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捶酸痛的肩膀,何文嚴這才發現竟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打從下班起她就開始準備明天要用的資料,現在總算告一段落了。
下午她曾經打電話給駱嘉祺,原本想請他明天一起出席的,至少駱嘉祺也是工程處的協理,她的主管,有義務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誰知他竟然出差去法國,所以她只好發了封電子郵件給他,但是到現在還沒有回應,看來明天她只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桌上的手機響起,她從鈴聲分辨出是齊傑打來的。
「哈羅!」
「小紅帽在哪裡啊?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大野狼很擔心她耶!」
「我還在工地整理一些資料,正要走,你就打電話來查勤了。「何文嚴不打算把明天要到台北的事告訴他,她希望和他能公私分明,所以她想按照公司的正常程序去做,不讓他為難。
「不要太累了,這麼晚騎摩托車很危險,叫車回去吧!」
聽見他體貼的關心,她心裡暖滋滋的,卻聰明的不正面回答他。「你呢?今天過得好嗎?有沒有想我啊?」
「不好,每天都想你,可是還有兩天才能和你見面,心痛啊!」
彷彿看到他在她面前捶心肝的樣子,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少在那噁心了。明天呢?你會很忙嗎?」她得先確定他明天的行程,心中暗自希望他明天不在公司,否則還得躲著他,反而棘手。
「和振翔要去見一個重要的客戶,可能不會進公司了,有事打我手機;只要是娘子打的,保證馬上接聽,不敢怠慢。」
太好了!明天不會在公司和他碰到面,正好省得場面尷尬。「我才不會在上班時間找你呢!萬一你正在談重要的事就很失禮了。」明天你別找我才是真的;她在心裡偷偷地說。
「你就是這麼善解人意,不過,任何客戶都比不上你重要。」
「最近你是不是喝太多的蜂蜜,不然嘴怎麼這麼甜?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我想回去洗澡睡覺了。」
「好,你回去時小心點,睡前門窗記得要關好,還有……」話還沒說完,她就插嘴了。
「知道了,齊媽媽,你每天都會嘮叨一次,小女子不敢忘,不用再提醒了,我要掛了,拜拜。」
「唉……拜拜。」他是在乎她、關心她,才會對她嘮叨的啊!
掛了電話,何文嚴趕緊收拾收拾,因為她真的好累,想趕快回家躺在溫暖的大床上,汲取著他留下來的麝香入睡。
她真不敢相信,那個白目的葉珍珠竟然讓她在會議室枯坐三小時……她的耐性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並且在心中問候過她的祖宗十八代了!
現在都已經下午一點了,她卻連中飯都還沒吃!她再也忍不住了,火大地踏出會議室,隨便拉了個人就問:「採購處在哪裡?」
早已被磨掉的耐性,讓她口氣顯露出不耐,彷彿頭上頂著熊熊的火焰似的;被拉住的倒楣鬼怯怯地指出採購處的所在位置,隨即她就面帶凶狠地朝所指的方向走去。
「請問葉珍珠在嗎?」
「我是,幹麼?」葉珍珠口氣很差。
很好!一蒙就蒙對,她就是看這個女人的眼睛位置和一般人不太一樣,長在頭頂上,所以才猜想她應該就是白目女,果然和外表搭配得天衣無縫。
「我是何文嚴,你現在有空了嗎?我已經等你三個鐘頭了。」強忍住想揍人的衝動,她咬牙問道。
「沒空耶!」說完,葉珍珠還隨手拿起旁邊的雜誌翻閱,就是不看她一眼。
「是嗎?看來我只好直接找副總來解決了。」何文嚴拿起手機就要撥號。
葉珍珠斜眼看她球鞋牛仔褲的裝扮,而且球鞋上還沾有乾掉的泥巴,看起來就是一副窮酸樣,不屑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你是什麼東西?副總是你隨便能找的嗎?」
「平常是不能隨便找,但如果有重要的事就可以,電話是他親自給我們的,既然葉小姐你這麼忙,我也不好打擾你,我看我直接找副總好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個鐘頭足夠讓她在肚子裡裝滿炸藥了。
「你先到會議室等,我等一下就過去。」要不是擔心她真的打電話給徐振翔,她根本不打算理她呢!
「十分鐘,十分鐘內你沒出現在會議室的話,就別怪我沒知會你了。」轉身往會議室走去時,何文嚴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回身對她說:「對了,麻煩請劉協理也一起來,我有義務向他報告,麻煩你了。」
劉忠浪和葉珍珠一起來到會議室,一碰面他就給她下馬威。
「聽說你找我,還拿副總來威脅,怎麼?公司什麼時候可以讓一個工程師發號施令了?」劉忠浪擺出主管的架式,想必剛剛葉珍珠已經加油添醋地向他抱怨過。
靠!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瞧他那副驢樣,真想甩他兩巴掌。
「抱歉,打擾到您,實在是這件事非常的重要,所以只好耽誤您一些時間。」何文嚴真懷疑自己怎麼還能這麼客氣地說出這種口是心非的話,難道自己真的適合往戲劇界發展!
看她態度還算客氣,劉忠浪也就先到此為止。
「聽說你為了U廠的監控系統發包來的,不是已經送出去了,你還來幹麼?」口氣還是很不客氣。
「我想請劉協理重新考慮這個案子,因為連照在業界的風評很差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如果這次U廠由他們承接,可能連宇訊的名聲都會被打壞,所以想請劉協理再慎重考慮這個案子。我準備了歷年來各廠與各承包商,施工品質與效率的優缺點來供您參考,當然也包括業界對連照的評比,請您將廠商的施工品質與配合度一起考慮進去。」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直接切入重點。
何文嚴將昨天準備的資料傳給他們兩個人看,從他們逐漸變色的臉,不難想像這兩隻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幫公司省了一大筆錢。
可是劉忠浪不願意承認錯誤,反而惱羞成怒地看著她,大聲對她咆哮。
「怎麼?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們和連照勾結是嗎?還是來嘲笑我們不懂工程?連照的價格最低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採購有義務將公司的成本降到最低,但你現在卻來質疑我們?就憑你幾句話、幾張破紙就想改變既定的事實,我看我這個採購協理換你來當好了。」
唉……她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果然真的是一對豬頭,到現在還在硬撐!她花了一整晚的時間,齊全地用中型檔案夾放的四、五十頁資料,卻被形容成幾張破紙,真是沒力……
齊傑和徐振翔提早結束和客戶的會議,剛從外面進公司,就聽到從會議室內傳出來的陣陣咆哮聲。
「怎麼回事?是誰在裡面發飆?」徐振翔問行政助理小姐。
「是劉協理,有個小姐來找他和珍珠。」助理老實的回答。
「知道為了什麼事嗎?」劉忠浪的聲音實在太大了,讓他們不得不關心這件事;身為主管,不應該有失控的表現,那是很差的榜樣。
「不太清楚,好像是為了新竹那邊的發包問題而爭執。」
「新竹?知道是誰來嗎?」這句話是齊傑問的,他一聽到新竹就特別敏感。
「不知道,我沒注意到,抱歉。」行政助理一臉歉意地低下頭。
「你忙吧!」
徐振翔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我們得過去瞧瞧了。」
「嗯,走吧!」齊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上來台北。
「劉協理,我已經說了,我並不是質疑採購處或要指定任何廠商,我也清楚採購的立場,只是想請您再考慮一下,畢竟這個部分就佔了兩千多萬的工程款,萬一做不好可是會砸了宇訊的招牌,請再重新開標好嗎?況且當初在選廠商時,工程處並沒有提連照給採購部,就是因為它資格不符合我們和業主的要求,現在卻決定發包給它,我們也會很難向業主交代。」她已經盡量委婉地說道。
翻著手中的資料,劉忠浪的臉色越來越沈,也越來越顯得陰狠。
「說了那麼多廢話,你就是要捷禹得標嘛!你看你的報告上面,他們的評價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高,從以前就一直是他們得標,怎麼,這次被我們破壞了你們之間黑箱作業的默契,就來編派連照的不是?你老實說吧,捷禹給了你多少,竟然能讓你這樣不自量力的來這裡撒野?!」劉忠浪和葉珍珠極有默契的改用看賊的眼神看她。
「我剛剛說過了,不論哪一家廠商得標都可以,只要它是當初工程處所提出的合格廠商,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是連照不但不是合格廠商,而且還是被業界評比為最差勁的協力廠商,不只是我們不願意用它,園區的客戶也對他們不信任,所以請您務必再考慮。」雙手緊握拳頭,不想回應他們無聊的誣蠛。
「閉嘴!少在那裡裝模作樣,浪費我的時間。把你這本破檔案拿回去。」劉忠浪直接將整本檔案朝何文嚴甩過去,她一時躲避不及,硬是被砸到左額,痛得她用手撫住額頭,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齊傑他們一打開門,看見的就是她被檔案夾砸到頭的畫面。
他生氣地瞪著劉忠浪。「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是跟天借膽了嗎?竟然對公司職員動粗……更何況還是他最愛的女人!他迸出殺人的目光。
「總總總經理,副總。」劉忠浪一改剛剛囂張的態度,謙卑地站了起來;原本幸災樂禍的葉珍珠,也趕緊慌忙地站起來。
徐振翔靠過去擔心地問:「文嚴,你沒事吧?」看她低著頭撫著前額,再看看摔到地上的那本不小的檔案夾,她一定很痛。
「哇靠,痛死我了!要死了,第一次被自己做的檔案砸到,還真是他媽的痛。」痛到讓她出口成髒了。
相較於劉忠浪和葉珍珠聽到她罵髒話的驚嚇神情,齊傑和徐振翔反倒變得輕鬆許多。
「很好,還知道怎麼罵人,表示腦子沒被砸壞,過來,我看看!」徐振翔把她的手拿開,仔細的審視她的額頭。
齊傑雖然也很擔心,不過她剛剛流利的咒罵聲讓他放心許多,也就讓徐振翔「代他」檢查她的傷勢。
「腫起來了,腫得很大喔!要趕快用冰敷,我去叫人拿冰塊來。」徐振翔不捨地看著她腫成像小山丘似的前額。
「不用了,這樣我離釋迦牟尼佛又更近一步了。」她開著自己的玩笑。
徐振翔旁若無人地說:「哈哈哈,好一陣子沒見,你還是一樣逗。」
「振翔,夠了。」看到她額頭腫得那麼高,他好心疼啊!
不過他沒想到徐振翔竟然真的要和她閒話家常起來,趕緊出聲阻止他,並將視線轉向何文嚴;只有她能透過他盛怒的眼,瞭解他眼底的心疼,而她同樣也以眼神告訴他,她沒事。
「你去外頭拿些冰塊來。」齊傑回頭,表情森冷地對著葉珍珠說。
「是。」葉珍珠趕緊起身出去。她從沒見過總經理這種盛怒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幸好她還可以出去透透氣,掃掃因為害怕而冒出的雞皮疙瘩。
「劉協理,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讓你這樣大動干戈的大吼大叫,還動手傷人嗎?何小姐是我們公司的一員,算起來大家都是同事,就算你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溝通,不需要出手傷人吧……」齊傑冷著臉問劉忠浪。
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文嚴專程上來台北,又是什麼原因會讓劉忠浪失控地動手傷人。
劉忠浪憤憤地說:「她為了U廠的監控案發包來的,她堅持要我們撤換已經得標的廠商,我懷疑她和『捷禹』有掛勾,暗自收受回扣,才會怒極地傷到她。」
「和廠商勾結?這是很嚴重的控訴。何小姐,是這樣嗎?」齊傑看向她。
「我是希望劉協理能重新考慮這個案子沒錯,但跟『勾結』根本扯不上關係!我準備的資料在這,不知道總經理和副總願不願意聽我的解釋。」她彎下腰拿起檔案夾。
齊傑接過她的檔案夾仔細的翻閱。「你說吧!」原來她昨晚就是在準備這些資料,竟然沒有在電話中告訴他,她還真是公私分明的徹底。
葉珍珠拿了用塑膠袋包著的冰塊進來,齊傑立刻接了過去,並且掏出自己的手帕,把塑膠袋包起來,遞給何文嚴。
「先敷著再說吧!」
「喔!謝謝。」接過冰塊,她的心裡又暖呼呼的了;雖然他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可關心得緊咧。
經過何文嚴詳細的解說與分析,齊傑請秘書將已放在他桌上的採購報告送到會議室,並留下來做會議記錄,說是待會兒他有重要事情要宣佈。
翻閱葉珍珠所做的採購報告後,齊傑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劉忠浪。「劉協理,你做採購這一行多久了?」
雖然不懂齊傑為何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驕傲地抬起胸膛說:「到年底剛好十年。」
「最近怎麼都用一些廢人?看來公司在用人方面要好好整頓一下了。」齊傑毫不客氣的點名罵人。
「總經理……」劉忠浪非常訝異總經理會這樣罵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齊傑拿起手上的採購報告書。「這樣的報告你也簽得下去?從報價兩千多萬降價到九百萬結標,你竟然看不出問題?這種分明是窮攪和的廠商你們也敢發包給它?這種連規劃圖都沒有就能報價的廠商,我倒是第一次遇到,而且竟然還能奇跡的得標……你膽子真是大到可以拿公司的聲譽來開玩笑!」
齊傑真不敢相信,一個已經有十年採購經驗的協理,竟然會無知到這種程度,連這麼大的漏洞都看不出來。
劉忠浪被罵得頭低低的。這案子他根本沒仔細看過,他只看到葉珍珠深壑的乳溝和挺翹的屁股就簽名了。
「這個案子重新開標,召集其他相關部門一起參與開會討論,副總也必須參加。這次開標以技術層面與配合度作為第一考慮因素,價格次之,往後五百萬以上的案子,就比照辦理,待會兒正式行文公佈。」說完,他立刻轉頭看向何文嚴。
「何小姐,你這份資料做得非常清楚詳盡,可以留一份在我這嗎?」齊傑毫不隱藏讚賞的眼光,她可圈可點的表現讓他感到驕傲。
「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公司的資源。」她卻被他看得臉都紅了。
「在找到新的採購協理前,就由副總先行代理採購協理一職,即刻生效。U廠監控案發包,就直接由副總重新接手,另外指派採購專員處理。」只見秘書振筆疾書地記下齊傑的話,準備待會兒會議結束後,馬上打字列印公佈。
「振翔,那就麻煩你盡快召開部門會議,這個案子不能再拖了,否則會影響進廠時間。」
「好的,我一定會優先處理。」徐振翔當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那會議就到此為止,何小姐,待會兒你到我辦公室一趟。」讓我好好檢查你的額頭;他在心裡說。
「喔,好。」
「總經理,那我和珍珠……」劉忠浪還想做垂死的掙扎。
「你說呢?待會兒看公告吧!」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齊傑就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 ※ ※
一進到總經理室,何文嚴就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給帶進熟悉的寬闊胸膛;齊傑緊緊地抱著她,彷彿怕她會不見般緊擁著她。
「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悶著聲音說,還不忘拍拍他的胸膛。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連在自己的地盤上都保護不了她,讓他有很深的挫折感。
「幹麼道歉,又不是你的錯。」離開他的懷抱,她挑了張沙發坐下來。
齊傑蹲在地面前,以極度心疼的口吻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沒事啦!只是腫起來而已,冰敷後就比較消了。」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
手指輕撫她的額頭,不放心地問:「還痛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痛!痛死了!剛砸到的時候簡直痛不欲生,不但眼冒金星,就連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冰敷就可以了啦,不用看醫生。」
何文嚴平時就很怕看醫生,不管是看哪種醫生,都只會讓她更加不舒服,所以她是能不去看醫生就不去。
「你確定?」
「確定,而且我更確定的是,我真的快餓扁了。自從吃過早餐後,我就連滴水都沒喝過,早知道會這樣,我早餐就多吃一點,好放起來存。」中午沒吃飯對她而言,是最大的折磨,難怪她剛剛會反應慢半拍的閃不過檔案夾。
「你沒吃中飯?」看看手錶都已經四點半了。「我請秘書先買些東西來給你墊墊肚子,待會兒下班後我們再去吃晚餐。」
「好,不過我不要吃甜的,餓肚子的時候吃甜的會令我反胃。」實在是真的餓極了,不然她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的。
正巧秘書拿著剛打好的公文進來讓齊傑簽名,他審視了一下,在沙發前的茶几上簽名後,順便交代秘書去買些食物回來。
下一會兒,秘書就帶著兩袋食物進來,告訴他們因為現在不是用餐時間,加上公司附近又沒什麼飲食店,只有隔壁騎樓下有一攤賣魷魚羹的攤子,所以只買了魷魚羹和珍珠奶茶。
何文嚴一聞到隱約飄來的魷魚羹香,顧不得形象地猛點頭,迅速的道謝後,一接過手就趕緊打開來開始吃,連秘書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曉得。
稀哩呼嚕地吸著魷魚羹,再喝一口珍珠奶茶,總算看她露出滿足的表情了。
「好吃好吃,真美味!」何文嚴表情幸福地讚歎道。
「夠不夠?還要不要其他的?」他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狼吞虎嚥地吃下那一碗羹。
「不用了,墊個肚子就行了,晚上可要吃大餐呢!」
「那我們是不是該來好好的談談,你今天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公司,而我卻該死的不知道?」
「就是剛剛討論的那樣啊!我是為了U廠的事來的。」說的倒理直氣壯。
「那昨晚電話中怎麼沒說?」
「昨晚我們通的是私人電話,當然下提公事。何況我想先和採購部溝通,表示尊重,如果真的不行才再往上呈報嘍!誰知一見到那個劉協理和葉珍珠,就知道他們跟那個游泳圈是同一個調調的,然後就是你看到的情形了……你說得對極了,最近公司廢人真的變很多,你是不是有老花眼呀?」
聽到她這麼毫不留情面地酸他,他只能以苦笑來回答。
「你為什麼不找嘉祺幫忙呢?」如果告訴嘉祺,讓他出面來處理,她就不會受到欺負了。
「我有啊!我打電話要找駱協理報告這件事,可是他們說他出差去法國了,一時又聯絡不上,所以我有發『依媚兒』給他,可是到昨晚我離開時,他都還沒回信,加上時間緊迫,我只好自己硬上了。」
齊傑拍拍自己的額頭。「唉呀!我怎麼忘了嘉祺出差去了?」還是他親自簽准的。
「所以嘍!我還是要提醒你喔,今天只是突發狀況,以後我們還是要公私分明,知道嗎?」
「是,我感覺得出你分的很清楚,非常的清楚。」唉……她就不能不清不楚一點點嗎?
「好了,我先走了,你下班時再打電話給我。」拿起吃光喝盡的免洗碗、杯,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齊傑吃驚地看著她。「你要去哪裡?」
「去找家店坐啊!」
「在這裡坐就好了,反正我已經快下班了,待會兒一起走,還是你希望我們現在就走?」
「我不要!那多奇怪?!我可不想被萬箭穿心而死呢!我先到外頭逛逛,下班就打電話給我。」她繼續往門口移去。
「什麼萬箭穿心?」
「外面那一雙雙如鷹般銳利的嫉護眼神啊!我要是和她們的偶像出雙入對的,還一起早退,不被萬箭穿心、五馬分屍、劈了當柴燒我才輸你。」
「什麼偶像?!真敗給你了。好啦,我待會兒打電話給你,不要跑太遠。」
「知道啦!」順手再帶上門,瀟灑地離開總經理室,直到她離開總公司為止,都沒人注意到,而她就是要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