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司武在寺院一處房內找到左雨萱時,無法相信眼前所見。
「雨萱?!」他低吼一聲,衝到她身邊。
倒躺在地的她奄奄一息凌亂的榻榻米上沾滿了怵目驚心的鮮血。紅色的血液溢滿她大腿兩股間。
「雨萱,這是怎麼回事?公主她們到底對你怎麼了?」他緊緊抱起了她,顫抖地驚望她面無血色的容顏。
「小孩……沒了……」左雨萱虛弱的聲音輕輕飄出。
鷹司武一聽,憤怒的火焰當下燃起。
「只要你平安就好,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的。」他忍下高張怒氣,極力安慰她。
公主那幫人不可原諒,絕不可原諒。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左雨萱安心地窩在他的胸懷中,嘴角有著滿足的笑意。
夠了,他拚死拚活地趕來救她,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什麼都別說了,你忍著點,我立刻請人去找醫生過來。」鷹司武輕輕放下她,跟著就要去喚人。
「不要,不要離開我!」她死命抓著他的衣角,不肯鬆手。
「雨萱……」鷹司武停下腳步,一臉心疼地回望她。
「鷹司,我很開心你真的來救我了。」她微微一笑,笑得淒然。
「雨萱,忍著點,你不會有事的。」他緊握她冰冷的小手,痛心安慰道。
就在這時,籐靜公主的女侍忽然衝了進來。
「殿下,不好了,公主她……」女侍驚慌失措地而來稟告。
「公主怎麼了?」鷹司武眉頭一蹙,一股不好的預感沖上心頭。
「籐靜公主她一時想不開,拿刀自盡,現在大夫正在急救中。」女侍哭喪著臉,手忙腳亂的。
鷹司武一聽,臉色陡地下沉。
「鷹司,快點去看她,公主她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你。」左雨萱強忍著身體的極大不適,勸說道。
「我不會丟下你不顧的。」鷹司武一口拒絕。
「要是你對公主真的如此無情,你也就不值得我愛了。」左雨萱這句話,逼得他啞口無言。
「公主她如此狠心待你,你為何還幫她說話?!」心疼下的語氣是不滿的。
「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出現,造成更多人的傷亡。」她回想到初來這世界時的情景。
這些日子來的過往回憶,一一映入腦海中。
「好,念在你幫公主說情的分上,我去看看她。大夫馬上就來了,你忍著點,我去去就回。」鷹司武當下點頭答應,他低下身來,輕輕地給她一吻。
「嗯。」左雨萱擠出一抹微笑,目送他的迅速離去。
鷹司武和女侍一離開,查理的身影立刻出現。
「雨萱,你不要緊吧?」一路跟蹤著鷹司武,在旁忍耐很久的查理,終於憂心忡忡的現身。
「查理……我正想見你呢。」左雨萱虛弱地道。
「雨萱,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待你呢?你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罷了。」查理見她奄奄一息,傷痕纍纍,不禁悲從中來。
「查理,請你帶我離開吧。」她忽然開口道。
「你不留在鷹司身邊?」語氣是驚訝的。
左雨萱搖搖頭,無奈地苦笑一聲。
「我不屬於這裡,籐靜公主才是鷹司該愛的女人。」她一想到公主為了他而自殺,心頭就莫名酸楚。
籐靜公主一定是相當深愛鷹司的。而她的無心介入,卻壞了兩人的姻緣,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是非過錯,已是無法計算清楚的。
「好,既然你想離開,我就帶你回英國,我們立刻就走!」查理脫下身上的毛料風衣,緊緊包裹住她的身子。
趁著大夥兒忙著公主自殺一事,查理抱著她,兩人無聲無息的離去。
不久後,從公主那邊趕回來的鷹司武,發現到左雨萱不告而別時,幾乎要發狂他盯著滿地的血跡,及她所留下的一張信箋,激動得緊握拳頭。
雪白的和紙上寫著:鷹司,我愛你。
他顫著手,將手中的紙張放在心坎處。
「該說這句話的人是我,是我!」鷹司武佇立在空無一人的房內,低吼一聲。
在她最虛弱無助的時候,她選擇離開他。她的決心,他已完全明白。只是,非得走得這麼急嗎?!達一聲再見也不願意施捨?
在她的心目中,他到底算是什麼東西?!
其實他心中早已明白,他無法承受的,是得接受她決定離開的痛苦。不過,這正他默許的,不是嗎?!
鷹司武難過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為痛失的親骨肉,和這段生死未知的愛情哀悼。
他愛她,他愛她啊……***
七天後,查理帶著左雨萱登上郵輪。
為了盡快離開江戶,查理想盡辦法,才從洋人朋友手中轉買到兩人的船位。
自從朝野關係絕裂,加上籐靜公主為愛自殺一事傳開,江戶幕府的情勢一天比一天不穩。
鑒於幕府、京都及西洋列強的戰事隨時有爆發可能,留在兩地的洋人們無不想盡早離開,前往倫敦的郵輪更因此一位難求。
查理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弄到兩張頭等艙船票,他天大的本事由此可知。
「雨萱,要是身體不舒服,可得告訴我,絕不可以強忍喔。」登上郵輪後,雨萱迫不及待地想來甲板上看海,查理拗不過她,陪著她一起出來吹風。
「我真的沒事了,每天挨那麼多針,身上的病魔都嚇跑了。」左雨萱向他扮了個鬼臉,開心地打量這艘最先進的巨大英國郵輪。
或許是年輕的關係,被迫流產的身子在經過西醫的治療後,很快的她就恢復了身體的健康。現在她除了一些小傷口,以及元氣不足的毛病外,身子大體上已經無礙。
「這裡風大,小心感冒。」查理不放心地叮嚀一句,跟著脫下身上的大衣。
「人家已經穿得像雪球一樣了,你不會要我再多加衣服吧?!」左雨萱好笑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洋服,嘟嘴抱怨道。
她現在身上穿的,可是倫敦最流行的時裝呢。這些衣服全是查理托人到洋人商行買給她穿的。當然,在她眼中,這些衣服是復古風十足的骨董衣物。不過,比起礙手礙腳的和服,洋裝是輕鬆多了。
「要抵達英國還有一段很長的船程,我可不希望你的身子又出狀況了。」查理不管她的抗議,硬是把自己的大風衣披覆在她肩上。
「查理,你會不會後悔答應帶我回英國?從我們認識開始,直到現在,我一直不斷的給你添麻煩。」她感到相當不好意思。
「我當然不會後悔。」他摸摸她的頭,失笑道。
鷹司武默許他帶她回英國,間接的,等於是鷹司武將左雨萱托付給他。加上他原本就對左雨萱有著相當的好感,願意把她當作親人般看顧,也就無所謂後不後悔的問題了。
「你對我這麼好,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左雨萱吶吶地說。
「我只想告訴你一句,你若是後悔,現在回去鷹司身邊還來得及,等船一開,就下不了船了。」他知道她還掛念著鷹司武,縱使她口頭上不說,他依然強烈感受到她割捨不下的心思。
「我才不後悔呢。」她原有的開朗忽然黯淡下來。
「聽說籐靜公主已經平安無事了,現在她正留在鷹之城休養療傷。朝廷對這件事情相當震怒,加上鷹司又遲遲沒有任何的解釋和道歉,戰事是免不了了。據我猜測,不用幾天,待公主平安返回京都,朝廷和西洋各國達成共識後,江戶就會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中。接下來,幕府的存亡與否,就全看鷹司的表現了。」查理告知她這些最新的消息。
左雨萱一聽,神情更加不自在。
「查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為何你的消息總是如此靈通?」她終於開口
問他。
「因為我是間諜啊。」查理毫不猶疑地回答。
「你真的是?」她張著小口,大吃一驚地望著他。
「騙你的啦。」見她這麼好騙,查理哈哈一笑。「我父親和爺爺都是受英皇冊封的爵士,加上我父親現在替皇室做事。簡言之,他就是負責遠東事務的外交官。
從小我跟著他,跑遍了不少地方呢!不過我對政治沒興趣,所以就拒絕父親的提拔,到處作生意為榮嘍!也因為父親的這層關係,我和各國大使的交情都還不錯,一有風吹草動,各種消息自然會跑進我耳朵。」他很坦白地告知自己的身世。
「原來你不是間諜,這麼說是鷹司誤會你了。」她了然道。
「唉,那個傢伙太過自負了,有許多話他是聽不進去的。」查理當然沒有跟鷹司武提過自己的身世,都怪他沒主動問他嘛。
左雨萱沉默下來。
失去肚裡的小孩,當然令她相當難過。不過,她更擔心的,是鷹司武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他恐怕把對公主所作所為的憤恨之意,全部賭注在即將爆發的戰事上。
「查理,戰爭一旦開打,幕府獲勝的機會大不大?還有,鷹司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她怯怯地問道。
查理被她這麼一問,猶疑了下,最後還是搖搖頭,低歎一聲。
「我猜,長達十五世的幕府時代已經結束了,鷹司將是最後一任的幕府大將軍。」他無可奈何地表示。
一旦京都朝廷和列強聯手,幕府的反抗只是困獸之鬥罷了。
「騙人……」左雨萱一聽,蒼白了臉。
「我希望我是騙你的。」他摸摸她的頭,安慰道。「鷹司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我也不願意失去他。」隨著兩人的談話聲,郵輪的汽笛聲驟然響起。
是輪船告知出發的聲音。
「為什麼命運這麼作弄人呢?」左雨萱倚在甲板上,落寞地望著港口前來歡送的人潮。
就在她的目光隨意瀏覽的同時,忽地,在眾多人群中,她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鷹司?!」她看見鷹司武隱在人群中,抬頭注視著船的方向。
「雨萱,你要幹麼?」見她忽然在甲板邊又叫又跳的,查理的心臟差點沒停下來。
「我看見鷹司了,他人就在那裡,我要下船!」再也承受不住的思念傾巢而出。
此時此刻,她只想投入他的懷抱中。
「雨萱,冷靜一點,船已經開動了,無法下船了。」查理追著她的腳步,從船頭跑到了船尾。
港口邊的鷹司武,也注意到了她激動的行為。
原本只想偷偷為她送行的,沒想到她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查理,你叫船長把船停了,好不好?」左雨萱看著輪船慢慢離港,急得差點哭出來。
「雨萱,拜託你冷靜下來,鷹司他不會希望這時候你為他跳船的。」查理緊緊抓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激動得跳下船去。
「不要拉我!我很會游泳,跳下去沒關係的。現在要是不跳下海,等一下離岸太遠就跳不了的。」她真的有跳船的打算。
「雨萱,現在局勢這麼混亂,你跟在鷹司身邊只會替他增加麻煩。你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怎麼能夠如此經易就瓦解了?!冷靜一點。」查理從身後緊緊抱住她,以防止地做傻事。
「我不管,我後悔了,我不能留他一個人獨自為幕府奮鬥。就算最後他終得一死,我也要陪在他身邊。」她不死心地掙扎著。
左雨萱聽了查理的話之後,原先的決心早已動搖。如今再見到鷹司武如此牽念她,特來見她最後一面,離開之心瞬間決堤。
就在查理力阻左雨萱跳船的同時,人在岸上的鷹司武,默然收回不捨的視線,準備掉頭離去。
就在這時,他的前方忽然出現了幾名蒙面黑衣人。
鷹司武直覺到不對勁,卻已被團團包圍。這些人馬的衣服上繡有京都的官徽,該是朝廷方面派夾殺他的殺手。
糟了,方才匆匆出門,身上只帶著短刀,洋人的槍枝沒來得及帶出來。明白對方的來意後,鷹司武深知情勢不妙。
「鷹司武,沒帶隨從就敢出門,你果真是膽大包天。籐靜公主不願意傷害你,天皇可就沒這麼容易應付了。你不但將是幕府最後一任大將軍,恐怕也是在位最短的一任了。下地獄去吧,大將軍!」蒙面人話一說完,身旁的人便一擁而上,將他緊緊壓住。
按著,便是三發無情的槍響聲。
「不,不」」」人在船上的左雨萱,將岸上的突發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隨著驟起的槍聲,她就這麼眼睜睜盯著中槍的鷹司武,直直倒臥在擴散的血泊「鷹司?!」查理也完全呆愣住了。
他無法相信,鷹司武就這麼突然的慘死在他面前。
「不!」左雨萱雙手抱頭,淒厲的尖叫一聲。
之後,她眼前一暗,腦海襲來的漩渦吞噬了她的意識。
昏迷時,耳邊彷彿聽到鷹司武呼喚她的聲音。
***
再度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母親那熟悉的臉龐和聲音。
「雨萱!」左母見到昏迷多日的寶貝女兒終於清醒,開心得緊緊握住她的手。
「媽?!」左雨萱低喚一聲,望著母親那彷彿蒼老多歲的容顏,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她到底身在何處。
「你已經在醫院昏迷快兩個月了,還好,老天爺終於讓你清醒了。」左母彎下身來,緊緊抱住她。
「我一直昏迷?!」左雨萱撫著混沌的腦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嗯,你不小心被車子撞到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媽媽好擔心你就這麼一睡不醒了,還好你終於醒了。你休息一下,媽媽去叫醫生過來。」開心不已的左母,立刻走出病房門喚請醫生。
「那是夢嗎?」左雨萱盯著病房的天花板,喃喃自問。
她記得昏倒前的最後一幕是在船上,她眼睜睜看著鷹司武中槍倒下去……昏迷的這段時間,她若真的作了一場夢,為何這場夢讓她如此心痛?!
鷹司武還好嗎?!他的傷勢要不要緊呢?幕府後來的情況又是如何?還有查理回到倫敦去了嗎?夢中的左雨萱是不是的已經不存在了呢?
左雨萱躺在床上,直盯著天花板不發一語。
她想見他,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可惜,那終究只是一場夢吧?
她輕輕歎了口氣,視線拉回陌生的冷清病房內。
明天等待她的,又將是永無止盡的考試和競爭壓力了。
終曲經過醫院詳細檢查後,三天後,左雨萱終於可以出院並正常上課了。
回到久違的學校,左雨萱忽然對一切感到陌生起來。同學、老師、課程……以前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忽然間遙遠了起來。
返校上完第一天的課程後,左雨萱只感到疲累不堪。
學校快放寒假了,她這兩個月所缺席的課程,勢必得在寒假內自己補讀完畢。
父母的經濟不寬裕,是無法請家教幫她補課的。寒假過後,便是一連串的模擬考試和複習課程。若她沒有好好利用這個寒假補回這段日子所浪費的時間,要想考上一個好大學,簡直是癡人說夢。
要是有錢請家教就好了……一想到這現實的殘酷面,她不禁懊惱起來。
「左雨萱,很開心你回來學校了,明天見嘍!」隔壁同學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天色已晚,加上寒流來襲,偌大的教室內,留下來自習的小貓沒幾隻。
「算了,發呆也念不了書。」她洩氣地合上眼前的書本,迅速收拾好後便離開教室。
這幾天來,母親已將她昏迷這兩個月以來,所發生的大小事情一一告知。
家裡是沒什麼改變的,唯一令她不解的,是那個開車將她撞倒的男人。
聽說,那個男人事後不但替家裡負擔起所有的醫療費用,一有時間,就守在她的身邊。父母親雖然不理解他為何如此照顧她,卻也欣然接受他的一片心意。
在她清醒的那個早上,那個男人恰巧到日本談生意,因此這三天她沒見過他的面。
聽母親說,對方是個二十七歲的中日混血兒,叫做鷹司武,年紀輕輕的,就已經繼承家中產業,成為一名擁有多家連鎖企業的實業家。
二十七歲的年輕人,就已在業界稱霸一方,那個男人該是相當出色的。但是鷹司武……這個名字怎麼一下子熱門起來了?!她納悶地搖搖頭,又陷入那場夢境的片段回憶中。
夢的情節她記得很清楚。只是自從清醒後,每過一天,關於那場夢的記憶,就會消失一些片段。她擔心這樣下去,到最後她的記憶會全部消失,到時連鷹司武的面孔也記不得了。
討厭,她不想忘記他啊!左雨萱背著書包,心不在焉地漫步在校園中。
「邊發呆邊走路,小心又會被車子撞。」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邊。
左雨萱心頭一驚,緩緩地將視線拉起。
「終於見到你了。小睡美人。」鷹司武一身筆挺的西裝和笑容,佇立在校園門口。
「鷹司?!」左雨萱難以置信的停下腳步。
「相不相信,第一眼見到你,我有種很懷念的感覺。」看到她驚愕的表情,他欣慰的明白,她和他應有一樣的心惰的。
這二十七年來,他每每作夢,都夢到自己是個幕府時代的少城主,和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女孩,有著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
夢中的他,抱著遺憾橫死在女孩面前,而夢的最後一幕,總是女孩哭著昏去的悲傷光景。
一個多用前,當他從日本回來台灣,不小心撞上左雨萱後,初見她的剎那,他訝異的一眼認出,左雨萱就是夢中的那位少女。
如今,她顯然沒有遺忘他的存在。或者說,她也曾經作過和他一模一樣的夢境。
「真的是你?!」她呆望著眼前的他,驚喜的淚水顆顆落下。
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相當肯定,眼前的他,就是夢中的鷹司武。不,是夢中的鷹司武來到她的世界了。
「在過去的某個時空,我們一定早已認識。」鷹司武來到她面前,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
那臉頰的觸感竟如此熟悉。
夢境中的一切,難道兩人真的曾經經歷過?若是,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就是他前世輪迴中的某一世,所曾經擁有過的遺憾了。
而她,便是夢中那個闖入的異世界少女。
「鷹司,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她鼻頭一酸,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中。
「雨萱?!」他詫異於她的激動。
「不要再從我面前消失,不要再丟下我不管了。」她抱著他,狠狠地哭泣著。
她好怕他會再次死在她面前,好怕好怕夢中的噩夢會再度重演。
「你也作了同樣的夢?」望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一股熟悉感直衝入心中。
「如果那是要,為何我會如此心痛呢?對我來說,那不是夢,那絕不是夢。」她相信心中的直覺,更相信眼前的他,就是鷹司武的化身。
不管是幕府末期的鷹司武,還是現在的鷹司武,他就是他,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男人。
「我能瞭解你的感受,真的。」他緊緊抱著她,長久擱在心頭的疑惑,忽然解開。
生活在現代的左雨萱透過現在的他,因交通意外而闖入幕府,進而結識那時的鷹司武。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就是夢中的少女誤入幕府時代的期間。待她抱著遺憾回到現實世界中,輪迴好幾世的鷹司武,早已守候在她的身邊,為完成兩人的遺憾而來。
而他,就是鷹司武這一世的化身。那個纏他多年的夢境,和左雨萱現在的激動反應,已證實這一切。
「沒什麼好怕了,這一世,我會好好愛你的。」他擁吻她的唇,緊緊交纏著。
過去的記憶不再,但他清楚的明白,他再也不要放開她,不要失去她了。
他在內心發誓,要為過去的某個自己表達這個遲來的愛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