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抖動幾下,巨大的黑影落在張子霆頭頂上方兩米處的救援護體上。膨脹的部分漸漸收縮,變成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林克冷漠的看著張子霆,以及仍然在他手中的那兩枚三葉手裡劍。
「哦,竟然還能變化。你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人類麼?」張子霆露出一如既往的從容微笑,在地上拾起外套,抖了一下。「髒成這樣已經不能再穿了。附近哪有買衣服的地方?我得去換一套才行。」
「你是誰?」林克冷聲問道。
「路人甲……就算我這麼說大概你也不會相信。」張子霆聳肩一笑。
「就是說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實話。」林克目光殺意一閃。
「你不是變異人呢。雖然很像,但不是。太像了,如此接近變異人的,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一種,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廢除的『融合轉基因計劃』的產物,生化人。」張子霆對殺氣騰騰的林克毫不在意,悠閒的靠在牆邊。「可據說生化人已經在實驗結束後全部被殺光了,為什麼你還活著?哦,對不起,是你們。」目光從頭頂的林克轉移到小巷深處的黑暗中,那裡正有一雙懾人的青藍色目光望過來。
「你知道得真不少,難道是神盾相關的人士?沒聽說過神盾特勤組有亞洲人,難道是情報組?」林克皺眉道。
「你們的情報也很詳細嘛,不過我並不是神盾的成員。」張子霆輕笑道。
「無論你是誰,結果都不會變。麻煩你今天就死在這裡吧。」林克冷哼道,不等他話音落下,黑暗中一道黑影瞬間撲到張子霆面前。
「黑豹!」看到黑暗中衝出來的人影,張子霆眉頭一皺。「隼和黑豹,這麼說剛才那幾個人也是生化人同伴?那個巨大的男人是什麼動物?女人又是什麼動物?沒想到實驗結束後竟然還會剩下這麼多。」
利爪閃過,張子霆柔弱的身軀在空中被撕成碎片。
「好犀利的攻擊力,似乎比那些畸形的變異人更厲害,難怪明知道美國的神盾組織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四處亂轉。」張子霆的聲音再次出現,位置確實在林克的頭頂。
林克一驚,仰頭望去,張子霆正從房簷探出頭來看著他。林克雖然遲疑,但已經化身黑豹的維特卻沒有絲毫遲疑,他從擊中張子霆的一瞬就察覺到目標的不對,隨著張子霆的聲音撲來,在垂直的牆壁上踏足,高高躍到張子霆頭頂。
「不愧是最佳獵手黑豹,速度快,力量強,迅猛無匹,凶悍無比。只不過……」張子霆搖頭輕歎,縱身從屋頂上跳下來。「抱歉,我沒什麼時間,能不能請你們盡快死在這裡?」
張子霆的目標是林克,原因很簡單,他會飛。會飛的傢伙如果逃走會麻煩,因此他決定在這徹底將這隻大鳥沉睡。
兩道寒光閃爍,人影降下,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氣。夜逐漸深了,月光高懸在空中,映照著沒有半片雲朵的蒼穹和燈紅酒綠的大地。
兩把槍對準張子霆的腦袋,他自己也是用槍好手,卻從未想過竟然會有人掏槍比他更快。但不幸的是張子霆為了避免引起小巷外正在博物館中檢察情況的警察注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槍。手指尖憑空出現兩把短劍,刀光閃過,林克手中的手槍斷成幾節,若不是他反應夠快,整個手腕都被削掉了。
「好快的傢伙。」林克縱身跳下樓梯,退入小巷的黑暗處。與此同時維特從頭頂上撲下來,寒光閃閃的利爪竟然比張子霆手中的短劍還要鋒利。
「真麻煩。」張子霆沒想到林克竟然能避過自己的一擊,要對付他們怕是要費些手腳,到時再想去追搶走東西的傢伙連汽車尾氣也吸不到半口。
短劍在半空格擋住黑豹的利爪,張子霆無奈的落在地上,歎了口氣。「看來只好改變計劃了。抓住你們兩個……中的一個,逼問出我想知道的線索。雖然你們和那個變異人的肥豬不同,職業軍人出身的你們對各種逼問的刑罰和藥劑都很熟悉,而是有很強的免疫力,老實說如果可以我真不想那麼做。但事已至此,我也別無選擇。只怪那個臭丫頭半夜三更竟然一個人跑出去玩,如果她在我們就可以分頭行動,讓她在這拖住你們,我去追那輛車了。」說話間避過維特連續的三次攻擊,餘光中閃過林克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我是否應該提前告訴你們?雖然對你們這些擁有動物基因的人而言,黑暗是最好的隱藏身形的手段,可以看清敵人又很難被敵人發現。但十分不巧,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比你們更好。」張子霆說著,眼睛在月光下變換顏色,冰冷的煞氣向外蔓延,即便是小巷對面那些守在博物館門口的警察也紛紛察覺,打著冷顫掏出配槍,警惕的看著這邊。
「啊,被發現了。」張子霆扭頭看向那些警察,對他而言這短短百度米距離形同虛設,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警察的睫毛數量和手指上因為緊張而豎起的汗毛。
趁著張子霆分心,林克突然發難,又掏出雙槍,口徑比起之前那兩把還大,火力和射速都遠非尋常,看來是自行設計的改造槍。
張子霆立在那裡未動,子彈卻透過他的身體飛出,一顆擊中一個倒霉的警察,好在他知道自己一向運氣不佳,出門前套好了防彈衣。饒是如此還是被擊飛出去,好像肋骨折斷一般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另一顆子彈穿過車輛射中博物館下的台階,嚇得旁邊一個警員跳著腳從台階上躍下,砸到了下面的同伴,雙雙滾落下來。這台階有數十級,落差三四米,結果這兩人的傷勢比之前那直接中槍的警員更重。
「看看你們做了什麼?」看到外面的騷亂,張子霆呵呵笑道。
維特再一次撲來,就在張子霆一如既往的低頭躲閃時,巨大的黑豹突然變化成半人半豹的怪物。黝黑的身軀接住成長後的高度差迅速落地,改變方向。鋒利的爪子凌空而來,抓向張子霆胸口抓來。
「我只是想殺了你們而已,不用這麼激動吧。」張子霆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陰冷的怒視。
與張子霆目光相對,野獸的敏銳第六感使維特突然向後越開。在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這種感覺除了老闆以外還是第一次在別人身上感受到。
「從你先開始麼?」張子霆正在和維特交戰的身影一瞬間奔入小巷深處,輕巧的閃過林克的射擊,出現在他面前一米處。林克大驚,將手中的槍丟向張子霆,空出雙手去抓張子霆肩頭。為了適應飛行,他的身體變得瘦弱,根本不適合近身肉搏,更不要說較力的摔跤。但他別無選擇。張子霆的雙手給他的威脅太大,他必須按住對方的肩膀,不讓他順利發起攻勢。
雙劍交叉,憑空閃出一個十字架。張子霆本想這樣一下將林克剪成兩段,可出手後才發現對方竟然憑借身體輕盈撐著他的肩頭翻倒他頭頂。只不過……
「選擇錯誤!」金光從張子霆背上浮現,只是一閃,接著林克便滿身是血的落在地面。他雙目大睜,甚至連死時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維特的行動遠比語言更快,他飛速衝到張子霆面前,一爪子擊向張子霆胸口。也不知是他含怒出手,威力更盛往昔,還是張子霆一擊得手後竟然大意。這一爪不偏不倚,正中張子霆胸口,銳利的爪子在襯衫上劃出幾條口子。
「我?我怎麼了?算了,反正你也要死了,問了又能如何。」張子霆殘酷的奚落聲伴隨著維特滿身的鮮血落下,雖然他的襯衫被劃出幾條爪痕,皮肉卻絲毫無損。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那隻大鳥已經死了,如果你也死掉我的線索就斷了。」張子霆扛起重傷的維特,看著已經接近巷口的警員。最前面的警員也已經看到他,只是因為小巷內黑暗,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輪廓,知道一個人扛起了另一人,卻分辨不出樣貌。
「你是什麼人?把人放下,雙手放在頭後。」一個警員叫道。
在他身後之人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林克,頓時舉槍對準張子霆,大聲叫道:「你究竟是誰?立刻放下人,否則我就開槍了。」
「我是殺人狂魔!」張子霆以標準的德語低沉的說,之後順著樓梯攀上房頂。背後槍聲大作,張子霆毫不猶豫的利用維特做盾牌,平白讓這本就奄奄一息的黑豹中了幾槍,險些直接降臨那個世界。
警察面面相覷,誰能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扛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如此迅捷的跑上樓頂。等他們追上去時,房頂上早已沒有的嫌犯的身影。四周沒有任何逃跑的途徑,可兩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有人在下面查看林克的屍體,已經死亡,無法救治。
一個警察問道:「他最後說什麼?」
另一人皺眉回憶著說:「不知道,好像不是英語。」
「無論如何,他都是殺人犯,立刻通知總部,我要發通緝令通緝他。」負責的警長狠聲說道,重重一拳打在牆上的排水管上。
聶思蘭遠遠聽到警車聲,料想一定又是張子霆惹出什麼麻煩,正要起身,迎面卻走來一夥人。那群人有十來個,都是二十出頭未滿三十的年輕男子,為首一個金髮的白人小伙子十分強壯,像是橄欖球運動員。
那人見到聶思蘭,嘿嘿一笑,擋在她前面說:「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怎麼樣?要不要我們賠你找個熱鬧的地方好好玩玩?」說話間其他人已經圍了上來。
「抱歉,我趕時間,能不能讓我過去?」聶思蘭露出燦爛的微笑,心中卻是憤怒到極點。張子霆那邊不知又搞出什麼事,她可沒功夫和這些小混混浪費時間。
「小姐,別這麼……」那人邊說邊來到聶思蘭身邊,一隻手想要搭在聶思蘭肩膀上。可他的手還沒有抬過聶思蘭肩膀的高度,身體就已經彎了下去,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原來是聶思蘭失去耐心,在下面狠狠給了他一腳。
「你竟然敢打人?兄弟們,操傢伙。」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緊跟著一片慘叫聲四起。
聶思蘭飛身而起,凌空四踢將四個人的脖子踢斷,動作迅猛無比。面對著雷霆手段,小混混們一個個都被驚呆了,傻愣愣的看著聶思蘭離開,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聶思蘭急匆匆來到街口,發現警車名叫,一輛的士呼嘯而過,緊跟著是一片熱浪滾滾的爆炸聲。她低頭閃避,爆炸的警車翻滾著在街道上衝出十幾米,撞在路旁的立柱上。
「看來是那輛車。」聶思蘭並不是傻瓜,看到眼前的情況哪能猜不到那輛的士中坐的就是博物館的劫匪,也就是他們此次守株待兔的目標。「剛才破壞警察的技巧並不尋常,難道真被那個可惡的男人猜中了?真的,既然猜中了為什麼不追上來?難道是跑去哪偷懶了?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從來不知道認真工作。」她在心中抱怨著,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擅離職守的跑去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