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曹操、桓齮二人茫然的在山林中走著,兩人通曉分辨方向,不至於迷路,但終究還是走了不少的冤枉路程,日夜兼程十日,尚未出蜀,身心疲憊。
幸虧途中遇上了一夥商隊,這才鬆了口氣,給了幾個秦半兩,說了些好話,終究說動對方同意他們加入。
往東走了三日,商隊頭兒道:「兩位英雄,前面不遠就是永安,只要出了永安,就能去任何地方。」
剛開始這商隊對曹操、桓齮兩人頗有忌憚,甚至懷疑兩人心懷不軌,乃是強盜探路的先鋒。但一路上曹、桓二人非但沒有任何不軌的行徑,還幫他們擊退了一夥強盜。這才熱心起來,英雄、英雄的叫個不停,很是尊敬。
來到一處狹小的山谷,曹操心中一動,見四周灌木重生,地形險要,忙叫住了大家,說道:「恐有埋伏。」
這秦法苛刻,諸多工程又需上百萬百姓同時動工,逃民極多。逃民無米食用,便成暴民,各地大股小股的暴民數不勝數。從商者大多結伴而行,一起出資僱傭鄉村勇武者充當護衛。
因此,這曹操一開口,受到僱傭的勇武者立馬警覺起來,四方觀察。
「吉爺!!!」聲音由上方傳來。曹操、桓齮以及眾商販都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瘦削青年,手足纖長,站在一棵參天大樹上,離地足有三丈的距離,此刻對方面帶喜色,雙手併攏大聲喊道:「是吉爺啊,兄弟們,出來了。」
這話音一落,四方灌木中湧出兩百多人,他們裝備精良,個個持拿兵器,穿著護甲,這哪裡是由暴民組成的盜匪,分明就是一支軍隊。
眾商販以及鄉村勇武者個個心寒膽裂,在秦朝百姓不得佩戴兵器,面對這一群裝備精良的盜匪,他們哪敢放肆。
曹操、桓齮也是大喜,對方郝然是由曹操訓練出來的那一夥烏合之眾,站在樹上的青年便是他的副手陳喜。
曹操讓商販先走。
商販本以為死路一條,聽曹操放行,無不大喜過望,自動奉上了一筆錢財,倉惶而走。
一群人圍在了曹操、桓齮四周歡喜不已,有的更是喜極而泣。
曹操道:「你們怎麼這麼沒出息,大好男兒幹起了這行?」
曹操在這些人心中如若神明,見他斥責,個個都低下了腦袋。
陳喜道:「為了生存,我們也是無奈。不瞞吉爺,自從琴府出事以後,漢中來了一支軍隊,他們四處捉拿琴府的人,嚴刑拷打,逼問老夫人與琴姑娘的下落。好幾個管事的都被打死了,我們見情況不對,聚在一起逃到了山中。山中食物稀少,為了活命,只好幹這一行了。」
曹操想道:「琴府發生的事情瞞不過始皇帝、趙高等人,定是他們瞭解了情況,然後出兵抓人。寡婦清籌劃了兩年,此刻怕是已經在那裡安頓下來了。抓不著人,只好拿琴府的人出氣了。」
他歎了一口氣道:「做賊也不是長久之事。」看了四週一眼道:「你們誰願意跟隨我的,不能保證你們吃好,但吃飽卻不是問題。」
大夥兒齊聲高喝,都願意追隨曹操。
陳喜道:「山中還有兩人,他們是琴府的在南鄭、巴縣的店舖管事,不知吉爺可否收留。」
曹操大喜道:「當然要。」
他正愁著沒有人為他管賬呢!
一行上百人太惹人眼,曹操將之分為十份,商議後定下在曲阿匯合。
曹操、桓齮帶著陳老商、杜老算以及其他十人一同上路。
這陳老商、杜老算本名叫陳商、杜算,但因從商老謀深算,奸猾無比,善於算計別人,且從不上當,吃過他們虧的人都叫他們陳老商、杜老算。這時日一久,這陳商、杜算反而沒有人叫了。
路上曹操出題考驗了兩人,兩人對於其他一竅不通,但在商業上卻對答如流,非常有見地。
曹操將琴府的真實事情向他們一說,眾人都唏噓不已。
曹操問兩人道:「我身上有黃金千兩,若要起家,你們兩位有何想法?」
陳老商、杜老算交換了個眼色後,前者說道:「這不好說,從商看似簡單,其實個中特別複雜。首先要選擇適合的行業,其次必須有人脈以及商業渠道。吉爺如今什麼也沒有,短期內想要發家致富,並不容易。」
曹操沉吟片刻道:「這行業最好是大米、小麥等可以供給百姓的食物,其他的沒有什麼要求。」
杜老算苦笑道:「從商行業尤為重要,這米商卻是最複雜的一行。運作很簡單,價低囤積,價高販賣,從這差價中牟取暴利。但如此容易為百姓深恨,也容易被朝廷降罪。因而必須要有廣闊的人脈和朝廷的力量。」
曹操道:「我只要幫助百姓讓百姓填飽肚子就可,賺不賺我無所謂。」只要百姓能記得他,感激他,花再多的錢也捨得。
陳老商、杜老算呆立了半響,不約而同的苦笑了起來,如此做生意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陳老商道:「如此這樣,那還不如什麼也不幹。乾脆買一套房屋,收購一些糧食,買幾塊良田,雇些流民百姓,開設幾個粥棚更實在一些。如此還不會得罪其他米商。」
他本不過是隨便說說,豈料,曹操聽了大喜道:「好主意,就這麼辦。」曹操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民心,從商從來不是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