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號稱赤道上的翡翠,一年四季都可以衝浪,享受沙灘陽光,觀賞美女比基尼的國家,季節在這裡沒有絲毫意義。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事先只穿了身單薄的衣褲,劉昊依舊被突如其來的熱浪唬了一跳。
雅加達機場給人的感覺有些寒酸,唯一值得稱讚的只有那些東南亞風格的裝飾,綠色的草坪與金黃色斜坡的屋頂,總體來講,無論從保安設施還是環境上都與國內的大部分二三級機場類似。
沒等下飛機的旅客走出機場通道,一群當地的導遊就已經紛紛擠上來。似乎覺得老鬼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很好宰,又是二人同行,有五六個都是向他湧去,嘴裡不停地用英語與半生不熟的粵語叫嚷著,著實弄的劉昊頭大。
聽不懂這些雜音也就罷了,最讓劉昊難受的是這些導遊身上那股無法形容的酸臭味,幾乎與著名的俄羅斯狐臭相當,幸好機場內的空調系統還不錯,如果是熱浪滾滾地室外環境,恐怕能把普通人熏暈過去。
李葵麗似乎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辟里啪啦地一頓英文,就將這些以為遇到大頭客人的導遊驅散,轉頭笑著說道:「全球經濟不景氣,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旅遊產業,這些導遊也都是要養家餬口,咱們級別不夠,國際刑警也沒那麼多資金要求機場開貴賓通道,你就將就一下吧。」
劉昊趕緊客氣道:「到這裡我就是睜眼瞎,我那幾句英文勉強能應付日常對話,這麼麻煩你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李葵麗拉動那個快到她腰部的行李箱,有些嗔怪地說道:「怎麼說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搭檔,這麼客氣太見外了吧?以後可不能這麼說了,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剛說到這裡,迎面走來一個人,笑道:「在這裡遇到熟人的機會可不多,劉昊。好久不見了。」
劉昊看著面前這位明顯是白種人的女性,呆住了。
他鄉遇故知這種事情,劉昊從來沒想到能夠發生在自己身上,即便這個故知只是見過一面,仍然讓他感覺十分意外。劉昊依稀記得這位栗色頭髮,藍色眼睛的美女曾經與劉昊一起參加在龍塔舉行的那次會議,國保局涉處長和自己談話的時候,她就站在處長身後。
最關鍵地是。劉昊忘記對方叫什麼名字了。
白人美女似乎很理解某些雄性動物的記憶力一向不好,大大方方地走到二人面前,先是對李葵麗自我介紹道:「高鳳春,華夏駐印度泥大使館商務參贊。二位遠道而來,出來國際刑警方面的接待人員,國內安排我作為二位的全程陪同。」
李葵麗的驚訝並不比劉昊少多少,上下打量了幾眼高過她整整一頭的高鳳春,有些疑惑地問道:「你來自龍省?俄羅斯族?」
「是的,不用太過驚訝,印度泥這鬼地方被荷蘭殖民數百年,白種人在當地人眼中就是高等民族。」高鳳春很自然掏出一把九二式手槍遞給劉昊,笑道:「靠我著副外表,在這裡辦事很多時候都會方便一些。」
劉昊順手將槍別在腋下的空槍套裡。問道:「機場內就要佩帶武器?沒這麼嚴重吧?」
「這裡地情況遠比你在表面上看到的複雜,最糟記錄是雅加達在四天內連續發生兩次炸彈爆炸,其中一次就在機場侯機廳。零六年的事情。」高鳳春半開玩笑地解釋道:「這裡有句土語,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警察靠地住。公豬會上樹。」
三人隨口說了幾句玩笑,國際刑警方面的接待人員剛好趕到,負責接待新同事的二人一照面,李葵麗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低聲對劉昊用中文說道:「忘記對你說了。一會這二位不論做什麼。你都不要覺得奇怪。」
搭檔的話讓劉昊多少有些摸不到頭腦,以最快的速度看了兩眼接待人員。個子高的名叫賽義德。阿克巴爾,前英國皇家空軍下士,略微矮胖一些的是英格瑪。彭茨森,曾經隸屬於瑞典拉普蘭游騎兵團,中士軍銜。
劉昊在飛機上見過二人的照片,樣子普通的男性白種人,沒感覺有什麼奇怪地地方。情報人員以及調查人員往往都是這樣,盡量不引人注意,最完美最標準的樣貌是見過幾次面卻無法形容出具體長相,俊男美女這種特殊戰線人員也只有在電影裡才會出現。
三分容貌七分妝,劉昊相信眼前的高鳳春與身邊地李葵麗打扮起來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偏偏這二位在公眾場合都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劉昊來不及追問原因,兩位接待人員到了他面前,並不與他握手,而是很恭敬並且花哨地做出一整套貴族脫帽禮?!
「很榮幸與閣下見面。」
此時正是機場客流高峰時期,大廳內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旅客、導遊、服務員、搬運工甚至還有衣冠楚楚地乞討者穿梭其間。好在眾人所在位置比較偏僻,沒有人注意到兩位地奇怪舉動,劉昊也只能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將伸出一半的右手又縮了回去,側頭對著李葵麗低聲問道:「給我個解釋如何?」
「簡單的解釋是,你遇到了兩名崇拜者。」李葵麗有些好笑地回答道:「在古老地黑暗世界中,有許多突變人類與普通人類對於古老的血族都保持地相當地尊敬,不管怎麼說,你在某些人眼中就是血族,他們當然會用相應古老的禮儀來接待你。」
話說到這裡,李葵麗用英語對二人客氣道:「劉先生是來自東方地血族,對於西方的貴族禮儀並不熟悉。」
個子較高,皮色在白種人中算是比較黝黑的賽義德。阿克巴爾上前一步,對劉昊伸出右手的同時特意放緩語調,笑道:「劉先生,見到你很榮幸,西方的血族自有其一套嚴格的貴族禮儀,像我們這樣的崇拜者自然也要遵守,希望你不要介意。」
應該感謝華夏國多年來致力於發展筆頭式英語教育,劉昊自認為可以應付日常對話的英語程度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還要等李葵麗翻譯,然後才感覺有些尷尬地回答道:「沒關係,給你們添麻煩了。」
嘴裡這麼說,劉昊給人感覺有些心不在焉。
英格瑪。彭茨森顯然認識李葵麗,上來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順帶將李葵麗常用的那只SIGP239塞到她手裡,大笑道:「親愛的格蕾,我希望你沒有在自己的家鄉遇到中意的男人,不然總部那邊會有一半以上的單身男士心碎的!導遊,剛剛出現,三點方向。」
李葵麗不確定身邊的搭檔是否能聽明白彭茨森在說什麼,臉上略微發紅,笑罵道:「那樣不是很好嗎?省得我每次回去都要承受許多單身女人的怨毒目光。有情況?」
高鳳春在一旁側身彎腰,從遠處看似乎要幫劉昊拿行李,借助行李箱掩護,順手抽出綁在大腿內的手槍,站直身軀的同時注意到劉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正在逐漸靠近的行李搬運工,輕聲說道:「發現不對勁?」
昊已經悄悄握住槍柄,用蹩腳地英語判斷道:「剛剛出現的幾個人,正在靠近的搬運工,飲水機旁那對情侶,注意咱們超過一分鐘。」
行李搬運工從外表看十分普通,推著高聳的行李車幾乎遮掩住全身,劉昊是從他的行進路線上發覺不對勁,沒有一個行李工會笨蛋到將車子推向他們這個死角,完全脫離了正常的行李運送路線超過三十米。
引水機旁邊的那對情侶旁若無人地摟抱在一起,看起來正常,問題是現在大廳內溫度沒有三十度也有二十七度,就算愛情的力量可以忽視一切障礙,也不至於大熱天兩人貼在一起捂痱子吧?
李葵麗在旁邊依然大笑著拍了拍老同事的肩膀,嘴裡卻說道:「你們被跟蹤了?確認槍手四個,都是老手。」
英格瑪。彭茨森裝出無奈地樣子搖頭,很紳士地用另一隻空閒的左手接過李葵麗手中的行李箱,他旁邊的賽義德。阿克巴爾順勢橫挪兩步,剛好將劉昊擋住,簡略說道:「看樣子,他們比我們先到,當地與國際刑警接洽的部門內有奸細。二樓圍欄邊還有兩個。」
「搬運工,我的。」劉昊知道此時該做什麼,選擇道。
「情侶二人,留一個活
「導遊。」
「單手看報紙的。」
「二樓看風景的旅客與清潔
如果是在國內,考慮到周圍人群的安全,劉昊是絕對不敢隨便射擊,現在情況完全不同,先不說國內機場不可能出現類似事件,最起碼看到對方掏槍都不還手,在這種地方和找死沒有什麼分別,還會連累自己的同事。
對方的總指揮似乎意識到劉昊六人的聊天時間有些長的過分,下達了攻擊命令。
搬運工距離最近,首先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