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郡附近,太行山的邊上,郭太帶著殘部,往太行山方向奔走。
那桿「白波軍」的帥旗都不知道丟在了何處,郭太甲胃凌亂,眼神透著疲憊,身邊殘餘的白波軍也不算太狼狽。
但他還是感到心疼,為了抵擋呂布的進攻,他把所有能拋棄的都拋棄了,雜兵自然是首當其衝,弓箭手跑不快,也被他毫不猶豫的拋棄了。
現在他和李樂合兵,才兩千左右,遙想當初十萬白波軍的赫赫威勢,郭太感到手足冰涼,從心底裡冒出的恐懼。
因為環顧四周,除了他的盟友李樂與真正的幾十個心腹以外,到處都是桀驁不馴的眼神。白波軍以流寇起家,服的是強者,郭太敗了,敗的如此之慘,看著這些眼神,他知道自己已經壓制不住這些桀驁不馴,骨子裡都透著嗜血殘忍的流寇屠夫了。
「大哥,趕緊走吧,讓這些人自行散去,不然你我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啊。」前面就是太行山了,李樂翻身下馬,上前輕聲道。
「棄了?我們有能去哪裡?縱橫當世後,你能過得了粗茶淡飯,會去做農夫的生活嗎?」郭太露出一絲苦笑,道。
「媽的,董卓也真是不是東西,想咱要背信棄義也得虛與委蛇一番,他居然當場翻臉。」李樂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臉上全是憤憤之色。
「非是董卓狡詐,而是是我等智窮,要是袁紹肯發我糧草,又豈會有如此慘敗。」郭太亦翻下馬來,牽著馬,走著道。
「那大哥來這太行山是?」李樂問道。
「對,以兩千精銳之士去投奔張燕,如董卓與袁紹交戰河內,我們再請他伺機而動,報了今次之仇。」郭太轉頭小聲道。
「張燕可沒這麼好說話。我們與他沒什麼交集。誰知道他有什麼想法。」李樂有些不確定道。
「可惜我們別無他法啊。走吧。」郭太搖了搖頭。對虎落平陽有些無奈。抬頭見太行山已然在望。道。
并州自丁原亡故後。一直處於混亂不堪地地狀態。有太守募兵自保。又有白波軍橫行并州內部。太行山一帶又有名義上以張燕為首地黑山軍幾十萬人。攻略四周。并州、冀州都是這支亂軍地侵蝕目標。強大。而且進退有據。比他們白波軍要稍強。
但李樂卻覺得投奔張燕不是個好地辦法。但是他自己也沒主意。樂歎息一聲。隨即跟上。
以董卓地騎術簡直是有辱他胯下地上等戰馬。從動身走到聞之。走了幾個時辰。從下午走到夜裡。
感受著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痛。董卓很是想念他那輛戎車。
在城門前呆了片刻後,董卓摔衛士們,騎馬返回楊奉的府邸。
「丞相。」府門前燈火盈亮,賈詡、楊奉一左一右,抱拳迎董卓道。
「免禮把,你帶路,本相有事要與賈詡商量。」董卓無力地揮了揮手。對楊奉道。
楊奉點頭,起身在前帶路,董卓先行,賈詡隨後跟上。
楊奉帶著董卓來到一間小房子內,房子內很乾淨,擺著幾張案,兩座銅燈。
示意楊奉退下後,董卓走到一張案邊坐下,抬頭與賈詡說了這場戰事的結果。
「白波軍已散。郭太也翻不出什麼風浪,走了倒也沒什麼。」見董卓心緒有點不高,賈詡出聲道。
卓點了點頭,隨即又道:「此次大破白波軍實大漲本相的威風,本相想先緩東擊袁紹,先挾白波之勢收服并州諸郡縣,而後與袁紹戰。」
「現在樊將軍率萬九大軍往河內,幾乎算是掐死了袁紹進兵的道路,主公想先挾勢收服并州也無不可。」頓了頓。賈詡又道:「不過騎兵畢竟不利於攻城。丞相還是先等徐將軍的八千大軍到了再說。」
卓沉著音,應了一聲。不僅是沒有步卒,就連騎他手下的兩大鐵騎都要休整幾天才能再戰,只是可惜了樊稠啊,當初為了騙地郭太的信任不得不東向河內,要不然今夜他的大軍就已經屯兵在上黨郡的城門口了。
「不過,詡要送丞相幾字。」賈詡見董卓點頭,於是繼續道。
「什麼字?」董卓有些好奇道。
「軍令有度,恩而有威,賞罰分明,善待降人。如果做到這幾步,要想短時間平并州也非難事。」賈詡輕輕的吐出十六字,鄭重的對董卓道。
「哈哈……。」董卓聽完後,哈哈大笑起來,直到笑得賈詡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後,董卓才呵呵道:「文和放心,本相對這克平之道還是有些心得的,不會亂殺降將,出爾反爾的。」
對於賈詡所擔憂地問題,歷史的借鑒實在是太多了,董卓雖然不擅長兵事,但對於這類兵法之道還是頗有瞭解的。對於真心投降地人最忌諱的就是出爾反爾。
呂布也是董卓經過再三考慮而留下的。
賈詡如此委婉的勸說董卓,實在是太過於擔憂了。
對於董卓當面戳穿他所言的目的,賈詡有些尷尬,但也有些輕鬆,至少董卓不是因為早就自己想到了,但是對他委婉的勸說肅然的應下。
在他面前,董卓沒表現出太的城府,是對他親近地意思。沒錯,賈詡是這麼分析的。
跟本想不到董卓是為了什麼發笑。那只是因為簡單的,嗯,按他自己的思考就能與賈文和不謀而合,感到有點自喜,僅此而已。
接下來,董卓再和賈詡談了談并州北部的一些太守之後,自覺已經萬無一失的董卓打發了賈詡退下。自己則找了個地方捂著冷冰冰的被子睡下。
今天的廝殺實在是太刺激了,讓董卓心身疲倦,睡的很熟。直到第二天聽到外面有些頗大地議論聲後,這才朦朧的睜開了眼睛。
「怎麼回事。」被人吵醒自然是不爽,但脫口而出的聲音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嗓門比平時地時候不知道粗了多少。這一喝,震的房內嗡嗡直響,隨即董卓只覺得口喉乾澀的要死。
趕緊起身喝了點水才好過了一些,這水剛喝完,房外就有人道:「丞相,西涼騎與并州騎發生了小衝突。華將軍和呂將軍正在極力安撫。」
「什麼,什麼,什麼?」董卓放下再次拿起的茶壺,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進來說話。」董卓對著門外叫道。有些急,媽的,這什麼時候啊,居然會出這種事。
房門微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持矛地守衛,有點面熟。董卓讓他把情況說明一下。
這守衛是能讓董卓留下點映像地人。自然是常見到董卓的,見董卓發問也能心平氣和,細細地把情況給說了一下。
聽完後。董卓的心也稍微的放了下來,緊繃的神經,也稍微的好了點。
起因也比較的簡單,西涼鐵騎是董卓地心肝,在戰鬥之後,賜酒賞肉食是慣例,楊奉穩重這些事兒早就命手下人辦好了,中午的時候就在城中的校場中賜宴。
酒水肉食什麼地,兩方都很平均。並沒有因為自己是西涼人而偏頗。而西涼鐵騎都是高傲之徒……。
聽到這裡,董卓接下來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了,一群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漢子,心裡不平,再喝了點酒,打群架欺負人是首選。
不過幸好沒抽刀子,這才是讓董卓稍微安心原因。那群傢伙,打架就打架只要不死人就行,不過這這種事情還是少發生。媽的,還是別再次發生為好。
董卓胡亂的套上一件外袍,由守衛帶路,趕往城內校場。
拖了邊陲城池的福,楊奉一上任就命人在層中建了一個兵用校場,城雖然小,但也算五臟俱全。
心火寥急的來到校場後,董卓見到的場面徹底的讓他安下了心來,呂布與華雄各自手持兵器在自己的人馬前站著。面色肅然。
兩方人馬隔著一條小道。涇渭分明。
董卓急速地步上台階,登上點將台。「丞相。」賈詡與楊奉一左一右的站在台上,見董卓上來,皆行禮道。
董卓回禮後,問賈詡道:「文和來了有一會了?為何沒人通知本相?」
「事情不大,我進房後見丞相熟睡,也就沒有打擾。」賈詡回聲道。
「西涼兵桀驁不馴,但本相沒想到居然桀驁到了這種地步。」董卓歎息道。
「要不是兩位將軍及時震住場面,今次恐怕不好收場。」賈詡指著華雄與呂布道。
「看來今天得動一動軍法了。」董卓面色肅然,帶著一股狠色。
賈詡卻搖頭道:「西涼兵因為桀驁才會勇悍無敵,因為桀驁才會不懼生死,丞相不好直接處罰士卒,磨平了這股桀驁,要有些分寸才好。」
「分寸。」西涼兵的戰力是有目共睹的,賈詡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不能磨平了這股桀驁,但又得稍加節制,特別是這支西涼鐵騎,好像更加的彪悍,那些西涼步兵好像就沒鬧出什麼事
以董曼的才能做司隸校尉這麼久,屁事兒都沒出一個,手下人西涼人一半,其他人一半,雖然董曼是他董卓的弟弟,有這麼一層關係震著。但好像西涼步兵不是太過桀驁。
以後他會募集更多的騎兵,不會再局限於精銳中地精銳,向龐大的數量發展。這股看不起人的架勢得讓西涼騎的人收一收。但怎麼樣又能不磨平桀驁呢?
分寸啊。
一天六千字難度挺大。汗希望晚上通宵能碼個兩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