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照得大地一片金黃,點點星光時明時滅,映綴在墨黑的夜幕上,冷月寒星相互輝映,讓寂靜的夜晚星得格外繽紛熱鬧。
「員工宿舍」裡,張菱玲正皺著一張臉辛苦的揉著酸軟疼痛的手臂,及捶著酥軟的雙腳,一想起自己在書房裡手忙腳亂的忙著為那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遞紙磨墨,拿這拿那的拙樣就想歎氣,現在她才知道原來磨墨也是一件很費力的事,難怪「後人」會很聰明的發明罐裝墨汁及免沾墨毛筆。
凌月魄這個大少爺真是吃飽撐著了,整個早上努力工作算帳也就算了,下午沒事也不歇著,要不看書就看書嘛!還加什麼眉批?又不是像皇帝看奏招還要硃筆點批。他寫字的人不累,旁邊的她可是累得手酥腳步軟,要不是他那張俊俏的臉蛋太養眼再加上那股清貴的氣質太迷人了,否則誰理他?
不過,雖然在他頤指氣使中忙得團團轉,但她還是抽空問出了那天領她進凌府的白衣人的確是他,問他為什麼肯僱用自己,他大少爺的回答是,他高興!
所以,張菱玲十他肯定、他絕對是一個受盡寵愛,任性至極的大少爺。
甩了甩手,她決定不揉了,因為揉了半天的結果是兩隻手一起發軟發酸,望著自己酸疼的手,腦中不期然浮上了凌月魄那永遠似笑非笑的臉蛋及不慢不火的風範。來到凌府半個多月她總算見到笑語口中那完美無缺的大少爺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如笑語所說,確實擁有迷倒眾生的雄厚本錢,更令她氣餒的是,她發現要對那麼張毫無眥瑕的臉蛋生氣實在是太難了,倒是著迷就容易多了。
嘖!可惜了這麼一個舉世無雙的超級大帥哥,偏偏是唐朝的「古早人」,害她只能純欣賞,也就是只能看不能動,真是遺憾。
看了笑語一眼,非常羨慕她能安穩的熟睡,而自己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張菱玲萬般無聊的踱到窗邊,推開半月形的竹窗讓夜風吹入。
「好棒的星……啊!」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驚喜的喊,「滿月!天哪!月亮竟然也能亮到這種程度!而且是這麼的又圓又大?真是讓人不敢相信,誰說美國的月亮比較大?我就不相信能大過這顆明月!」她好像忘了月亮從古至今只有一個。
自己豈能辜負如此誘人的明月?想到這兒,她輕輕拉開門栓躡手躡腳的跑到庭院,心情愉悅的深吸了一口夜間清爽沁寒的冷空氣。
她坐在一塊巨石上,以一顆虔誠的心仰頭凝望著天上晶瑩的明月,只覺那滿月像是帶有感人的魔力般直要將人的心給帶走!
初時的感動一過,望著天際像是唾手可得的閃亮群星及孤傲亮潔的圓月,張菱玲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淒楚悲涼,從小未曾離開過雙親的她,如今總算體會到什麼是孤苦無依,再加上不知歸期何時,任她再豁達開朗,這會兒也是心亂如麻。
「唉!看來滿月果然有迷惑人心的力量,我居然也開始有了憂患意識。」她微歎苦笑,仰望著那比之中秋還明亮的月,她不由感慨文明的發展,雖得到了許多東西卻也失去更多的東西,想在二十世紀能見到如此渾圓晶潤的明月?她想起了鄭麗君小姐所吟唱過的「水調歌頭」,不由得低聲輕唱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好!」
「哇啊——啊!」砰!尾聲方歇,一聲暴喝登時將她驚得從石上滑跌下來,摔了個結實。
「你沒事吧!」凌月魄從容不迫的過來將貼在地上的她扶起來。
「哎喲!」痛呼一聲,還沒爬起來,張菱玲已經是火大的嗔斥:「哪個冒失鬼啊?沒事鬼叫什麼?想害死人啊?」
當她抬頭見到凌月魄那張迷人的俊臉,更是新仇舊恨全湧上心頭,「又是你?大少爺!我好像早上就跟你說過了。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拜託你以後別有事沒事的在我旁邊亂叫行不行?尤其是在這種三更半夜。」他不去睡覺半夜跑出來嚇人幹什麼?
不能怪她語氣沖,畢竟一天之內讓同一個人嚇兩次,任誰都會發飆,不過,拜他所賜,這會兒讓他這麼一嚇,她什麼哀愁悲淒全都不翼而飛了。
「很抱歉,這次我不是有意的。」凌月魄俊臉有著一絲歉意,他向來有挑燈夜讀的習慣,才會適逢其會的聽見她在月下的輕吟淺唱。
「這次?那上次是有意的啦?」張菱玲危險的看著他,她指的是在書房的時候。
凌月魄淡然一笑,不理她的自顧道,「在下一時情難自禁倒是嚇著你我。」
「情難自禁?」張菱玲一翻白眼,「三更半夜的你在情難自禁個什麼勁!」
「三更?現在還不到三更……」
「要命!」她掩著臉低吟一聲,「那只是一個形容詞……算了,我是問你有什麼好讓你情難自禁的!」
「哦,因為你方纔所吟唱的詩歌太精彩了,所以我才一時忘情而失態。」他解釋。
「多謝誇獎。」張菱玲沒好氣的道謝。
「沒想到你不但識字,且學問如此淵博,竟能吟出如此好詩來。」日間在書房知道她讀過書已經令他頗為訝異,沒想到她還有如此高明的作詩才能。
「還好啦,好歹我也是高中畢業,背個幾首詩詞不算什麼。」聽他稱讚,她倒是有一絲靦腆與喜悅,還有那麼一絲慚愧。
凌月魄感茫然的望著她,對她講的話有點搭不上線,最後他決定略過。
「方纔你所吟唱的那首……」他不太有把握的看她一眼然後接下去說:「詩,字句章法的結構十分奇特,不知出自何處?」頓了頓他又道,「且吟唱的曲調也頗為新穎別緻非常好聽。」
「謝謝,不過那叫詞不叫詩,搞清楚!」她糾正的瞄他。
「詞?這我倒是沒聽過,但——」凌月魄朝她投以敬佩的眼神歎服道:「這首詞中不僅充滿了奔放豪邁之曠達胸襟,且又有婉約的一面,雖帶有離愁之哀,卻以隱含樂觀開朗之態,是詠明月,也是寄情,更兼闡釋天地間之奧妙,真是一首令人激賞的好詞,此詞一出,往後恐無人能將明月再創作出更適合的寫照了。」賞析至此,他眼神熾烈的盯著一臉呆楞的張菱玲讚道:「沒想到你竟能作出如此令人驚歎激賞的好詞來。」
「呃?」張菱玲愣呆的著望著他,她只是覺得這首詞寫得美,曲又編得好聽,如此而已,他哪來這麼多評語?
「你雖說給人一種不拘小節之清朗氣度,但卻看不出你原來是如此的忽意豪放。」凌月魄劍眉微蹙的上下打量她,「如此好興致的伴月吟唱,想來你也是個雅人。」
「嗯?等、等等!」沒空理他奇怪的評語,她瞪著他愕然大叫,「誰告訴你這首『水調歌頭』是我作的?」
「不是你作的?」凌月魄難得的微感錯愕,「那麼是哪位大家所作的?照說這首詞一問世應該會廣為流傳才是,為何我卻未曾聽過?嗯,水調歌頭,挺好的詞牌。」
張菱玲疑惑的看他一眼,「沒聽過?不會吧?這首詞很有名的,是大文豪蘇東坡……糟!」她忽然張口結舌怔住了。
「嗯?」凌月魄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張菱玲震驚的張大了口,因為她發覺自己居然「盜用」了「前人」的作品。這蘇東坡可是宋朝的大文人,偏偏這唐朝人又是宋朝人的「前人」!這……
「呵呵,請問……!」乾笑了兩聲又吞了口口水,她小心的看著凌月魄,「大少爺,我剛剛唱的那首詞……你可都記住了?」希望他不至於聽得太清楚,最好是已經全忘光了。
「當然,一字不漏全記住了。」凌月魄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聽見他的回答張菱玲幾乎差點又要跌倒,「如此動人心魄的好詞我豈能錯過?」他火上加油般又添了句,更是讓她懊惱的直想撞牆。
可惡!他的耳朵跟腦袋那麼管用幹什麼?她苦笑。
心中雖犯嘀咕,但她對可能會影響歷史的事實在沒興趣,所以她連忙蹦到凌月魄眼前,討好得近乎獻媚的衝著他直笑:「大少爺,咱們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商量?你說說看。」凌月魄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變了個人,卻也感到有趣。
「這個……關於這首詞,能不能請大少爺別流傳出去?」她以著商量的語氣道。
「為什麼?」凌月魄不懂,「如此好詞不廣為流傳出去豈不可惜?況且這可是別開先例的創作,該能為當今文壇開拓另一局面才是。」
就是這樣才糟糕啊!真要命!張菱玲苦笑連連,「你別管為什麼,反正就是請你別說出去就是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凌月魄眼露笑意的瞅著她。
因為要尊重人家的「著作權」與「所有權」!而且,「盜版」是犯法的!
知道說了他也聽不懂,張菱玲不禁感到洩氣,「所以我才說和你商量啊,你要什麼條件才答應我不把這首詞流通傳出去?」
她最近走了什麼運啊?連唱首歌也會唱出問題來,饒她向來認命,這會兒也忍不住猛發牢騷。
「條件?」凌月魄綻開唇笑了,「什麼條件都成?」
「我有三不原則!」沒多餘的精神去欣賞他傲人的風采,張菱玲戒備的盯著他聲明,「不能強迫我、不能威脅我、不能耍文字遊戲騙我!」
那還有什麼好玩的?凌月魄劍眉一揚,一個轉身以低得「剛好」讓她聽到的音量邊走邊喃喃自語:「如此膾炙人口的好詞,若不讓雙親及中清他們曉得那多可惜?對了,還有小妹和小弟。」
「等一下!」張菱玲一把拉住他哇哇叫,「你怎麼可以威脅我?太不夠君子!」他果然沒把她的「三不原則」聽進去,馬上就犯了她第二不。
「咦?我威脅你什麼了!」凌月魄不解的低頭看著氣憤不平的她,眼中令人難明的異采一閃而過,似乎在為她的親近而訝異。
「你——哼!」張菱玲一哼放開了他,人在屋簷下,她也只能無奈妥協,「好嘛!那你說出你的條件好了,我都依你這總成了吧?只要不太過分。」她還是加了個但是。
凌月魄展顏露了一個勝利的微笑,笑得張菱玲一陣發癡——不,發毛!
心中一股奇異的騷動,慌得她直想逃得遠遠的,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歷史改變就讓它去改去變吧!只要自己能平安的從這風雲詭異的唐朝脫身,什麼她都不管了。
她到底是「鴻運當頭」還是「霉星高照」?
莫名其妙的連升三級也就算了,現在她居然還成了個名人了!整個「七軒樓」再沒有一個人不認識她的,害她平白招惹了無數道妒恨的眼光,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張菱玲現在的身份是侍劍,書房要人侍候不說,現在居然連一把劍都要人去陪侍?這是什麼鬼時代?呃……對了,是唐朝!
唉!所謂「侍劍」呢,就是跟在她的主子身邊幫他拿那把據說叫「沉月」的寶劍,換句話說,就是得隨時隨地跟在凌家大少爺身邊當他的貼身侍女就是了,不用說,她肯定是讓「七軒樓」裡的所有女性同胞羨煞妒煞了,這要是傳出去,她八成又要讓長安城裡大大小小的姑娘千金給怨死,她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想今兒個一大早,凌月魄一宣佈自己成為他的「侍劍」開始,還尚未搞清楚狀況,她張菱玲的大名在一個時辰內便立刻傳遍「七軒樓」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很快的,她的房間被移到凌月魄的隔壁,人也讓幾個婢女給從頭到尾梳洗一番,換上清麗脫俗的羽裳及一頭貴「重」的頭飾,打扮妥當之後,凌月魄隨手將他本來「閒掛」在牆上的寶劍遞給她,然後說了一句:「跟我來,老爺夫人要見你。」
就這樣,所以她這會兒人正在「聽松軒」,手心捧著一把劍愣著一張臉,呆望眼前凌家老老少少一群人外加一個谷中清,而胸前的「空曠」更是讓她無法不去意識到唐朝的仕女的服裝有多「清涼」,畢竟她不是常有機會穿這種「低胸禮服」的——她自己選的唐朝服裝通常都比較「保守。」
「玲兒,來,坐這兒。」孟仙瑤慈藹的朝張菱玲招招手,指著身旁的空位要她坐。
「呃?」張菱玲一怔,略微慌亂不解的瞥了毫無動靜的凌月魄一眼,在得不到他任何指示下,她只好低下頭輕聲道,「老爺,夫人,侍劍不敢逾越。」她記得這種大戶人家上下之分是很嚴格的。
該死的凌月魄,居然將她帶到「聽松軒」後就把她丟在一旁不管!可惡!
「在聽松軒裡沒有主僕之分,在這兒的都是一家人,來,快坐。」孟仙瑤再次朝她招手。
「我……」她遲疑不決的望望這個人,瞧瞧那個人,就是不敢造次,她向來很有自知之明,在二十世紀她是個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新時代女性,但在這裡,她只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夫人要你坐,你就坐吧,別那麼多規矩。」凌臨淵見她滿臉躊躇不安,心下憐惜的朝她點點頭。
這下老爺子開金口了,那她還顧慮什麼?「是,那麼侍劍謝坐。」好!你既然不理我,那就別怪我不顧你的面子了!她嗔嗔的朝凌月魄暗瞪一眼,不客氣的在竹椅上坐下,順手將劍放在桌上,捧久了手可酸得很。
凌月魄對她的瞪視只是淡然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凌臨淵和孟仙瑤互望一眼各自莞爾,這女孩兒不算頂美,但倒挺有個性。
「玲侍劍,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大哥收你做侍劍的?」凌星魂好奇的打量她,他記得大哥雖用劍,但卻幾乎不帶劍,因為他只要是長一點的東西就能當劍使用。
問得好!張菱玲聞言忍不住一翻白眼,只不過他這句話應該拿去問他那大哥才對!狠狠盯了凌月魄一眼,雖是心中有氣,但她可不想在眾眼前鬧笑話,所以她仍然盡本份的垂首斂首輕聲細語兼恭敬的道,「承蒙大少爺厚愛,是侍劍的福氣。」
「菱玲姊姊,為什麼你一直在瞪大哥?」芳齡十五的凌照雨純真的說出自己的疑惑。
「呃?」張菱玲傻眼的望著凌照雨,差點沒讓她的話給嚇死。
谷中清和凌星魂聞言非常不給面子的發出一陣爆笑,她糗大的暗自呻吟,一瞥眼發現連凌家兩老也忍不住莞爾,想來他們早就知道了,當下把她羞個半死,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小妹,你的菱玲姊之所以瞪大哥是因為她在生大哥的氣。」凌月魄像個沒事人般慢條絲理的替張菱玲回答。
「玲姊姊為什麼生大哥的氣?是不是大哥欺負玲姊姊了?」凌照雨這下更不懂了。
「大哥怎麼會欺負她呢?」不理張菱玲警告的瞪視,凌月魄朝自家小妹一笑,擺出一副兄長的慈愛面孔,「大哥是從來不欺負人的,你看,大哥不是讓菱玲當大哥的侍劍了嗎?這可是莫大的恩寵呢!」
恩寵?張菱玲幾乎沒讓他的話給嘔死。
「唔,是啊!」凌照雨顯然很贊同他的說法,她點了點頭轉向一臉有氣不能發的張菱玲,天真道:「玲姊姊,那你為什麼生大哥的氣?大哥人很好的。」
望著凌照雨那張清秀美麗的小臉蛋,張菱玲只覺一陣無力,她佯裝惶恐的垂下頭,「侍劍只是一名婢女,哪裡有資格對大少爺生氣呢?相反的,侍劍還要努力讓大少爺不生氣才行呢!」
「大哥不會生氣的,所以玲姊姊你也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凌照雨笑得嬌媚又可愛,一派純真善良。
「小姐言重了,侍劍豈敢。」張菱玲努力的將頭垂得更低。
只要這個天真的小姐能別再問她一些奇怪的問題,要她多謙卑低下都行。
見她滿臉困窘的表情,孟仙瑤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微笑道,「玲兒,魄兒向來不喜有人跟在身旁伺候他,所以我一直很擔心他出門時會有不方便的時候,現在可好了,既然他肯收你做侍劍,那麼你就好好的跟在魄兒身邊,代替我細心的照顧魄兒。」
「是,夫人,這是侍劍的職責,請夫人放心。」張菱玲乖順的點頭,雖然她很懷疑他會有不方便的時候。
「魄兒經常會外出,跟在他身邊可能會辛苦了點,玲兒你可要多擔待多費心。」凌臨淵臉帶著和藹的含笑道。
「老爺言重,侍劍不敢當……」天啊!她真想哭,他們能不能別這麼客氣?
「魄兒,既然玲兒是你的侍劍,那麼你理當好生善待玲兒,不許讓她累著了,知道嗎?」孟仙瑤轉頭吩咐自己的兒子,她著實喜愛張菱玲這個姑娘。
「孩兒知道了,娘。」凌月魄順從的應了聲。
有沒有搞錯?做主子的居然要去照顧侍從?這是哪門子的道理?谷中清和凌星魂忍不住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心中都覺得有趣。
「清兒和魂兒你們也是一樣!」孟仙瑤瞪了瞪神色怪異的兩人道。
「是!」一下子被點到名,他們連忙正襟危坐齊聲應是。
「可是,大哥,你怎麼會忽然想要一個侍劍?以前你都不要的。」凌星魂忍不住提出他的疑問。
一旁谷中清給他一個「不解風情」的白眼。
「那是因為昨晚……」
「凌月魄!你答應我不說的!啊……」見他似乎要洩露天機,情急之下哪裡還顧得尊卑之分,張菱玲衝口就是大叫,等發現凌月魄外每個人都震驚的瞪著他時,這才驚覺自己犯了大不敬之罪,不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再一陣紅的愣在當場。
「咦?我又沒說你昨晚吟……」凌月魄笑意濃濃的挑眉望著羞窘得無地自容的她。
「凌月魄!」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她乾脆跳到凌月魄身邊將他拉了起來乾笑,在眾人訝異中匆匆的拉著凌月魄離開。
如此不避嫌的拉著男子的手,她可真大膽!而魄居然就這麼的任她親近?嘿!有意思!谷中清眼裡閃著一抹玩味的神采。
「谷大哥,你想,大哥和玲侍劍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凌星魂貼在谷中清耳畔悄悄低語,眼中有著一絲興奮的光芒。
「唔……」谷中清一陣搖頭晃腦然後回答他,「不知道。」
凌星魂瞪他一眼,耳邊傳來凌照雨那輕柔的嗓音,「娘,玲姊姊不是大哥的侍劍嗎?那為什麼大哥的劍還在這裡?」
眾人隨著她纖纖玉指所指的方向望去,登時齊聲大笑起來。
「沉月」寶劍正孤零零的躺在桌上,慘遭遺棄。
「喂!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為什麼又說出昨晚的事?」
張菱玲氣沖沖的興師問罪,他們現在正在昨晚的「案發現場」。
「我並沒有說出來啊!」凌月魄氣定神閒的回她一記無辜的眼神。
「那是因為我阻止得快,否則你早就說出來了!」
「是你自己緊張過度了,我豈會如此不知輕重。」
「我……哼!」無話可說之下,她以一聲怒哼代替。凌月魄一瞄她空空的雙手,強忍笑意嚴肅的問:「侍劍,我的劍呢?」
「劍?」張菱玲先是一陣茫然,隨即掩口輕呼,「呀!我忘了!」她方才隨手放在桌上,這會兒倒忘了隨手帶走。
「身為侍劍卻將最重要的劍給忘了,這可是嚴重的失職。」凌月魄冷著臉說。
「呃……我……對不起……」自知理虧,在職業道德的鞭撻下,她不禁一陣囁嚅,氣焰全消。
「即已失職,理該受罰。」凌月魄絕對鐵面無私。
瞧他一臉冷冰冰的俊俏臉孔,張菱玲一臉洩氣的屈服在現實之前,「知道了,大少爺準備怎樣罰我?」
「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完後凌月魄率先掉頭就走,張菱玲則垂頭喪氣頗不甘願卻盡責的跟在後頭,她沒忘記自己現在是他的貼身侍女,唉!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啦。
唐朝一直截了當中國有名的鼎盛朝,尤其是盛唐時期,文治武功發展得極為興盛,且經濟發展相當繁榮,京師長安理所當然是首屈一指的商業名城,各地商販賈人皆紛紛來此做生意,甚至外邦也有頗多前來長安交易,於是,長安城內東西兩市處處可見各種商行林立,人稠物阜,當真是車水馬龍,富庶空前。
張菱玲跟在凌月魄後頭東瞧西看,忙著吸收這盛唐的精彩文化,她在凌府足足待了二十幾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跟著凌家大少爺出門,興奮之下早忘了種種不愉快,本來她是想趁凌月魄沒注意時偷偷溜走,但一想到她所有家當全留在凌府只好打消這個念頭。「精彩!太精彩了!」她輕撫著一隻色彩明潤的陶瓷忘情的讚歎,喃喃自語,「看來我真是錯過太多東西方了,早該知道這唐代是一個精彩無倫的大寶藏,我居然不曉得好好去挖掘,反而作繭自縛的將自己困在這凌府?真是呆極了!」
走在前頭一襲黑色長衫及黑色紗帽遮住俊臉的凌月魄站定了身子,回頭不解的看著嘴裡唸唸有詞的張菱玲。
「你吱吱喳喳的在念些什麼?」
「啊?沒什麼……」回過神來,她這才想到一個主要問題,「大少爺,請問我們現在是要到哪裡去?」嘴裡在問話,雙眼仍不忘四處觀望。
「用膳。」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從黑色紗帽後傳出。
「用膳?用膳你幹麼跑出來,在家裡吃就好啦!」張菱玲瞪著黑紗裡頭的主人,有點懷疑他是神經有問題。
凌月魄當然不會告訴她原因,他是因為她這幾日看起來頗為悶悶不樂,所以才藉機帶她出來逛一逛,讓她散散心。
不一會兒張菱玲又高興起來,管他是不是有問題,反正自己有得玩就行了。看著她興高彩烈的樣子,凌月魄也輕揚嘴角,好心情的帶她來到一間三層朱紅雅致的氣派酒館,進去後但見店內寬廣舒暢,數十張桌子有一半坐滿了人,且人人衣著華麗,顯見這是一間頗為高級的酒樓。
夥計見兩人衣著華貴,尤其凌月魄身上散發的尊貴氣息更是不容人忽視,霎時笑臉迎了過來哈腰不斷,「公子爺,請上樓。」
「不必,樓下就可以了。」
「是是。」夥計領著他們到一張視野良好的潔淨桌前,然後再次哈腰,「請問公子用點兒什麼。」
「最好的酒菜拿出來就是了。」張菱玲搶著道。
「公子爺?」夥計拿不定主意的望了望凌月魄,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才是正主兒。
「就這樣了。」凌月魄一開金口,夥計立刻領命而去。
「哼!什麼嘛!一臉把我看扁的樣子,真是狗眼看人低……」張菱玲瞪著那夥計憤恨不平的痛斥。
凌月魄掩藏在黑紗後,自得其樂的欣賞她豐富多變的表情。
酒菜很快的送了上來,果真是珍饈佳餚,吃得張菱玲眉開眼笑,不亦樂乎。
「喂,大少爺你瞧。」吃到一半,她讓一對坐在角落的樸實夫妻給吸引住了視線。
凌月魄循著她的眼光看了過去,卻不知道她到底要他看那對夫婦什麼。
那對夫妻身上穿的是尋常的粗布麻衣,看得出來是一般人家,桌上所點的菜色也比他們遜色多了,但那對夫妻之間的感情卻顯得極好,因為他們不時的為對方夾菜倒酒,時而相視而笑,時而輕聲低整形,顯得相當鶼鰈情深。
「真好。」張菱玲神色溫柔的看著那對夫妻道,「來到唐朝這麼久,難得看到這麼溫馨美麗的畫面,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她覺得十分感動。
「你倒挺容易為他人高興的。」凌月魄含笑看著她,心中有一絲憐惜,如此多情善良之人,通常也容易多愁善感,但願她不會有憂愁的時候。
張菱玲回她一記燦爛的笑容,隨即低頭繼續猛攻桌上的菜餚,凌月魄倒是讓她笑得一愣,他幾乎不記得多久沒見到有人朝他展露出如此無邪無垢的純然笑容了。
用完了飯,張菱玲非常沒大沒小的催著凌月魄要去逛街,正當他們準備離去時,卻聽到一陣小小的騷動,張菱玲好奇的朝聲音來源望去,卻見到剛剛那對恩愛的小夫妻似乎有了麻煩,她立刻拉住凌月魄往那方向靠近。
「小二哥,請你相信,我的錢真的是讓人給偷了。」那看起來挺老實的丈夫護著羞紅著臉直發抖的妻子,滿臉誠懇的向夥計解釋他們付不出飯錢的原因。
「笑話!要每個客人都這樣說,那本店還做不做生意?」夥計冷鄙笑喝,一派目中無人的囂張樣,看得凌月魄暗暗皺眉。
「小二哥,我沒騙你,因為我家娘子懷了身孕,所以家父拿了一錠銀子交代我帶我家娘子吃些好東西補補身子,可是不知道在哪兒給偷了,請你高抬貴手暫緩一下,改天我一定會帶足銀兩來付錢。」話落,他連忙回頭低聲安慰淚汪汪的妻子。
「別說了!看你們穿得這樣寒酸,肯定是沒幾個錢,居然還敢到『源濱樓』來白吃白喝,你也不想想這是什麼樣的地方?豈是你們這種人能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把你送到官府去!」夥計一把抓他衣襟就要將他送官府。
「喂!夥計!」一聲半大不小的叫聲伴隨一根手指頭點了點夥計的後肩。
夥計一回頭見是之前那名器宇軒昂的高貴公子身邊的姑娘,倒也氣焰略收,「姑娘有何吩咐?」
「這位大哥欠貴寶店多少銀兩?」張菱玲滿臉笑盈盈,眼裡卻不見一絲笑意。
「呃?姑娘您這是……」夥計不解的望了望那對夫妻再看看她。
「多少銀兩啊?」收起笑容,她再問一次,冷然的雙眼已經帶了點火花。
「總共一兩七錢。」
「一兩七錢?」張菱玲挑起秀眉重複一次,驀然沉下臉冷斥,「區區一兩七錢就可以讓你如此糟蹋人家夫妻的自尊?一兩七錢就可以讓你這麼的高高在上欺壓良民?嫌貧愛富的東西!你以為你多行,你又多有錢?擺什麼臭臉給人家夫妻看?你沒聽這位大哥說他娘子懷孕了嗎?一點愛心都沒有,仗勢欺人的混帳!」
她是愈罵愈火大,她對那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人類向來深惡痛絕。
「姑娘。」夥計也拉下臉孔冷聲道:「這是本店的事,請姑娘別插手。」
「是嗎?」張菱玲皮笑肉不笑的瞥他一眼,突然怒聲喝斥,「告訴你,就算天皇老子的事我也照管!什麼源濱樓,姑娘我全買了!你看我怎麼個插手法。」說著憤然一拍桌面示威,登時驚動了一樓所有的人。嗚!我幹麼這麼衝動呢?痛啊!張菱玲在心中哀哀痛叫。凌月魄透過紗帽,好笑的看著她暗中甩著發紅的手,知道她拍疼了。
在眾人驚愕中,受到驚動的掌櫃也領著兩名打手模樣的人趕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驚擾到諸位客官!」年紀約四旬左右的掌櫃朝夥計喝斥。
「是這位姑娘亂拍桌子。」大感沒面子的夥計指著張菱玲憤然怒道。
「姑娘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豈能容姑娘如此胡來?」掌櫃轉向張菱玲皺眉道。
看到他們來勢洶洶,她倒也有一絲忌憚,怯怯地回頭瞥了瞥凌月魄,一看到他修長穩定的身影,她忽然又勇氣百倍。
「我管你什麼地方,反正姑娘我看不順眼我就砸!你又想怎麼樣?」張菱玲嘴硬的頂回去,一臉的蠻橫,反正出了事有大少爺扛著——這是她打的如意算盤,事實上,她敢這樣為人強出頭,也是因為有他在的關係。
自己這樣算不算也是狐假虎威?她不確實的想著,心下一陣不安。
凌月魄著迷的望著她,她先前怯生生的模樣令他心生憐惜,而後倔強驕縱的脾氣又讓他喜愛,這會兒不安的表情卻又讓他心疼。
掌櫃臉色一沉,緩緩道:「姑娘,你若存心找麻煩,為了維護本商號的名聲,不得已,休怪老夫不客氣。」
不悅的皺起兩道劍眉,凌月魄不喜歡有人對她凶。
「唷,氣勢不錯,你是誰?」張菱玲見他不怎麼惹人厭,倒也好言相向。
「老夫是此地負責人,姑娘最好立刻離去,老夫可不與姑娘計較。」掌櫃倒是苦口婆心的勸她。
張菱玲回頭見凌月魄毫無動靜,一副事不關己隨她鬧的樣子,但覺倍受鼓勵。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她好整以暇的衝著掌櫃賊兮兮一笑。
掌櫃皺眉朝她打量一番……「我家少爺正是此地的新主人。」她昂然的一指旁邊的凌月魄,壞心眼的將他拖下水。
「這……」見凌月魄沒有出聲否認,掌櫃登時臉色頓變,「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好懷疑的?」張菱玲笑呵呵的斜眼看他一記,凌月魄的默認讓她樂不可支。
「要買下本店至少要數十萬兩銀子!」掌櫃驚疑不定的直偷眼瞄凌月魄,也讓他傲然挺立的儀態給唬住,不由心下忐忑不安。
「數十萬兩銀子算什麼?瞧!」她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兩片金葉子晃了晃,「我家少爺雖的沒有,就是金子多,要買下這間破酒樓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這……」掌櫃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見掌櫃嚇到的模樣,凌月魄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太縱容她了。算了,反正也滿有趣的,就隨她去鬧吧!他不甚在意的想著。
「如何?」哼了聲,她順手將金葉子遞給一直愣一在旁的小夫妻,「哪!給你,這位大哥你快帶著你家娘子回去吧,這金葉子大概還蠻值錢的,你去買些補品給你家娘子吃吧!」
「姑娘……」早驚呆的那對小夫妻更是讓她的舉動嚇得不輕,這兩片金葉子少說也值在些紋銀,而她居然就這樣送給他們?
「沒關係!拿去吧!」張菱玲將金葉子塞給他們後,硬功夫是將他們推了出去,一轉頭卻見掌櫃正驚愣愣的發呆,她不禁大感威風,「幹什麼,大老闆來了還不快好生伺候著?喂!你!」她朝之前那名驕傲的夥計冷喝,「你可以捲鋪蓋回家吃自己了,本姑娘決定炒你魷魚,所以你被革職啦!呵呵!」她得意洋洋的對著那嚇傻了的夥計訕笑不已。
事情未明之下,掌櫃倒也不敢得罪她,連忙將她和凌月魄請上了三樓一間最豪華的廂房,以上好的酒菜招呼,暗地裡則去找真正的大東家。
「你真是胡鬧!」凌月魄輕輕笑著,頗感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既沒反對也沒阻止我胡鬧,所以你也是共犯!沒得說。」張菱玲笑呵呵,心滿意足的喝著香濃的碧螺春。
「你哪裡來的金葉子?」那麼有錢怎麼還會淪落到當人婢女的地步?凌月魄愈來愈覺得她不簡單,也對她愈來愈感到好奇。
「呢……」張菱玲一陣支吾,不太好意思說是當東西換來的,「反正不是偷來、搶來的就是了。」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凌月魄啞然一笑不再追問,帶著看好戲的心情自顧喝著清茶,他很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門扉在一刻鐘後被打開,谷中清隨著掌櫃邁步而入,兩方一對上眼,谷中清一怔,張菱玲卻是眼睛一亮,笑盈盈的朝他打招呼,「谷總管你來得正好,一塊兒喝茶吧,自家酒樓別客氣啊!」
她這一招呼可把掌櫃的嚇了一跳,沒想到她真的認識谷中清。
而這句「自家酒樓」登時把谷中清及凌月魄給逗出笑業,沒想到她竟能在兩三句話之下就把一棟偌大的酒樓據為己有,真是不簡單。
「谷總管?」掌櫃開始擔心了,難道大少爺真的將酒樓賣給那名一直沒出聲的公子了?有這麼一個刁鑽的侍婢在,那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沒事的。」谷中清朝掌櫃安撫一笑,坐到凌月魄對面歎氣,「方纔王掌櫃報說是有人在酒樓鬧事,還揚言買下了酒樓,我正奇怪著,原來是你們兩人,唉!」真可惜,他還以為有機會可以活動活動手腳呢!現在沒得玩了。
「谷總管,大少爺……真的將酒樓賣給那位公子了?」掌櫃憂心忡忡的低聲問道。
「哈哈哈!」谷中清放聲大笑,覺得實在有趣,「這話是誰說的?」
「那位姑娘。」掌櫃一指一臉小人得志臉孔的張菱玲。
「哦?」谷中清一聲輕笑,「菱玲,聽說你將酒樓買了下來?」
「不是聽說,是事實!」張菱玲糾正他。
「你可曾見過店東家?」
「當然見過!」她可得意。
「呃?」谷中清一怔,斜瞄了凌月魄一眼,他問:「那他長得何模樣?」
張菱玲跳了起來,一把掀開凌月魄的黑紗擺出一個高傲的姿態,「你看看就知道了,最新出爐的店東家在此!」至於舊東家咱們就別去管他了。
谷中清為之失笑,對她的天真實感可愛。
「大……大少爺?」掌櫃一見到凌月魄腳步幾乎一軟,「怎麼會是您?」大少爺是怎麼了?幹麼拿錢買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咦?你也認識大少爺?」頗訝異的瞥了瞥掌櫃,她朝凌月魄皺皺鼻子,「沒想到你還挺出名的。」
「我是此地的店東家,他當然要認識我。」凌月魄慢條斯理的拿掉紗帽,露出俊美絕倫的臉龐。
「唔,說得對。」張菱玲沒聽出他的話中話,傻傻的點點表示贊同,轉向掌櫃訕笑道:「你倒是挺機伶的,知道要先認識自己未來的大老闆,啊,谷總管,你怎麼也會跑到這來?你也是來這兒吃飯的嗎?」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谷中清來得突然。
「我是聽說有人要買酒樓,我身為總管當然要出面和買家洽談。」谷中清悠然道。
「呃!」張菱玲一怔,腦袋瓜了轉了兩圈登時明白過來。不禁愕然大叫:「你是說,這家酒樓是凌家開的?那大少爺不就是少東了?」
「你不知道?」掌櫃比她還糊塗。
「又沒人跟我說我怎麼會知道?」她喝斥,轉頭朝凌月魄質問:「你在樓下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現眼,可惡的黑白郎君。」
有鑒於他只穿黑色和白色兩系的衣服又因為他老害她出糗,所以她就很惡毒的封了他一個「黑白郎君」的封號,她發現這個布袋戲中以「別人的失敗,就是我的快樂」兩句話出名的壞蛋還挺像他的。
「黑白郎君?誰?」谷中清不解的插口,不過沒人理他。
「你又沒問。」凌月魄氣定神閒的朝她燦然一笑。
他這一笑,在場三人不由直盯著他看,好一個天下無雙的大帥哥,果然夠迷人!
「你如果去賣笑保證全天沒人賣得過你。」癡迷中,張菱玲不由忘情的低語。
凌月魄俊臉微紅,頗為尷尬的正襟危坐,勉強板著臉孔不苟言笑。
「我同意。」聽見她的呢喃,谷中清失笑的點頭贊成。
「呃?」張菱玲一愣清醒過來,她不解的瞪著谷中清奇道:「你同意什麼?」
谷中清啞然,下次了會記得別跟一個神智不清的女人講話。「對了!」張菱玲總算想起來了她之前的問題,當下重新瞪著凌月魄,「我沒問你你就不講嗎?你又不是應聲蟲或答錄機,在那種情況下不用我問你也應該自動自發的對我講清楚!居然一個人在旁邊納涼放我獨自在那雖獨角戲,虧我還唱得有聲有色,結果完全是白搭、多此一舉。」說完她還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沒見過這種不明事理的怪人。
「好!說得精彩,菱玲,你的措辭真有意思。」谷中清拍手呵呵笑贊。
「全長安城裡誰不知道源濱樓是誰的。」王掌櫃低聲嘟囔,惹來張菱玲的瞪視。
凌月魄不理她逕自朝王掌櫃溫言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發生,法理不外乎人情,凡事皆要隨機應變,酌情量辦才好,此外,店裡頭夥計的態度也該加以訓誡,不可如此與來店裡的客官起爭執,回頭送個禮給方纔那兩位客官壓驚謝罪。」
他每說一句,王掌櫃就應一聲,態度恭敬謙服。
在張菱玲大感沒面子的生著悶氣之下,這場酒樓風波總算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