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析流回來的時候,各大掌門果然都乖乖地提出說要告辭,林析流熱情相留,他們卻巴不得溜之大吉。雖然不知道這神木還有什麼神異的傳說,但是妖魔鬼怪一事,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不過,林析流還沒來得及笑太久,馬上就笑不出來了。這會兒山下守護人來報,說是這裡的知府和總兵突然帶著兵馬把山下圍了個水洩不通,現在正準備上山來呢。
林析流心驚,一個前朝皇族的身份已經說不清楚了,還有昨天剛剛挖掘到的一批寶藏,才剛入庫來不及處理。最怕的是這裡還有這麼多江湖中人,若是給他一個私自集會聚眾謀反的罪名,他是百口莫辯。
還沒著急多久,知府方大人和總兵大人已經到了神木堡門口,林析流急忙去迎,雖然江湖朝廷向來兩不相干,但是表面的尊敬總得在。與朝廷為敵更是萬萬不可,已經有吳家當前車之鑒,況且現在的皇帝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不過林析流還沒忘記蕭明旭。這好幾天沒有見著她了,他心裡總覺得不安。現在這事明顯是衝著神木堡來的,他趕緊讓下人去通知蕭明旭,讓她待在岑郁柏他們的客房裡不要出來,只當是個客人,決不能還像原來那樣住在林老夫人隔壁的廂房裡。蕭明旭聽到傳話笑了一下,讓人轉告回去她自會當心。那笑容似乎很親切很溫暖也很輕鬆,完全的發自內心的笑,從沒這樣對花相憶笑過,讓他看著嫉妒。
「明明,你要去哪?」等人走了之後蕭明旭突然站起來似乎要外出,花相憶也跟著站起來問道。
「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林析流沒有做錯什麼,我不會讓他無辜受罪的。」蕭明旭定定地說。看著花相憶緊張的樣子,又笑了開來。卻只讓花相憶覺得諷刺:「你怕什麼,是怕我被人發現,還是怕我壞了你的好事?」
花相憶皺眉,走到蕭明旭面前又很快恢復了鎮定自若的神情:「明明你在說什麼,我當然是擔心你啊,那個什麼知府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那個總兵,不是見過你嗎?你這樣貿然出去,太危險了。」
蕭明旭搖搖頭:「連風玉宇都認不出我來,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怎麼就能認出我來呢?況且你看,我現在怎麼看都是個女人吧,就算覺得長得和太子有些相像,也不可能有人想到我就是太子,太子竟然是女人這種事情。太不可信了吧?」
蕭明旭說完,自己覺得這件事真的很好笑,便笑了起來。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毫無皇室血統的女人,竟然做了十多年的太子。
「明明,別鬧了,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來意,但是不是只有假冒太子這個罪名可以抓人,隨便給你安個罪名,你都得跟他們走。所以聽話,先在這裡避避風頭,至少搞清了他們地意圖再說。」
花相憶伸手去拉蕭明旭。被蕭明旭一個閃身躲開了。她看著花相憶。眼睛裡竟露出鄙夷地神色來了。乾脆就趁著現在把話說破:「花相憶。我現在不過是一介庶民。不要說身份。連名字都沒有。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真不知道。現在地我對你還有什麼可圖之處。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不用費心瞞我還要編這編那。你要對付神木堡我知道。我地態度也一樣明確。林析流是我朋友。我定是站在他這一邊地。決不會讓他無辜受罪。」
花相憶地臉色不太好看了。很難得地沒有嬉皮笑臉地混過去。而是認真地看著蕭明旭地眼睛問道:「明明。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倒寧願是誤會。我問你。林析流地二叔。林騰。不是你地手下嗎?」花相憶表情如故。但是眼角不自主地收縮了一下。蕭明旭就知道那並不是誤會。
「昨天帶我去看戲。說什麼是林析流地意思。其實都是你在背後操縱地吧?除了你。誰有那麼大膽子冒充花主?被人冒充地你又怎麼會那麼氣定神閒地由著他們鬧騰?還有。林騰從一開始對你地態度就太過尊敬。和林析流地反差太大。有一點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和你地手下說話時。眼神總是喜歡定在他們地頭頂上。而跟其他人說話地時候。你地眼神總是飄忽不定。更多地時候是看著自己。若周圍有什麼東西能夠反光。你便只盯著自己地倒影說話。」
花相憶露出驚訝地神色。他是真沒想到。蕭明旭觀察入微到了這樣地地步。雖然高興蕭明旭對他地關注。但是這笑。卻怎麼都展不開來:「明明。你倒是對我瞭解甚深。」
「不敢當。不過想到你對我地知根知底。為了公平起見。我覺得自己還是知道得多些好。」
「好吧,我承認,林騰的確是為我做事。不過他並不是我的手下,他的確是神木堡地二爺。我交待他做的,也都是為了神木堡好。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幾年前神木堡差點遭受滅頂之災,是我幫他們度過難關,那個時候林析流還在外遊歷並不知道此事。從那之後,林騰便說願意唯我馬首是瞻,我也拒絕不了。」
一見蕭明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花相憶直覺她又誤會什麼了,連忙說:「我承認,傳言的確是我讓人散佈的,那是因為有人開始關注此事,我就乾脆將計就計將事情鬧大,來個徹底解決。但是明明,今天來的知府和總兵,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你也知道我現在躲著他們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讓他們來這裡?」
蕭明旭聽了也沒說是相信還是不信,站在那裡等花相憶漸漸放開了她的手,立刻轉身離去。
花相憶反應很快,馬上跳到了她身前攔住去路:「明明,你還是不信我地話嗎?」
「相信你或是不相信你都無所謂,但是我知道現在林析流有麻煩。他剛剛喪母,心情一定不好,如果幾句話和朝廷官員起了衝突的話,那是真的惹禍上身了。身為他的朋友,我不能坐視不理。」
花相憶還是不願讓開,眼中有懇求之意,卻更多的像是受了傷。他微動嘴唇,讓自己扯著勉強的笑容說:「明明是真的喜歡那個林析流嗎?為了他你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為了他你就這樣糟蹋我對你的關心嗎?」
蕭明旭從花相憶身旁繞了過去,說了一句:「花主地關心,我承擔不起。對林析流,倒也沒什麼特別地感情,只是我們同樣身為你的玩具,我這身為老人地,卻提點一下新人而已。」
從來不知道,蕭明旭可以用那樣的語氣說出這樣不能算尖酸刻薄卻扎得花相憶滿心是洞的話來。身子僵在那裡,任由蕭明旭繞道而去,花相憶也生氣了,都這麼低聲下氣說盡好話,蕭明旭竟然還這樣不屑一顧,他到底圖了什麼?如此好意,不領就算了,幹嗎非要這樣傷他?
憤憤地一拳砸在門上,那扇門竟然轟然而倒,花相憶及時跳了開來躲過了那揚起的塵土,氣已經消了許多,慢慢的,不甘又浮上心頭。蕭明旭這偏心真是偏得毫無理由,無論從家世外貌能力頭腦來看,怎麼都是他花相憶更勝一籌吧?更不用說,他們都已經有了那麼深厚的感情基礎。
「哇,這裡是怎麼了,地震了搶劫了?這麼搞成這副模樣?」從外面甜蜜蜜回來的岑郁柏和夏筱青看到這裡的一片狼藉,驚訝地說。
「哼,是有人搶劫,還敢搶我的女人。」花相憶一甩袖,順路追去。
「那丫頭開竅了?」岑郁柏驚道。
「不,是這死小子還沒開竅。」夏筱青呵呵一笑,兩人繼續進屋甜蜜。
此時蕭明旭已經走到了前廳,還沒踏進,就聽到一個渾厚的男聲打著官腔說:「言已至此,還望林堡主體諒,請將殿下交出來。」
蕭明旭猛地止住了腳步,僵著的身體半天不能動彈。
明日說有日食……突然想到某地球毀滅說……不會之後太陽就再不出現了吧……於是我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