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終於大功告成,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方案明天就可以提交董事會批准了!」長舒一口氣,相思端起咖啡,眉頭一下子皺到一起,咖啡早已冰涼了!
接下任務以來,兩個人加班成了家常便飯。相思不好意思讓秘書紅旗也跟著自己拚個沒日沒夜,除了把一些文字整理性的工作交代她白天完成,其餘的全部都是兩個人親歷親為,辛苦可想而知。
「涼了是不是?走,我請你吃頓好料,算是對咱們辛苦工作的慰勞。」子佑拿起西裝外套提議,兜裡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通話只持續了一分鐘,子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相思走上前。
「怎麼了?」
「有件急事我得馬上趕去,晚飯得取消了,你去樓下隨便買些能吃的東西上來,我馬上回來,可能要干個通宵了。」
沒有追問為什麼,相思只是點了點頭,轉身去拿錢包,子佑心中一暖,轉身衝出辦公室。
公司辦公大樓的頂層天台,入夜的涼風讓沒穿外套的他感到一絲冷,在天台邊沿,子佑找到了那個只著套裙的楚楚背影。
「顏小姐。」
「你來了。」顏顏撥開臉上的髮絲,將手中的檔案袋交給他,「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快,不然來不及了。」
子佑接過東西,卻沒有馬上離開,盯著眼前低著頭顯然經過苦苦掙扎的女子。
「你在這裡吹了一晚上的風?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知道了不會放過你。」
顏顏搖搖頭,雙臂環抱著胳膊,「不要問了,求你離開,快點!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子佑不再說話,將臂彎上的外衣披在那個瘦弱的肩膀上,轉身離開。身後傳來的聲音又把他喚住。
「林先生,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相思。」
「為什麼?」
「實話告訴你,我和相思本來是最要好的朋友,是我不爭氣,讓她看不起我,」顏顏抬起頭,堅定地直視他的目光,「我試過直接跟她說,可是……我不想讓她內疚,所以這件事,請替我保密。」
子佑深深凝視著這張隱藏在風吹亂的髮絲間楚楚動人的小臉,這一刻,她因堅強而綻放出絢人的美麗!
「我會的。順便說一句我的心裡話,你太美了,他連你的一根腳指頭也配不上。」
「太過分了!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情報私藏起來,讓我們整個方案的方向全錯!為了陷害我,他居然不顧公司的利益!」
子佑看相思一眼,還好,她在氣憤之中忘了追問是誰提供的情報,不然,以她的聰明,很容易想到最大的可能。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要分秒必爭,來吧,算作對自己的一個挑戰!我們一定行!」
相思看向他,這一刻,他堅毅的面龐令她的心怦然動了一下,克制自己的雜念,她點點頭,與他一同投入方案修改的準備工作之中。
子佑整理著手上的資料,表面上風平浪靜,心裡已滿是憤怒的雷霆。等這件事結束,也到了張德福離開的時候了!
當方案獲得通過的消息確確實實地從董事長的嘴裡說出,相思的感覺如虛脫了一般,多日來的辛勞終於得到認可是最大的喜悅,接下來的論功行賞顯得微不足道。而市場部經理張德福竟憑這一「功勞」調回總部,空下的職位由林子佑來接任。明升暗降,公司果然不會任人吃閒飯,這樣的舉動也算為他留足了面子。
對比當事人的臉色鐵灰,他旁邊顏顏的臉色竟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像鬼一樣!喜悅蕩然無存,相思看向子佑,升職的他臉上不見一絲雀躍,反倒憂心忡忡地把目光投向顏顏,她收回目光,這一次,心中掠過的是一陣陣的刺痛。
散會後,走出會議室,子佑很自然地走在她的身邊,快走到辦公室的門口,相思轉身對他微笑,「恭喜升職了,晚上我請你吃飯,為你慶祝!」
三米遠處的市場部經理室裡傳來物品灑落的聲音,兩人轉過頭去,再轉回來時,都有了一些不自然。子佑微微一笑。
「不用了,我是說,改天吧,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
「好的,再見。」相思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心,莫名地沉甸。
半夜三點,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睡夢中的相思。猛地坐起,她還沒接起電話,心中已湧上不祥的預感。
「相思,是我,子佑,你快來濱海橋,顏小姐也在這裡!」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焦急的語氣讓她完全沒了睡意。
電話那頭的子估深深吸了一口氣,「記得上次我在最後一刻得來的資料嗎?是顏小姐……」
「等我,我馬上到!」
聰慧的相思把發生的事情一串連,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丟下電話,連睡衣也來不及換她就奔出家門。
平時要半小時的車程不可思議地以十分鐘飆到,穿著睡衣的相思把車扔在路旁,光著腳跑到橋旁,白得耀眼的路燈下,兩個人在那裡。顏顏呆滯地坐在水邊,肩上披著子佑的西裝上衣,而子佑,站在旁邊,一身濕漉漉的。
看到她,子佑大步走過來。
「她身體沒有問題,就是不肯說話,彷彿沒有知覺一樣,我實在很擔心——」
相思越過他徑直走向沙灘上坐著的顏顏,使勁把她扳過來,她沒有反應,死氣沉沉地任她擺佈。
最看不慣她這副沒用的樣子,相思使勁地搖著她的肩膀,「你要死是嗎?就為了那麼一頭豬?你去死呀,再去跳河,這麼沒有出息活著有什麼用!你再去跳呀!」使勁地把她向河邊推,她仍是沒反應,面朝下地躺著,像死人一樣。
「相思,不要這樣!」子佑過來要阻攔她,被她推開。
相思跪在顏顏面前把她抓起來,「我告訴你,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想找個人依賴,想有人愛你對不對?既然這樣我也可以,我來愛你,我來對你好!我做你的依靠,我做你的男人!」說完,衝著她的紅唇吻下去,堅定得不容她反抗!
顏顏從最初的沒反應,開始反抗她的唇,相思的手死死地扳住她的頭,不讓她躲開。終於,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倒在相思的懷裡哭得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子佑,抬頭看天,不讓眼中的濕潤有機會突圍。
把顏顏安頓在自己的臥室裡,換下已經不成樣子的睡衣,相思才走出來,輕輕帶上門。
「她睡著了。」
「那,你也睡吧,我先告辭,你也累了。」子佑從沙發上站起來。
「子佑,」相思看著他,半晌才低低吐出幾個字,「顏顏是個好女孩。」低下頭,感覺到他已經來到身前,低沉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相思,你不能這麼自私,顏顏不是我自己的責任,要說,她應該是我們兩個的責任。」
她驚疑地抬起頭,迎上他含笑的目光。
「傻瓜,聽不出來嗎?我是在向你求愛,這個時機可能選得不太好,可是沒辦法,經過這個晚上,我發現我對你的愛已經無法掩飾了,再不說出來,我會爆炸的。」
相思閉上眼,淚,不可抑制地順著眼角落下。子佑輕輕攬她到懷裡,感覺她的身子在顫抖。
「我不敢這麼幸福。」
「我們必須這麼幸福,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你的朋友顏小姐。我們必須示範給她看,告訴她什麼是真正的幸福,才能幫她找到幸福。相思,這是我們的責任。」
顏顏這幾天的生活可真是太有規律了,同時規律起來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每天一到午餐時間就來押她去吃午飯的莫相思——生怕她會因為情傷而不思飲食。
「你總這樣來找我,我會被頂頭上司嫉妒,會很慘吶!」顏顏一邊收拾手邊的東西一邊無奈地看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相思。沒錯,張德福走了之後,接替他位子的林子佑正是她的頂頭上司!
「他很認命,知道要和我在一起就必須得和你分享……哎喲!」
頭上出其不意地挨了一下,是那個苦主透過磨砂玻璃門看到親親女朋友的倩影出來迎接,正好聽到這番很損他男人氣的話,只好給予教訓。
「就算是這樣,你就非得把殘忍的事實說出來,連表現偉大的機會也不留給我?」
「不然,今天一起吃好了。」顏顏建議。明白他倆的好意,可是對於兩個剛剛陷入熱戀中的男女來說,她這個燈泡的度數也實在有些耗資源。
「我倒是很想和兩位美女一起共進午餐,不過想想還是趕快把事情做完,晚上才有機會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呀!」林子佑眨眨眼,用眼睛送出一個深情款款的吻,讓相思瞬間紅了臉。
這人!當著顏顏也太肆無忌憚了一點!
「你們吃什麼,隨便打包一些給我就好了。不說了,祝午餐愉快。」
目送男友走回辦公室,相思扭回頭跨上顏顏的胳膊,一起向外走。
「今天要吃什麼?」
「邊走邊想嘍!」
好久不來員工餐廳吃飯了,大概……三年了吧,與兩人冷戰的時間一樣久,吃飯的地方,怎好讓快樂的回憶再來折磨本來就不好的食慾?所以,三年之間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踏入這裡一步。這次再來,很有些重溫舊夢的感覺,一切都那麼熟悉而親切,連負責盛飯的大媽還是原來那一個呢!
兩大美女聯袂出現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之前很多人都在傳張德福走了之後,兩大美女能否恢復之前的友誼。沒辦法,八卦是辦公室杜絕不了的樂趣,美女的八卦當然就更值得說道,聽說還有人設賭局來猜呢。
兩人剛剛買好飯,找個位子坐下,立刻就有開朗的業務部年輕帥哥過來搭訕。
「中午好,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榮幸與兩位美女同桌吃飯啊?」
「請坐。」相思大方地回應,對這些剛從校園出來身上充滿讓人羨慕的活力的年輕人很有好感。他們不卑不亢,很容易與人打成一片,正是公司未來的希望。
「兩位美女也喜歡員工餐廳的菜色嗎?公司中級以上的員工可是很少來這裡的。」業務部的人專長就是與人閒聊,和他們在一起永遠不怕冷場。
「這裡很方便不是嗎?倒是業務部的人平常都難得在公司看見,不總是有忙不完的應酬嗎?」
「沒辦法呀,剛剛失戀,錢花光了也沒追上我心中的女神,沒錢只好來員工餐廳嘍!」坐在相思對面的男人並不介意把自己的糗事與大家分享。
「失戀?」相思的臉上寫上問號,這人哪有半點失戀的慘相?
「是呀,他自不量力地去追求25樓房產公司的辦公室之花,被一間辦公室的女孩子當冤大頭來耍,人財兩空哦!」身邊的同伴不失時機地糗他。
失戀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有些認真地說:「我也知道我是有些妄想,可是至少我試過了呀,沒遺憾了。而且,我相信奇跡會發生,難道莫經理和顏小姐就肯定不會接受事業還沒有發展起來的男人做愛人嗎?」
「我會,只要他夠上進。」相思認真地回應他。
「就是嘛,所以說嘍,別人眼中的對錯都不重要,關鍵是要對得起自己的感受。」
「是呀,別人哪能體會當事人的感受。」一直沒有開口的顏顏突然深有感觸地加上一句。
「沒錯,愛情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總有一天,我能找到最好的。」失戀的男人燦爛地笑開來,笑容裡滿是年輕人不服輸的活力與自信。
顏顏也跟著他笑出來,相思驚異地看過去,這是三年以來第一次看顏顏笑得那麼輕快,好像什麼事都雲淡風輕過去了一樣。
縱使林子佑早就認定了莫相思為他此生唯一的伴侶,卻還沒有準備好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尤其是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形下。
晚上在一家很有特色的西餐廳吃晚飯,他們剛吃完而他們剛來到,就這樣很巧地在門口不期而遇,本來還滿面笑容的相思一下子僵住,近乎瑟縮地叫了一聲:「爸、阿姨。」
林子佑靜靜地在旁邊看著這有別於親密的一家人偶遇的場景,沒有說話。
真是可怕,眼前的這個男人——相思的父親,以相思的年齡來推算,也該五十左右了吧,怎麼還可以保持得像個三十歲的男人?今天的他,和七年前的他幾乎一點變化也沒有!
陪著他的女人,聽相思的口氣似乎是後母,氣質也是如出一轍,容貌好像從來沒有年輕過也從來不會老一樣,謎樣地看不出年齡。
「相思,你好久沒回家了,最近很忙嗎?」
口氣是問向女兒的,子佑卻感到銳利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臉,那是一種對於陌生人的銳利。他坦然地微笑,或許他已忘了七年前的一面之緣。
相思口中的阿姨也在打量林子佑,不過坦白多了,「這位先生是在與相思交往嗎?」
相思深吸一口氣,勇敢地拉住子佑的手,「爸、阿姨,我來介紹,他叫林子佑,是我的男朋友。」
相思伸來的手讓林子佑不由得心花怒放,感覺到她的顫抖,他反手握住她,用溫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
「伯父、阿姨,相思不久前才接受我的心意,沒想到今天這麼巧就遇見了。沒有及早拜見是晚輩的不周,希望伯父不要見怪。」
「你叫什麼名字?」莫言的語氣聽不出態度。
「晚輩姓林,伯父和阿姨稱呼我子佑就可以了。」
相思的阿姨拉住莫言的手臂,「好了,孩子有交朋友的自由,我們就不要過多干涉了。相思,有時間叫子佑來家裡坐坐吧,你爸爸幾個月沒見你了,每天都在念叨呢。」
「是的,阿姨。」
阿姨拉著莫言一同離開,相思疲倦地靠在子佑肩上閉上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幾分鐘的寒暄似乎耗了她不少力氣。
「別問,我現在不想說。」知道子佑對她與家人的關係有著很大的疑惑,但她現在實在不想解釋。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乖,別太為難自己。」將滿腹的疑惑壓在心底,子佑輕輕拍著她的手臂,帶她離開。
「經理,這是需要您上午批示的文件,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您和『加源』的姜經理有約,到時我會提前半小時通知您。您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顏顏例行公事地向她的頂頭上司報告他今天的行程,然後等等他其他的吩咐。
「顏顏。」林子佑有些猶豫,不知道問她是不是合適,可是除她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叫她顏顏而不是顏小姐就表示他想問的是私事,顏顏體貼地問:「是關於相思的事情嗎?」
「是,你是相思最好的朋友,她家的一些狀況,我想你是瞭解的。」
「如果是這幾年的事,可能我就不太瞭解了,之前的我都很瞭解。」顏顏據實以答,然後疑惑地問,「可是,為什麼您不直接問相思呢?」
子佑搖搖頭,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簡略地講了一遍。
顏顏笑笑地聽完,問:「您是懷疑莫叔身邊的女人是造成他們父女疏離的原因嗎?」
「不,相思的阿姨對她親切而自然,反倒是促成相思與伯父溝通的那個人,我看得出來相思對她也很尊敬。奇怪的是相思的態度,為什麼我覺得相思對伯父的疏離,不像是出於敵意,倒像是因為害怕或者愧疚?」
後一種感覺最叫他無法理解,幾乎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了。如果相思是因為父親與生母的離異再娶而與父親產生隔閡,那麼也該是怨恨的情緒才顯得順理成章一點吧。
顏顏看向子佑的眼光中是掩蓋不住的驚異,這人的直覺,準確得可怕!
「您的感覺沒有錯,相思的確對他們心存愧疚。」
「為什麼?」
「這要從一個很庸俗的故事說起。」
顏顏開始陳述著自己知道的一切——
相思的父親莫言,這個罕見的美男子,在世俗的觀念裡,是個男人都花心了,更何況這個集相貌、財力於一身的極品?而在遇上現在的愛人之前,他的確是與相思的生母柯怡然,一個極具個性氣質的女作家過了一段讓世人跌破眼鏡的神仙眷侶日子,可是,生活畢竟不是小說,兩個人可以恩愛到天荒地老。在相思的生母為了搜集寫作素材而遠赴非洲三年的時候,莫言傳出了與他做客座教授的大學裡的美學講師的羅曼史。
也許是男人天生對於女人的抵抗力弱;也許只是吃過幾次飯談得來而已並沒有發展到出軌的程度;也許是相思的生母對於愛情的潔癖容不得一點閒言碎語,對自己的丈夫並沒有絕對的信任;也許是輿論早就在等著看這個男人出軌,在苗頭剛出現時就煽風點火,終於將事情推向了不可收拾。總之,無論哪個環節出了一點錯,結局都是不可更改的,莫言與妻子離婚,與傳聞中的美學講師,也就是現在的身邊人藍恩走到了一起。
離婚後的第十五年,莫言才知道前妻與他離婚之時已經懷有身孕,並且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已經十四歲大的女兒站在他面前,眉眼裡儘是他的影子。當他得知女兒跟了他姓,叫做「莫相思」時,他徹底崩潰了,心懷愧疚地願意接受女兒提出的任何條件作為補償,於是,年幼的相思說了一句改變每個人命運的話。
「我要你和她離婚,和媽媽再結婚,把我的家庭還給我,我就原諒你。」
莫言同意了。已經與莫言結婚十年的藍恩也許是心懷愧疚,竟然也同意了小女孩的話。直到離婚書和一個請求原諒的男人來到面前,相思的生母柯怡然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好不容易才擺脫過去的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再走回頭路?藍恩的做法讓她對這個女人有了改觀,於是約好大家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就在約好見面的當天,路上發生的意外讓結局走向不可逆轉,談話的內容連相思自己也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當他們一同出來,在過馬路去對面停車場取車的時候,一輛車闖紅燈向她撞來,她無法反應地僵在原地,離她最近的藍恩竟然不顧生命危險將她撞開。柯怡然回過神來,在撞上的最後一刻用身子擋在藍恩前面……
一片混亂,紅色的血,白色的醫院。最後的結果是,柯怡然不治,藍恩重傷,而她,只是擦破了一點皮。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相思開始與父親一同生活,藍恩也在住院半年之後出院,卻信守對相思的承諾,搬出了與莫言共同的家,以朋友的身份與莫言相處,卻像一個母親一樣對待相思,照顧她長大。
「所以,相思對母親、對阿姨、對父親都心懷愧疚,以至於在獨立之後就搬出來,盡量避開與家人相處的機會?」震驚之後,子佑開始體會相思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了,心疼,擰緊了他的心。
顏顏想了一下,「我想這只是部分的原因,她的故意疏離,可能想把更多的相處時間留給父親和阿姨吧,她是希望他們復合的,只是說不出口。」
林子佑深思著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