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貼出已有幾日,卻出乎意料的無人登門,我每日臥床偶爾也出去走走,山爺時常來看我,所以就算裝也得裝的像點。
這下可難為了我,好好的一個人,整日裝做愁眉不展,一幅病容的樣子,這樣過了幾日,心情便干越加的鬱悶起來,告示貼出去一直沒有人登門,那我就得這樣一下的裝下去。
這兩,我正在房裡百無聊簌,夢兒匆匆的推門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就高興的喊道:「夫人,終於有人前來為姑娘看病人了。」
這個丫頭一直還蒙在谷裡呢,她還真的以為我病了呢,所以此時一見有人登門,頓時興高采烈起來。
我此時也來了精神,本來覺得告示貼出這麼久,沒有人來肯定是沒戲了,畢竟事隔一年,也許他們早就離開了,可沒想到就在我要絕望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好消息。
「快請。」我慌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夢兒驚訝的看著我如此敏捷的動作,驚訝的看著我道:「夫人,你……」
我這時才發現,剛才的動作太敏捷了些,為了不讓她看出漏洞,我隨即蹙了眉已經坐起的身子便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剛才是我太高興了。」我說道:「沒想到一起來,這頭還是暈的利害。」
夢兒看我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忙跑上前來扶了我躺下,然後幫我蓋好被褥才開口說道:「夫人不要著急,你就在這好好躺著就行了,我去把那郎中叫進來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夢兒一轉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我見夢兒出了屋了子。便一把掀開被子。然後攝手攝腳地走到窗邊朝外看了看。見夢兒已走遠。才在心裡暗暗地祈禱。希望今天來地是我苦苦尋找地夥伴。
我幾乎都想好了。見面後要說什麼話。我有太多地話想說了。這一年多來。我幾乎沒有向任何人坦露過心痕。就是怕無意中洩露了自己地身份。
我多麼希望此時被夢兒領進來地那個人就是我暗中尋找地玉棠啊。可是屋門開處。當我看到那個體格健壯進來地郎中時。一股子強烈地失望無意間湧便心頭。
朗中進來施了個禮。然後在一旁地椅子上坐定。這才開口問道:「夫人。近來身體都有哪些不適地?」
「渾渾沉沉。感覺四肢無力。」我隨意掐道。
隔著紗制帷幔我看到一個精瘦地男子向我床邊走了過來。
他在我床邊上的椅子上坐定,我才開口說道:「不知夫人身患何疾,還容在下為夫人把把脈。」
我從帷幔裡緩緩伸出手。夢兒接了在床邊墊上一個柔軟的帕子,那朗中的手指這才緩緩的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郎中煞由介事的將食指和中指按在我的手腕處,雙眼已彎成了一幅月丫形。
一旁地夢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站在床頭,正在焦急如焚的看著我,眼神裡寫滿了擔心優。
「朗中,我們家夫人怎麼了?」一直站在床頭的貼身丫環終於忍不住問道。
郎中若有所思,心中似在思量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夫人血氣虧虛。又偶感風寒,不礙事地,待我開兩幅藥來,吃吃便好。」
有沒有病,我心裡比誰都清楚,聽到朗中這麼說,心裡罵道,開這些藥無非是調理身體的,吃了對身體也無礙。這些個朗中無非就是想從這裡訛些銀子罷了。
郎中說完,逕直來到桌旁坐下,拿出紙筆一翻龍飛鳳舞後,便交一張紙條交給了夢兒。
夢兒拿著那張藥方看了看,眉頭不禁蹙了起來,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不覺想笑,你這個丫頭,也不想想。人家郎中寫的字豈是一般人可以看的懂的?
果然。夢兒在看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你這寫的都是些什麼字啊。龍飛鳳舞的。」
郎中呵呵一笑道:「這些你自然看不懂,拿到藥鋪子裡,照著方子抓,那掌櫃的自然認得的。」
夢兒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然後拿了些銀子,便打發那朗中離開了。
有些時候,事情便是湊巧的很,前幾天一個郎中沒有,今天這一來,便是接二連三,上午這一個剛打發走,才又過了晌午,便又來了一個,彷彿是商量好了的一般。
我想前幾天雖然貼出了告示,卻一個朗中沒來,可能是消息並沒有傳來,現在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來的郎中也便多了起來。
我在心裡暗自頎喜,這說明這些告示已經發揮了作用,那麼如果玉棠他們還在,就一定會看到這張告示,看到了這張告示上面的名字,我想他一定會趕過來的。
所以,雖然那些進來的朗中有很多一部分都是一派胡言,渾水摸魚的貨色,但我還是得一一相見,只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來到這府裡的人。
吃過午飯,睡了會兒午覺,醒來洗瀨一番後,那朗中才在夢兒地帶領下走了進來。
我在桌邊坐定,那朗中這才開口道:「看夫人面色蒼白,神情抑鬱,必是……」
「必是什麼?」我問道。
「在下不敢妄言,還是把完脈後才能準確定論。」
「說的也是。」我笑著將手伸到桌邊,那朗中裝作一幅下人君子的模樣,將手指放在我腕上之後便轉過了頭去。
過了良久,那朗中才轉過頭,然後伏在案上默默的寫了一張單子交到夢兒手中才開口說道:「照著這方子去抓藥,二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各一次,吃上三五幅,保準藥到痛除。」
夢兒拿著藥方看了半天,疑惑的問道:「你還沒有說我們夫人患的是什麼病呢。照這樣肓目的抓來吃了,吃出問題來怎麼辦?」
那朗中呵呵一笑:「這藥屬溫熱驅寒,活血鎮病,照著我說的去吃不會有事的。」
我看朗中滿臉自信,說地也是頭頭是道。比前一個郎中看起來要專業地多,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隱病,於是不禁問道:「先生說了這麼多,可否告知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那朗中聽完我的話吃了一驚,驚愕地看著我道:「你不是……」
「先生儘管說來,不妨事的。」
朗中這才說道:「夫人這病是月事不調,下腹痛疼的毛病,不過每月這個時候吃我這藥,保準沒幾個月。連病根也除了……」
我歎了口氣,擺了擺手,夢兒會意。忙給他開了銀子,送他出了門。
我歎了口氣,在床上躺下,心想真是一個人一個見解,可這見解也太大區別了,一個說是偶感風寒,一個說是……
這時夢兒掩了門,走過來問道:「怎麼辦夫人,他們兩個?」
「我沒事了。只想休息一會兒。」我說著躺下身,心裡暗想,這樣地朗中還好只有兩個,如果現多來幾個,說不定還會整出一個宮外孕或股骨頭壞死之類的病出來。
夢兒見我臉上略帶疲憊之色,便幫我拉了拉被褥說道:「我看夫人也累了,要不你先歇著,一會兒有人我再叫你吧。」
我點頭,然後看著夢兒出了屋子掩上了門。
說是累了。可躺在床上去是清醒的很,我一直在想,就算是玉棠他們還在,看了我的告示,能來見我,那我又該如何脫身?如何扳倒山爺?不扳倒他,我們就逃不出他的勢力範圍,到時候不但逃不了,還會讓他們跟著我倒霉。
不行。我得想一個兩全齊美的計策。這樣才能……
門外,就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接著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我以為是夢兒又回來了,可起身看時卻是山爺攝手攝腳的走了進來。
我坐起身子,將帷賬拉開,山爺見我不但沒睡還精神的很,便走過來在我床邊坐下說道:「剛才碰到夢兒,說你在房裡睡著了,原來沒有睡啊。」
「睡不著。」我笑道:「不過現在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山爺目光柔和的看了我一眼,似想起了什麼似地說道:「哦,對了,剛才是不是有郎中來過,怎麼說?」
「倒是也沒說什麼,說是小疾,不礙的。」
山爺放心的點了點頭:「那下午我就讓人按郎中開地方子去抓藥來,早吃早好,免得拖壞了身子。」
「這個……我總覺得他們說的不對我的症候,我想既然貼告示,倒不如多找幾個郎中瞧瞧,你說呢?」
「那道也是。」山爺說道:「那下午就再看看,你覺得哪個郎中說的最貼近你的病情,你就按他的方子抓藥也可以。」
我躺在床上,應著微閉了眼晴。
山爺見我再懶得說話,便也起身說道:「如果累,你就歇著吧,採石場裡還有事,今天我得趕過去一趟,怕是這兩日都回不來呢。」
聽了山爺的話,我心裡一陣欣喜,如果恰在這兩天遇到玉棠他們,那豈不是……天助我也。
「山爺,路上要小心些,要不讓幾個小廝送送你?」
「不會。」山爺笑道:「你就好好養病吧,你想要什麼,儘管跟我說,過兩天我回來給你捎。」
「山爺就看著給我帶吧。」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看著我歎氣道:「你這病真是讓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