羞窘得頭低到不能再低,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真的是好丟臉呀!竟然在他家裡的長輩面前出這種事,叫她怎麼見人呀!
溫父一聽到,又是一陣的毒打,像是不打死他不罷休似的。
「伯父,你別打了,這不是他的錯,是我自己願意的,他沒有強迫我啦。l天呀!叫一個女孩子主動承認自己投懷送抱,多難堪呀!
「老公,你不要再打了,這位小姐都這麼講,事情也都發生了,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解決。」
「既然都上床了,當然是要把人家小姐娶進門,還需要想什麼辦法。」溫阿祖又說,
「你阿祖講的對,你要負責任。」
「爸,你要我們結婚?」
「難到你想當個不負責任的混蛋,你是想讓我打死你嗎?」溫父又說。
「不是啦,我……」
「伯父,他不用對我負責,您們不要把事情看得那麼嚴重。」結婚!她該不會因一時的錯誤,而被逼婚吧!
「你若懷孕了,那該怎麼辦?」溫母問。
「不會那麼巧!」昨天發生的事太突然,他們誰都沒想到,因此事先的防範準備都沒有,但若真的一次就中獎,也只能說她太「幸運」了。
「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放心,我們溫家的孩子不會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溫阿祖拿出大家長的架子,替她作主。
「可是——」貝曉路看看溫惟竣,期望他說說話。
「我們不會結婚。」他心裡雖然想娶她想死了,卻不願在她不是心甘情願的點頭嫁給他的情況下,對她逼婚。
「你講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溫父快氣到腦充血。
「我們不會結婚。」溫惟竣語氣堅定的再說一次。
他一回答,溫父就更加卯起來打。「平常我是怎麼教你的,你竟然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生你這種禽獸不如的兒子,我不如打死你。」
一旁的溫母見兒子快被打死,又不敢上前去拉開他,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貝曉路見沒有人出聲勸阻,而溫惟竣連閃躲也不閃躲,任由他父親數不清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她又急又慌,「伯父,你別打了,你會把他打死的。」
「你看看,像這麼好的女孩子你還不要。」他的拳頭還是沒停過。
溫惟竣依舊緊閉著雙唇,不發一語的默默承受。
「是我不想結婚,不是他的問題。」她的話仍是無法阻止溫父的怒火,不得已之下,她只好——「伯父,你別再打了,我們會照你的意思結婚。」
溫父聽到她答應嫁給他兒子,舉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你真的答應要嫁給他嗎?」
「不答應,他就會被打死了。」
「曉路,你根本不想結婚,你不必為了我勉強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我被我爸爸打幾下沒關係的。」
「你都快被你爸爸打死了,還說沒關係!」貝曉路被他的這句話,感動得忍不住哭了。
他若不是這般的愛她,又何必為了他,承受這些皮肉之痛!
「可是……」
「她都答應了,你還不想負責任嗎?」
「曉路……」
似一場鬧劇,很快的結束,溫惟竣的家人又離開了。因為今天中午有個親戚的女兒要訂婚,他們要去給人家請客,才會一大早從苗栗上台北,還一次全都出動。
貝曉路從浴室裡拿出醫藥箱,替他將上衣脫掉,卻被他肩膀上、身上的瘀青給嚇住,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爸爸出手還真是重呀!打兒子像是在打仇人似的,非得把他打死不可似的!
「曉路,我知道你是怕我被我爸打,才會說答應嫁給我,剛才的話當做你沒說過,別太認真。」
「真的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你不用擔心,我家人那邊,我會跟他們解釋。」
「你要怎麼解釋?」她知道他的善良會將所有責任和所有過錯承擔下來,而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再被他爸爸痛揍一頓。
「總之,頂多再讓我爸打一頓就沒事了!」
貝曉路打開醫藥箱,找到一瓶去瘀青的藥水,倒了些在手掌心中,輕輕的替他揉著,不敢太用力,伯再弄疼他。
「這件事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沒道理讓你一個人去背負所有責任。」
「假如我把持得住自己,根本不該讓這種事情發生。」
「假若我下願意,你也無法強迫得了我的。」貝曉路幫他將藥水從肩膀擦到背部。「況且昨天我們都-了酒。」
「昨晚我雖然-了很多,可是我的意識卻很清醒,我並非酒後亂性,而是真的對你意亂情迷。」
「事情發生都發生了,就不要再去追究誰的責任了。」
溫惟竣發現自己真的是不瞭解她,雖然他早就明白她常常有一些很怪異的觀念和看法,但他實在無法理解,一個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男人時,不都是想盡辦法的要對方對她負責任嗎?
男人或許可以因為性而上床,但大部份的女人卻只會因為愛才會和男人上床。
昨晚的一切都是那麼樣美好,兩人的結合是那樣的天衣無縫,彷彿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他能感覺得到她心裡也是喜歡他的,這一切都不是個錯誤。
問題只出在她根本不願結婚,不願被一個婚姻、一個男人綁住她想要的自由!
然而,即使他們結婚後,他一樣不會綁住她,她的自由一點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她卻不能明白。
「曉路,我從來不隱藏我對你的愛,就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更不想委屈你去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情。結婚這件事,我們就暫時不再談了。當然,只要你肯真心的點頭嫁給我,我身份證上的配偶欄永遠屬於你。」
「我不入地獄,難不成真要看著你被抬進地獄中嗎?」
「我說過,這你不必擔心,我爸爸不會真的打死我的。」
「是嗎?」
她真的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