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妾 第一卷 第六章 圓房
    正想著,卻瞧見劉婆突然的朝著環兒吐了一口唾沫——

    「呸!」

    環兒驚叫著向後退了開去,劉婆卻又緊著跟上了前——

    「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丫頭,勾引了少王爺,如今還把這髒水往我老婆子身上潑!再一回頭看向冰若:」夫人,您別聽她的,那天的事真的只是個意外,不是她說的那樣!「

    冰若用力地點點頭,在劉婆跟環兒之間,她當然是選擇相信前者的。更何況眼前的架勢,分明是那環兒在故意的挑撥離間。

    心中已有了一些暖,隨即衝著劉婆笑笑:

    「沒事兒的,快幹活吧!」說著話兒,隨手接過了一個丫頭遞過來的花瓶,再向著環兒

    道:「夫人,這花瓶是要擺在哪裡的?」

    劉婆不是壞人,這個肯定讓冰若瞬間又有了一絲勇氣,可是環兒卻剛好相反,本想譏諷

    她一番,沒想到卻讓一個老婆子數落了一頓,此時見冰若向她問話,眼珠一轉,一個主意隨之而來。

    「花瓶啊!花瓶就放在——哎喲!」

    隨著一聲喊,環兒身子一斜,一隻胳膊快速地打在冰若正抱著的花瓶上。極精美的青花瓷瓶應聲落地,啪地一聲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冰若的手腕也無法倖免地被劃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血一下子便湧了出來!

    劉婆急呼著上前查看,可是自花瓶打碎的一瞬間到現在,冰若卻是一直在心裡暗念著兩個字:糟了!

    果然,隨著花瓶的落地,環兒尖銳的嗓聲也一刻不晚地響了起來:

    「反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跑到我房裡來摔東西?這分明是成心與我過意不去!來人啊來人啊!這還有沒有人管了,欺負到我頭上來,趙管家!下人合夥欺負主子了,你管不管?」

    趙管家一路小跑著折返回來,進了屋子,不由紛說地抬手就給了劉婆一個巴掌:

    「你們兩個人合著伙兒的欺負夫人,啊?」

    劉婆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趙管家,什麼時候這老趙頭子竟開始這般的向著環兒?還出了自己?

    雖上了些年紀,可這劉婆的烈性子怕也是在隨著年齡猛勁的增漲,還不等趙管家再說第二句話,只見她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忽地扯下對方手中還抱著的一個盒子,又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瞬間,一堆的珠寶首飾掉落出來,散在地上耀眼得很。

    冰若也有些呆了,這些東西她只在爹爹討來送給冰蘭和二娘的時候見到過,就連娘親在世時也是沒能享受到這般待遇的。再看看眼前這氣焰囂張的環兒,強壓下已經快湧出口來的酸意,又按了按還在流著血的手腕,這才道:

    「對不起,夫人,您別生氣,我是不小心打碎的,冰若給您賠不是了!」

    說著,一屈膝,已然跪到了她的面前。

    既然是贖罪,就不應該再計較太多,她只要平靜,只要能夠平平靜靜的過日子,要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可是劉婆不這樣想,見她竟然給環兒下跪,趕緊的一把就給拉了起來:

    「您才是夫人呢,憑什麼給她跪?快起來!」說著話兒,還順手在她的膝蓋上拍了拍灰塵,之後又將雙目瞪向這正在撒潑的人——「不用跟她跪的,您是這府裡頭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算是什麼東西?」再又看向趙管家:「狗仗人勢的東西!」

    「你——你們——」

    劉婆的一番話,說得環兒險些背過氣去,趙管家也是直伸著顫抖的手指向她們。一時間,屋子裡的矛頭全部衝向了冰若與劉婆,幾個就這樣僵在當場,任誰都說不出話來。

    不多時,自環兒的喉嚨裡發出了一個怪異的聲音,像是有話要說卻被卡在了嗓子裡一樣。冰若悄悄的抬起頭,見她的目光已經轉向了門口兒處,嘴微張著,兩片唇上下動了動,好半晌,臉上竟露了笑意。隨後整個兒人竟像是撲著過去一樣,伴著一聲嬌呼:

    「王爺!您可來了!要為環兒做主啊!」

    認命地咬了咬牙,莫非是她的八字與杜蕭寒相剋不成?府裡這麼大,怎麼總是這麼不好命的要碰到他?

    見屋子裡的一團亂,杜蕭寒的一雙劍眉早已擰成了結,再瞧瞧這地上,花瓶珠寶全都散著,特別是當他的目光落向秋冰若的身上時,很明顯的,怒氣更甚了。

    說來這環兒也算是善於察言觀色了,見杜蕭寒此時這樣子,緊著又給這已經燎起的火中再添了一把柴——

    「王爺!劉婆說了,她——」伸手指過去,「我是下人,她才是這府裡的女主子。她們還打碎了您送過來的花瓶,還把這些名貴的珠寶扔了一地,您看——」

    「拖出去,打死!」

    極冷的一句話扔過來,眼,是看向劉婆的。

    冰若不自覺地搖著頭,望著杜蕭寒,一股濃重的陽剛味道傳了過來。

    「你……開玩笑的!」

    「我從不跟下人開玩笑!」

    「只因這些東西?」指了指這一地的碎物,冰若幽幽地道:「原來男人都是一樣的,不要再責怪我的父親,為了一隻瓶子你可以殺一個人,你,又與我那父親有何區別呢?」

    沒有再怕他,只是有些失望,忽又覺得自己很是可笑,難道在心裡還以為他有多崇高嗎?

    杜蕭寒像是也沒有料到冰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極怒,卻再沒提要將劉婆打死的話。只是猛地抬起手來,眼看著,一個狠狠的巴掌就要落在冰若的臉上。可是那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只這一停,冰若望向那隻手掌的雙眼竟突地湧出了一滴眼淚。只一滴,就只這一滴,然後就被她狠狠地逼回了眼窩。

    是她眼花了麼?一顆三角形的暗紅色胎記赫然出現在杜蕭寒的掌心。

    冰若有些入神了,多年前的一幕又在腦中閃過——

    「我也沒帶太多錢出來,這個你拿著,快點回家吧!……嗯……我叫文越。」

    多熟悉的畫面,雖已過了十幾年,可是她卻半點都沒有忘記。這麼些年,每當受了委屈時,與那少年相遇的情景便會在腦中重現一遍,然後,她便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氣。未嫁之前,她總覺得,他們一定會有再次相遇的那一天,到時,那少年定會帶上她走得遠遠的,離開那個沒有半點溫暖的家。自從嫁到了君平城,她已經好久未再有過這樣的想法了,在她看來,出了嫁,就等於斷送了一切念想兒,在這個府裡,她該懷有的,除了贖罪,就還是贖罪。

    如今……

    似也注意到冰若眼中的怪異,可是杜蕭寒並未多想下去,只狠狠地對上了她的眼,良久,方才道:

    「跟著我,回珉芷軒!」

    待她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時,杜蕭寒已然先行離去。沒有再顧及屋子裡的其它人,此時她的心裡亂極了,全是因為十幾年前的那個少年。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間,剛一進門,杜蕭寒從裡一拽,冰若的身子就如同樹葉一般被他扯出了老遠。

    「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低沉的嗓音還挾著一股冷冷的諷刺意味,直直地挑戰著冰若的忍耐。

    「是不是畏罪,不敢跟我回來?」

    「畏罪?」終於可以說上一句話,實在是因為他這話問得蹊蹺。「我畏什麼罪?」話一說完,便想到了剛剛那只打碎的花瓶,這才又緊著搖了搖頭:「那花瓶不是我打碎的,是環兒她自己……」

    「夠了!」他不願再聽這女人的狡辯,「既是為劉婆求了情,總該有所代價才是……」

    一步一步地逼向冰若,臉上掛著陰冷的笑。他清楚地記得,十歲以前,這樣的笑是從不會出現在自己臉上的,到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常常會露出這種表情。猛地一甩頭,這種時候不應該再想起那個人的。

    杜蕭寒的身子繼續向前移動著,冰若本能地向後退去,卻發現身後已然是床榻了。

    「你要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她再沒了心思去想那少年的事,眼前的杜蕭寒與以往大不相同,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厚重的喘息,還有他的眼,竟似要噴出火一樣直直地盯著自己。

    「放手!」

    一聲驚呼,杜蕭寒的大手已經抽去了她腰間的絲帶,衣裝立即鬆散開來。同時,非但沒有隨她的呼喊放開手,反而一個用力,兩人竟然一塊兒跌進了床榻上。

    下一刻,冰若那青澀的唇便被他粗暴地褻玩開來,舌也隨著她喘氣的空檔霸道地探進了

    口腔,同時,一雙手也一刻未閒地撫摸著她玲瓏的曲線。

    直至衣物盡褪,冰若終於放棄了掙扎。

    是啊!掙扎又有什麼用呢?雖未經人事,可是為人妻子該盡的義務這些天劉婆已經說了好些給她。既然嫁了,那就只能從了他……只是,這種緊張還是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開來。

    像是感到了他的無助,杜蕭寒竟也破天荒地輕語出聲:

    「別怕,放輕鬆!」

    隨即,抬起左掌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那顆痣又現在眼前,冰若再一次迷茫了,有那麼一瞬間,那少年模糊的影像竟與眼前這正欺辱著自己的王爺重疊在了一起。於是,她的身體開始有了本能的反映,一股揮之不去的燥熱泉湧而出,無法自制的嬌喘也自口中輕吐出來。

    將臉埋至枕間,像是無顏面對自己這般反映,杜蕭寒卻笑得更甚了。

    猛然間,一股龐大的力量直撞過來,當她意識到什麼時,巨大的疼感也隨之而來。

    「啊!」

    一聲慘叫,身子縮成了一團,只想著躲開這種入侵。

    可是杜蕭寒卻絲毫也不會憐香惜玉,衝擊一次賽過一次的猛烈。

    冰若將食指塞進嘴裡用力地咬住,好像這樣可以緩解那疼痛一般,可杜蕭寒卻在下一刻強硬地將那手食移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游移的舌。

    終於,疼痛不在,轉而,一種奇怪至極的感覺又襲了上來,雙臂也開始無意識地回摟著他。

    冰若無法想像身體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甚至……甚至有一絲舒暢。難道……她是那種下賤的人麼?為什麼會喜歡這種感覺?為什麼此時她甚至希望杜蕭寒永遠也不要停下來?為什麼看著他那汗水如雨滴般掉到自己身上時竟想要伸出手去拭乾呢?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臉越來越像那個叫文越的少年,這是命運的捉弄嗎?

    淚水漣漣淌下,為了贖罪,她真的已經奉上了自己的所有,甚至連自尊都已不在。這樣,夠不夠?

    「蕩婦!」

    癡纏過後,他扔過來的第一句話,竟是:蕩婦!

    黯然側首,沒有理會他的羞辱。自己剛剛那樣子,被罵上一句蕩婦也非不可的。

    杜蕭寒未再多做一刻停留,自床上起身,麻利地穿衣,然後迅速如陣風般地走掉。房門一關,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那場面,那一刻他幾乎快要忘記娶她過來的目地,只想好好地要了她。這世上還有令他杜蕭寒把持不住的女人?哼!不會!她只是他暖床的工具,只是他報仇的目標。

    轉望向郁京城的方向,這滿懷深仇大恨的王爺幽幽地道:

    「早晚有一天,那裡,會是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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