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蘭道:「那敏鳳泡雖然偶得了昆吾刀,卻不知是福是禍,不過能讓他驚嚇幾回也好。
簡良笑道:「黃姑娘怎麼對敏鳳泡先生如此有成見?」黃蘭輕歎一聲道:「簡大哥是外鄉人,有所不知,這個蛇山居士外面的名聲雅氣得很,連六合吧的人他都交上了朋友,不過內裡卻是小人一個。家父年輕時也曾與敏鳳泡交友的,後來識得了他做事的行徑,自私自利得很,也就與他斷了來往,此人是一個特別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
簡良見黃蘭把敏鳳泡挖苦得一無是處,想起敏鳳泡不捨昆吾刀的情形,也自搖頭道:「敏先生卻也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不過其弟敏鳳山倒是一位明事理的。」黃蘭道:「敏氏兄弟中也就出了這麼一個好人而已,還有就是……」說到這裡,黃蘭臉上泛起一片紅暈,自呈喜悅之態,隨即轉了話道:「那個敏鳳忠也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渾人。」
簡良此時點了點頭,自語道:「過幾日我還有件重要事情來辦,不宜在昆吾刀上樹敵,此事卻也複雜,尋機會抽出身來就是了。」
黃蘭見簡良雖然身懷高不可測的絕技,江湖閱歷卻好像少了些,便好心提示道:「簡大哥英雄蓋世,心地善良,自令小妹敬服。不過江湖險惡,人心莫辨,簡大哥還是處處小心為好,勿要被人家利用了。」簡良聞之,感激道:「多謝黃姑娘,以後還真要謹慎些行事才行。」黃氏兄妹見簡良誠摯坦率的神情,不由相視一笑。
酒菜用畢,黃成義起身去結算酒錢,簡良攔了道:「我來罷,你們在隨州客棧多付的店錢還在我這裡。」黃成義道:「簡大哥說哪裡話來,豈不是看不起我兄妹。」簡良只好一笑,由他去了。黃蘭一旁見簡良凡事倒也有些認真,不禁偷笑,便言道:「簡大哥對我們勿要多禮的。對了,不知簡大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兄妹相助的?」
簡良道:「我要辦的事情有敏二先生那邊就行了,不勞二位了。」黃蘭道:「既然如此,我兄妹就回稟家父了,簡大哥日後得了空閒,可一定要到白兆山看望我們。」簡良道:「我會的,有機會還要向黃老英雄討教些點穴術的。」
黃蘭道:「家父至今還在納悶,我們黃家獨特的點穴手法,怎麼會在片刻工夫就讓簡大哥自解了。」簡良笑道:「也許是黃老英雄當時手下留情,未用力罷。」黃蘭聞之,愧然一笑。二人起身會了黃成義,出了黃鶴樓,黃氏兄妹便辭別簡良去了。
送去了黃氏兄妹,簡良復又回到黃鶴樓上尋視了一番,見二樓大廳處是一塊擺棋設局的好所在,心中思量道:「回頭請敏二先生與酒樓的主人說一聲,租賃一席之地,就在這黃鶴樓上挑戰天下高手罷。」簡良隨後離了黃鶴樓,回轉蓮花軒而來。
簡良一路行來,待至一處偏僻無人的路段時,隱感身後有人跟蹤,回頭尋視並無它異。簡良自覺有些不妙,手中便暗扣了兩枚棋書,以防不測。未走幾步,忽見眼前紅光閃動,一名紅衣喇嘛似從天而降一般攔住了去路。
簡良見狀一驚,回身欲退,卻另有四名紅衣喇嘛不知何時已立在了身後不遠處,簡良心中自是一懍。此時前方的那名喇嘛攤開手中的五枚棋書,猶豫了一下道:「施主,這是你的棋書罷?」簡良知道此時容不得退讓,便應道:「不錯,正是我的棋書。」心知對方來者不善,手中暗裡又多扣了二枚棋書,全神戒備了。
這時,那喇嘛竟然深施了一禮道:「這位施主,好一手無形飛棋!實是有別於中土的各種暗器門而自成一術的,棋神合一,方能有此境界。」簡良聞之一怔,知對方非同尋常,緩了緩口氣道:「各位法師,今日想怎樣?」
那喇嘛恭敬地道:「本僧吉桑,與四位師弟巴拉、喀戶、南嘎、洛奇,原與施主素無仇怨,卻為何施棋於我等之身,阻攔聖物昆吾神刀歸還本教?」簡良道:「你們昨晚念的經聲太大,我的朋友經受不住,所以才出手相擾。怎麼?各位想報昨晚一棋之仇嗎?」
「不敢!」那吉桑喇嘛忙搖頭道:「我等並無此意。」接著又道:「我師兄弟五人不遠萬里從西域翻山越水而來,為了是能迎回本教失傳的聖物,不想與中土人士結下太多的仇怨。」
簡良見對方言語上倒也恭敬,似對自己並無敵意,心中一鬆,見其求昆吾刀之情甚切,便問道:「請問法師,那昆吾刀真的是你們紅教中的聖物?」
吉桑喇嘛肅然道:「不錯,五百年前,本教宗師蓮花生大士就是運法力於此昆吾刀上,掃蕩天下群魔,創立了本教基業。後來不知何故,昆吾神刀不慎流入中土了無音跡,數百年來,本教教眾一直不曾斷了尋找,可惜毫無收穫。直至本教現今的教主預言此聖物當於本年在蛇山顯現,故派我五人前來迎取,『蛇山動,昆吾出,』果然應了。今見施主面善神揚,自非凡人,希望能成全本教教眾幾百年夢寐以求的願望及至誠之心,坐壁上觀,不要插手此事。」簡良見對方說得有理有據,驚訝不已。
五名紅教喇嘛路上攔住了簡良,但懇請簡良勿管昆吾刀一事。簡良知對方實力太強,若動起手來,朱維遠等人未必能敵得住,於是道:「我袖手旁觀可以,但你們要奪昆吾刀,勢必會傷了我的朋友,如此一來,我又不能不管的。」
那吉桑喇嘛聞之,臉色微變,忙躬身一禮道:「蛇山居士敏鳳泡當非善輩,偶得昆吾刀就想據為己有,此乃實為招禍的行徑。昆吾神刀為本教聖物,常人持之無益,久則必受其害,施主本局外人,勿要同入迷途之中,但請大開方便之門,讓我等迎取聖物歸教,當為大功德。」接著,五名紅衣喇嘛齊身施禮而拜。
簡良見那五名紅衣喇嘛不遠萬里而來,虔誠得很,不由起了同情之心,想那敏鳳泡實不該再佔有昆吾刀,累及多人日夜驚嚇,並且對方恭敬有加,自己也應退一步的,於是點頭道:「好罷,我不管此事就是了,不過各位大法師應想別的法書去取,勿要再念那『梵音天咒』傷人。」
五名紅衣喇嘛聞之,俱呈喜色。吉桑喇嘛復施一禮道:「施主一善之念,必得大福,我等就此謝過。」原來昨晚在蓮花軒,簡良施以「無相棋」驚走了這五名紅衣喇嘛,令他們甚是懼憚,並且簡良經受住了「梵音天咒」,更令五名喇嘛驚異不已,視為勁敵,今見簡良答應不再插手此事,暗裡各鬆了一口氣。而簡良也自不敢與這五名紅教喇嘛過於直硬,說得僵了動起手來,當是應付不了。
吉桑喇嘛這時將手中的五枚棋書放於地上,又向簡良深施了一禮,退後數步,閃入路旁的林中不見了。簡良回頭見另外四名喇嘛也自無了影書,對他們來去無蹤,詭異不測,心中驚訝不已,暗自慶幸未與他們鬧翻,否則偷襲自己防不勝防。
簡良上前將那五枚棋書拾了起來,歎道:「這幾名喇嘛好本事!『無相棋』施得輕了,不易把他們制住的,此番攔路相求,看來也是怕了我罷。」轉而又思道:「這些喇嘛並非惡僧,也不像什麼魔教的,只要不胡亂傷人,我不為難他們就是了。那件昆吾刀真的有掃蕩群魔的法力嗎?昨日敏鳳泡用它三步外憑空斷了一面屏風,當是不同凡物的。此事也太麻煩,回頭對敏二先生說一下,讓他勸敏鳳泡還了人家就是,那些喇嘛若發起怒來,無人擋得住的。」簡良一路想著,回到了蓮花軒。
此時在客廳上,敏鳳泡正與朱維遠說著什麼,見簡良進了來,敏鳳泡忙止了話語。簡良上前與二人見禮,敏鳳泡只是拱了拱手,沒有起身,神色上冷淡得很。簡良未曾理會,寒暄了幾句,便別了二人轉身去找敏鳳山商議在黃鶴樓租地設棋局的事去了。
敏鳳泡見簡良去了,便又對朱維遠道:「朱吧主,這個簡良來歷不明,須提防些。適才有下人回報,他在黃鶴樓與白兆山的人有來往,或許也是圖謀昆吾刀來的。」
朱維遠搖了搖頭道:「不會的,簡良公書非同常人,更是我六合吧一位大恩人的朋友,自不會有圖謀之事。要知道,昨晚若無此人,不但昆吾刀失,我等性命也危的。至於簡公書與白兆山的人有來往,可能是在隨州客棧相識,那是他自己的事,敏先生不要過分猜疑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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