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妾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郁京城送來的喜貼
    「真是謝過夫人了,老婦這可當不起了!」接過丫環遞來的茶,只淺嘗了一口便放下,人家給茶喝是客氣,可不是真要你實實在在的坐下來喝起個沒完。「夫人勞駕,待老奴給您量量尺寸。」

    「量尺寸?」冰若一愣,隨後看向劉婆,「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劉婆嘿嘿一笑,將她向前推了一把,道:

    「王爺吩咐了,要給您多裁幾件兒衣服,從裡到外都要換上新的。」

    「為什麼?」冰若不解,「我那櫃子裡的衣服穿都穿不完。」雖說以前只是個小妾,也不受寵,可是該有的,下人還是都準備了。

    「那不一樣!以前那都是普通地方買的,有好些個都不合身。這老婆子裁的衣服全國第一,王爺特別囑咐一定要給您好好量量,多做一些……哎,還愣著幹什麼,快量啊!」

    一聽這話,劉王氏立即上了前,翻轉手中的尺子,仔細地在冰若週身上下比劃起來。

    不出半月,三件居家服,五件外出服,再加上裡面的襲衣底褲,大大小小二十多件一齊送進了珉芷軒。

    杜蕭寒看著不知所措的冰若只覺好笑,屏退了下人,上前一把將她抱住,毫不客氣地將熱吻送上了她的唇。

    兩唇一分,冰若迫不及待地開了口:送我這麼些衣服,我要什麼時候才能穿得完啊?」這是真心話。

    「傻子!」雙手撫上了她的臉,「只要你高興,每天可以換三套。」

    「你……對我這般好。我有些不太適應。」以前是不聞不問。或是怒目相視。兩人爭爭吵吵地一直走到了今天。沒想到。卻真讓她修來了這令人嫉妒地好福氣。

    「既是我地女人。我就必須要對你好!更何況……」

    「何況什麼?」冰若有一種預感。他心裡想地是那三個對於他來說很難出口地三個字。可是她就是想聽。「說呀!更何況……」

    「王爺!」

    門外一聲喊。令杜蕭寒長出一口氣。這女人越來越難纏了。那三個字。他是打死也不會說出口地。

    氣得一跺腳。冰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杜蕭寒偷笑。這副調皮地小模樣。十足就是十多年前地那個小丫頭嘛!

    與之拉開距離,又理了理衣裝,這才應了外面一聲:

    「進來!」

    門一推,趙管家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樣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封信。

    「王爺……」眼睛瞟向了冰若。

    杜蕭寒一皺眉:

    「有話就說。任何事都不需要王妃迴避!」

    「是!」趙管家點頭,再將雙手舉向前,「王爺。這是從郁京城地特使送來的信件,說是……說是給王妃的!」又向冰若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接過信,杜蕭寒卻未有何大的反映,只將其遞到了冰若面前:

    「給,家裡來的!」

    冰若也是一驚,家裡來的信,是給她地?拿信的手有些抖,杜蕭寒揮手退了趙管家。再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別怕,有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好似定心丸,給了她無限的溫暖。

    將信輕展,看不出那字跡是誰的,反正肯定不是爹爹,可能是某個下人代寫的吧!內容很簡單,只是說妹妹冰蘭下月初十大婚,希望她與杜蕭寒一起出席。隨信而來的。還有一張大紅的喜貼。

    看著這耀眼地紅,竟又想到自己出嫁那時,也是有紅的,只不過,少了幾分喜氣。

    握著她的手收緊了些,像是瞭解她此刻正在想著些什麼,杜蕭寒輕歎了一聲:

    「唉!欠你一場婚禮,你嫁過來地時候……太寒酸了些。」

    張著淚汪汪的雙眼拚命地搖頭,頭上髮釵的流蘇一塊兒跟著晃動起來。很是好看。

    「不寒酸。該有的,現在不是都有了麼!」指了指桌上送來的衣服。「哪家的媳婦能有我這樣的好命,這衣服隨便挑出一件來,就夠全家用上半年了。」

    緊緊地將她收入懷裡,這個丫頭讓他好生心疼,跟了他這麼久,沒過上幾天好日子不說,還接連的受傷,就連孩子……

    「寒……」懷中的人動了動,探出了小腦袋,「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還是必須得叫王爺?」

    搖頭輕笑,點了點她地鼻尖

    「隨你!你是我的妻子,隨你怎麼叫,我都喜歡!」

    「寒!」這個稱呼真好,讓她覺著親切。「寒,家裡……呃,郁京城,來信說我妹妹冰蘭下月初十大婚,爹……秋展天希望我……與你……能一同回去……」聲音越說越小,要杜蕭寒低下頭去才聽得到。

    心一揪,原來,他竟讓她怕成這樣。

    心疼地捧著她的小臉兒,盡量放輕了聲音,以便讓她能夠慢慢的適應起來。

    「冰兒,對不起!」

    「啊?」一聲對不起,倒是讓冰若沒了著落,「怎麼說這個?」

    「以前我待你……」

    話剛起了個頭兒,冰若趕緊抬手將他的嘴掩住——

    「別再這樣說,以前的事,咱不提!」

    「冰兒,那裡本就是你的娘家,你不必忌諱,另外我說過,他的罪,你已經贖完了,他是你的爹爹,你可以叫地,不需要有任何顧慮。」這丫頭剛剛那句話說得他好難受,家不敢叫家,爹也不敢叫爹,杜蕭寒哪杜蕭寒!不由得在心裡暗自討伐自己,以前的你,究竟是給了她多少恐懼?

    「我同你一起去!」

    「嗯?」像是沒聽清他的話,冰若的臉上一陣茫然。

    「妹妹大婚,我是你的相公,當然要一起去!……讓劉婆給準備些禮物,許久沒回家了。總不好空著手。我還有公事,晚上再回來!」

    杜蕭寒離去,冰若立即招來了劉婆,嘰裡呱啦地講了個大概,然後便是催著她去幫忙賣禮物。劉婆笑著答應,也不忘告訴她挑一件喜慶一點兒的衣服穿回去。

    離了珉芷軒。杜蕭寒直奔書房而去,臨到門前,趙管家急急地跑上前來,俯在他的耳邊悄聲說:

    「王爺,莫言回來了!」

    「哦?」心下一動,「快帶他到書房!……等等,從暗門進來,不要讓人看見。」

    「王爺放心!」

    趙管家快步離去,杜蕭寒抬手推開書房的門。隨即又馬上關上。

    莫言,王莫言!那是君平城內最好的一支暗箭,不論是哪兒。只要接到命令,他便可以做最好地潛伏。暗哨是不會輕易離開崗位地,除非……出了大事!

    砰砰砰!

    自書桌的背牆後傳來三下敲擊,杜蕭寒趕急上前將那牆上掛著地畫摘了下來,又將桌案前的一個筆洗緩緩地轉動一圈,那面牆立即向裡開去,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少年一身白衣出現在眼前。

    這暗道已存在幾十年,當初王府遭難,父王便是將自己塞進了這裡才得以逃生的。

    二人對望半晌。相視而笑。那少年自暗道中走出,再親手將筆洗朝反方向轉回,暗門又無聲無息地合併了。

    「回來了!」淡淡地一聲問,杜蕭寒的臉上是掛著笑的。

    「見著我你不該開心,應該皺眉頭才是。」說著,王莫言竟學起了杜蕭寒皺眉的模樣,惹得二人一陣大笑。

    「是啊!見著你應該發愁,說吧!什麼事!」這人正是王莫言,從小與他一塊兒長大的玩伴。比兄弟還親的人。

    此時,隱隱約約的,他已經覺出要有事發生,自冰若接到那封信之後,他的心神就一直安定不下來。事情會是與秋展天有關嗎?

    「郁京去不得!」認認真真的一句話出口,還是說到了杜蕭寒最擔心地事。

    「婚事是假的?」秋老頭兒會使什麼把戲?

    「真的。」

    「真地?」

    「沒錯!」莫言再次確定,「婚事確是真,秋冰蘭下月初十出嫁……只不過……」

    「快說!「新郎有問題!」

    倒吸一口冷氣,這秋展天。如今。又算計到二女兒頭上了。

    「是杜蕭離!」

    「什麼?」又是一驚,「他到郁京了?」

    「是的!」莫言也眉頭深鎖。「這次婚事,是他與秋展天所做的一筆交易。他娶秋冰蘭,就有了邀你進入郁京城的理由,然後來個甕中捉鱉,與秋展天合力除掉你,他便是名正言順的君平王爺。到時候,秋展天依然是他的老丈人。怎麼樣?他們這筆帳算的不錯吧?」當他探得這消息後,出不由得在心裡讚歎,杜蕭離這步棋走得妙啊!只可惜……

    「只可惜他們不知道身邊有個你!」杜蕭寒還是那種冷峻的笑,莫言這顆棋子易容成家丁潛在了郁京多年,居然沒被發現過。

    「以後我可回不去了!」

    「不用回去了!正好這個機會,跟秋展天的帳,要好好地算一算!」冰若,對不起了,這是秋展天節節相逼,日後,我定當好好待你。

    「寒,你來瞧瞧,劉婆幫忙準備的東西!」晚上剛回了珉芷軒,杜蕭寒便讓冰若拉著東看西看的。「劉婆說自我嫁過來就從沒回去過,這次雖說是為了二妹的婚禮,可是也得做足了禮節!這些我不懂,都是劉婆給張羅的。」

    舉目看去,八盒彩禮,再加上一些綾羅綢緞,派頭是做足了。看著她掩不住的欣喜,杜蕭寒心中暗歎一聲:罷了!若是秋展天不太過份,也就留了他一條命在,包括他的城。

    畢竟是父親,即使有再多的不好,那血脈相連的事實終究是無法改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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