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曰世上豪傑不少巾幗亦有鬚眉。救人急難扶人危竟出閨閣之內。不是姻緣匹配強求必定吃虧。要擒惡霸將雙錘女中英雄可畏。
且說大人回武昌不表蔣爺上長沙亦不提。單說的是南俠、北俠、雙俠、智化、過雲雕朋玉直奔長沙府到了郭家營過雲雕朋玉認得。總是不巧不成書。自從小諸葛沈中元他們走後本家有事是表過。王官雷英上長沙府郭家營聘請雙錘將郭宗德。
這雙錘將可就在長沙府皆因此人膂力過人受了襄陽王的聘請。這人生就的膂力真大雖不能說萬夫不當之勇要論這一對雙錘實在是力猛錘沈。可惜他這樣的本領只是一件讓他妻子誤了一世的英名。這就是那句話大丈夫難免妻奸子不孝。
他娶妻花氏實在的不是個東西。郭宗德家中一貧如洗他是個武夫飯量最大。
他交了一個朋友叫崔德成。這個崔德成家大業大就是孤身一人尚未婚娶。就皆困這個花氏不是東西那崔德成又有銀錢這宗德又窮貪圖了人家銀錢就把醜事作出來了。崔德成拿著銀錢讓郭宗德作買賣。這個買賣一多了郭宗德也就作不過來了又找的領東的開了許多鋪戶奪了自己的房舍前後東西共是四個大院子。後院奪的花園子蓋了一座大樓花氏起的名字叫「合歡樓」。後花園中有些個奇花異草、太湖山石、竹塘等項。家業一大雙錘將的名器也傳揚出去了。雙錘將不叫雙錘將了改送了他一個外號叫了個賴頭黿。大人還不好意思的叫他小孩子可不管那個。他在前邊走著小孩子就在後邊叫他「咳咳咳賴頭黿哪上那去呀?吃了飯了沒有?」
他瞧了那孩子一眼也無非是干鼓肚子生氣。那孩子更討人嫌又說「賴頭黿你發了財了你不是上我們家裡討餅子吃的時候了。」這個人一想「再要是孩子湊多了更不好辦了。」真是那些孩子俱在一處唱起來了「賴頭黿賴頭黿丟了人有了錢。」他就要追趕著打他們他們就跑了。自己一想「不是事不久得要跟著王爺打軍需去了又不能攜眷。自己要把家眷搬在襄陽去又捨不得這片事業。再說崔德成公然就在他們家裡住著也不回崔家莊了總想一個法子怎麼把他推出去才好呢?」
忽然這天生出一個主意來把崔德成請到書房內兩個人喝著茶閒談。賴頭黿說「兄弟你這不是事。憑你這個家當這樣的事業打這麼一輩子光棍子算怎麼個事情?聖賢說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非得說一個。不行早晚我給你為媒說一個非說一個不行。」崔德成說「不要。別辜負了哥哥的心。」郭宗德說「你為什麼不要?」崔德成說「媒人叫我趕出去的許多緣故再醮的不要。誰坐家女讓對相對看?
非品貌好了我不要。」郭宗德說「難道這一方就沒一個品貌好的麼?你要什麼樣的?」崔德成說「非得像我嫂嫂那品貌不行。還有一個不行了。」郭宗德問「是誰?
怎麼不行了?只要你看得中意我就能給你去說。」崔德成說「那日清明上墳插柳的時節看見溫家莊溫員外家有個女兒叫溫暖玉稱得起美貌雙全。我見了他一面神魂恍惚直到如今我總有些個思念。可惜人家是有夫之婦了。」雙錘將說「只要你看著如意有夫之婦他也得給咱們。」崔德成說「他要是給的無能之輩還有你這一說。他給的朱家莊朱德家那如何行得了?」雙錘將說「你只管放心罷後天咱們就辦事。要是不給咱們還會搶哪。妥了兄弟你在那辦?」崔德成說「要是妥了我就在這辦。」賴頭黿聽了雖不願意也是無法。有句俗言「寧借停喪不借人成雙。」無奈可有一件吃了人家的口軟使了人家的手軟自蓋房屋不敢說不行。崔德成雖說此話也沒有擱在心上仍然告辭上合歡樓去了。
雙錘將把家人叫將過來自己讓人備辦了八盤子花紅彩禮叫人備上馬匹自己換了新衣服佩上出了自己房門乘跨坐騎帶上從人直奔溫家莊。到了溫員外門首雙錘將撇(革登)離鞍下了坐騎從人前去叫門。裡邊有人答言「什麼人叫門?」
從人說「開開罷我們大爺來了。」正是溫員外出來開門一看就是一怔知道雙錘將是一惡霸素無來往到門必沒有好事。只可滿臉陪笑一躬到地。雙錘將要行大禮說「老伯在上侄男有禮。」溫員外說「豈敢。好兄弟請到寒舍待茶。」說畢往裡一讓庭房落坐。溫員外問道「有甚貴幹駕臨寒舍?」雙錘將說「侄男聞聽老伯有一千金令愛我有個盟弟此人大大有名提起來大約老伯也知道就是崔家莊崔德成可稱得起是門當戶對。」溫員外連連搖手說「辜負賢弟一番美意我的小女已然許配人家了。」雙錘將說「老兒你太不知進退好意前來說親你竟自拿這般言語推托於我。後天前來迎娶孩子們把定禮放下。」溫員外把雙錘將一攔說「且慢我的女兒許配朱家莊朱德為妻倘若不實小老兒情願認罰。」雙錘將把手一抖溫員外「撲咚」摔倒在地他竟自揚長而去。
溫員外放聲大哭皆因是安人已然故去了就是自己帶著女兒度日已然給了朱德。
郭宗德硬下花紅彩禮不從罷人家勢力真大;從了罷也得朱家答應。鄉村有點事情街坊鄰舍盡都知道早有鄰居過來探問。溫員外就把始末根由對著大眾說了一遍。眾人七言人語就有說打官司的;就有說攢人打架打完了和他打官司;就有說把姑娘藏起來的;就有說給朱家送信的。溫員外就依了這個主意。鄰居散去溫員外到了後面就把此事對著女說一遍。姑娘是個孝女跟隨天倫溫習儒業熟讀《列女傳》廣覽聖。口尊「天倫是女兒累及你老人家了。他明天一來女兒我就速求一死。」
溫員外說「女兒先別行拙志為父去到朱家送信。要是死也是破著我這一條老命先與他們拚了我兒可千萬別行拙志!」暖玉說「孩兒死也不這麼死我還有個主意。」說畢姑娘痛哭。員外勸解了一番出來找了鄰家二位老太太伴著姑娘怕小姐行了拙志。員外復又出來離了自己門首直奔朱家莊而來。
到了朱家莊上直奔了朱德家中。家下人等見了老員外來說「老員外爺兩眼發直莫非有什麼事情哪?」溫員外說「禍從天降請你們大爺來了。」說著話往裡就走。從人說「我們大爺沒在家。」員外也並沒聽見直到庭房落坐。溫員外說「請你們大爺。」從人說「方纔回稟過員外爺我們大爺沒在家。」員外說「請你們二爺。」從人說「我們二爺沒在家。」那邊從人也說「我們大爺、二爺都沒有在家。」兩邊從人一口同音齊說「沒在家。」溫員外放聲大哭說道「蒼天哪!蒼天哪!」從人問道「老員外何故這麼恨天怨地?」老員外說「咳我們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哪!」從人一個個瞧著納悶說「老員外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溫員外對著朱家從人一五一十細說了一遍。從人說「員外爺來的不巧前三兩天還行呢!
我們大爺、二爺、把兄弟沈大爺在這裡的時候這樣的惡霸有一千也奪了。」老員外說「怎麼這麼不巧。你們大爺、二爺到底上那去了?」從人說「上南鄉取租子去了。」老員外說「要給送信明天晚上回的來回不來?」從人說「回不來要是連夜趕騎著快馬可行咧。」溫員外說「煩勞你們那位辛苦一趟總是大爺來才好哪!我們姑老爺尚未過門說話有點不便。」
正說話之間見老太太從外邊進來。甘媽媽一生是個直率的脾氣皆閨、朱德沒在家沈中元保著大人走了娘兩個還在這裡住著淨聽沈中元的信息搬在那裡好奔那裡。忽然聽見前邊哭哭涕涕甘媽媽在後窗戶那裡聽著有聽見的有聽不見的。
就聽見說「硬下花紅彩禮無論怎麼樣後天搭人。」就聽見這兩句話自己親身就過來了。進了庭房從人說「這就是我們這裡住的甘老太太到了。」員外問「那位甘老太太?」從人說「這是我們大爺、二爺、沈大爺的姑母眼下在我們這住著呢要不怎麼說前幾天來好呢?沈大爺是有本事的要論勢力人情我們這裡有按院大人可惜如今都走了。此時就是給我們大爺送信也是無益。」溫員外也是無法。此刻甘媽媽進來員外與甘媽媽行了個禮甘媽媽與員外道了個萬福讓溫員外坐下。甘媽媽也就落坐問「老員外到底有什麼事情?咱們大家議論議論。誰讓我在我們老賢侄這住著呢?」溫員外又把自己的說了一遍。甘媽媽咳了一聲說「這個事要是我們侄兒在這就好辦了。等等我給你算計算計是我們侄子容易呀是找本家大爺、二爺容易?我們侄子是上武昌府本家大爺、二爺是上南鄉。」
正說話之間忽聽外面有人。甘媽媽一回頭聽見後窗戶那裡有人叫說「媽呀媽你老人家這裡來。」甘媽媽說「老員外暫且請坐我女兒叫我哪。」說畢轉頭出來。溫員外仍與從人講話說「你們家大爺、二爺上南鄉去離這有多遠哪?」從人說「遠倒不遠離這一百多里地大概也就在這一半日回來湊巧今天就許回來。」
溫員外那個意見就打算給大爺、二爺送信為是。正說話間甘媽媽從後面過來也是皺眉皺眼甘媽媽也添了煩了。員外說「甘媽媽請坐。」甘媽媽說「員外請坐。」
從人問「甘媽媽到後面作什麼去來?」甘媽媽咳了一聲說「員外方才是我女兒將我叫到後面去了。我女兒一生好管不平之事他要見著不平事他就要伸手去管。老員外這件事情他要替你們出氣。」員外說「姑娘小姐怎麼能夠替我們出氣?」甘媽媽說「實不相瞞我養活的嬌縱練了一身本事。明天讓你的女兒躲避躲避他去替當新人。待下轎之時亮出刀來殺他們個乾乾淨淨。」溫員外說「那可使不得。」
話言未了忽見打外邊跑將進來。此人一來不知端的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