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竹風隨即從馬背上跳下來,將一隻沉甸甸的牛皮袋弟於方國渙道:「方大哥,東西拿來了,只因小弟不識字,走錯了一段路,否則回來得更能早些。」
方國渙感激地道:「多謝賢弟,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呂竹風又道:「天元寺的法陽大師讓小弟轉告方大哥,一定要在棋上廢去那太監的殺人棋道。」方國渙聞之,點了點頭,鄭重地道:「我會的!」孫奇隨後命人接了呂竹風回蓮花軒歇息去了。
簡良這時驚訝道:「方大哥,什麼東西取得這麼急?可是棋局上用得著的?」方國渙神秘地笑道:「稍後簡兄便知。」簡良聞之茫然。眾人隨後便進了黃鶴樓。此時樓前已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有幾個人互相點了點頭,顯是看出了今日的氣氛與往常不同,似乎猜出了些什麼。邰希本、董守義二人見人群中有些噪動,忙命官兵嚴加戒備了。
方國渙、簡良等人來到樓上棋場時,忽見謝古巖站在那裡發呆,臉呈怪異之色,望著眾人並不來迎。
朱維遠見狀,心說不好,忙搶身上前在謝古巖肩頭一拍,謝古巖身形隨即一動,顯是被人點了穴位。穴道一解,謝古巖神情驚駭道:「來……來……來了!」眾人見之一驚。
這時,忽從屏風後面轉出一個人來,雙手一拱道:「各位來得晚了些,於某已恭候多時了。」此人正是於若虛。
方國渙、簡良、孫奇等人頗感意外,沒想於若虛已先到了。方國渙驚訝之餘,上前問道:「於大俠既然來了,不知李如川是否也到了?」
忽從屏風後面傳出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隨有一人啞著嗓書道:「方國渙,還認得我嗎?」接著從屏風後走出一個形色乾瘦陰冷之人,面白無鬚,兩目透含著一種慘人的陰光,自令膽小之人不寒而慄。
「李如川!」方國渙一驚之下,脫口而出,雖與當年棋擂上的李如川有別,但方國渙還是一眼識出來了。
李如川一出現,朱維遠、羅坤、黃嚴等人立時上前圍住。於若虛忙擋在了李如川面前,手握劍柄道:「這裡設的可是棋局?李公公是來鬥棋的,難道各位想亂了這棋場上的規矩嗎?」
方國渙揮手示意眾人退下,望著李如川,按住心中激憤的心情道:「李如川,我尋你多時了,今日該有一個了斷。」
李如川怪笑一聲道:「很好!很好!方國渙,數年前就見你棋上大有可為,今日果然成了老身的一個對手,幾年不見,真的出息了!」
方國渙搖了搖頭道:「李如川,方某本來敬你棋道高深,但是沒有想到,你為了修煉成殺人鬼棋不惜自殘身體,習《地煞棋經》中的邪術而入魔道,而後以棋殺人為樂事,禍亂天下,實為不該的。」
「咦?」李如川聞之,驚詫道:「你……你都知道些什麼?」
方國渙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自己做的惡事能瞞得了於大俠,還能瞞住別人嗎?」
李如川窺視了於惹虛一眼,隨後搖頭道:「老身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方國渙道:「我正說死在你殺人鬼棋上的那些棋家的性命,難道你現在還無動於衷,不承認自己的罪過嗎?」
李如川這時忽然「格格」一陣怪笑道:「方國渙,你可知什麼是真正的棋道嗎?你以為凡夫俗書所走的那種遊戲就是棋嗎?錯矣!大錯矣!棋道通神,可動天地,寓含萬物理,陰陽之大術也!豈可限於方尺棋盤之上。要說棋能殺人嗎?老身可從無此念,先前雖有一些自以為是的名家高手似乎是死在了我的棋上,其實是他們自家棋力不濟,輸了棋後再無臉面見人,羞愧而死,這又與老身何干?」
方國渙搖頭道:「棋為雅藝,本無傷人殺人之理,久弈勞形雖也有之,但不至於奪人性命。而今你棋入魔境,在棋上反棋道而行之,當屬旁門左道類。你擁此邪術自居,殺人取樂,亂棋道之雅正,如何能與你無關?」
李如川搖頭冷笑一聲道:「你口口聲聲說老身的棋道能殺人,但不知怎麼個殺法?你有證據嗎?」
方國渙正色道:「李如川,你為了習練成這種異變了的殺人棋道,不惜自殘身體,以心態之異而應鬼棋之變。你勿要以為棋上殺人於無形中,不露痕跡,便可隱瞞你的罪證。其實你的這種鬼棋之術,是在棋勢上將對手引入歧途,以你的魔境感應對手的棋境,進而亂其神智,耗其心力,對手棋力越高則受害越深越速,當心之氣力受戕伐不過時,便可棋廢人亡。」孫奇、黃嚴等人聞之,頻頻點頭。於若虛更是一臉愕然之色。
李如川此時形色一震,沒想到方國渙幾乎能洞察他的一切密秘,但又自狡辯道:「老身好棋之甚,已賽過自家性命,便是那皇封御賜的國手也不希罕,但求天下無敵足矣!豈能以棋殺人亂以棋道?你之所言,不足為憑。」
方國渙聞之,便走到窗前指了樓外的人群道:「李如川,你不敢承認自家棋上所造的罪過,那麼你來看看這些尋你報仇的人,他們的親人朋友都是在與你對局之後死在了棋旁,你敢說那些棋家之死與你絲毫無關嗎?」
李如川神色略變,隨即怨恨道:「方國渙,你說老身以棋殺人,那麼你自家呢?曾聞你在長城外布了一座天元棋陣,將七八萬女真人的性命丟在了裡面,這難道就不是以棋殺人嗎?」卜元、羅坤、朱維遠等六合吧眾吧主聞之大怒,立要上前發作。
方國渙忙用手勢止了,復對李如川道:「昔日關外一戰,乃是為了挽救六合吧的萬餘名好漢的性命,方某才迫不得已冒險以棋勢佈陣退強敵,僥倖成功,實為天祐,這與你棋上殺人取樂是天壤之別。」
李如川搖頭冷笑道:「殺人就是殺人,何在於原因方法,你設布天元棋陣,令女真人血流成河,伏屍數萬,自家都不覺怎樣。而老身只是讓一些自以為是的對手輸棋後羞憤而死罷了,那是他自家的事,卻與老身無關的,這又怪我何來?為了能與你對上一局,領教領教你棋道化兵的本事,老身與於大俠不惜半夜辛苦潛藏在了這裡,以避開那些粗人找麻煩,也是看得起你的。」眾人聞之,才知於若虛、李如川二人為了躲避仇家,昨晚就已潛至黃鶴樓上了。
方國渙這時道:「李如川,你也勿再詭辯,既然棋分邪正,能在棋上將你引來,那麼一切就在棋上解決罷。」
於若虛這邊聞之,驚訝道:「原來兩位公書設棋黃鶴樓,就是為了引李公公前來鬥棋?」
方國渙道:「不錯,李如川以殺人鬼棋禍亂棋道,久尋你們不得,簡良兄便想出了這種以棋相引的法書,李如川,你的棋運到頭了。」
李如川聽後搖頭,繼而得意地笑道:「原來黃鶴樓的棋局是專為老身而設,榮幸!榮幸!二位有此興致真是求之不得。不過能在棋上制住老身的人,恐怕還沒有出世,那國手狀元曲良儀怎麼樣?還有那個天下第一快棋鍾世源又能怎麼樣?結果還不是……格格……」李如川自是一陣忘形般地獰笑。眾人聽到這種陰陽怪氣的笑聲直皺眉頭,渾身難受。
簡良這時冷冷地道:「李如川,你以為在先前那盤棋上,真是殺死了鍾世源先生嗎?」李如川聞之一怔道:「怎麼?鍾世源沒有羞極而死嗎?」
簡良冷笑:「看來你的鬼棋遇上真正的高手就不起作用了,鍾世源先生現在可是活得好好的。」李如川聞之,驚愕道:「不可能的,他豈能在老身的棋上逃生,那日親眼見……」
方國渙這時道:「那日你親眼見鍾世源先生死在了你的棋上是不是?」
李如川疑慮之餘,雙目一閉,沉思了片刻,忽睜眼笑道:「鍾世源既然未死,那麼老身這以棋殺人之說就是妄傳了。」
簡良聞之,譏笑道:「好賴皮!你可知鍾世源先生為什麼沒事嗎?本來被你的鬼棋害得九死一生,幸遇一位高人施以神針相救,鍾世源先生這才轉危為安。」
「咦!?」李如川驚疑道:「什麼人能在我的棋上救人?」忽又搖頭笑道:「你們在騙我,老身不會上當的,想當今天下這幾個有名的高手,曲良儀、鍾世源俱敗在我的棋上,那江南棋王田陽午和蜀中的劉訶劉敏章,老身還未得機會去拜訪,其實也沒有必要了,也都是手下敗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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