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了兩日,大家都相安無事,山爺沒有再來翠香院,媚兒也沒有再來我住的地方挑畔,日子似乎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但我總感覺這種平靜的背後有些不太尋常。
這日風和日麗,陽光燦爛,庭院裡花香鳥語,滿院芬芳,海棠樹下我正躺在軟榻上曬太陽,遠遠的就看到夢兒神色匆匆的向這邊走了過來:「姑娘,剛才我看到媚兒帶著禮物和幾個丫頭往夫人那兒去了。」
我半瞇著眼晴竟有些睏意:「她去那兒幹什麼?」
「不知道,只是覺得奇怪,平日裡她巴不得夫人早死了呢!今個居然主動去看望她了,肯定又打什麼歪心思了。」
我笑了笑:「就算夫人死了,能扶正的也不一定是她,山爺這翠香院這麼多妾呢!」
春兒一聽大驚失色,忙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才低聲道:「姑娘,這話小心被別人聽到,到了別人的耳邊裡不知道又被傳成什麼了。」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媚兒可是最早來這院子的,也是最受山爺寵愛的妾,大家都討好逢迎她,如果夫人死了,這夫人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她的。」
「走,咱們也去湊個熱鬧。」我說。
夢兒驚訝道:「咱們去幹嘛?」
「她這回學乖了,雖只不過是想看看夫人還能活幾日,卻又討好了山爺,如果我猜的不錯,山爺也一定在那兒。」我說完便站起身朝院子外走,身後的春兒從窗口探出頭問:「姑娘去哪?可別落下了我啊。」
我笑罵道:「那你還不快些出來,躲在窗戶後面跟個縮頭烏龜似的……」我說著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
春兒放下窗子,從屋裡走出來問我:「姑娘,咱們要不要也準備些禮物?」
我想了想:「就把昨天山爺差人送來的那匹綢緞帶上吧。」
夢兒咋了咋舌:「姑娘,那綢緞可是山爺送你的,價值不菲啊!」
「對啊,就是要送價值不菲的東西,免得送的輕了不但被人恥笑,還折了東西進去。」我頓了頓接著道:「你去把那緞子拿出來,備好,我們這就過去。」
夢兒聽完我的話便進了裡屋,不多時便捧了那批上好的華貴緞子出來。
我們三人出了桃園,過了小石橋,遠遠的便看到夫人的門外站著幾個小廝,走過去一問才知道山爺和媚兒都在裡面。
春兒笑道:「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居然知道山爺一定也在。」
我冷笑道:「那媚兒是何等的人,既然也想讓山爺說她知書達理,肯定不肯背著山爺的。」
「今天姑娘還要讓她在山爺面前出醜嗎?」夢兒問。
我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問道:「這裡面把守如此鬆懈,難道山爺就不怕抓來的人逃走嗎?」
春兒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悄聲道:「姑娘千萬不可有這樣的想法,到了山爺這裡就不要想著逃出去。」春兒說完悄悄的指了指身後:「看到沒有,那邊掃地的,修剪花坪的都是暗哨,他們隨處可見,比站在原地守門的人還要可怕,上次有個丫頭想逃,結果被抓回來活活的吊死在了角鬥場。」
聽了春兒的話心裡暗自發寒,慶幸還好沒有逃跑,要不然……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順著石板路穿過庭院,上了台階便隱隱可以聽到媚兒嬌聲嬌氣的說道:「我看今個兒夫人的氣色好了許多,看來不幾日便可大愈了,今早我又讓杏兒到鎮上買了許多上好的補品,夫人吃一吃保不準明天就好了呢。」
冬福候在門外,看到我們忙小跑著過來道:「如意姑娘來了,小的這就去通報一聲。」
「先慢著,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冬福走了兩步轉過身道:「如意姑娘有什麼話竟管問就是。」
「那媚兒平日裡來看過夫人嗎?」
冬福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從沒有看她來過夫人這裡。」
「她今日來了多久,是跟山爺一同來的嗎?」
冬福撓了撓頭:「她來了約有一盞茶了功夫,山爺是剛到的,姑娘有什麼事嗎?」
我搖了搖頭,冬福道:「那我進去通報一聲。」
冬福說完便進了裡屋,不多時便出來道:「山爺讓姑娘進去呢。」
我點了頭扶著春兒進了裡屋,掀開吊花門簾,一眼便看到媚兒假星星的坐在床邊驅寒問暖,山爺正坐在桌邊喝茶,床上的夫人看著媚兒一臉呆滯的表情。
「如意給山爺請安,夫人的病可曾好些了嗎?」我上前施了個禮。
山爺放下茶示意我坐下:「比前幾日好了許多了,只是也不哭也不笑了,倒是安靜了許多。」
我朝床上看了看,玲兒夫人依舊表情呆滯的看著媚兒,連眼皮都沒眨一眨。
我心裡有些納悶,對於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人,山爺還有什麼可怕的,他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再扶正一位夫人,難道他對玲兒夫人的感情很深,或者不想再扶正一個處處管著他?
媚兒看我進來,也不再與玲兒夫人說話,轉過頭道:「喲,是如意妹妹啊,真是巧,你也來了。」她說話間臉上充滿了醋意,可能是想單獨在山爺面前表現表現,偏偏我又出現的不是時機。
我笑道:「我知道媚兒姐姐會來看夫人的,像媚兒姐姐這麼漂亮的……」
媚兒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你……你還敢說我漂亮……你……」她說著捂了嘴看著山爺跟說錯了話一般。
山爺笑道:「媚兒你不喜歡人說你漂亮嗎?」
「可是……她……」媚兒有口莫辯,只是她了幾聲便不再言語。
我轉過身對山爺道:「媚兒姐姐今日想必是誠心誠意的來看玲兒夫人的,聽夢兒說媚兒姐姐平時也是挺節減的,今日能為夫人買這第多名貴的補品,足可見其誠意。」
山爺滿意的看著我點了點頭:「只要你們相互包容,體諒,大家和和氣氣的,這不是很好嗎?」
「山爺說的極是,以後我還有很多要向媚兒姐姐學習呢!」我說著轉過身施了一禮:「以後還請媚兒姐姐多多教誨才是。」
媚兒笑的極不自然,不過在山爺面前卻還是強裝笑顏道:「妹妹嚴重了,山爺說的對,大家和和氣氣和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