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秦兵越聚越多,馬市近在眼前。便在此時,又有百名秦卒趕到。
他們來勢洶洶,曹操、桓齮、夏侯嬰三人雖是勇悍,但還是被對方衝散。桓齮、夏侯嬰均在數丈開外苦戰,而曹操卻護著清秀男子往前突殺。
曹操一劍劈飛了敵人的頭顱,對身後道:「兄弟,你叫什麼?」
清秀男子粗喘著氣道:「蕭何。」
果然!
在沛縣時曹操曾聽衙役說蕭何功曹外出公幹,找夏侯嬰的時候,鄰居亦說他外出公幹。夏侯嬰在沛縣縣府掌管養馬駕車,蕭何外出公幹,有很大的可能會讓夏侯嬰駕車相護。因而,自夏侯嬰報出姓名以後,他便隱約猜出對方的身份。
這一刻,只不過是想要確認而已。如果他不是蕭何,曹操已然決定拋下他不顧。倘若是蕭何,也只能護上一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將之拋棄,畢竟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一些。
面前又有三支長戈閃電般刺到,曹操心下懍然,大喝一聲,鐵劍迅快出擊,幾乎在同一時間擋開眼前奪魄勾魂的三擊,他絕不停滯,身子同時向前衝去,劍柄在擦身而過時,回手撞在左側秦卒的脅下,一陣骨裂聲音中,秦卒側跌開去,把另一個從旁攻來的秦卒,撞得倒飛而去。
在身子前衝的同時,左手一記勾拳打在了另一秦兵的太陽穴上。
在危急中曹操回頭一望,看見蕭何等被分隔在數丈外,手忙腳亂,左肩已被刺了劍,血流不止,險象環生。
他並沒有叫,似乎已存死志。
曹操本打算狠心離去,餘光之處卻見自己的十餘護衛正向這方殺來。他們本在客棧等候曹操、桓齮,意外聽人說附近曹操正與秦卒廝殺。
一行人為防萬一,便來查看。果真見曹操、桓齮陷入苦戰,不再猶豫立刻衝了上來。
曹操心中有底,返身殺去。
蕭何本懷死意,卻見曹操殺到,大喜過望。
「跟著我,一起殺出去。」曹操大叫。
蕭何附和道:「好!」
一隊持長戈的秦卒向曹操他們衝了過來,曹操閃入敵人群內,長劍忽地展開細膩的手法,貼身與敵人展開血戰。持戈秦卒頓時魂飛魄散,他們善於攻堅衝殺,近身搏鬥則非其所長,轉眼又有人中劍倒下,鮮血濺滿曹操的衣襟。
在十餘護衛出其不意的衝擊下,曹操、蕭何再度於桓齮、夏侯嬰匯合,十四人齊心合力在秦卒的阻截下,順利殺到了馬市。
馬市中有馬匹上百,夏侯嬰養馬為業,對於相馬別有心得,頃刻之間,選了十三匹馬分與眾人。
夏侯嬰知蕭何武藝不精與其同乘一匹。
十三匹馬一起往西門飛馳而去,路上所遇秦卒不予理會,曹操、桓齮、夏侯嬰打頭強行突破。
直至城門,見城門果真未關,大喜一起合力衝殺了出去。
出得城門,曹操回頭眺望,卻見一支利箭直射蕭何後心而去,長劍一揮將之磕飛。
一行人抄小路而行,直到附近的山中才停下歇息。
突然,桓齮厲聲咆哮,不住的用拳狠打著大樹,樹皮裂開,殷紅的鮮血不斷的流下。
曹操詫異,但見桓齮身旁的那一動不動的小孩,明白過來。原來桓齮一直在保護著那他救來的小孩,只是秦卒的那一腳已經踢傷了小孩的內臟,死去多時了。
他歎了口氣,上前道:「好了,人既以死,在懊惱也是無用。」
桓齮抱頭蹲了下來,痛苦道:「他犯了什麼錯,究竟犯了什麼過錯,要付出這般代價。」
曹操無言的坐了下來,夏侯嬰、蕭何見桓齮如此,亦露出了傷感之色。
眾人久久不言。
最後,蕭何長歎了口氣,來到了曹操的面前,行禮道:「蕭何謝過壯士救命之恩,若無壯士多番相救,蕭何以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曹操閃身避開,道:「蕭兄折殺我了,你我同歷生死,可謂患難之交。再如此多禮,曹某可要走人了。」
夏侯嬰道:「就是嘛!還是仁兄爽快。這蕭功曹是條漢子,就是太多禮了。為此,阿邦沒少罵他。」
曹操暗道:「阿邦,就是劉邦吧!只聽稱呼就知他們關係匪淺。」
夏侯嬰接著道:「我叫夏侯嬰,是沛縣人,在沛縣當個小小的廄騶。說句難聽點的,也就是幫人趕車的。」
曹操道:「英雄莫問出處,像那大漢……那武安君白起還有那戰無不勝的吳起不都是白手起家嘛!只要有能力有志氣,即便是乞丐、胯夫也能成就一番大事。」說著暗道「好險」適才差點順口將大漢高祖說了出來。
夏侯嬰大笑道:「這話我愛聽,只可惜家國已滅,不然我早就從軍殺秦狗去了。」說著,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指著蕭何道:「這文士不同於我們老粗,他乃沛縣功曹,一生學問整個沛縣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他家裡的那些書多的可以把我們縣裡力氣最大宰狗的活活壓死。」
見他們兩人介紹完畢,曹操道:「我叫曹操,字孟德。鄴城人氏,母國已滅,四處流浪。」
夏侯嬰、蕭何聽曹操自報姓名相繼動容。
夏侯嬰大叫道:「你就是那個大秦第一重犯,在棧道附近率領勞工殲滅二千秦卒的曹操?」
曹操摸了摸鼻子道:「我想不會有人冒充我這個大秦第一重犯吧。」
夏侯嬰大喜:「你竟是曹操,哈哈,太高興了。你可知道你與子房先生如今已是反秦第一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