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東方夜燭欣喜地前來約定的地點,準備一手交人、一手取物。看見平子丹,他還故意將他招來自己身邊。
「令狐寒玉,我很高興你理智地做出決定,現在只要你把紫魄給我,那麼平子丹就是你的了。」
「翎兒,把紫魄拿給他。」令狐寒玉十分不喜歡東方夜燭的口吻,但為了進行下去,還是命翎兒手持托盤端著紫魄走向東方夜燭。
翎兒領命,緩緩定向東方夜燭。
東方夜燭連忙拿起紫魄仔細檢查,確定他要的「紫魄」的確已經封在這塊勾玉內後,欣喜地推推平子丹。
「快過去吧,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可是很上道的。」
就在平子丹要走向令狐寒玉時,一股魔氣瞬間來到他身後,利爪頓時伸向平子丹的頸子扣緊。
「哼!把紫魄交出來,要不然就等著收屍吧!」都是這可惡的人類,要不然他早就獲得紫魄了。
都怪那個可惡的咒語,紫魄已經讓他近不得令狐寒玉的身邊,咒語竟還不准用搶的方式。沒關係,現在他握住平子丹的命,就不信他們不會乖乖交出。
平子丹隨即認出對方是上次欲對令狐寒玉不利的魔物。
令狐寒玉胸口驀地縮緊,怒瞪著那只魔物的一舉一動。
一旁的東方夜燭也著急了,萬一平子丹沒平安無事地回到令狐寒玉身旁,條件不成立,他也休想拿回紫魄。
這個半途殺出的程咬金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嗎?
「你這混蛋!不干你的事,你跑來做什麼?」
魔物被東方夜燭的話一激,利爪一抓,平子丹脖子上立刻多出了三條淺淺的血痕。
紫魄暫時被封住,無法出來,令狐寒玉心頭一急,為了平子丹的安危著想,便說:「東方夜燭,把紫魄交給他。」
什麼?要他把到手的寶物拱手送給別人,他才不幹。東方夜燭想也不想地猛搖頭。「紫魄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你這傢伙如果再不放開平子丹,就休怪我無情。」
魔物根本不清楚東方夜燭是誰,加上他又刻意隱匿氣息,他自然認定對方只是個小角色,根本不在意他。
「我要令狐寒玉把紫魄拿給我!」算來算去,他還是比較放心人類,況且平子丹在他手上,令狐寒玉也比較不敢亂來。
令狐寒玉毫不遲疑,馬上就取走東方夜燭手上的紫魄,不容他拒絕,讓東方夜燭只能站在一旁咬牙切齒。
「東西給你,把人還我。」
東方夜燭心有不甘,趁他們倆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時,-地衝過去要奪走紫魄;魔物見狀,立刻大掌一揮想殺了平子丹,令狐寒玉立刻抓回平子丹,轉過身用背部擋住攻擊。
尖銳的利爪狠狠在令狐寒玉背上劃出又深又恐怖的痕跡,令狐寒玉沒有喊出聲,一心只在意平子丹的安危。
「寒玉!」
看見令狐寒玉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平子丹觸摸到他身後溫熱濃稠的血液,霎時心驚膽裂,劇烈的衝擊一下子將一股應該早已遺失的記憶拉了回來。
他什麼都想起了,包括令狐寒玉抱著自己冰涼的身體時的悲哀,他全都感受到了。
注視著令狐寒玉那心碎、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他好心疼,很想要令狐寒玉別為自己難過,想對他說生死由命,但鬼差的催促、人鬼殊途,他們終究形成陌路。
他被鬼差拉過黃泉路要前往地府,每走一步他對人間的記憶就少一點,就在中途時,有個蒙面的男人將他自鬼差手上劫走,帶他回到人間:而當他睜開眼時,他已經復活了,以莫硯華的身份重回人世。
他終於都想起來了……
魔物機警,沒讓東方夜燭搶走紫魄,驕傲萬分地大嚷:「哼!誰敢輕舉妄動,誰就準備受死!」他已經得到紫魄,也覺得突然多出了強大的力量,現在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哈哈……」
魔物笑聲未歇時,身體忽然一軟,倒在地上;睜大的雙眼像是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死去,而胸膛上也多出了個血淋淋的窟窿。
眾人見狀莫不吃驚,只見魔物後面無聲無息多了一抹白影。殺了魔物的是個身穿白衣、氣質邪美、溫文儒雅的男子,一點也看不出他竟下手如此凶殘。
「晷耀!」東方夜燭一看見他就大驚失色。
「夜燭,自從你偷走我的魄之後,真是好久不見了。」晷耀淡淡地說,扔掉了魔物仍在微微跳動的心,將手擦拭乾淨。這種低賤的東西,他不屑吃。
「呃……」東方夜燭啞口無言。
他會偷也是因為晷耀一直不肯把紫魄給他。
晷耀拾起地上的紫魄,交給東方夜燭,莞爾道:「現在魄是你的了。」
只要東方夜燭一接受,條件成立,東方夜燭就再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東方夜燭不疑有他,欣喜地接受。「那我就不客氣了。」畢竟他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拿回紫魄。
「感激我嗎?」
「呵呵。」東方夜燭笑得尷尬。
唉,他的氣息隱匿得這麼好,怎麼還會被找著呢?而且晷耀還來得這麼巧?難不成……東方夜燭連忙把頭轉向嘴邊浮現笑意的令狐寒玉。
登時,一個念頭急閃入他腦子裡——他被設計了!
「你們竟敢狼狽為好!」他儼然忘了自己半點都沒有指責人的立場。
令狐寒玉理直氣壯地回答:「無好不成商,況且若與你一開始的行為相比,我不過是自保而已,根本微不足道。」
「令狐寒玉!」這下還罵什麼,當然是趕緊跑走了,若被晷耀抓到,簡直是生不如死。
正當東方夜燭要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眾人面前時,他的力量卻完全無法發揮出來,只能站在原地,拚命想要移動,可身體連一步也動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手持紫魄,內心滿是不解。
晷耀緩緩走近他,冷冷地笑,眼眸瞥向他手上緊握不放的紫魄。「夜燭,忘記了嗎?下咒的事情還是我教你的,你認為呢?」
原來這傢伙也在紫魄上頭弄了個咒語,可惡!
晷耀清楚東方夜燭跑不了,放心地對令狐寒玉說:「現在我就把人帶走,從此毫無瓜葛。」衣袍輕揮,兩人隨即消逝在他們面前。
眼見東方夜燭消失於眼前,不知怎地,平子丹心頭竟隱隱浮現一股不安,他卻說不出擔憂什麼。
令狐寒玉看出平子丹的憂慮,執起他的手。「怎麼了?東方夜燭再也不是你的問題,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也不曉得,可能是我多慮。寒玉,你傷得很重。」
希望真的如他所願,是多心了才好。
「你喊我的名字?」令狐寒玉發覺到這點,神色詫異,因為打從平子丹來到令狐府後,還沒有一次是這麼自然地喚他,就像他們認識很久很久一樣。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懷著期待,他試探性地問。
平子丹輕輕頷首。「剛剛看見你為了救我而不顧一切,我就想起來了,也終於能瞭解你的感受。寒玉,若再有下次,別拿你的命來賭,我很自私,寧願自己死也不要你倒在我面前。」
「子丹!」令狐寒玉雙臂一張,圈住他。「我何嘗不自私?寧願看你活著,也不要再次死在我面前了,一個人獨活實在是太痛苦。」
「那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你也答應我好嗎?」
「好。」
鬼門即將關上,鬼魂必須回到地府,鬼差也即將回歸。
***
這日,令狐府按照習俗也要祭祖。
平子丹前來幫著翎兒。
他後來才曉得翎兒天生有異能,能感受到不好的事物,因此被人當作是妖怪,趕出村子,性格也變得異常冷漠,之後被令狐寒玉收留,便跟著他。
「主子,您不必幫我的。」在翎兒的想法裡,不管平子丹究竟是誰、是何種身份,也是另一個主子。
「你一個女孩子家,太辛苦了。」
「謝謝。」客氣生冷的語調向來是翎兒慣用的。
「不客氣。」
眉心一皺,翎兒冷冽的目光忽然轉向平子丹。
「怎麼了?」
「有不好的東西靠近令狐府。」翎兒的目光再往右方一瞥,然後盯著平子丹。
「那些……是來找主子的,不過因為府內還殘有紫魄的氣,他們還不敢靠近,不過也擋不了多久。」
找自己的?莫非是鬼差?他的行蹤暴露了嗎?
「翎兒,這些事情……暫時無別告訴寒玉好嗎?」令狐寒玉有傷在身,他不願影響他復元的時間。
翎兒猶豫了,畢竟兩個都是主子,雖說令狐主子更重要,但他也交代過,要將平主子所說的話當作是他說的一樣。
這點令她為難。
「翎兒,寒玉傷勢還沒復元,我不想讓他操心,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好。」翎兒為難地點了頭。
穩定好心情幫翎兒排好需要祭祀的食物後,平子丹誠心誠意的捻香祭拜之後,便匆匆離去。
他回到房裡取出東方夜燭留給他的「飛針」,只有遇到危急之時才可用來聯絡他,那是根晶瑩剔透、約有指頭般長的針,他毫不猶豫剌入自己的手指頭;一見血,飛針霎時消失無蹤。
半晌後,來者卻是晷耀。
「怎會是你?」
「他現在屬於我的,當然是由我前來。你找他做什麼?」晷懼口氣不悅地問。
「鬼差似乎是找到我了。」
「你是脫逃的鬼魂,他們不找你,又要找誰呢?」東方夜燭好不容易才被他制伏,怎料飛針一來,他就急急的想要來找平子丹,為此他十分不滿,對平子丹也沒好臉色。
「我不能繼續待在人間嗎?夜燭說會幫我想辦法的。」
「他是他、我是我,現在來的人是我,別想命令我!再者,他也沒有義務幫你做這些事。」
平子丹聞言歎了一口氣,看來「飛針」是白用了,而他與令狐寒玉之間還是無緣。
晷耀敏銳地聽見門外有動靜,臨走前他故意開口說:「給你一個忠告——若不想害了令狐寒玉,勸你最好離開,或者……犧牲一個人的性命,你就可以存活下去。」
要犧牲別人讓自己活下去,平子丹壓根兒不會同意,也不想繼續追問下去。
晷耀偏偏要說,因為他是要說給門外的人聽的。
「鬼門關閉的那天,月色最淡,鬼差眼力不好,會不容易分辨清楚,只要讓對方穿著你的衣服,喝下一點你的血,就能代替你被鬼差提魂;只要過了黃泉路都沒被發現的話,就可保你平安。不過最重要的是代替你的人選,一定要跟你十分親近,不一定要親人,但就是要跟你最親。好了,我言盡於此,做不做在於你。」說完不負責任的話,晷耀一如來時安靜地消失在平子丹眼前。
平子丹頹然了,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犧牲任何人來救自己的,縱使會讓令狐寒玉再次傷心,他也不會那麼自私。
默默合上眼睛,平子丹心碎地說:「寒玉,對不起……願我們來世還有緣再相見。」
沉重的歎息聲傳出了門外,立於門邊的身影,眸子透著一抹寒光。
***
眼見鬼門關的日子愈來愈近,平子丹經常待在屋子裡,也緊緊守在令狐寒玉的身旁。
正因為清楚自己時日不多,隨時都會離開,他才更加珍惜兩人相處的時間。
令狐寒玉對於平子丹的反常沒有多問,只是靜靜接受他白日的慇勤、夜晚的熱情。
平子丹甚至還猜想令狐寒玉是否得知這件事了,若猜到也好,但最好別問,要不然他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即將要違背自己許下的約定。
一場火熱的歡愛結束後,平子丹抱著令狐寒玉不放開,在他耳畔邊不停地喘息著。
令狐寒玉不肯退出他體內,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對方,像是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又像是在思忖著什麼,沉默不語。
滿室的熱度逐漸降溫,汗水淋漓、肢體交纏,但他們之間卻砌起一道無形的牆,阻隔了他們的心。
平子丹主動吻上他的唇,極盡纏綿地渴望著令狐寒玉,他挑逗著令狐寒玉的理智底線,要他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想著自己。
「寒玉,還記得分開時,你問了我什麼問題嗎?」
「你愛我嗎?」令狐寒玉深情凝望,內心激盪不已。
「愛,我很愛你。我一直認定你是我的朋友,分開兩年說不定就會讓你改變想法,怎知這兩年反倒是我強烈的思念著你,不停的想著你是否平安?是否還對我有情?我死的時候,你傷心的模樣我全都看見了;那讓我的心好痛,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讓你難過,如果有來生,希我們能再相遇、再也不分離,好嗎?」
令狐寒玉仍然不語,而他慾望高張,開始在平子丹體內奔馳。
平子丹的每個吻、每字每句,都足以燒光他的理智,即便逆天,他也要留下他。
***
鬼門關的這一天——
令狐府氣氛顯得特別冷清,因為令狐寒玉放僕人一天假,明日才准回來。
令狐寒玉提著酒來到平子丹房裡。
「府裡好像特別安靜呢!」平子丹笑看著他。
翎兒說了,府內紫魄的氣息愈來愈淡,鬼差們蠢蠢欲動,就代表他與令狐寒玉相聚的時日不多了。
既是如此,不如坦白吧,這幾天他想了很多,至少他要走得明白,不要再讓寒玉放不下自己。
「我讓他們放一天假,全都離開府內了。」令狐寒玉直瞅著眼前的人兒。今日,他只想與他獨處。
喝著令狐寒玉親自斟的酒,平子丹頗為懷念地說:「以前,你不懂泡茶,但卻總是替我斟茶,我每喝完一杯就幫我倒一杯,真懷念那時輕鬆愜意的日子。」
「我這不是再讓你重溫舊夢了嗎?」令狐寒玉何嘗不想回到過去那無憂無慮的日子。
「是啊。」平子丹放下杯子,望著窗外好一會兒才注視著令狐寒玉,等心緒完全沉穩後開口:「寒玉,我是逃離的魂魄,總有一天必須回去的,你懂嗎?」
令狐寒玉靜默不語,又替平子丹斟了杯酒。
看著他的表情,平子丹猜想他或許瞭解什麼了。「你早知道了,對不對?」見令狐寒玉仍不開口,平子丹不禁苦笑,「寒玉,對不起,我也想與你永遠在一起,但事與願違,我們今生注定無緣,別怪我吧!」
「我怎捨得呢?」又斟了杯酒,令狐寒玉勸平子丹喝下。「如果我死了,你應該會記著我吧?」
平子丹眉頭略緊,不明白他的話,如今要離開的是自己,他為何要這麼說?難道……
「寒玉,你是不是還知道了什麼?」平子丹難得激動了起來,他手緊抓著令狐寒玉的手臂問道,不停在心中祈求那天他和晷耀的話千萬別被他聽見!
「我說過了我很自私,我寧願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
不等說完,平子丹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暈得他幾乎站不住腳地往後倒去,令狐寒玉及時接住他。
「我頭好暈……寒玉,你給我喝了什麼?」
「一般的迷藥而已,你不會有事的。」令狐寒玉撫著他的發,滿眼溫柔。
清楚令狐寒玉想做什麼,平子丹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求求你……別讓我傷心,這是我的命,是我該承受的,不要這樣做!」
「你已經死過一回,若要我見你死在我面前,我寧願死去。」
「我何嘗不這麼想……」平子丹腦子一團亂,意識逐漸渙散,但仍咬牙硬撐。「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會跟著你下黃泉。」
要是你真的敢放手,我一定會跟你跳下去,信不信?
多麼熟悉的一句話啊……令狐寒玉聽了倍感懷念。
「記得嗎?那時候在山上,你曾對我這麼說過,子丹,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一切全是你的,我只要你好好代替我活著就好;假如記著我會難受,就把我忘了吧!」
「不……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啊!別為了我這樣……我一定會陪著你的。」平子丹手愈握愈緊。
「我已經讓人去接你娘過來這裡,平府已經不如以往,你爹已死,你娘憔悴許多,也沒人願意照顧你娘,難道你忍心放她一人嗎?」他清楚平子丹很愛他娘,絕不會棄之不顧,他有這把握。
「那你就捨得留下我一人嗎?」平子丹想到心痛,淚水輕輕滾落。
「世事難兩全,我只能做我認為對的部分,其餘的無法考慮這麼多。」
「要是你敢死,我一定、一定會恨你的……」
令狐寒玉抱著平子丹,在他額上輕啄一吻,然後將他放在床上。「那就恨吧,恨到底,恨到永不忘記我,這樣我也就滿足了。」
擁著平子丹的遺體時他沒哭、失而復得時他也沒落淚,反倒這次他要主動離去的哀痛教他難以承受,心碎了一地,淚水滑落臉頰,淌流在平子丹臉上。
「別去……」平子丹再也支撐不下去,神智已經到了底線。
「子丹,倘若有來生,願我們能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不……」昏厥前,平子丹的手仍沒鬆開。
令狐寒玉撫摸著他的臉,他多希望時間能就此打住,什麼都不必管,守著他就夠了:無奈現實仍等著他,他沒得選擇。
抽出懷裡的刀,他一刀俐落的滑過平子丹的手臂,鮮血冒出,令狐寒玉就著他的手臂吸吮,最後再幫他包紮,接著又喚來翎兒進來。
是時候該離開令狐府,若鬼差無法進入,就換他走出去偷天換日。
「幫我好好照顧他。從此以後他就是你的主人,若你不願意,我已經交代帳房,你可以隨意領取銀兩然後離開。」
令狐寒玉低頭在平子丹唇上落下最後一吻,若要說真有遺憾,就是無法繼續陪在他身旁。
雖然主子沒有交代要上哪兒去,但翎兒已有預感,這一趟,主子是不會再回來了。
「主子……」在她心中,令狐寒玉才是唯一的主子,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翎兒。
「聽我的話嗎?」
「聽。」翎兒流下了眼淚,乖乖接受。
「很好,你一定會幫我照顧子丹的,對不對?」
「會,主子。」翎兒低下頭,不敢再看令狐寒玉。
「乖,有什麼好哭的,擦了眼淚吧。」
「主子,萬一平主子醒來問你去了哪裡,翎兒該怎麼說?」她多麼希望主子別去,但主子已有決定,她也無法干涉什麼,只能遵照而已。
「他會知道的……你什麼都不用說,翎兒,謝謝你照顧我這麼久,再見。」
令狐寒玉起身,不再留戀欲離開時,才發現他的衣袖仍被抓著不放;無論他如何使力,平子丹的手就是不放開,逼不得已,令狐寒玉拿起刀子割斷自己的衣袖。
再回頭看一眼,令狐寒玉收回貪戀,離開了房間。
這時,翎兒發現到平子丹眼角似有淚光。
「主子是要救您,您是不是也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