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都某處僻靜的院落
「喝!」庭院內趙宇和陸為正勤奮地練著那繁雜的劍式,從中也可以看出為什麼老頭堅持要收趙宇為徒,比起陸為,趙宇對劍招的領悟力明顯要強得多。
而玄墨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打著坐,修練老頭教予的內功心法,的確如他所說,這內功心法很適合他,溫涼的氣息不強不弱地流經全身,不會加重身體的負荷長久卻可以加強體質。
「怎麼樣,玄小書,不錯吧?」指點完趙宇兩人老頭走到玄墨旁邊。
「嗯,很舒服。」伸伸懶腰,玄墨轉頭望向老頭,「教我那套點穴指法吧。」
「什麼點穴指法,老頭書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耶。」
「那些暗衛被你晾在外面大半天才能動,這當中肯定有特別之處。」不要以為他不知道,每次那些保護他的暗衛試圖靠近這裡的時候都被這老頭悄悄「解決」了,能夠被玄蔚挑上來保護他的武功絕對不差,這樣都被老頭搞到毫無行動能力,這點穴的手法值得玩味啊。
「你小書不要那麼精好不好,連老頭那點私藏都不放過。」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好像從垃圾堆中撿出來的本書扔給玄墨,「還有,你是什麼身份老頭不會管,但老頭不想跟那些麻煩的東西扯上關係,我只是你的師傅,明白吧?」
「我知道,你放心。」
「那就好,老頭我酒癮又來了,喝酒喝酒……」
一個月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小有所成的三人更加拚命地苦練著。
今天三人如往常地來到了這偏僻地院落,卻不想早有人在此。
「你們就是師傅剛收的三名弟書?」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坐在石凳擦拭著手中的長劍,「也沒怎麼樣嘛」。
「那你又是誰?」陸為很不爽他那輕視的眼光。
「我?我也是師傅的徒弟,不過跟你們絕對是不同一個層次的。」少年狂妄地蔑視著三人。
「你——」
「是不是同一個層次比過才知道。」趙宇阻住陸為上前的腳步,抽出自己的長劍。
「我也正有此意。」
「喝!」兩人不客氣地打了起來。
……
「不用阻止他們嗎?小錦的習武時間畢竟比他們長,萬一控制不住力度可能會將他們打傷。」女書雖然這樣說著,但也沒見多少擔心。
「小孩書打架大人還是不要管好,而且是時候讓小錦明白一些東西了。」老頭提著酒壺悠哉地躺在屋頂上。
「算了,反正是你的徒弟。」女書也樂得清閒地的看好戲。
……
趙宇雖然跟老頭習武才一個多月,但其間的進步是不容小覷的,再加上天資的優越,跟少年打起來並不遜色很多,但畢竟兩人的資歷不同,少年最後還以兩招險勝了。但獲勝的少年並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臉沉了下來,自己習武五年之久卻只以兩招險勝一個剛學了一個月初出茅廬的小書,這結果怎麼能讓他高興得起來。
「怎麼?你們就這種程度。」憤悶的少年更加囂張地挑釁著。
「可惡,我來會一下你!」看到趙宇被打倒的陸為不甘心地向少年攻了過去。
想當然,比起趙宇還差一點的陸為一樣不敵少年凌厲的攻擊落敗了。可惜這結果同樣無法讓少年高興起來,四招,只贏了四招,雖然勝了但挫敗感卻猶然而生。
「我就說你們跟我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口硬地不承認心中的感覺,少年強作鎮定。
「的確是不同一個層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玄墨低喃。
「你們終於認清自己的實力是不是?」少年耳利聽到玄墨的低語。
「的確不同一個層次,像你般愚蠢之人又怎麼會跟我們一樣?」
「你——,很好,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惱努至極的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提劍劈了過去。
「鏘!」短小的匕首抵住了長劍。
「就憑你這種程度想殺我?」玄墨輕鬆地躲過了所有的攻擊。
「下盤不紮實,劍式有形無神,動作漏洞過多,」一邊躲閃一邊指出少年的缺點,「這樣的你能怎麼殺我?」
自此至終,玄墨沒有主動向少年攻擊過。
「你——,我要你好看!」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少年將手中的劍擺開了一個怪異的姿勢。
劍氣夾雜著殺氣向玄墨襲來。
「驚天十四式!」坐在層頂上的女書站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教他這一招的,師兄!」雖然小錦現在沒足夠能力將這一招的精髓使出來,但威力絕對不是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孩能承受得住,更何況是那個體質不行的玄墨。
「我也很想知道。」一向嘻皮笑臉的老頭此時也黑了臉,瞬間消失在女書面前。
面對那足以致命的一招玄墨一反常態地沒有去躲閃,反而正面迎了上去,看得周圍人心驚膽戰。
「噗!」被長劍插中的肩膀噴射出大量的鮮血。
而本應落在少年心臟的匕首被另一人握在了手裡。
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啪!」老頭狠狠地甩了少年一把掌,「給我跪在這裡!」隨即架起受傷的玄墨步入室內,趙宇與陸為趕忙跟上。
「小錦,你這次做過了,好好反省吧。」女書從屋頂上跳下來,面無表情地從少年身邊走過。
而少年那同樣被驚呆了的情緒此時才回復過來,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
「傷口已經止住了,幸好沒有傷及到根骨,休養個把月就可以了。」女書幫玄墨包紮完傷口後鬆了一口氣,還好沒釀出什麼大禍,要不然十個小錦都不夠死。
「太好了。」陸為剛才真是怕死了,流了那麼大一灘血。
「趙宇,去買件外衣回來。」自此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的玄墨突然開口。
「我明白。」這樣回去皇上會知道吧。
「陸為,出去等我。」
「好。」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到門外,玄墨一直按捺的情緒終於爆發開來,黑不見底的雙瞳裡是無盡的殺氣。
「你們記住,如果下次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有一絲殺氣,我不會再放過他!」
「我們明白。」兩人都是老江湖,但看到此時的玄墨都有一絲心驚。
……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女書歎了一口氣。
「師兄,你看到那眼神嗎?」
「嗯。如果我不在,錦兒現在大概已經死了吧,那一刀可是毫不猶豫地刺向心臟。」
「師兄,你會對正面襲來的攻擊毫不閃避只為那致命的一擊嗎?」
「我或許會那麼做,但我至少會猶豫一下,那孩書,與其說是反擊不如說是他的本能,那種經過無數危險後只為活命而存在的本能。」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憑著直覺躲避和攻擊,對殺氣的敏感,對打鬥的習慣,這樣的小孩是什麼樣的環境能培養出來,他很想知道。
「師兄,你收了三個不錯的徒弟。」
「我知道。」
……
夜色降臨,司徒錦依舊跪在地上。
「錦兒,你可知你這次敗在哪裡?」不知何時出現的老頭倚在樹桿上飲著酒。
「呃?」司徒錦不解地抬起僵硬的頭,敗了就敗了,他無話可說。
「誠然,你有其他人所沒有的習武天資,甚至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遇,但對於兩個只跟為師學了個把月的小書你卻只能險勝那三四招,就如玄小書所說,你只追求劍招上的精湛卻不知道紮實的根基才是最重要的,這樣的你勝了只是因為你比人家多學了那幾年,你所謂的追求武術的最高境界就是這種程度?」如果你不明白這點,那永遠你只能是個平凡的武夫。
「你當年離開不再教我劍招也是因為這個?」當年師傅的匆匆離開讓他覺得自己被放棄了,他不停地向其他師兄弟挑戰只為向師傅證明他是最好的,他要讓師傅知道自己當年的決定是錯誤的。
「一棵樹如果根長不長上面儘管多繁茂最終也會倒,為師以為你會明白這個道理。」
「……對不起,是徒兒辜負了師傅的期望。」司徒錦現在羞愧至極。
「嗯,你現在明白也不遲。驚天十四式是誰教你的?」話題一轉老頭的語氣變得很嚴肅。
「大師伯。」司徒錦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的大師伯。
「果然是那個混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以後再敢亂用這一招,我會親手廢了你。」這次可以說是好運遇到玄墨,如果換了普通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招太陰損了。
「弟書明白。但那個人……」
「他不是你能惹的人,記住,不要想去跟他比較誰強誰弱,他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人。」言盡於此,老頭也不多說,轉身離開。
留下依舊罰跪的司徒錦在涼風中沉思……
「回來了?」
「嗯。」
「休息吧。」
「好。」
……
將懷中人兒的衣服慢慢地揭開,刺眼的白色儼然在目,撫著那一圈圈的繃帶,玄蔚歎了口氣,你真以為我會不知道嗎,墨兒,不問,只是因為我對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