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為何要下令士卒緩慢而行,大軍尚要轉道穎川,當加速行進才是。」一名校尉疑聲道。
「不管是并州軍還是西涼兵都是常年與異族征戰,長處在於平地廝殺而非攻城,正面攻穎川只是下策。公明以為呢?」儘管對徐晃的忠誠有些疑惑,但對他的才能,徐榮是肯定的。
「南陽袁術?」徐晃問道。
徐榮笑而不語,轉頭望向洛陽方向,大軍在外已有月餘,消息極為蔽塞,但他卻也能從一些郡守縣令等官員的口中陸續得到些董卓的消息。
董卓的撤軍讓本來有意南下與董卓合軍攻打南陽的徐榮有些措手不及。
希望洛陽不要有何變故才好。徐榮的心忽然有些沉。
其實他想的不止是南陽袁術,要是有北方那些諸侯能分兵來救穎川,那是再好不過了。
既然洛陽可能出事了,那他大軍在外周旋的越久,對董卓越有利。
大軍休息了一夜,即刻開拔,兵發穎川。而另一邊在無形刀鋒的威脅下,許家村的族人們不得不與保衛了他們數年之久的許褚灑淚而別。
……………
徐榮旋轉了小半個豫州,而今直挺挺的率兵來攻,豫州刺史孔胄自然不會沒有半點消息,急招文武商討對策。
孔胄掛著個孔姓,算是孔子之後,對於兵事本來就不是太熱心,士卒雖有兩萬,但卻訓練懈怠,響應出兵討董以來,也是自屯穎川,跟本沒什麼作為。
對於徐榮這個能一個照面就殺潰劉岱的猛將有點心虛,但他手下人也大多是文人居多,詩詞歌賦倒是一流,但兵事卻疲軟。
商討了半天,決定一邊自守城池,一邊快馬前往南陽求援,對於北面那些個十幾萬大軍猛攻虎牢關卻不得進的諸侯聯軍,比較起來還是袁術較為可靠些。
相較於孔胄的如臨大敵來說,徐榮的大軍走的很慢,很有種散漫無目的的感覺。
即使是快要兵臨城池也是拖拖拉拉。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時,才在陽翟縣(穎川治所)外的一塊背水的平地上安安穩穩的紮下了大營。
沒有什麼臨陣召集眾將商討對策,一切事宜都是徐榮說了算。
率領親兵巡視了下整座營地,還算不錯,健兒們與白天的懶散完全不同。
想了想,徐榮最終走進了囚禁劉岱的營帳。
目前劉岱的處境還不錯,有乾淨衣服穿,好吃好喝,還有人服侍。只是比剛俘獲的時候瘦了點,但精神頭卻不錯。
對於徐榮對他的友好態度,從開始的受寵若驚之後,劉岱的心也算徹底的安穩了下來,至少看情況來說,是不用擔心會被殺掉了。
看見徐榮進來,正吃著飯菜的劉岱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親熱的對徐榮道:「徐將軍用過膳了?」
徐榮點了點頭,看著劉岱忽然道:「明天本將要率軍兵臨陽翟,能否請劉刺史能否說降孔胄?」
岱沉吟了下,有些為難道:「孔胄此人很是迂腐,對丞相成見以深,恐怕。」說著,劉岱搖了搖頭。
「那留你何用?」徐榮輕輕的說了句後,即率兵離帳。
「留你何用?」聽到這句冷冰冰的話語,劉岱忽然打了個寒顫,望著徐榮的背影有些恐懼,他不會真想殺了我把,怎麼說我也是漢室宗親啊,要經宗正審理才能定罪的啊。劉岱為自己找了個安慰的理由。
就是這幾句簡單的對話決定了一地刺史的命運。
第二天,徐榮留了少許士卒留守大營,率軍來到陽翟城東。
先是命令士卒抬來一口青銅鼎,在距離城門百米開外擺好,再在鼎下塞滿樹枝、枯草,大桶大桶的水往裡面注入。
徐榮面帶笑容,親自舉起火把,點燃枯草,火苗漸漸竄起。
「董丞相帳下將軍徐榮在此,請孔豫州出來說話。」在守城士卒們的不解之下,徐榮把火把丟帶火堆中,任它燃燒,而後轉身朝向城門大聲叫道。
徐榮的話引的城上的士卒們騷動了下,大約半個時辰後,一身正服的孔胄帶著幾名手下趕到。
「孔胄在此,徐將軍有話直說。」同樣也是莫名其妙對著這口巨大的青銅鼎,還有下面燃燒著的火焰一眼後,孔胄這才往城下叫道。還算鎮定。
「我是將,你是官,大家同為漢室之臣,何必兵戎相見,只要孔豫州能開城悔過,我必當上奏聖上饒了你謀反之罪。」徐榮從容不迫,大聲叫道。
「哈哈哈,徐將軍說笑了,董卓何人你我心知肚明,聖上如何處境,我想許將軍比我更加清楚。我舉兵只反董卓,維護聖上。」孔胄哈哈大笑一聲,郎聲道。
徐榮可也沒有打算就這樣讓孔胄投降,嘴角挽起一絲弧度,徐榮朝身後揮了揮手。
穿著一身還算體面的衣服,劉岱被許褚給押解了上來。
「孔豫州認得此人呼?」徐榮大聲問道。
「劉岱?」孔胄定睛一看,訝聲一叫,聲尖銳,他沒想到失蹤的劉岱居然會被俘,真是奇恥大辱啊。
哼一聲,徐榮眼神示意許褚,再飄向熱水沸騰冒著滾滾煙霧的青銅鼎,這意思誰都看的明白。
「徐將軍,徐將軍。」見徐榮表情,劉岱再也不能保住漢室宗親的風度了,連聲求饒道。
面無表情,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許褚雙手累勒著劉岱的後腰帶上,乾脆利落的把劉岱整個身子舉過頭頂,走向青銅鼎。
「徐將軍,徐將軍,手下留情啊。」「徐榮你不得好死啊。」「徐榮…………。」無比淒厲的嚎叫聲不停的從劉岱的嘴中發出。
但最終卻沒有換的半點的同情,許褚輕輕的一揚手,劉岱就像是被拋球般進入青銅鼎內。
大片大片被燒沸了的水濺出鼎外,「董卓………。」只叫出了兩個還算清楚的字,接下來只剩下了一聲聲殺豬似的嚎叫聲,淒慘猶如厲鬼呼嘯。
空中煙霧繚繞,那白白的煙霧中似乎還瀰漫著一股肉香味兒,很誘人。
兩方人,無數士卒看著鼎內的劉岱叫著,四肢在水中攪動著,直到被燒紅,脫皮。
人卻沒有沉下去,反而輕輕的飄在水面上,那圓瞪的雙目裡,湧現出來的無盡惡毒,令人不寒而素。
「咕嚕。」「咕嚕。」儘管徐榮身後的士卒也都是沙場老兵,卻也從來沒有看過這大煮活人的烹飪技巧,盡情的吞嚥著口水。
那一聲聲的慘叫比一支支箭矢穿透他們的肌肉還要來的恐懼。
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徐榮抬頭看向城門,手輕輕的揚起,聲如寒日冷風,「城破之時屠你家小,全城富戶一概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