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宋遼之陌上花開 正文 遼 反覆·推開
    「生孩子會很疼嗎?」甚至讓她產生這麼大的壓力?「是,是吧,爹說娘生我的時候差點挺不過來呢。」熙寧以為他會和別人一樣說蘇莫如矯情或者嬌貴,可是,他沒有,垂下眼眸,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記起蘇莫如,他會怎麼辦。「軫哥,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記起蘇姑娘,發現你們之間跟你想的一點都不一樣,比如,比如,你們都是真心的,你,你會怎麼樣?」會怎麼樣?這是他這個半個月來從來都不敢想的問題。如果他們真的曾經相知相許,那麼他如今的所作所為便是最大的欺騙和背叛,因為他不只忘了她,不只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還要讓她生下他們的孩子後,走的越遠越好。如果,如果這是事情的真相,那麼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更何況是她。如果他們只是露水情緣或者是自己曾垂涎她的容顏,那麼反而可以將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那就收了她,………收了她?耶律斜軫一陣恍惚,為自己突然冒出的意識一陣不安,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是讓她走。「軫哥,軫哥…。」他是在想她嗎,那,剛才也是嗎。眼淚溢到眼底,熙寧掙脫開他的懷抱。低頭看見熙寧水水汪汪的眼睛,耶律斜軫頓時心中充滿愧疚,拉過熙寧,擁進懷裡,語氣堅定的說「不管過去如何,我都會讓她離開,我有你就好。」不能讓她再擾亂自己的心神了,熙寧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對自己用情至深,而她,不過是,不過是自己記不起來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熙寧聽了他的話,安心的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裡,羞澀的對他說,「軫哥,我也有你就好,今晚,你可不可以去我那裡」。他深吸一口氣,本應覺得高興吧,熙寧這麼靦腆的性子能主動邀他共度良宵,可是他卻提不起任何的興致,甚至覺得有些疲倦,可是又不願讓熙寧失望,於是微微扯扯嘴角,「好,你等我。」無意間抬頭,卻不期然看見了走廊的柱子後面,那個越發清瘦的身影,以及那雙滿是淚水和痛苦的眼睛。不自主的推開熙寧,想要追上前去,可是一轉眼,她就消失了,是自己的幻覺吧,心中的陰霾卻在一瞬間滿溢開來,不安,心慌,…這到底,是什麼。「軫哥,你在看什麼?」他又怎麼了。「沒,沒什麼」,黯然的低下頭,但願,剛才的那個身影,只是自己的幻覺。心不在焉。他一直心不在焉,雖然他已經吃了兩碗白飯,桌子上的菜他也吃了大半,可是他的眼睛告訴她,他只是機械的吃著每一道菜,也許連每道菜的味道他都不曉得,否則,他以前從來不吃辛辣的東西,為什麼今天桌上那盤麻辣肚絲他吃的最多。熙寧看著他,試著想喚起他些許的注意,「軫哥」。他抬頭,眼神有些茫然,「嗯?」「沒事,沒事。」是啊,自己能問什麼呢,剛才他不也許諾自己了嗎,這就夠了吧。「軫哥,你一定很累了吧,那一會你去泡泡溫泉吧,那裡對緩解疲勞有挺大益處的。」也許,能讓他放鬆心情,不要在用這種的狀態面對自己。「好,吃完飯我就去。」那個溫泉,自打他上次回來後,再也沒去過,偶爾聽僕人提起曾經自己每天睡前都要去泡一會,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印象。氤氳的水汽徐徐而生,短暫的心神清朗和愜意,他覺得熟悉和溫情,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氛圍。閉目養神,靠著岩石上仰躺著,無意間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撥水水聲,轉過身,隔著岩石,他看見了她。她,好美。凝白的肌膚,披在肩頭的長髮烏黑光亮,酡紅的臉頰,以及緊緊抿住的紅唇,一雙晶澈的水眸有些失神的望著手裡的那枚白玉扳指。他的意識告訴他要趕快離開這裡,可是他的視線卻一刻都移不開,一些相似的畫面忽然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也用這種方式誘惑過曾經的自己嗎。她突然握緊了手裡的白玉扳指,伸出手臂想要扔出去,可是卻又緩緩的收回來,眼淚終於聚結到一定程度,默默的流了下來。好像自己每次見她,她的眼睛裡都是滿是委屈和痛苦的淚水,是她真的很愛哭,還是,每次都是他讓她心碎流淚。那枚白玉扳指是誰給她的,他已經不止一次看見她出神的望著那枚扳指,剛才她明明想要扔掉,卻又緊握在手心。「你,………怎麼能,………怎麼能……把我忘了。」他看見她緊緊攥著那枚扳指,泣不成聲的喊了那句話,心裡頓時又是一陣的絞痛,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看見她流淚時席上心頭的痛楚,而且,越來越強烈。你怎麼能把我忘了。他又想起熙寧問他的那句話,如果你們是真心的,你會怎麼樣。如果他是真的愛過她,甚至還愛著她,那麼他真的會讓她離開嗎。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莫名的焦躁在腦子中席捲而來,不安的動了動身體引起了一陣水聲,「誰在那裡!」,糟糕,被她發現了。尷尬的應了一聲「我」,繞過岩石,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卻正好能看見她瑩白堅挺的胸,一時怔在那裡,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只見她氣沖沖的走過來,使勁摑了他一巴掌,然後攥起拳頭捶打他,「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嘴裡不停的重複著這三個字,讓他莫名的慌亂和產生窒息的感覺。扣住她的手腕,低下頭,吻住紅唇,吞沒那三個字。「啊!」她,居然咬他!惱怒的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眼裡的憤怒和恨意已經像是濃到讓人恐懼。用手抹去嘴裡滲出的鮮血,不安,慌亂,心痛,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的恨真的會讓他痛不欲生。她掙脫開他的鉗制,轉身離開。他望著她在自己的視線裡漸漸消失,腦海裡迴盪只有那三個字我恨你。那夜,熙寧望著燃淚的紅燭在房裡等了他一夜。而他,在蘇莫如的房門外徘徊了整整一夜。不敢敲門,也不願離開。不管過去如何,我都會讓她離開,我有你就好。這是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承諾。她聽得字字清楚,句句明晰。在那一刻,她真的開始恨他。望著手裡的白玉扳指,第一次有了想要永遠扔掉的衝動,可是下一刻,卻又緊緊的攥在手裡。愛和恨,真的只有一線之隔嗎。對於他突然的出現,她驚訝,卻更加的氣憤,因為她認得他那個眼神,曾經,他們的初逢,在這個溫泉裡,他就是這麼看著她,眼睛裡滿是赤裸的慾望和思索,像是下一刻就能把她吃了。走上前去,用力的輪了他一巴掌,憑什麼每次她都要做弱者,憑什麼他每次都可以肆意的侮辱她,憑什麼他可以每次把她傷的一絲不剩。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他的吻來的這麼突兀,卻又那麼熟悉,差一點自己又要淪陷在他的溫柔和索取中。不管過去如何,我都會讓她離開。那句最傷人的話猛然又回到自己的腦子裡,於是,她,狠狠的,狠狠的咬下去。她一夜沒睡。她看見了那個在紙窗後來回踱來踱去的高大身影,也聽見他一句句的歎息聲。心在某一刻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麻木,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只剩傷害。翌日清晨,她打開房門,看見他站在自己面前。佈滿血絲的眼睛,零落的鬍渣,微亂的頭髮,蠟黃的臉頰,像是那日她昏迷醒來時看到的他,眼淚溢到眼底,「耶律斜軫,你到底想幹什麼,請你再也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張張嘴,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口,只能深深的望著她,緩緩地,緩緩地俯下身去,親吻她鹹濕的嘴唇。他從來都不知道親吻也能讓人如此心痛,她渾身顫抖,眼淚一直不停的往下流,吻去她的淚水,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女人為自己掉一滴眼淚。驀地,碗碟碎了一地的聲音分開了兩人,他回過頭去,熙寧站在那裡,滿是驚恐無助的望著他們,然後轉身跑開。他欲追,可是又回頭看著她,她居然笑了,眼裡儘是令人不悅的得意和挑釁,「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推開你嗎?因為,我早就看見她站在那裡。」「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原來,他又看錯她了,她就是那種滿是心機的女人,一把推開她,追出門去。她抱著亭廊的柱子,第一次讓自己放聲大哭起來,他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除了他,她什麼都看不見。也許,剛剛她已經喚回了他些許回憶,也許,在某個瞬間他已經從新愛上了自己,可是,當她看見熙寧的時候,心中已經明瞭,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那麼,就讓她永遠把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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