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否定就是美金。
在這種地方美金就和廢紙差不多,武裝分子更喜歡用鑽石直接換取軍火,也少了一道被人盤剝的手續。
將嚮導的屍體暫時放在原地,五個人開始圍繞著那只工具箱發呆,這個箱子看起來和大號工具箱完全一樣,而且用過很長一段時間,磨損的痕跡也很嚴重。
從箱子裡面的把手壓痕判斷,工具箱內應該還放著一隻手提箱。
「幸好這個手提箱比核炮彈要小,不然我一定會認為兩個傻瓜提著所謂的手提箱核彈來換鑽石。」李葵麗用相當厭惡的語氣說道。
早年在國際軍火界曾經流傳著手提箱核彈,據說蘇聯解體的時候流落到武裝分子手中,威力相當於一千噸TNT炸藥,專為KG製造,甚至有人聲稱炸掉花旗大樓的那幫傢伙用三百萬美圓無限量收購。
後來這個傳言被證實不過是場鬧劇罷了,先不提蘇聯解體那麼多年,這些手提箱核武器如果真的存在,在常態下缺乏保養是否還可以使用,單是恐怖組織真弄到這東西為什麼不用它解決紐約而去大費周折地劫持客機,從這一點上就說不通。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多說。
很顯然,不論這兩個傢伙打算用手提箱裡的東西換什麼,他們都需要一個車隊來護送自己到達交易地點,最好的掩護當然是聯合國的救援車隊。估計是難民營裡地謀殺案造成車隊減少運送次數,這二位只能混在車隊裡耐心等待機會。在這種地方待上一個月也確實讓他們十分難受。所以在車隊到達難民營之後死者就迫不及待地聯絡武裝分子交易。
結果當然是交易不成,平白丟了性命。
「不太可能是病毒之類地東西,先不說有沒有保存設備,這些武裝分子除了擺弄AK47順手,估計連規格高一點的模塊突擊步槍都沒見過。更別提散播病毒這種技術活了。」大衛不是軍事專家,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在一旁分析道。
劉昊對於這些沒有根據的推測不感興趣,出來的匆忙,也沒有攜帶那些簡易地分析設備,轉頭對荊遠剛問道:「車上有什麼探測設備沒有?」
荊遠剛抄起箱子說道:「探測設備沒有能拆卸下來地,要不把箱子扣在三防探頭上?」
車載計算機立刻有了顯示。箱子上的輻射強度接近人體有害值。
李葵麗猜錯一半。
世界上最小的核炮彈也要三十二公斤重。光是引爆核彈的高爆炸藥的體積也要比眼前這個工具箱大,既然工具箱帶有放射性,說明存放在它裡面的手提箱多半是當年KGB發明的髒彈。
一種由特工攜帶,利用爆炸散播放射性物質污染特定區域地小型武器。
「肯特隊長,我建議你立刻帶人乘車返回營地,這裡地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處理。」荊遠剛看到數據後當機立斷,命令道:「所有人員返回一號車,咱們需要追蹤一群攜帶了放射性武器地匪徒!」
在職責上,作為工兵。荊遠剛當然可以無視那群身份不明的匪徒,完成建設工程,維持周圍環境的基本秩序就算完成任務。但是,作為這一地區唯一的聯合國維和部隊,荊遠剛不能讓一群身份不明。很可能攜帶了大面積殺傷性武器地武裝分子四處遊蕩。他更不能拿難民、聯合國人員以及華夏維和士兵的生命冒險!
出劉昊意料地是,被荊遠剛稱為老狐狸的肯特搖頭道:「知道我回去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麼嗎?找幾個得了愛滋病的本地人輪姦那個負責車隊人士安排的笨蛋!然後把他大卸八塊。丟到河裡喂鱷魚!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先替這個混蛋擦屁股,更不能退出這次行動。」
劉昊與李葵麗對於可能出現生化災難的後果也不能坐視不管,反正有裝甲車做掩護,危險性並不算大。大衛地臉色數變,嚴格講,這位武裝到牙齒的青年見過太多悲慘的事情,也開過幾槍,但他終究不是一名戰士,沒有參與過這種軍事行動。
荊遠剛對於大衛相當瞭解,知道隊伍裡增加了他只會拖後腿,臨時營地那邊需要人安穩人心,況且一輛裝甲車最高成員人數是十二人,這裡兩輛裝甲車,滿打滿算才十一人,索性安排一輛車載著大衛返回。
大衛臨行前,肯特特意當著眾人面囑咐他暫時隱瞞兩名司機的死訊,荊遠剛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個老狐狸一眼,同樣命令部下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之前,也不要向上級報告這次搜索行動。
原本劉昊還想讓李葵麗也跟車回去,話到嘴邊又被女友嚴厲地目光頂回到肚子裡,以李葵麗地對待案件的強硬個性來講,自己如果說了,恐怕她會更加堅持才對。至於荊遠剛與肯特,前者見劉昊不說話,自然不好說什麼,後者則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分成功地把握,能被國際刑警派到這種鬼地方人的,無論男女肯定都不簡單。
嚮導臨死前指明的方向並沒有錯,況且那隻手提箱一直在散發著一定強度的核輻射,造成的放射性污染短時間內不會損傷人體,利用裝甲車上的設備追蹤起來也並不困難。裝甲車向西南開出大概兩公里,探照燈已經發現了一些車輛停放的痕跡,這些武裝分子知道車輛轟鳴會引起營地駐軍的注意,特意下車步行前往交易,也算是用心謹慎。
旱季的地面被車輛反覆碾壓後留下的痕跡可不是短時間內能消除的,不需要再用三防探頭指引方向,裝甲車的速度提高了許多,只是苦了車裡的人員,顛簸上下好像全身的骨頭縫都快甩開了。
除了車頭的駕駛員與荊遠剛,算上劉昊這三位搭車的,後廂內一共坐了七個人,空間是相當寬敞,空餘出來的位置上擺放著從另外一輛車上卸下的機槍彈藥,以備不時之需。
四名工兵部隊的戰士上車後恰好都坐在靠近出口的位置上,只是與劉昊三人點了點頭交給他們標配的通訊器材,車廂內的轟鳴聲實在不適合客套,況且看這四位頂著工兵名頭實際上來自於特種部隊的戰士,也沒有那種說客套話的閒心。
戴上塗抹著UN標誌的頭盔,盡量不去介意車內的噪音,劉昊掏出濃縮膠囊嚥了兩顆,發覺有人注視著自己,抬頭看見肯特詢問的目光,似乎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趕緊笑著用英語口型解釋道:「戒煙糖。」
肯特眼見劉昊要將瓶子遞過來,趕緊笑著搖頭表示不吃,心裡卻在嘀咕,這傢伙還真輕鬆啊,整車人都繃著臉,他竟然還有閒心吃什麼戒煙糖。
李葵麗看在眼中,偷偷捅了劉昊一手指頭,意思是你也太壞了,騙人吃濃縮液。
劉昊轉頭搞怪的笑笑,落在旁邊特種工兵的眼睛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準他在腹誹隊長怎麼讓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青年、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與一個白人半老頭上了車,這不是累贅嗎?
肯特那點無聊心思就在一陣清脆的槍聲中終止了,雖說裝甲車對於AK47的掃射壓根就不在意,新更換的免充氣車輪打成篩子也不可能限制住車輛的行動,對於頭一次坐在車內的李葵麗來講還是有些緊張,劉昊察覺到這一點,很自然地伸手過去,拍了拍女伴,讓她放心。
武裝分子顯然意識不到用五六沖對付九二改沒有任何意義,車頂裝配的十二點七毫米高平兩用機槍也不是一般的石頭掩體可以抵擋的。根本不需要乘車的幾位使用側壁上的射擊孔,這場交火就已經落幕了。
「下車!」荊遠剛的命令很簡練,大概是過了兩秒才想起來車裡還有外人,改用英文說道:「建立警戒線!」
劉昊最後一個從車廂裡鑽出來,他能看見的只是不遠處兩台車輛的殘駭與借助地形隱蔽模糊身影。彎腰小跑了兩步來李葵麗身邊,劉昊直接靠在土坡上,現在是半夜,溫度最低的時候,反而不用擔心地上會有東西突然鑽出來要他們一口。「這裡距離營地大概四十多公里,武裝分子發現裝甲車,也知道民用車輛甩不掉,留下幾個人騷擾咱們,剩餘的估計進入山區了。憑借紅外夜視儀追蹤這些人並不困難,只是危險性很大,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我手頭只有衛星航拍的電子地圖。」荊遠剛的聲音從耳機裡穿來,簡單介紹道。
「留下兩個人作為通信中轉站,剩下的七個人也夠解決他們了,有我在,他們跑不了。」劉昊並不是在說大話,那些武裝分子與正規軍人相差很遠,最多也就是拿了武器的平民,以自己的身手只要彈藥充足,來多少解決多少。
在東北老林子住過多年,除了被那個深藏不露的宋主任在追蹤雪怪的時候震撼了一小下之外,荒野追蹤獵物的手段劉昊自認為不輸給任何人。
包括這些特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