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緩緩射進楊婷婷房中,當她睡得正甜時,「啪」的一聲,有人打了她一記耳光,她立刻清醒過來,睜開惺忪睡眼想看清楚是誰打她,映人眼簾的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女僕。
老女僕皮膚黝黑,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投向她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樣充滿了恨意。
「嵐雪小姐,小姐有請。」老女僕一說完就用力拉她起身。
楊婷婷撫著疼痛的瞼,怒盯著她,「她想做什麼?」
「不用緊張,小姐只是想請嵐雪小姐去一趟木屋。」老女僕從衣櫃裡取了一件連身短裙拋到她身上。
「如果我不去呢?」
「這裡由不得你作主。」老女僕語氣不悅的回道,接著動作速地把她身上的睡衣脫掉。
「你做什麼?住手!不要!」楊婷婷羞澀地喊著。
老女僕不理她,幫她穿上連身短裙後,便拉著她走出房間。
「你想帶我去哪?」楊婷婷不停掙扎,想擺脫她的手,但老女僕握得很用力,她怎麼也掙不開。
「去木屋!」老女僕不耐煩的回了句話。
「木屋在什麼地方?」
老女僕停下腳步,回頭望了她一眼,「你少裝傻!你會不知道木屋在什麼地方!」她冷哼一聲,繼續拉著楊婷婷向前走。
「我真的不知道木屋在什麼地方。」天呀!為何她和嵐雪要長得那麼像?
老女僕又哼了一聲,「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嵐雪小姐。」她的語氣滿是諷刺。
楊聽停不禁長歎一聲,她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不過這也怪不了他們,當她看見嵐雪的相片時,她也以為相片中人是自己,更何況是其他人。看來除非真的嵐雪出現,要不然她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裡。但同鎮嵐雪又在哪裡?而且嵐雪會那麼笨讓他們捉到嗎?她心裡浮現一絲絕望。
老女僕把楊婷婷拉出大屋,穿過種滿花草的花園,經過一座噴水池,向前走了十分鐘後來到一問小木屋。
她輕敲木門,「小姐,我把她帶來了。」
不久,木門被人拉開,映人楊婷婷眼中的是雷納莉和她的貼身女僕;雷納莉坐在輪椅上,嘴角向上揚起。老女僕把她推進木屋,用力關上門。
「嵐雪姐姐,昨晚睡得好嗎?」
「還好。」
「但我睡不好,你知這是為什麼嗎?」雷納莉的語氣毫無溫度,比冬天的風還要寒冷。
楊婷婷不自覺地退後幾步,身子貼在木門上。
雷納莉示意僕人捉住她,他們迅速走到她身邊,一人一邊捉住她的手,把她押到雷納莉面前。
「為什麼?哥哥那麼愛你,為什麼你要背叛他?還有我!我一直把你視作親姐姐,為什麼你要出賣我們?」雷納莉憤怒的吼完,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在楊婷婷臉上,她的臉頰立刻汗現五道紅指印。
「你回答我!」見她不回答,雷納莉在她耳邊叫道。
楊婷婷望著她,看見她的眼睛泛著淚水,她為什麼哭?她不是很恨嵐雪的嗎?
「我不知道該怎回答你,我只能說我不是嵐雪。」楊婷婷凝視她眼眶中的淚水,柔聲回道。
雷納莉倏地別過臉,再回頭時,眼神已變得冰冷。「哼!你不是嵐雪?如果你不是嵐雪,那你又是誰?」
「或許很難令你相信,但我真的不是嵐雪。」楊婷婷試著解釋。
可是雷納莉聽後的反應是一陣大笑,「你以為我會傻得再次相信你的謊言嗎?」
楊婷婷無奈地看著她,「我知道要你相信是很困難,但一直捉著她的僕人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令她沒法再說下去。
「你不要再說了,我能不會相信你。知道今天我找你來有何目的嗎?我要你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雷納莉向僕人使了個眼色,僕人從櫃子一里取出一捆繩子,把楊婷婷綁在柱子上,然後拿起放在桌上的蠟燭,用打火機點燃。
「你很快就會知道。」雷納莉揚起微笑道。
楊婷婷眼見僕人拿著蠟燭一步步走近自己,她就像等候處決的人,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僕人把熱燙的臘油滴在她的手背上,她痛苦地大叫,淚水像決堤般落下。
「放開我!」
楊婷婷悲慘的叫聲沒有令雷納莉感到痛快,反而令她討厭。「我不想再聽見她的聲音。」
僕人立刻舉手甩她耳光,每一次的力道都比上一次重,最後她受不了地暈了過去。
「小姐,她暈過去了。」
雷納莉看了她一眼,「我們走。」
僕人把雷納莉推離木屋,留下一身狼狽的楊婷婷。
「小姐,你如果要折磨她,為何不……」僕人在她耳邊輕聲建議。
雷納莉搖了搖頭,她不會做出傷害她哥哥的事。她知道哥哥還沒有放下嵐雪,在他心中希望嵐雪永遠是他一個人的女人,他一定不希望嵐雪的身體被其他男人沾污。
她仰望萬里無雲的晴空,又低下頭歎息,哥哥沒法放下嵐雪,那她可以嗎?
她看著自己的雙腿,雙手抓緊裙子。可以的,雷納莉,你一定可以!
楊婷婷被手背傳來的痛楚刺醒,她微微睜開雙眼,眼前景象模糊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但能感受到熾熱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看來現在應該是下午吧。
她用舌頭濕潤乾裂的唇瓣,但舌甲碰到唇,唇瓣立刻痛起來,她不禁皺起眉頭。
水……她很想喝水,她還要在這裡站多久?如果再沒有人來,她一定會死。
突然一陣腳步聲慢慢接近木屋,楊婷婷登時害怕起來。難道是那些人又回來了?
楊婷婷試圖睜大眼睛看清來者是誰,但手背上的痛楚,加上站了一天令她虛弱得沒法睜大眼睛,她從微閉的眼縫隱約看見門口站了一個人。
那人緩緩走近她,她想看清來者是誰.但那人背著光,讓她無法辨認是何人,但以來者的身形看來,她想應該是名男子。
他走到她身後,輕碰她被蠟油燙傷的手,她痛苦地輕吟一聲。他將她手背上的蠟屑剝掉,痛楚的感覺令她想縮回自己的手,但他緊捉著她的手,直到清理完她手上的蠟屑才放開。
他緩慢地走到她身前,目光柔和地盯著她紅腫的嫩頰,微彎下腰解開綁著她的繩子,她的身子無力地往下跌,他及時扶住她,將她打橫抱在懷裡,她抬頭想看清楚他的樣子。
是他……楊婷婷失去知覺前,終於看清他的樣子,是那個想殺死她的男人!
一陣冰冷的感覺由唇瓣上傳來,迷迷糊糊中,楊婷婷感到有人正餵她喝水,她貪戀地迎上冰涼的水,一口一口地喝著,濕潤乾渴的喉嚨,她本想伸手接著水杯,但手上傳來強烈的痛楚,令她不得不打消這念頭,繼續讓那人餵水。
雷藍斯移開已空的水杯,把懷裡的她輕放到床上,凝視臉色紅潤不少的她。記得以前她總愛睡在他的床上,就像現在。他輕撫著她的髮絲,手輕碰她的唇,凝視她無邪的臉孔,他忍不住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楊婷婷突然察覺有人用舌尖挑開她的唇,她立刻驚醒過來。有人在吻她,是誰?是他!她知道是他。
她想睜開像千斤重的眼皮,想肯定吻她的人是他,但她還來不及行動,他的唇倏地離開。
好不容易她勉強睜開雙眼,映人半開的眼裡是一幅油畫,畫中女子的手拉起床上的被單遮掩她的身體。楊婷婷還來不及看清畫中女子的臉孔時,身體的疼痛讓她忍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雷藍斯驚慌地背著她,完全不知道她曾經醒來過。
他到底在做什麼?難道還對她留戀不捨嗎?不!他不能再對她留戀!她是令雷納莉必須靠輪椅代步的人,他該對她死心,但……
他站起來飛快衝離房間。他不該救她!或許讓她死了會比較好,起碼現在他的心會平和一點。
嵐雪,為何你要出賣我?嵐雪……他在心中不停地喊叫。
楊婷婷再次醒來已是晚上,她緩緩坐起身,撫摸手上被臘油燙到的傷處,登時傳來一陣陣刺痛,但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痛了,頭也沒有暈眩的感覺。
她環顧四周發覺已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油畫,沒有他。
思及他曾吻她,她不禁仰手輕撫唇瓣。那人是誰?記得捉她回來的男人叫他「伯爵」。看來他在汶萊的地位不低。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她的沉思,她抬頭望向房門,進來的人是洛寧。他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把食物放大茶几上後離去。從進來到出去,他連一句話也沒說。
楊婷婷本想問他伯爵叫什麼名字,但一想到他根本不相信她不是嵐雪,又怎會相信她連那人是誰也不知道,所以她把到口的問題又吞回肚裡。
待洛寧關上門後,她才下床走到茶几,倒了一杯茶啜飲,然後走到窗台邊,窗子是鎖上的,她透過玻璃窗望向黑暗的夜空。
在這個沒有星光的夜裡,她更加想念母親。如果她沒有來維亞蘭,那現在她一定躺在自己的床上安詳地睡覺,她好想回新加坡,好想再一次吃到媽媽煮的萊,不知道媽媽現在怎樣了?她還好嗎?
想到這裡,楊婷婷的臉已被淚水沾濕。
旭日初升,又是新的一天。
一隻黑犬在栽滿了白丁香的花園內徘徊,它突然低吠一聲,然後嘲剛踏人花園的雷藍斯奔去。
他蹲下身抱著它,默不作聲地揉著它身上的黑毛,黑大像能感受到主人心裡的哀傷,伸舌輕舔主人的臉頰安慰他。
他輕推開它,「CHEETAH,嵐雪她回來了。」
CHEETAHE像聽懂得他的話,高興地吠了一聲。
雷藍斯苦澀地一笑,CHEETAH和嵐雪是好朋友,可惜它不知道嵐雪的所作所為。有時他也希望自己能像它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他就能愛得快樂一點,不用背著仇恨的包袱。
「CHEETAH,告訴我該怎麼做。」他悲痛地問這。
CHEETAH的回答只是低鳴一聲。
雷藍斯輕歎口氣,揉揉它的毛髮,起身離開花園。
CHEETAH目迭主人離開後,便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休息。
楊婷婷一起床就被僕人架來見雷納莉。她被帶人雷納莉的房間,雷納莉坐在床上,淺藍色的被單蓋至膝蓋。
她一見到楊婷婷,立刻場起一抹微笑,「昨天過得好嗎?我的嵐雪姐姐。」
「還好。」經過昨天的事後,楊婷婷對她的印象完全改觀,雷納莉有著令人憐惜的嬌容,卻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是嗎?我想哥哥若沒有出現就更好了,對不對?」雷納莉緊盯著她。
那人果然是他。楊婷婷暗付。
「看來哥哥對你遠是餘情未了。」雷納莉的語氣充滿了怨恨和嫉妒。
「這與我何干?」
「如果哥哥聽了一定很傷心。」她笑意盈然他說。
楊婷婷望著笑吟吟的她,一股怒氣陡然升起,「你捉我來,不是要我來看你大笑吧!
雷納莉斂起笑容,一雙杏眼凝視她道:「昨夜我夢見大片白丁香,真的很美,我忽然很想看看真的白丁香,不知嵐雪姐姐可否為我採集一百朵白丁香?」她這話雖是詢問,但語氣是命令的,不容楊婷婷說不。
但生性倔強的楊婷婷又怎會順她的意思,「如果我拒絕呢?」
雷納莉的臉色倏地變得陰沉,「聽洛寧說你媽媽在新加坡,你說我派人『好好」招待伯母好不好?」
「你想對我媽媽怎麼樣?」楊婷婷瞪著她叫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雷納莉揚起微笑回視著她。
面對她的威脅,楊婷婷憤怒的瞪著她。媽媽的命握在他們手上,她只能照著他們的話做。
「哪裡有白丁香?」她冷冷地開口問道。
雷納莉得意的笑了一聲,命令僕人把地圖交給她。
「你依照地圖指示就可以到達白丁香花園。還有。我希望你能在一小時內把一百朵的白丁香送到我手上,要不然,我不保證伯母在新加坡安好。」雷納莉似笑非笑他說。
楊婷婷緊緊握著地圖,雙眼怒盯雷納莉片刻後離開房間。她要把握時間,在一小時內回來,要不然媽媽就有危險。
一想到此,她飛快地奔去白丁香花園。
楊婷婷依照地圖的指示來到花園,映人眼簾是一大片的白丁香,如雷納莉所言真的很美。但她現卉沒有時間理會這些花有多香。多美,她要把握時間採集花朵,她浪費了十五分鐘才來到花園,如果不及時把花送到雷納莉手上,她怕雷納莉真的會傷害媽媽。
當她採下第二十朵白了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狗吠聲,她渾身一震,緩緩轉頭一看,手上的白丁香霎時全掉在地上。
狗……一隻體型魁梧的黑色獵犬出現在她眼前。
這對洛寧拿著托盤往花園走來,他是迭早餐來給雷藍斯,可是他不知道雷藍斯早已離開花園。
一踏進花園他便聽到狗吠聲,他好奇地循聲前進,直到聽到一聲救命才停下腳步,他認得這聲音是嵐雪。
下一瞬間,他看見楊婷婷被CHEETAH追著到處跑。CHEETAH的反應他可以明白,因為它很喜歡嵐雪,以前嵐雪住在這幾時,它和嵐雪是最要好的朋友。但嵐雪的反應令他疑惑,她應該很喜歡CHEETAH,為何現在卻一直叫救命?像是很怕CHEETAH。
楊婷婷沒有留意洛寧在一旁偷看她,只知道這肥肉多多的黑大正對她緊迫不捨,它不停對她狂吠,說不一足是想教訓她。想到此,她的心不禁涼了一半。天知道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狗,這隻大何時才肯走?為何一見她就追著她不肯離開?
突然傳來一陣口哨聲,CHEETAH終於停止追她。轉身朝發出口哨聲的人奔去。
楊婷婷見它離去才鬆了一口氣,抬頭望向口哨聲的來源,原來是洛寧。黑犬站在他腳旁,他手捧著放滿食物的托盤,看來是要送早餐給人,會是誰?會不會是他?
「嵐雪小姐為何會在這裡?」洛寧盯著她間道。
聽洛寧這一問,楊婷婷才發現手上的白丁香全不見了,她看著手錶,糟了!只剩下半小時。她沒有理會洛寧的問題,拔腿跑到花叢邊採集白丁香。
洛寧凝視她的背影,陷入沉恩裡。她是誰?她真的是嵐雪嗎?她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嵐雪,而是楊婷婷,難道這世上有兩個嵐雪嗎?
楊婷婷手捧著一百朵白丁香衝進主屋,她一定要在五分鐘之內趕到雷納莉的房間。
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上二樓的樓梯,一個不注意,腳被樓梯絆了一下,登時失去重心,整個人從樓梯滾下去,手上的白丁香散落一地。
當她想站起來時,背部立刻傳來一陣痛楚,但她仍勉強站起來,拾起地上的白丁香,艱辛地走向樓梯。
雷藍斯輕輕關上房們,當地看見她滾下樓梯的剎那,他的心跳差點停止,本想上前扶起她,但心中的仇恨令他止步。
為何她要出現?他絕望地坐回椅子上,他與她的相遇注定是錯誤。
楊婷婷捧著白丁香走到雷納莉的房間。她伸手輕敲門,然後推開門進去,首先映人眼簾的是雷納莉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會遲到。」雷納莉凝視她狼狽的樣子,突然感到一陣快意。
「你要的花。」楊婷婷把手上的白丁香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我不想要了,把它們丟到垃圾桶裡。」雷納莉語氣平淡他說。
楊婷婷怒視她一眼,雷納莉根本在戲弄她。她忿忿地拿起茶几上的花丟到垃圾桶,然後望向雷納莉,她嘴角向上揚起,以勝利者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頓時明白一件享,在雷納莉眼中,她就像螞蟻般微不足道,她的生死都操縱在她於上,她不能反抗,只能被她玩弄。
「我可以走了嗎?」她像洩氣的氣球般無奈地問。
「可以。」
楊婷婷離開房間後,背靠著門,閉起雙目。
這如地獄般的生活何時才會結束?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們卻為了一個樣貌和她相仿的人而不停地折磨她。
她揚起一絲苦笑,輕搖頭舉步想離開。
背部突然傳來一陣痛楚,她痛得蹲在地上。剛才趕著把花送給雷納莉而忽略了背部的痛,現在才覺得痛得如被人撕裂般。
她咬著下唇,忍著痛楚站起來,腳步瞞珊地走回自己的房間。一關上門,她整個人虛軟無力地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楊婷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陽光和煦地照進來,令人感到一絲溫暖。她本想坐起身,但背部傳來陣陣的痛楚,她只好放棄起身念頭,乖乖地躺在床上。
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她轉頭看向來老是誰,原來是洛寧。
「你醒來了?」洛寧走到床邊扶起她,把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可以靠著枕頭而坐。剛才他一進門,就看見她倒在地上,是他抱她到床上。
楊婷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逕自看著窗外的天空。
面對她不理睬的態度,洛寧不以為杵。「醫生說你傷了脊椎骨,這幾天都不能下床。」
「哼!我沒有死,你們一定很失望。」她望了他一眼,諷刺道。
洛寧並沒有因她這句話而憤怒,語氣疑惑的問:「你真的不是嵐雪?」
「這話我不知說了多少遍,但你們沒一個相信。」她沒有看他,目光還是注視窗外,語氣冷淡的回答。
「如果我相信呢?」他輕聲他說,這句話令她望向他。
「告訴我,你是誰?」他用和善的目光凝視她。
她愣愣地看著他。這裡的人可以相信嗎?一個雷納莉已令人感到心寒,眼前的人是真心相信她不是嵐雪嗎?
「要說的我早就說了,總之我不是嵐雪,我叫楊婷婷。」說完,她再次把目光轉向窗外。
「好!楊婷婷,我就相信你。」
她像充耳不聞,目光凝視著窗外那一片藍天白雲,直到聽見關門聲才收回目光。
媽媽,你說這人可信嗎?
銀色的月光柔和地照進寧靜的房間,楊婷婷坐在床上凝視黑寂的四周,突然,房裡的燈光亮起來,她一時沒法適應,眼睛立刻閉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映人眼簾的人是洛寧。
這兩天洛寧著手調查楊婷婷的背景,發現真如她所言,在四個月前她的確住在醫院。不過只要有錢,醫院的資料便可以任意更改,所以他還不能完全肯定她不是嵐雪。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扶她坐起,然後把托盤放到她膝上,她拿起刀叉吃晚餐。
「你的傷勢怎樣了?」他關心地問道。
「勉強可以起床,但還是不能下床走動。」她冷淡地回答。
洛寧看著她,頓時覺得她是那麼脆弱,那麼需要人疼愛。
「你叫洛寧,對嗎?」這是她在跌落樓梯後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是的。」他邊收抬刀叉,邊回答她。
他回答後是一陣寂靜,直到他要離開,她才再一次出聲
「等一下。」她叫住己走到門口的他。
「有事嗎?」
「我可以問你一些事嗎?」楊婷婷有點害羞地間。
「可以。」洛寧放下手上的托盤,拉出一旁的椅子坐下。
她不敢正視他,臉有點紅起來,「伯爵……他叫什麼名字?」問完,她的臉更紅。
「雷藍斯-費朗,」
他凝視她令人心醉的容貌,她真的很美,烏黑的秀髮,修長的眉毛,靈活的大眼,桃紅的嘴唇,肌膚細白如雪,但她欠缺一股只能在嵐雪身上找到的氣質。是她刻意掩飾起來,或是她真的不是嵐雪?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楊婷婷好想瞭解雷藍斯是怎樣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就是想瞭解他。
「伯爵平時根少說話,為人冷靜,只是對感情的事看得太重。」
「為何從來沒看見他的父母?」
「伯爵十歲時,他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死去,此後伯爵和小姐就住在哥世德伯爵的家中。哥世德伯爵是他們的爺爺,因為伯爵和小姐長得像死去的大人,所以深得哥世德伯爵的寵愛,最後哥世德伯爵更在死前傳位給伯爵。」
「為何伯爵的樣子不像道地的汶萊人?」楊婷婷回想番藍斯的模樣,他的五宮輪廓與位萊人有著明顯的差別。
「因為伯爵是混血兒,伯爵的母親是法國人,而伯爵長得很像去世的夫人。」洛寧細心地為她解答疑問。
回答完她的問題後,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她抬起眼望著他,「你可否告訴我他和嵐雪的事?」
洛寧沉默片刻,眼神透著傷悲,過了好半晌才開口,「伯爵和嵐雪是在四個月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