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來!」口氣不容置疑,專負責工房的包大掌櫃似乎看都不願意多看冰筠一眼。
「包大掌櫃,不知您今天怎麼這麼有閒心,到我們這裡來啊?」一個混的還算不錯的夥計連忙迎上去,試圖為冰筠打聽點消息。
「哼!」包不仁冷哼一聲:「竟然得罪了景掌櫃的外甥,這還得了!如今那器房正缺一人,我看這江伊整日偷懶,把她調那去。」
啊?眾人均是目瞪口呆,那器房可不是誰都能去的了的,裡面專為皮行和衣行打制工具,先不說那巨大的勞動量,單裡面的高溫就是個嚴峻的挑戰,先前還沒聽說有女人進去呢!為了吸引這些夥計,器房的工錢倒是蠻高的,但對於冰筠這種學徒來說,就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見冰筠提著自己的行李準備去,眾多夥計把她圍在了中間。紛紛勸道:「江伊啊,你還是先回家幾日吧,那器房可是去不得啊!」
沒有抬頭,冰筠還是感激地道謝,轉身隨包不仁去了,留下眾多憐憫和擔憂的目光,哎,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其實其他人也是擔憂了,以冰筠天生的大力和崑崙心法三層的修為,這些小問題還是不算什麼的。冰筠之所以隱忍一是為了磨練自己的心性,想成大器者必先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再者,江家由魏國來確實帶來了不少的家財,但冰筠和江夫人偷偷地遣人回魏國遊說,自然少不了花銷,單為錢來說,冰筠也不得不接下這份活。
「江伊,你以後就在這器房,負責為各位大師傅送水、打雜,知道了嗎?」一進器房,包不仁開啟了渾身真氣,以免被那高溫灼傷。這裡面的人都是有些簡單修為的人,以包不仁所想,冰筠一弱女子幾天也就受不了此地的惡劣環境,自然也會離去,他可是不想天天面對這麼個醜女,免得做惡夢。
「你叫江伊?」包不仁交代幾幾句後離開,器房的老師傅問。
「嗯。」
「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這器房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以後你就在外面的棚子裡為大伙做些湯粥,沏些冰的茶水,我也盡量維護你,但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切都要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師傅。」
師傅活了大半輩子,心性倒也隨和,並沒有過多的厭惡冰筠醜陋的外表,相反以他的閱歷,他到感覺對冰筠有一絲出自長輩的憐愛。
幾天過去,在老師傅和外面的馬掌櫃的盡力維護下,冰筠倒也落了個清閒活,只為器房的師傅夥計們送送茶水,大家都是受僱傭的人,相互間也盡量的照應,因此包不仁這關也就矇混了過去。
「江伊,沒茶葉了,你去前面去一些來。」
「嗯,好的。」冰筠對於任何人的要求都盡力去做,從不講究借口,因此也更受大家的喜歡,那些髒重的活反倒不讓冰筠去做。
泰祥少東家紀彬,今天又邀請了好友常家長公子常青來品茶聊天,剛到樓梯拐口就見到一個孱弱嬌小的背影。咦?這紀彬雖為大家公子,但品行還算優良,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歡喝美女俏皮幾句,其他的倒是無為。
「等一下。」紀彬快走兩步趕了上去,還沒等說話,就見到一張極其恐怖的臉。騰騰騰退後幾步,蹲坐在了地上,左手捂著胸口,面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晦氣晦氣,大白天的見鬼!」
冰筠只聽有人叫,淡淡的一回頭,卻沒想造成了如此效果。再看那公子的衣著打扮,定是極其高貴的人物,心裡暗叫不好,神情自是緊張。
「呵呵,不用怕,這不怪你,你回去吧。」一個極具磁性的聲音傳來,冰筠抬頭只見到一個白皙英俊的面龐,昂藏七尺,品貌非凡的白衣公子,莫名的到有種頭暈的感覺,可能是這幾天勞累的緣故吧,冰筠內心裡安慰著自己。
「你沒事吧?」
「沒,謝謝。」冰筠道了個萬福後匆匆的離開,只剩下常青那詫異的面孔和紀彬不停地抱怨聲。
「晦氣晦氣,大白日的見鬼,哎!」
「呵呵,」常青微笑,打開扇子隨意地在手心裡敲著:「誰讓你偏有這沾花惹草的癖好,如今這也是報應。」
「你還拿我說笑,我也是看你可憐才頓悟的。要是也像你那般來個刁蠻小公主天天纏著,我倒不如死了好。」常青身為常家長公子,從小跟周國王爺的掌中明珠一起長大,雖說沒有什麼指腹為婚,但明眼人也都看的清楚,對此,兩個人也自不反對。那小公主如今成人,天天對常青死纏爛打。常青無法,也只能天天往泰祥跑,這個同為死黨的小窩倒還算讓那公主放心。
紀彬言歸正傳:「喂,你想什麼呢?」看常青發愣,紀彬問道。
微微一笑:「我在想,世上真有如此醜陋的人?偏偏又落在了一女子身上,倒也是可憐了。」
「喂,你沒事吧?」紀彬用手在長青面前晃晃:「是不是被那小魔頭逼瘋了,如此醜陋的女子你都能看進去?剛才就一眼我現在心還懸著呢!若是你喜歡,我把她送到你府上?」
「有沒正題,你們這生意如何,聽說又來了新款式,小嵐稍我來問問。」
「有真有新款我早就給那小魔頭送去了,你天天往我這跑,她都不高興呢,我哪還敢耽誤她的事哈哈哈哈……」
回到家,冰筠卸了偽裝,又現出了那張秀麗的臉龐,還是自然些好,不然真成了醜女了。冰筠暗自尋思,頭腦中卻現出了那挺拔身姿,春風般淡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