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孔胄還是他身邊的幾個屬官、將校全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話除非是盧植這樣的儒將口中說出來他們可以當做玩笑,但徐榮絕不在此列。西涼人的狠辣是當世共睹的。
心頭有點發涼,孔胄轉頭四顧,見身邊的幾個手下都面帶畏懼,心裡無名火起,朝城下冷哼了一聲,不善的對身邊眾人道:「準備共工事,迎敵把。」
人齊聲應諾,但怎麼聽都好像是無病呻吟,有點底氣不足。
徐榮這傢伙的凶殘與黃巾軍有的一拼,那怎麼說也是個宗親啊,就這麼煮熟了。眾人偶爾朝城下一瞥,都默默的吞嚥著口水。
孔胄心裡更火,拂袖而去。
冷笑一聲,徐榮轉身朝面無表情的許褚點了點頭,心中頗為嘉許,再對身後諸人道:「伐木。」
春風以起,但一股無形的寒流迅速在陽翟城蔓延,侵襲著一些人的心。
……
城南幾里許的地方,徐晃靠坐在一棵大樹下,面朝南方,臉上有些許期待,沉重的大斧被丟棄在一旁。
遠方,有幾個身影快速的朝這邊奔來,清脆的馬蹄聲如一劑強心針,使徐晃全身心的振奮起來。
「是否發現敵蹤?」還未等幾人接近,徐晃就迫不及待到。
「報校尉大人,與幾人發生激戰,一個不留。」來人快速下馬,報道。身上還帶著斑斑血跡,面有些蒼白。
「後方有多少大軍?」徐晃皺眉道。
「幾隊兄弟正在探查。」來人道。滿意之色一閃而逝,徐晃點頭。
大約半個時辰後,無數隊騎兵陸續返回,同樣帶回一個消息,南方有大軍數千正急速而來,打著「孫」字旗號,敵將不明。
「先鋒到了。」徐晃哈哈一笑,翻身跨上戰馬,輕喝一聲,率眾人返回。
徐晃率軍趕回時,徐榮正在帳內看書,聽南方有大軍而來,微微一笑,問道:「北面呢?孔胄可有向北面求援?」
「尚無發現。」徐晃搖頭道。他的幾百騎兵分成南北兩面,北面的那些騎兵既然沒有回報,那就是沒發現了。
「整肅大軍,先吞掉此先鋒。」徐榮命人給自己穿戴極甲胃,揚聲對徐晃道。
劫掠來的糧草不多了,徐榮打算速戰速決,而後取南陽,這座南北交匯的重城。替董卓完成未打完的一仗。
晃下去召集營中各位校尉、司馬來大營。
等眾人陸續到齊,徐榮環視了眼,笑道:「先前只小勝一場,想必各位都心有不甘,今日當先吞袁術先鋒解饑,再取袁術頭顱。」
「哈哈哈。」帳內之人無不放聲大笑。
「末將請留守大營。」不同於興奮異常的眾人,此時的徐晃顯得頗為沉穩。
徐榮眼神一凝,默默的注視了下徐晃,後一笑道:「三千人夠嗎?」
「足矣。」徐晃面不改色。
「董巍。」徐榮眼神定格在營帳中站立的的位置僅次於徐晃的一個中年人身上,叫道。
「末將在。」董巍出列道。
「你做徐校尉的副手,留守大營。」徐榮朝董巍道。只是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眼神深沉。
先面上有些不爽,後見徐榮眼神,瞭然的點了點頭,應聲道:「諾。」
「如不敵盡快派人來報,大軍就算是無功返回洛陽,也不能在此折了。小心著點。」徐榮拍著徐晃的肩膀叮囑道。
「謝將軍提點。」徐晃點了點頭,應道。
「出發。」徐榮回轉過身子,揚手下令道。
一隊隊大士卒隨著徐榮等人走出營帳,如一道道小的溪流最終在大營門口匯聚成了一道奔騰的河流。朝南方快速行進。
「有勞董兄了。」望著大軍離去的身影,徐晃頭也不回的對董巍到。
「只要孔胄敢伸出腦袋,我老董斬他**。」對於沒隨將軍跟一起南下仍有些不爽,對龜縮在城內差不多五六天了的孔胄也不報太大的希望,董巍的話放的有些狠,但卻有些氣力不足。
徐晃聞言也轉頭望向不遠處有些朦朧的城池,心裡暗道,必為將軍拖點時間。
外面的徐榮帳下諸將鄙夷的很,但龜縮在城中的孔胄也不好過。
眼睜睜的看著同盟的劉岱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燒熟已經夠落人話柄了。徐榮放出的那一句狠話只讓他的心涼颼颼,但城中的一些士族,富戶卻是心驚膽顫,雖然沒有聚眾向他這個刺史施壓,在暗地裡罵他十八代祖宗的絕不會少。沒事謀什麼反啊。
巨大的壓力讓他晚上摟著小妾香噴噴的身體也睡不著覺,怕一覺醒來就是城中大亂,引得徐榮攻城。怕他最後的下場會跟劉岱一個樣。
「大人,大人,徐榮撤兵了。」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主簿喜極的叫聲也隨之而來。
「怎麼回事。」孔胄放下讀之無味的竹簡,起身叫道。
「大人,大人,城頭的士卒發現,徐榮兵出大營,往南而去。」主簿喘了幾口氣,才喜道。
「兵出大營?往南?不是撤兵,不是撤兵,是,是袁術來了,是袁術來了。」孔胄反覆咀嚼了下,這才喜不自禁的反覆叫嚷道。
「大人,是否令派人追擊,與袁術共擊徐榮?」主簿呆了一下,而後急道。
「等等,再等等,你,你去命人從西門出,南下打探情況,要真是袁術來了,就盡起大軍追殺徐榮。」孔胄面上有些猶豫,思緒良久後,這才道。
主簿的意見很有誘惑力,但他不能賭,他不能拿討董大業來賭,當然更重要的是自己家小的命來跟一個不確定的消息來賭。
「大人真是思慮周全。」主簿也沒覺得不對,反而覺得孔胄說的很對。小小的拍了記馬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