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捷~~~哇啊,真的是子捷耶!我就知道的,子捷一定是後悔了,一定是找我道歉來了。呵呵,我好幸福哦,子捷——抱抱!
我張開雙手正欲把身體砸進徐子捷暖暖的懷抱裡時,卻一定神,看見了站在他身後躲躲閃閃的顧安藍。那一刻,驚訝、失望、憤怒、絕望破空而來。我搖搖欲墜的身子,也終究栽落在那冰涼的長椅凳上。幸福的笑容還彌留在臉上沒有散去,它已凍僵、定格、扭曲變形。
杜德躍拍拍手中粘上的灰塵站直了身子,一抬頭,一瞄眼,氣定神閒,「喲,我說是誰的氣焰如此張狂,原來是老兄你啊,幸會幸會。」
「滾離林菁的身邊!」徐子捷臭著一張臉,看杜德躍的眼神充滿了憤怒與不屑。
杜德躍眼光直直地望向徐子捷,但笑不語。忽然,嗖的一拳,打在了杜德躍的含笑的帥臉上。徐子捷沉不住氣地大吼了起來,「杜德躍,不要在我面前裝,我警告你離林菁遠一點,否則我就……」
「否則你就怎麼樣?嗯?」杜德躍雙手抱胸滿臉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徐子捷,「如果你是想要教訓我的話,請自便,我決不還口;如果你是想要揍我一頓的話,請自便,我決不還手。你想怎麼樣都成,可是我決不會對易拉罐放手!」
下一秒,杜德躍就為他狂妄自大的口吻付出了代價。徐子捷一把揪起了他的領子,揮起了拳頭。接著,千篇一律的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的爭奪戰爭就此開幕了。他們打架不外乎就是揮拳頭甩胳膊的,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別開臉,不去看這無聊透頂的場面。
呵!真是滑稽啊,徐子捷你不要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跟別的男生在一起,杜德躍你不愛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守護在我的身邊。兩個男人的廝打只是因為他們各自心裡懷著某種不滿和怨恨,卻非要把無辜的我牽連進去,成為裡面瓜葛糾紛的主角。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才會淪為這樣一個卑微的角色。我很難過,從始至終我所渴望的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場簡單而又純淨的戀愛,結果卻弄成了這樣的局面。這之間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對,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我瞟了一眼被打癱在地的杜德躍,冷冷地袖手旁觀。酒精和難過使我全身癱軟,我一直都能聽到顧安藍細弱游絲的聲音在我耳邊穿梭,她說「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她的聲音忽遠忽近地飄來,悠遠而又渺茫,弄得我的胃一陣噁心。
我忽地就輕笑出聲,覺得這就像是一場無聊的鬧劇,就像是一段冷場的笑話。
等我覺得他們實在是鬧夠了,我也看夠了的時候,才憤然起身,以風的速度衝到了安藍的面前。前一秒她還揮舞著雙手在徐子捷和杜德躍的身邊呼喊來呼喊去,而這一秒她已經被我狠狠地推倒在地。
揮舞著拳頭的徐子捷愣住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杜德躍也愣住了,跌倒在地的顧安藍更是愣住了,他們都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我沉著冷靜地指著顧安藍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顧安藍,你醒醒吧。因為你的畏縮,他們兄弟情誼破裂;因為你的畏縮,他們彼此深陷在誤解與仇恨中無法化解;因為你的畏縮,他們永遠只能對回憶充滿遺憾,對未來充滿憂傷。你說,這樣的你,這樣一個畏縮的你,值得他們這樣付出嗎?如果……你願意一直這樣畏縮下去,我林菁管不著,我也不愛管。你們就繼續玩你們的心計,玩你們的深沉,我走人!」
我發誓我再也不要把自己陷入他們三人之間的糾紛中,那樣顯得我像個傻瓜,像個小丑!
我正準備離開,可是就在我剛剛提起一隻腳的時候,顧安藍已經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另一隻腳,她淚流滿面,拚命搖著頭挽留我:「林菁,林菁,你不要走,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說,我一定說。」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什麼也沒欠我的。」
「安藍,你這是在幹嗎啊?」徐子捷驚訝地望著我們,傻傻呆呆的樣子好不可愛。杜德躍倒像個沒事人一樣躺在地上,悠閒自得的樣子。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從沒為任何事情亂過方寸,天塌下來他也只當蓋了一層白棉絮。
「子捷,德躍,對不起,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錯……開始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天晚上……就是子捷你生日的那天晚上,德躍他沒有傷害我。我可以為他做證,因為……那天我根本就沒有喝醉……」安藍泣不成聲,腦袋垂下去,黑色的頭髮在柔和的月光下泛著幽幽的白光,「我……我喜歡德躍很久了……可是因為我的懦弱,我以為只要我借醉表白,即使被拒絕了也不會輸掉尊嚴……」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安藍……這不可能啊!」徐子捷苦笑著看著顧安藍,瘋狂地搖著頭。
「德躍他……德躍他的確是有ISS……過我,但是真的什麼……也沒做啊,因為後來他清醒了,接著衝出了房間。子捷,我……我不知道你看到的是……怎樣的情況,可是我可以保證,德躍他真沒有……傷害我。」顧安藍一邊哽咽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顯得很吃力。我知道,讓她這麼一個靦腆羞澀的姑娘說出這麼一番話的確是很難的。
徐子捷徹底懵了,「安藍……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喜歡的是杜德躍,如果你告訴我了,我會幫你的啊……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安藍……」
「對不起,子捷對不起,我……德躍,我更對不起你……」顧安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從她死死掐著我小腿肚的那雙手就可以猜測得到。
「哈哈,別這麼說,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哎,如果當初我追求你就好了,誰叫我這麼受女孩歡迎,我一時抽不開身啊,哈哈哈~~~」杜德躍用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想來化解顧安藍的尷尬處境,可是這只能使她哭得越發傷心了。
哼,杜德躍真是個冷血的傢伙,即使在這麼嚴肅緊張的氣氛下,也還能露出可惡的笑容!我彎下腰,把顧安藍的手從我的腳上扳開,然後開始邁出大步。
「林菁!」——徐子捷的聲音。
「寶貝你別撇下我啊。」——杜德躍的聲音。
我繼續走,身後有「嗒嗒嗒」的跑步聲,然後一隻有力的胳膊攬住了我的肩膀,有著淡淡「力士」洗髮水香味的腦袋靠了過來:「寶貝你走也不叫我一聲啊。」
「林菁,你不要走。」千年的等待啊,終於換來了這一聲魂牽夢繞的低沉呼喚,可是這已經不是我所渴盼的了。遲了,一切來得都太遲了。
徐子捷哀求的聲音響在身後:「林菁,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喂,徐子捷,你已經有安藍了,不能再跟我搶了。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讓你,可是只有她,我不讓!」杜德躍口氣霸道十足,然後他修長的手指插進了我的秀髮中,細細摩擦著我的後腦勺。
「林菁……對不起……」徐子捷還是站在原地,昏暗的電燈光鋪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憂傷的臉龐顯得更加沉鬱而傷感。
對不起?就只有對不起而已嗎?子捷……我本是無端地捲入你們的紛爭裡,然後又無辜地接受著四面八方刺過來的尖銳,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時候,滿身傷痕的我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哪怕你說一句喜歡我,只要你說一句喜歡我,我都會不顧一切地奔向你的懷抱啊……
我眼睛裡閃動著淚花看著徐子捷,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徐——子——捷,雖然我喜歡你,但我真不打算原諒你,因為你太懦弱,通過這件事情我徹底地瞭解到你是個多麼懦弱的人。如果你一天這麼懦弱下去,我就一天不會原諒你。」
「哇哈哈~~~經典,絕句。易拉罐我愛你,我欣賞你。」杜德躍歡欣鼓舞,笑得像撿到了金子一樣快樂招搖。相比之下,徐子捷苦著一張臉傻愣愣的樣子就要顯得呆板搞笑多了。
「別笑,還有你。」接著我又轉向杜德躍,繼續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杜——德——躍,你接近我就是為了利用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讓子捷生氣動怒才一天到晚粘在我身邊的。我警告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冤枉啊,我哪有?」杜德躍叫苦連天,「我承認我開始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後來認識你就被你的可愛和直率打動了啊。你怎麼能不相信我的心,啊——它被你撕裂了,滴著鮮血,鮮紅的血啊,流啊流~~~」
「德躍,很抱歉我一直誤解了你……」徐子捷愧疚的樣子十分落魄,一米八幾的身高在瞬間縮成了盲點,「可是我不會因為愧疚就同意你去傷害林菁。你不是喜歡玩弄感情嗎?那你去找一個玩得起的女孩吧,不要再折磨她了……」
「喂,喂,喂!誰說我玩弄易拉罐的感情來著,我對易拉罐的愛可是比金子還堅啊。嘿嘿~~~再說了,我可是一直都守護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的,不像某些人,只會惹人家傷心。是吧,寶貝!」杜德躍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兩隻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線。可是我分明感覺到在徐子捷喚「德躍」兩個字的時候,他搭在我肩膀上手臂的輕顫。
「林菁,林菁,聽我最後一次吧,離開杜德躍,遠離他……」因為愧疚嗎?徐子捷再沒有任何勇氣去看杜德躍的眼睛了,轉而他把渴盼的眼神望向我,期待著我的判決。
「喂喂,你再這樣挑撥我們的感情,我可要翻臉了!」杜德躍扳過我的臉,四目交錯,我看到杜德躍少見的嚴肅認真的表情,「寶貝,別聽他的,想想我以前對你有多好,在徐子捷拋棄你傷害你的時候,我杜德躍是怎麼對你的。」
我……我怎麼忍受得了兩個大男孩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我,把我當救命草?暈啊,現在他們都滿臉渴盼,就等待著我的拍案定奪。
啊~~~不管啦,頭好痛哦!……推開了杜德躍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後一甩頭,留給他們一個瀟灑靚麗的背影。追上來吧,子捷,快追上來吧!
「寶貝別走,你怎麼糊塗到把我給撇下了。」——杜德躍的聲音。
「林菁,你要去哪兒?」——徐子捷的聲音。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林菁你不要生氣……」——顧安藍的聲音。
一個轉彎,再一個轉彎,可惡!還沒有追來嗎?……我忍不住地轉過頭朝四處張望,然後看到杜德躍悶頭抽著煙緊跟在我不遠處的地方,卻獨獨找不到徐子捷的身影。我抖著身子無助地哭了起來。子捷你還是放不開安藍嗎?你終究還是放不開嗎?
「喂,杜德躍你不要老跟著我啊。」我鬱悶啊,無言啊,杜德躍放著豪華的小汽車不享受,從我一踏出教室門口,便緊跟在我的身後轉悠來轉悠去的,陰魂不散。
杜德躍兩手抱頭,悠悠然:「子曰:追女第一招,皮厚;追女第二招,皮厚;追女第三招,仍是皮厚!」
我摸了摸後腦勺那突起的一小塊,現在還隱隱作痛,不禁怒火中燒。就是因為昨天晚上回家太晚,還喝得醉醺醺的,才導致我吃了這麼大一個暴栗子,嗚嗚~~~思來想去,還不是因為徐子捷和杜德躍把無辜的我捲進他們的紛爭裡,惹我傷心、惹我哭泣出的錯。
當即,我朝杜德躍大吼:「滾,離我遠點,別再跟在我後面了。」天啊,你為什麼又讓林逸那臭小子把我的溜冰鞋給藏起來了呢?哎,三道最美麗的風景線,走在路上甚是惹眼。
「聽到沒有,易拉罐叫你滾呢,快滾快滾,別擱這裡丟人現眼了。」杜德躍嬉笑著用胳膊肘捅了捅徐子捷,接著一個躍步走在了我的左手邊。
「你……」徐子捷氣黑了臉,從我帶著杜德躍跑到教室外去接他的那刻起,他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他緊閉著嘴巴,不情不願地緊跟著我的腳步,走在了我的右手邊。難……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左右兩大護法?嘿嘿,爽歪歪。
前面運動廣場的空地上,有徐徐湧動著的人群,像來回穿梭著的歡樂魚群。我煩躁鬱悶的心情,就是在看到那地上滿大片擺著的小新橡皮塑雕而開心起來。HOHO,小新小新魅力四射。
杜德躍眼尖,先我一步跑到了地攤前,然後對我揮舞著手,「寶貝,喜歡吧,嘿嘿,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套多少。」
啊~~~感動啊,亢奮啊。杜德躍,還是你瞭解我,還是你關心我。你就是我冬天貼心的小棉襖,熱天爽口的冰激凌……世上難尋的好人啊!正在我涕淚縱橫眼淚嘩嘩,感動得不知道杜德躍為何物的時候,徐子捷這個平時笨頭傻腦的小呆瓜終於敏捷了一回,先杜德躍一步買了十個圈圈,站在離小新塑雕一米開外的白線處套了起來。
哇啊啊~~~我感慨著,被人寵愛的滋味好幸福哦,更何況是一次被兩個人寵,還都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級帥哥。
「過來過來,易拉罐寶貝,你想要哪一個呢?」杜德躍笑嘻嘻地看我,一隻手把玩著手中的細竹圈圈。
我移動著腳步,蹲在地攤前,看著那些穿著紅衣服頂著黑頭髮,擺著各種各樣姿勢的可愛的小新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要我想啊,我全部都想要,可是我又犯愁了,如果一下套這麼多回去,媽媽肯定會把我臭罵一頓然後全部沒收,那不是白忙活一場了嘛。
越遠離白分割線的小新體積越大,最前面一排的才一個拇指般大,最後面一排的居然有兩個手臂合起來那麼大。它們的眼睛鼻子刻畫得栩栩如生,那兩條我最喜歡的毛毛蟲似的粗大眉毛也是說不出的有味道。哇,好像擺在我面前的是從電視機裡跳出來的歡蹦亂跳的真調皮小新。
「我要那個大的,越大越好!」我咂巴咂巴嘴,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徐子捷板著臉看我:「笨蛋,大的距離那麼遠,怎麼可能套得到?」……什……什麼啊,不解風情的傢伙,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總是這樣,哼!我就是要大的,大的可愛,大的迷人。
「嘿,寶貝的話就是聖旨,聖旨一到我杜德躍哪怕是被刀抹著脖子,也要把那個大的塑膠人套給你。」杜德躍「OH」地嚎叫一聲,然後把圈圈朝空中一扔,雙腿一蹦,輕盈地跳起來,接住。耳釘在陽光下閃啊閃,他耍酷的動作馬上引來一大票女生的止步張望。
我拍了拍石墩上的灰,雙手托腮坐了下來。不遠處徐子捷和杜德躍兩個大男孩正弓著腰彎著背,你推我擠地開始了他們的工作。正午強烈刺眼的太陽光灑了下來,鋪了一地金黃,他們交織在地上的影子不斷地縮短拉長,再縮短再拉長……如此循環反覆。
嘿嘿,嘿嘿嘿嘿,羨慕吧?嫉妒吧?我林菁一人坐擁兩帥哥,氣死你們,氣死你們,哇哈哈哈。哎,說實在的,到底要接受他們其中哪個我心裡沒底。一個是自己愛的,可卻老從中受到傷害;一個是時時刻刻守護著自己的,可卻不是自己愛的。好煩惱哦,為什麼要這麼煩惱呢?乾脆兩個都不要,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喂,喂,你傻啊,別扯我的褲子啊,暈菜!」杜德躍的嗓門大得驚人,我循聲望去,看見杜德躍和徐子捷竟然很有默契地配合著。杜德躍的身體前傾得厲害,徐子捷則在後面抓住了他的衣褲。哦哦哦~~~他們不像以前那樣一見面就硝煙瀰漫的,現在為了我居然還能開始合作,看來……嘿嘿,我有指望成為他們之間的橋樑,幫助他們化干戈為玉帛。
「不扯你褲子那扯哪裡啊?你倒是套快點啊,你這麼重……我都快拉不住了。」徐子捷雖然抱怨,雖然不情願,但他還是憋紅了臉,使勁地拉住杜德躍的衣角。
「還要再倒下去一點,你拉緊了,別鬆手啊。」說著杜德躍的身子又往前傾了許多,快與地面成30度銳角了。他的手往前伸,然後竹圈圈從他的手中落下。
我緊張地伸長了脖子,還沒等我看清竹圈圈到底有沒有套住小新,「撲通」的一聲,徐子捷和杜德躍跌了個人仰馬翻。杜德躍被墊在徐子捷的身下,正滿臉不悅地嗷嗷直叫喚。走在路上的、圍在小攤邊上的、坐在長椅凳上的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掃向了他們,「咯咯」或「哈哈」的笑聲四處飄散。
我掩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然後我跑了過去,看見徐子捷先從杜德躍身上爬了起來,滿臉通紅的,接著杜德躍也拍拍手上粘著的灰塵,站直了身子。
杜德躍撇著嘴,不滿地朝徐子捷嚷嚷,「你這個小粉頭,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切。」
「是你太沉,還怪我?」徐子捷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一臉無辜。
杜德躍推推徐子捷的胳膊,「你不也這麼大的個子,你倒下去我來拉你試試!」
「我承認你力氣大……唉,那你可要掌握好力道……」徐子捷無奈地搖搖頭,俊臉憋得更紅了。小新沒套到,除了繼續套別無他法。
徐子捷和杜德躍重新披掛上陣,擺好了陣勢——徐子捷身子慢慢傾斜成剛剛杜德躍傾斜的那個程度,我看了看杜德躍,雖然他顯得有點吃力,可是並非會支撐不住。
哇哦哦,徐子捷的圈圈已經徘徊在大小新的腦袋上空了,只要再低一點點,小新就非我莫屬了。但是……就在這樣緊要的關頭,杜德躍卻鬆開了手……然後,徐子捷應聲摔倒在地,臉朝水泥背朝天的,又惹得四面八方傳過來一陣哄笑。
圈圈再次套空……哇啊啊啊~~~世界上什麼人都可以相信,就是不能相信杜德躍!他是個混蛋混蛋,超級混蛋!眼看著小新就要到手了,他卻鬆開了手,嗚~~~
「杜德躍!你故意的!」徐子捷暴跳如雷,跳起來推了杜德躍一把,「你小子存心害我出醜。」
「哎,手滑而已啦!」杜德躍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可是他滿臉掩飾不住的邪惡笑容,還有那閃著幸災樂禍光芒的明亮眼眸,見證著他剛剛犯下了滔天大罪。
還沒等徐子捷開口,我已經叫罵開了,「杜德躍你這個混蛋,你還我的蠟筆小新,還我的蠟筆小新。」
杜德躍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笑得賊眉鼠眼的,「沒辦法啊寶貝,大的距離分界線太遠,套不到啊。要不,我給你套個小的?」
「滾!」我吼。
「好吧,好吧,我給你買個大的,比這個還大十倍,好不?」
「滾!」我繼續吼。
太……過分了!害我白白等了這麼久,居然……一無所獲!天啊~~~昨天才挨的打,今天又如此,我可是為了小新才肯忍受處分的呀!
「林菁,別理他,我帶你去買個大的。」被晾在一邊的徐子捷也加入了我的隊伍,痛擊杜德躍,「你這傢伙太小人,小時候就因為人家女孩追我沒追你,硬生生地把人家一條漂亮的裙子畫得滿目瘡痍。」
「切,那女孩太花,才對我表白被拒馬上就跑你跟前了,我能不氣憤?切,這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你也提得出口!徐子捷,想在我寶貝面前臭我,門兒都沒有!」杜德躍臉一撇,頭一甩,自命非凡的樣子。
「喂,警告你不准叫林菁『寶貝』!」
「嘿,我還真這樣叫著順口了。寶貝,寶貝,易拉罐寶貝……」
「別吵了,我的小新啊,我的小新怎麼辦?我不管,你們一定要幫我套到!」我橫在他們中間,真不明白他們怎麼能做兄弟這麼多年。就他們倆的臭脾氣,一見面就吵嘴,能和平相處就是奇跡了啊!
「杜德躍,我真想抽你一頓!」徐子捷恨得牙癢癢,臉黑得像包公。
「嘿,誰怕誰啊,別以為我不會還手……哎呀呀,沒想到當年的小粉頭什麼時候也學會了甩胳膊動粗了啊……」杜德躍笑啊笑的,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我……我……我……沒人理我!哭啊~~~他們倆在一邊吵開了,根本不顧我的不滿和憤怒。我抓緊了自己的棉布長裙,悶著頭打算大吼大叫地發洩情緒。這時候,從看熱鬧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個高挑的身影,煞是眼熟。亞麻色層次感分明的碎發,黑色的墨鏡,白色闊邊領口衫,軍綠色休閒長褲。
就在我望著他愣愣出神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我身邊,從地上拾起那個剛剛被杜德躍丟落在地的竹圈圈,然後轉身,留給我一個好看的背影。他的背弓成蝦子般,捏著竹圈圈的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顯得白皙而細膩。然後他眼一瞇,手一揮,竹圈圈輕輕落下,就套在了大小新的脖頸處。
圍觀的人,包括我,包括老闆,都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好厲害啊,怎麼會有個如此厲害的傢伙?徐子捷和杜德躍也停止了爭吵,看著高挑男子朝我走近,然後把手中的小新遞給了我。
高挑男子露出溫柔的微笑,嘴角彎成很好看的弧度,「嗨,很高興在這裡遇見你,還記得我麼?——歐陽冰!幸會!」
「哦?哦……謝謝!」我興奮地接過了歐陽冰遞過來的小新,一把抱在了懷裡。真是來之不易啊,經過了多少轉折它才能窩在我的懷裡哦。
「嗯?還跟我客氣?呵呵~~~」歐陽冰笑笑,然後抬手看看表,「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忙,下次約你出來玩啊。」
「嗯?哦!」這……完全是屬於機械性的回答,沒有任何想法的。老天可以為我做證,我絕非色女,也絕非花癡。
「蠟筆小新?你喜歡蠟筆小新?」歐陽冰看了看我手中的蠟筆小新,又笑了起來。
「嗯!」還是呆呆地回答。
「好的,我記住了,就這樣吧,我得走了。」歐陽冰一邊走一邊跟我揮手道別,「記得哦,你欠我一次約會。再見。」
「拜拜!」我把小新高高舉過頭頂,搖晃著跟歐陽冰道別。
一轉身,我看見徐子捷和杜德躍大眼瞪小眼。
——徐:「林菁!剛剛那個人是誰?」
——杜:「好像長得不醜……該不是又來了一個情敵?」
——我:「……」
——徐:「林菁,你這個笨蛋!」
——杜:「寶貝,你是我的,誰要是跟我搶我跟誰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