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壞 第六章
    「早,阿言。」

    「早,舅舅。」左斂言神采奕奕的回道,顯然昨晚是一夜好眠。

    宋慈一副賊似的左顧右盼,在確定沒人會來叨擾他們後,馬上由懷中拿出十幾張銀票交到左斂言手裡。

    「拿著,這些都是你的。」

    「這是干什ど?」左斂言先是一頭霧水,接著恍然大悟。「哇,舅舅,你好厲害呀!我都還沒開口呢,你怎ど就知道我的盤纏掉光了。」

    「年前你來我這時,咱爺倆合夥玩猜字花一事,你全忘啦!」瞪他一眼,宋慈啐道。「這是那時贏得的賭金。」

    「是嗎?這麼多?」數著手裡的銀票,左斂言吃了一驚。「舅舅,這裡有一千兩耶!」太多了吧!

    「這樣你就知道桃園鎮裡,為何老是出不了狀元的原因吧。」宋慈涼涼的譏訕道。「還不是因為這裡的人笨,又愛逞能,明明很簡單的一個字花題,竟也沒人猜得出,所以我們才能獨得這兩千兩銀票。」其中,首要感謝村口那個張員外了,若不是他下注最多,又老沒猜中,那ど他們也不會有這麼豐收的一天了。

    揚著一抹燦笑,左斂言回憶道:「我還記得那次的題目是:『燕子掌中舞』,是猜一人名,對吧?」

    「沒錯。」宋慈向來以這聰明的孩子為傲,也深信他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只可惜……「你還是無心於仕途?」這是家族間的老問題了,無人不曉。

    左斂言俊容一凜,瞬間收笑。

    「由不得我作主。」他話裡有著諸多無奈。「不提這了,我想請舅舅幫個忙。」

    「你說。」親愛的外甥開口,他這舅舅鐵定全力以赴。

    「在這桃園鎮裡,可有買賣珠寶玉器的商家?」

    「有呀!我跟周老闆還挺熟的,他不只是醉伶樓的老主顧,更是你舅舅的私人酒友,我們的交情簡直是好到沒話說!」而他們確實也沒說話,因為每每相的見面都只顧著喝他自釀的女兒紅,兩張嘴可是忙得很,哪有閒暇做別的事。

    「那好,就麻煩你……」左斂言細心交代一切,以及需要特別注意的事項。「差不多要雞蛋大小那般,數目方面,約十幾顆就行了,不過有多少給多少也成,就是千萬別少於這個數字。」

    「還有,這一千兩你先拿著,不夠數的,等會我去錢莊提來給你。」身為富家子弟就有這等好處,盤纏不見了,甭急,只消前去錢莊走上一趟,包管你馬上「錢」途光明,所有問題都會自動迎刃而解。

    宋慈咋舌的呆望著他。

    「怎ど了?舅舅有什ど問題嗎?」

    「不是我有問題,是你有問題。」而且問題還根大。「你老實說,你最近是不是迷戀上哪個青樓女子了?所以才會送這些貴死人的夜明珠給她。」他這個做舅舅的有責任將這頭迷途羔羊導回正道,不能由他墮入胭脂陷阱裡。

    「舅舅,你想哪兒去了?」左斂言實是哭笑不得。

    如果熙兒知道有人將她當成了青樓倚笑女,依她辣悍的性子,肯定非拿刀砍人不可。

    屆時他不只沒了舅舅,更會失去意中人  依殺人償命定律,熙兒必得一命還一命!所以,他還是盡全力別讓憾事發生好。

    「難道不是?」宋慈將手中的一千兩銀票又塞回他手裡。「阿言,不要說舅舅沒提醒你,那些個不正經的女人呀,胃口一向都很大,這次是要你送夜明珠,下次可就是要你的萬貫家財了,不小心不行哪!」這可都是他以血淋淋的親身經歷,所換來的慘痛教訓啊!

    「我懂,我明白,我再清楚不過了。」左斂言恭敬的說,否則這場磨人的訓話將沒完沒了。「舅舅,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迷戀上任何青樓女子。事實上這些夜明珠並不是用來討人歡喜的,它真正的用途是『救命』,這樣的解釋你可以接受嗎?」

    「可以。」救人一命乃是好事一件,他沒理由反對。「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只不過桃園鎮畢竟是個小地方,我怕一時之間,周老闆拿不出那麼多現貨來。」

    「請他盡量想辦法就是。還有,再告訴他一句,錢方面絕對不成問題。」

    「好,我馬上去辦。」宋慈打算立刻動身出門,直接殺到老周家去。

    「等等。」左斂言追趕上前。「你忘了拿這一千兩了,舅舅。」

    「還跟我計較這個!」宋慈和藹的笑笑。「當初若不是你爹肯大方的傳授我廚藝,再讓我頂著醉伶樓這塊百年老字號的招牌開分店,否則你舅舅我,只怕到現在還是個不知長進的賭坊混混。」

    「我們都是一家人,還說這些做什ど。」陳年舊事,不足提也。

    「既然你也說了是一家人,那就把銀票拿回去,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不給左斂言任何反對的機會,宋慈一溜煙地直奔出門,轉眼不見蹤影。

    ☆         ☆        ☆

    走在路上,夏侯熙不時察覺有著竊竊私語隨風傳來,待她回頭一瞧,只見多名女子全都害羞地掩嘴低笑,其中不乏七十高齡的老嫗。

    「喂,你快瞧瞧自己是哪兒不妥當了?放眼望去,這條街上的女子不分老少全都在嘲笑你耶!」她好心地給他警告,卻換來一記白眼。

    「吆!你懂啥?那是她們仰慕我的眼神,才不是什麼嘲笑。」左斂言氣焰狂傲地糾正她。「想我玉樹臨風、瀟灑迷人、風流惆儻、器宇軒昂、貌似潘安又直逼宋玉的翩翩美男子,走到哪兒,當然都是所有目光注視的焦點。所以呀,她們會為我掉了心魂,可是一點也不奇怪,反倒正常得根。」

    聞言,夏侯熙輕笑出聲,清清脆脆,有若絲竹那般沁人心脾。

    「笑什ど?」他不由自主也跟著笑開。

    她微哂的斜睨他,「真虧你說得出口。我橫看、豎看,怎ど看就是看不出你哪裡像個美男子?」奚落批評之語,盡出其口。「反倒是瞧出了點別的端倪來。」

    一聽興味大起,左斂言忍不住問道:「喔,你瞧出了什ど?」

    夏侯熙繞著他轉起圈兒,一雙靈動大眼忙碌地左顧右盼個不停。

    「我呀,什麼美男子也沒瞧見,倒是瞧見個唇紅齒白,身無三兩肉的——小、白、臉!」說完,她自個兒先失控的笑將起來,俏臉登時兜出一抹清艷。

    冷睇著那笑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的纖細身子,左斂言委實氣不起來,因為她開心時候的模樣,是那ど的真,那麼的甜,他怎能殘忍的破壞它?

    不過,被意中人譏笑為小白臉的恥辱,他又怎能嚥得下口!

    「我原諒你。」他超乎平靜的說。

    狂笑不已的人兒,忽然止住發癲的舉動,拿著狐疑費解的表情瞅向他。

    「你原諒我?」她訥訥地重複道。

    「對,我原諒你。」餌已成功丟出,魚也順利上鉤,爽快!

    「我為什麼需要你的原諒?我又沒錯。」她臉上笑意不再,替換上的是些許的微慍。

    左斂言橫她一眼,「因為你的審美觀念向來有嚴重的偏差。」

    「我沒有。」有沒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你有。」現在純然是場意氣之爭了。

    「我、沒有!」她怒極、氣極。

    「你、就有!」他樂極、歡極。

    褪下恚怒,夏侯熙冷靜道:「拿出證據,我就服你。」

    正中下懷。

    「要證據是吧!那好,我問你,我和刁二爺你選誰當相公?」

    「怎……怎ど可以這樣子問?」酡紅著粉頰,她支吾的咕噥抗議。

    哪有人問得這麼直接,教她在這熙來攘往的大街上怎生回答?

    「為什ど不可以?是你要我拿出證據的呀!」

    「可是……」

    「沒有可是,快點回答。」

    蜜唇一掀,她不甘不願的說:「我選二爺。」因為唯有二爺,才真正符合她的擇夫條件。

    「那不就得了!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是一個姑娘們看了都會掉魂的美男子,而你卻偏偏棄之敝屐的只愛那個江洋大盜,所以說,你的審美觀念確實有問題。」耶!贏了。

    這回換左斂言大搖大擺的昂首前進,遠遠拋下像鬥敗公雞的夏侯熙,一個人杵在原地檢討戰敗原因。

    怎ど會?她竟然被堵得啞口無言。

    最重要的是——兩件根本不相搭的事,怎麼可以拿來做比較?

    所以,她上大當啦!

    「好你個左騙子,竟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來玩弄人!」她扯開嗓門,顧不得身在熱鬧大街上,嗆辣之語脫口而出。

    「左騙子?!」嗯,好聽,你替我取的這個渾名實在好聽極了!尤其,從你那櫻桃小口念出,其中滋味更勝銷魂。」不若她的尖酸跋扈,他僅是慵懶一笑,就又不費力氣的贏了這場她全然沒有勝算的舌戰。

    「你下流、你無賴、你可惡、你  別跑!」夏侯熙氣炸了!

    一見苗頭不對,左斂言提步就跑,頭也不回地直直往前衝。於是在這一追一跑間,兩人展開一場疲於奔命的殊死戰。

    他們跑過了一條街、一條巷、一條胡同,最後,才終於又回到了原先的大街上。

    「累了,就先喝碗糖水止止渴,等會兒再帶你去嘗嘗這兒特有名的梅汁桂花羹,可好?」呈上碗絕佳的潤喉聖品——蜂蜜水,左斂言盛著清朗俊笑,是慇勤,也是討好地柔聲問。

    「好。」是累,也是溫順,夏侯熙快跑掉半條命的癱在椅上虛弱道。

    好你個左斂言,標準的真人不露相!

    沒想到看似文弱的他,跑給人追的功力還真不是蓋的,精力之充沛,足可媲美山林裡蹦蹦跳的野猴兒。可憐她就是卯盡了力,也及不上他的萬分之一,只能落得兩腿發酸,肚子咕嚕咕嚕直叫的不爭氣下場。

    「對了,你到底要去哪兒呀?」跟著他走了半天,卻始終不見目標,她倦了。

    「咦,你不知道嗎?」佳人螓首輕搖。「不知道還跟,難道你不怕我把你騙去賣了?」他故意笑得邪惡。

    不睬這玩笑,她繼續詰問道:「還有,為什麼偷偷摸摸瞞著我出門,故意不讓我跟?」她瞳底亮著絲絲怒芒。

    「冤枉!我可沒故意不讓你跟。」他雙手指天立誓。「我只是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不想生事的吵醒你。」原意是體貼,竟讓她曲解成了蓄意的躲避,唉,為難哪!

    「少來!若不是我眼尖的隨後跟上,只怕你是獨自逍遙快活去了。」想拋下她?沒門!

    聽聽,這哪裡是有良心的人會說的話?

    一早,天還濛濛亮,他就趕不及地起身為她張羅一切,怕她深為惡疾所苦。結果,好心成了驢肝肺。

    「哼哼!」她冷嗤兩聲。

    「你那是什ど意思?你說!」她追問。那兩聲由鼻端發出的冷嗤,一定代表了什麼,是輕蔑?抑或不屑?

    「我說夏侯小姐,熙兒姑奶奶,您老未免也太難伺候了吧!」他端起冷臉說道。

    他雖口氣不善,語帶譏誚,然而在那張俊俏的臉上,竟鑲著傾倒群芳的無儔魅笑,使得在旁不相干女子紛紛發出驚歎,徹底為之瘋狂。

    砰!夏侯熙猛然放下手中猶剩半碗多的糖水,不發一語,起身走人。

    見狀,左斂言只好歉然地向在場諸多姊姊妹妹們,優雅作揖,溫文一笑,而後從容尾隨上那抹忽然降溫的冰冷身影。

    「生氣啦?」他用手肘頂頂她,還是一貫的暖暖笑意。

    「沒有。」她只是不想看見那ど多女人包圍著他而已,因為那會寵壞他身為男人的虛榮心。

    途經書坊,裡面一位面帶笑意的夥計,突然衝出來拽著左斂言一逕往裡拉,嚇著了從沒見過此種招客陣仗的夏侯熙。

    「公子,一看您的相貌,就知道您肯定是個識貨的人。恰恰小店今兒個剛來了些可遇不可求的新貨色,相信一定能夠入得了公子的眼,令公子大大的滿意。」夥計舌粲蓮花的吹捧著。

    「不了。」擺起疏離的冷漠,左斂言客氣婉拒。

    「不進屋裡瞧瞧,我包管您絕對後悔。」不放棄,是他們的人生箴言。

    「真的不了。熙兒,我們走。」挽住一副興致勃勃的她,左斂言有種大難臨頭的不好預感。

    「好啦!我們就進去看看嘛,反正你的書跟著包袱一起便宜那個偷兒了,現在正好補上。」這下換她勾住他的手,好奇地直往書坊走去。

    「不用。」拂開她的手,他堅持不肯走一步。

    「什ど不用?當然要!否則你怎ど溫習四書、五經?」眉頭打小結,她又伸手纏著他。「再者,如果四書、五經溫習得不夠,是會考不上狀元的。相信我,我絕對是打著真心為你好。」

    「我的記憶力一向好得驚人,說白點,就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溫習已經牢牢記在腦海裡的東西。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不。」她甚是堅絕,一副你不買書,我就不走的模樣,打定主意跟他耗下去了。

    迫於無奈,左斂言只好由著她,不敢杵逆她。

    「醜話我可是先說在前頭,這是你自己決定進去的,可不是我強迫你的。」

    「知道啦!不過是買些書而已,幹啥這樣大驚小怪。」

    當他們並肩要進入書坊購書之際,夥計竟阻去前路,不讓進。

    「姑娘進書坊?這兒沒這規矩,我們一向只招待男客。」

    「我們還是走吧,現在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人家不讓進。」真進去了,只怕她會後悔。

    憤瞪夥計一眼,夏侯熙白袖裡掏出銀兩。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握著眼前這位小姑娘給的大方賞銀,夥計即刻改口道:「雖說書坊沒這規矩,可規矩也是人定的,所以小店非常榮幸有請姑娘首開先例,為書坊開創嶄新的未來。」

    真是十足十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左斂言是不屑為之,而夏侯熙則綻著一抹柔笑,進了書坊。

    不消片刻,夏侯熙發出淒厲狂叫,背後有鬼追著跑似的沒命疾奔。

    「好可怕!怎ど會這樣?」雙手掩面蹲在地上,她心有餘悸的發著抖,顫聲問:「書上畫的是什麼?為何那些個男男女女全沒穿衣服?」真是羞死人了,她從沒見過除自己以外的人,不穿衣服的模樣。

    左斂言訕訕涼道:「早跟你說別進去了,這就是好奇過頭的下場。」扶起她,他們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少幸災樂禍。」她冷眉微蹙,小臉淨是不悅。「你一定知道是怎ど回事,對不對?」

    「關於那些沒穿衣服的人嗎?」他小心翼翼地詢問。

    「嗯。」

    「這個嘛……」

    實話實說好?還是編個花梢的故事來搪塞見不得光的真相呢?

    「怎樣?」

    一番天人掙扎,他決定——

    「其實,你方才拿在手裡翻的書,是本遠古時代很出名的神話故事。」還是隱惡揚善——隱瞞見不得光的事實,高揚善意的謊言。

    「真的很有名嗎?」她開始懷疑起自己肚裡墨水實在太少了,否則怎會連這般出名的神話都不知曉?

    夏侯熙果然被唬得一愣一愣,完全沒有起疑。

    「當然。」

    「那你能不能說說,這個神話故事叫什麼名兒?以及主要在闡述什麼?」既是神話故事,其內容應是警惕世人或教化人心什麼的才對,值得好好期待。

    「妖精打架!這是那故事的名兒。」當然,另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兒就叫「春官圖」。「至於內容嘛……」他略微一歎。「就你看到的,畫裡全是些男女在打架,有倒臥在床上、榻上,也有在戶外野地的,一點也不相親相愛,無法和平相處。於是天上的神仙便罰他們沒衣服可穿,還得結為夫婦好生培養感情,否則就不把衣服還給他們,要他們羞愧而死。」好啦,故事完畢。

    妖精打架!光聽這名兒,就知道其戰役肯定慘烈非常,精采的程度絕對不輸白娘子的水淹金山寺,夏侯熙深深為這故事著迷。

    「可是,怎ど他們比畫的招式,我一樣也沒見過?而且,那不斷變來變去的打架姿勢,好詭異呀!我不認為那樣打起架來會覺得痛快。」真的,畫上那些捉對廝殺的招式,她都挺眼生的,一點也不像江湖上各門派的武功。

    「他們當然覺得痛快,難道你沒瞧見他們臉上的表情是既痛楚,又愉快?那表示他們對於相互打架這事,是非常熱中。」左斂言流利地繼續「揚善」。「關於你對他們比畫的招式感到陌生,我想,那是因為高手們通常都會有自己獨門的絕招,所以你沒見過並不奇怪。」

    高手!絕招!這可大大引起了夏侯熙這個武學愛好者的滿腔熱情。

    「我可以從哪弄到那些絕世武功的出處?他們一定會留有手札、秘籍的對不對?」喜悅之心燃亮了那雙本就晶燦的水眸,使得它更熠熠生輝、絢爛奪目。

    完了!他沒料到她會有此異想天開的想法。不過不打緊,以他傑出的反應能力,來對付這突來的變故尚是綽綽有餘。

    「有是有,但因為年代久遠,早已不可考。」這說詞合理吧!

    「那ど,也許我可以照著畫上的方式自己悟出武功來!快,我們折回去買。」

    「不成,那畫上的東西已然失真,無法詳切的讓你真悟出什麼來。再說,若真是這般容易,哪還輪得到你來悟呀!」

    嬌顏湧現失望,掩蓋了璀璨耀眼的光芒。

    左斂言拍拍她,安慰道:「你自身的功夫已經很棒了,不需要那些別人的東西來襯托你的厲害。」武功嘛,夠用就好,何必定要天下無敵呢!

    「說得也是,想我夏侯家的武學已經足夠揚名立萬了,我又何必強求那些不一定中用的絕招。」她馬上又恢復驕傲的模樣。

    「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

    此招一用再用,屢試不爽,左斂言又成功的讓她忘了這段充滿旖旎春色的意外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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