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看了張口結舌的某人一眼,奉送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麼小的膽子,還保護主人呢!真是沒用,連小貓都比你強!小鳥先是鄙視了令慈一番,面向若葉的時候,馬上換上了一副討好乖巧的神色,讓人看了,不得不感慨,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啊!
一邊對著若葉展示自己無辜的神色,一邊用腳毫不客氣的踩著那個不但沒有讓主人賞賜自己,反而驚嚇到主人的沒用獵物,踩死你,都是你!竟然嚇到主人了!就算死了,掉下來,你不是還有將近一半的毛在嗎?竟然連基本的漂浮都不會,好像石頭一樣掉下來,真是比那個膽小的傢伙還要沒用!虧你還是鷹裡面的一員呢,沒見過這麼丟臉的東西!
若葉順著小鳥極其明顯的暗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已經不能說是鳥的東西,「是池野人的獵鷹,很少有人能養得起這種獵鷹,而且……這種獵鷹很兇猛,關鍵時刻可以護主——」剩下的話被小鳥一翅膀扇回肚子裡去了,揚著頭,明顯是在等若葉的誇獎。
「好啦!知道你最聰明最厲害了!找到若風他們在什麼地方了嗎?」若葉問。小鳥眨眨眼,點點頭,騰空飛起。若葉一喜,縱馬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疾風的確是匹好馬,在這種地方,疾風竟然能保持普通馬匹的速度,就算是不小心踏進沼澤泥地,也能即使抽身。等到天色漸暗,小鳥發出一聲歡愉的叫聲,使勁一扇翅膀,向前面的高地飛去。
若葉臉上一喜,令慈已經激動的高呼起來,「將軍!將軍!我們來了!」
我們?若葉的臉有些抽搐,好吧!兩個人也可以用我們!很快,看到前面的人了!
三匹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的,用泥巴裹了一層鎧甲的馬匹托著他們同樣看不出樣子的主人從前面的高地上奔了下來。一個人驚訝,「令慈?你怎麼回來了?」
另兩個人地目光盯在若葉身上,「還是先到營地那裡去吧!」
幾百米的距離,這兩個人竟然連若葉的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那個令慈則是興奮的不知說什麼了,縱馬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若葉在後面還不能加速,這個令慈,也不說自己的身份就跑了,她說的話,這兩個人還不相信,「太子妃殿下怎麼會來?」
「歐陽若風,沒死就滾出來!」已經到了地令慈聽到這一聲,才想起來若葉,而若風在看到小鳥的時候就愣住了。聽到那熟悉的話,身上幾處都已經化膿潰爛卻沒眨眨眼的人,竟然紅了眼眶。
「若葉……」他訥訥地。眼神中是期盼。不敢置信。當看到若葉那有些狼狽地身影。看到毛全部被汗水浸濕地疾風。他當然知道在這種地方找人有多困難。這裡幾乎遍地都是自然形成地陷阱。尤其是離他們十多里外地那將近二里地地沼澤帶。他們就是在那裡將池野地追兵甩掉地。連池野地人都討不了好地地方。他們地代價當然也不小。
若葉眼前。那個驕傲英俊地少年臉上多了一種凌厲。一種成熟。微微帶著胡茬地臉。給人以可以信賴倚靠地感覺。身上乾涸地血跡。和猙獰地傷口訴說著少年地勇敢無畏。
目光一掃。不管四周人驚訝地眼神。拉起若風。「我親愛地哥哥。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呢?」若葉笑地陰狠而危險。
「嗯……」若風毫無反抗地跟著若葉走到另一邊。
「哥哥?天啊!那真地是將軍地妹妹!」剛才迎接地人之一幾乎是慘叫著。
「將軍地妹妹?太子妃殿下?怎麼可能?太子怎麼能讓太子妃殿下到這麼危險地地方來?」
「令慈?是不是你逼著太子妃來地?你是不是想用她當人質,威脅外面的兄弟們救我們?」
「想法是不錯。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太子妃可是將軍的親妹妹,你不怕將軍殺了你?」
「那就是將軍口中無所不能的太子妃殿下嗎?」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若葉的笑容已經維持不下去了,冷著臉,「歐陽若風,你這個白癡!你是怎麼保護自己的?你竟然自己要求當誘餌?你命長是不是?你白癡啊!多少人不去,你逞什麼能啊?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就是埋伏,能在敵人的地盤嗎?你懂不懂什麼叫天時地利人和啊?你知不知道。你成功還罷了。要是失敗,就是萬劫不復?你背負的擅自行動地罪名。足以讓你永不錄用,你懂嗎?你……」
「若葉——」帶著歎息,若風輕輕將若葉抱在懷裡,環住,摟緊。「你……」還想責怪地若葉在看到自己哥哥身上的傷痕地時候,就算有什麼責備,也開不了口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個在敵人包圍中幾進幾出,將自己兄弟一次次救出來的少年,那個咬牙自己拔出敵人毒箭的少年,那個鼓勵戰友我們一定能走出去的少年,那個總是一臉堅強的少年,竟然在一個女孩子的懷中流淚了。
他,再怎麼武功高強,再怎麼聰明睿智,再怎麼聲名顯赫地位高貴,也不過是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殺人的少年,一個扛了更多責任,有更多重擔的少年。
輕輕拍著若風的頭,看著他明顯消瘦的臉龐,幸好,小娘親沒有看到,否則……
在若葉的懷中,若風沉沉的睡去。將身上的傷藥拿出來,小心的輕輕塗在那些可怕的傷口上,就算是用烈酒洗,若風也只是微微皺眉,睡得酣暢。
看著若風的樣子,若葉心中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傷,這樣的若風,這樣背負了眾人生命的若風,已經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悲哀了吧!她剛才大概看了一下,三千騎兵,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千左右,加上跑出去的一百多傷兵,永遠留在這片草原的人有多少?
微微皺著眉,看著若風。這個人,從小就滿足她這個妹妹的一切要求,為了她,他可以放棄自己的理想。如果……
令慈他們很善解人意的並沒有來打擾這兩兄妹的相聚,有若葉的火蠶珠在,還真是凍不著他們,只是其他人就比較慘了,連火都不敢生,咬著冷冷硬硬的乾糧,身上的泥漿將衣服弄得好像鐵板一樣,根本就沒有了保溫的效果,要不是用來蔽體,還不如就扔掉呢!
小鳥晃晃悠悠站在若葉身後,巨大的身子倒是把風全部擋住了,看著若風身上的傷口,小鳥的眼睛中也帶了憤怒。
「去叫個人來。」若葉說。
小鳥離開,沒一會,竟然來了五個人。看年紀,除了一個大概二十出頭,還很年輕之外,另外四個都正值壯年,雖然經過幾天的奔波,殺戮,可是眼中還是平靜的很。
「幾位想必就是哥哥的得力助手了?果然是經驗豐富的老兵。」
一個瞇瞇眼的中年漢子一看就是善於奉承上級的主兒,笑瞇瞇的「小姐果然是出自名將世家啊,這樣的苦寒地方竟然也有勇氣來,小人佩服,佩服!」
若葉看了他一眼,「不知大哥怎麼稱呼?」這個人,看似擅於諂媚,可是卻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敵視,反而隱隱有以他為主的意思,而且……他剛才稱呼若葉,用的是小姐,稱呼自己,用的是在下,顯然,並沒有把自己當做若葉的手下,還是能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不敢當,小人將軍帳下三隊隊長,您叫我老狼就行了。」老狼笑嘻嘻的,看著若葉輕輕撫摸若風腦袋的手,當然,也看到自己小將軍臉上,即使在睡夢中也流露出來的微笑。
看向若葉,眼神中帶了笑意,似乎是多了分肯定。
「那好,老狼大哥,麻煩你,暫時管理一下大家,我們的馬匹上有帶來的一些傷藥,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是想來也夠大家暫時止血用了,現在條件不允許,暫時克服一下吧!要是身上有烈酒的,可以用酒先洗一下傷口,至於化膿腐爛的……」看著若風身上幾個白色的,泡的腫脹的傷口,「用火燒紅匕首,將爛肉挖下來!」
「這……是!」老狼微微猶豫,看到若葉的樣子,馬上答應下來,看若葉剛才的眼神,就是將軍恐怕也逃不過這用刀剜肉的酷刑了。
「還有,今晚處理好傷口,好好休息,可以點火吃東西,烤衣服!」
「這……萬一要是引來敵人……」老狼有些猶豫。
「你們在這種沼澤地帶不能縱馬馳騁,大批騎兵行動,他們池野人就可以了嗎?況且,我會讓小鳥看著的,放心。」
老狼幾人看看若葉身邊輕輕揮了一下翅膀就帶起一陣狂風的小鳥,嗯……小鳥?
被若葉狠狠瞪了一眼的小鳥耷拉著腦袋,踱到一邊,一展翅,騰空而起,看的下面的人一陣流口水,看向若葉的眼神,和神沒什麼差別了!
一夜無夢,若風一早醒來,正對上若葉的笑臉,「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