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祥,尚城也是周國規模最大的一家布莊。可以說,那些周國貴族,有些體面的人都以穿鴻發的衣服為面皮,稍有潮流都不肯落後。
將張道人輕輕地拉到一邊,小掌櫃馬有年悄聲說:「張道人啊,您能用我辦事乃是我的榮耀,只是您這位遠房侄女實在是,呃,我也只能讓她先進工房做做學徒,您看?」
張道人拱手:「那就多謝馬掌櫃了,只是貧道這位親戚還得多勞您費心啊!」
「張道人您這不是損我嗎,當初若不您出手相救,也沒我馬有年的今天,您侄女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好,那有勞有勞!」
馬有年不再囉嗦,對冰筠微笑道:「江伊是吧?你隨我進來,咱們泰祥的規模你也看到了,日後你一切都要聽從師傅和掌櫃的話,我就在外面的前鋪,有困難隨時來找我……」
冰筠點頭稱是,很快就來到了泰祥工房。這裡面分好幾個不同的區域,不同區域的分工也自不同,而冰筠來的是染布房,一進門,就感到了陣陣高溫個個裸著上身的學徒。礙於冰筠此時的長相,實在是不能進其他的區域,因為衣物首先要講的是看觀,泰祥對這方面的管理也極其嚴格,只要是有可能影響到泰祥形象的,一律不用,今冰筠也是看著張道人的面子才能進來。
又跟師傅交代了幾句後,馬有年轉身離開,那師傅還算和氣地跟冰筠慢慢介紹著。
迷霧沼澤邊緣,陸陳潛伏在樹叢中已經三天兩夜,前幾日他抓住一邪靈族的哨兵,通過特殊手段得知最近有一邪靈族中地位較高之人要從這裡經過。幾年來,陸陳為得到冰筠的線索一直游離在遺忘之森中,經歷了無數次生死搏鬥,身上的致命傷就有好幾處,但他是幸運的。幾年的磨練讓他經驗更豐富,反映也更迅速,出手也更加的狠辣,因為在這片大陸修真者們望而生畏的遺忘森林中,心慈手軟只會斷送掉你的性命。
機會來了,十幾個邪靈族從此經過,陸陳仔細觀察著,隊伍正中應該就是那小頭目,實力應該在下級神獸,而他周圍的士兵中有幾人在王級魔獸階段,其他的是上級魔獸。陸陳曾經殺死過一頭中級神獸金鱗巨蟒,他身上的一處致命傷疤也是在那次激烈的戰鬥中留下的,他現在裝備的護手和兩隻匕首就是由巨蟒的皮和毒牙鑄造的,對付眼前這十幾號人應該不成問題。但陸陳還是耐心地等待著最好的時機,在幾年的戰鬥中他知道,任何時候都不允許大意。
這時,隊伍的正中央走到了他跟前,陸陳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的兩隻巨蟒毒牙製成的簡易匕首習慣性地一轉,陸陳出擊。身為秘密部隊的他自來就擅長隱蔽和偷襲,速度和輕功一直是他的驕傲,現在他的身法較十幾年前更加地簡潔、實用,速度也提升了幾倍。抬手間,小頭目身邊的兩名士兵倒了下去,一劍斃命。太突然,等那名小頭目剛意識到要反抗時就已經被陸陳刺中靈海,重傷,失去了逃跑能力。其他的邪靈士兵發現狀況,立即朝陸陳發起了攻擊。邪靈族不愧是蜘蛛類中的王者,攻擊手法和毒性都要高處很多,好在陸陳對邪靈族有著充分的準備和那不畏毒的蛇皮及毒牙。
「拿命來!」陸陳低喝一聲,驟然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幾個王級魔獸的邪靈族稍稍抵擋一陣,但最後還是被擊殺。陸陳整了整工具,奔那頭目而來。
「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那頭目滿臉的恐懼,這種表情陸陳看的太多了,冷笑一聲,抬起右手,光芒閃爍,頭目的頭被陸陳抓在手裡,這是秘密部隊特用的搜魂術。過一會,陸陳鬆開手,那頭目沒了呼吸,化出原形,一隻大個的噁心的花斑蜘蛛。
任務完成,陸陳欣慰地一笑,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陸陳從小頭目那裡得來消息,作為信息最為靈通的一個種族,十幾年前的變故邪靈一族果然是有所記載,但這個頭目地位有限,陸陳只是知道了冰筠當年成功地逃出了崑崙。單這一條消息,就讓陸陳情緒激盪,像他這種天生為任務而活的人來說,沒什麼比冰筠活著更令他興奮。另外他還得到了一條天大的消息,幾十年前北魔君無故失蹤,而跟隨他的邪靈族族長也沒了音訊。魔族又有什麼大的陰謀?陸陳沒法去猜,也沒工夫去猜,現在他只有到中原,看能否通過擁有無數眼線的殺手組織來找出些什麼。
若是讓冰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尋找自己,跟她一樣無時不刻地想著報仇與富國的話,也一定是很欣慰的。任崑崙封鎖的再緊,十幾年前二皇子政變的事情還是傳遍了大江南北。父母被發配南疆,三皇子篡權,最疼愛自己的爺爺又身故,這一切無一不是冰筠心裡的劇痛,但她此刻也只能是隱忍和瘋狂地修煉,以求有機會重回崑崙。
不提舊事,先說冰筠已經在泰祥過了十餘天。因為她醜陋的容貌,倒真沒人願意騷擾於她,不過難免被那些徒工譏笑,但冰筠沉默寡言,任勞任怨,又加上那較小的身軀和孤苦的神態倒是引起了眾多人的同情,久而久之,冰筠倒成了被人們保護的對象,偶爾幾個繼續嘲諷冰筠的人也成了過街老鼠,被其他人所排斥,這件事也成了泰祥內部工人間的談資。
但不想禍從天降,這泰祥內部有一小混混叫毛國良,本是泰祥大掌櫃的遠房外甥,仗著有人撐腰在工房間也是無人能惹。偏巧一日他來到染坊,對冰筠多加欺辱,其他人有心維護卻也無力,但那毛國良恬不知恥,不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倒越來越過分,以致那些圍觀的人忍無可忍,狠狠地將那鼠目胖賊打了一頓,因此,為冰筠惹下了更大的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