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八門秘傳
    君望跑到那手持晉天祭的黑影身旁連出數指,解了他被封的穴道。

    「憬,你太衝動了。」

    憬伸了個懶腰,「你也來了。」

    那手持祆帝的黑影剎那間已化為幻象,在半空中留下幾條黑線,流光之劍帶出一道白線,劃破長空的黑暗,直指那少年的後腦勺。但那白線卻一下子就融入黑暗中。那少年的頭髮死死地纏住那柄無堅不摧,無金不折的天下第一名劍。

    那一條條「黑蛇」繞著祆帝一直纏到那黑影的手臂,一直植入他的體內。

    君望見勢不妙,口中大喊:「小心,那是『牽發之術』。」人已到了那黑影身旁,手已翻到後背抽出那柄「聽仙曲」,一舉將那一束頭髮斬斷。君望得勢直上,聽仙曲吹奏著仙音天籟,如松,如風,如空,如蟬,伴著詩情畫意,一步一步逼近那少年。

    突然,聽仙曲所吹奏的天籟如狂風暴雨,疾雷閃電,那清濁兩到截然不同的真氣在那少年身旁旋繞著。在眨眼之間已帶出上千道傷痕。

    君望已經留手了,否則憑這招當年無人可破的乾門劍極「厥劍逆塵霜」,眼前的少年已經連渣都不剩了。

    那一身是血的少年卻一點痛苦之色也沒有,反而笑了起來,「果然厲害,相信再過十年,君望大俠便可晉陞混沌之境,登一劍天下之境。」他裂開嘴笑著,身子卻緩緩倒下。

    那黑影道:「你殺了他?」

    「殺他的人不是我。」君望說著頭別過一旁。

    只見太虛白夜樓東側窗口站著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他一身白衣道袍,有種仙風鶴骨的味道。在他身旁站著一位妙齡少女,她手中拿著一張泛著藍光的古琴,有如仙女。

    那黑影別過臉去,收回祆帝,身形一閃便離開太虛白夜樓。君望微微一笑,將聽仙曲收回背後,叫了一聲,「師父……師……夢伶……」

    今宵牽著夢伶的手,走到君望身旁。今宵掛著淡淡的笑容,「十年不見,你也長成這般模樣了。」

    夢伶如母親一般的口吻說著:「這些年還好嗎?流暄呢?」「

    「她現在應該在那個壹大人那兒。「話音剛落,今宵的臉色變得很嚴峻,」他到底要做什麼?把我們引出來?還是……把柒引出來。」

    憬一溜煙跑到三人身旁,「幾位前輩,我看我們回客棧再聊吧。這兒……呃……沒什麼氣氛。」他見到今宵想問他是誰忙補充了一句,「我叫憬,是君望大哥的兄弟。」說著便熱心地為三人引路。

    今宵「呵呵」笑著,「很像當年的你啊!」

    君望搔搔後腦勺,傻愣愣地笑著。

    四人回到客棧後,今宵又繃緊了臉,「連流暄也算進去的話已有三名女子給壹抓走了。壹又通知久八門的人前來,看來他的目的是八門秘傳。」

    夢伶輕輕撥弄琴弦,天籟之音立時從那張雷音琴中飄了出來。「八門秘傳中都有一篇天源篇,在那天源篇中記載著天地之始,以及一些柒的零碎事件。柒的所在很可能也在其中。」

    憬也斂起,「江湖傳了幾百年的那個寶藏關山月。」

    君望接了下去,「有人說關山月中藏有無數的金銀珠寶,有人說裡面藏有驚天動地的道法秘籍,也有人說裡面住著一位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神。」君望停了一下,「那位神,柒……」

    今宵從懷中摸出一本藍皮封面的古書,上面四個篆體字分明寫著「震門秘傳」。「這本書你拿著。」

    君望沒有接過去,「等我和流暄回到海外的時候再拿吧,現在有了它,師父才會留在塵世,我才可以和師父呆在一起。」

    今宵看著他一生唯一的弟子,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從天藍那兒得不到的溫暖。他將古書收回,「你不打算留在中原嗎?」

    君望搖搖頭,「中原的事太多了,沒完沒了,我不想多管閒事,但閒事總會惹到我頭上。」

    今宵仍要說什麼,卻聽憬大喊一聲,「小心。」他手一動,已將一支暗襲而來的飛鏢截住。那一刻他突然發覺在場每一位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自己操啥勞子心啊。

    憬將飛鏢放下,今宵卻道:「小兄弟,麻煩你看看飛鏢上刻著什麼字?」

    憬先是一呆,然後大是佩服,「幾位這麼厲害,單憑一支飛鏢絕對造不成什麼傷害,那麼就只有傳信而已。飛鏢上又沒插什麼信紙,那麼就只有是把信息刻在飛鏢上。」

    憬將飛鏢湊到蠟燭的火光旁,按著飛鏢上刻著的文字念起來,「明日午時,太虛白夜樓,後悔。」憬心中已是破口大罵,「什麼狗屁不通的通知啊!你不會省略就別亂省略,應該是不來後悔吧。」臉上卻沒什麼不滿之色,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

    今宵聽完默默沉思一陣,「現在還差一本《乾門秘傳》,那個壹就迫不及待地下帖子?」

    君望拍著今宵的肩膀,「算了,明天就知道他要玩什麼把戲了。」

    那天晚上,除了君望一人外,無人入眠……

    午時,太虛白夜樓

    君望是最後一個到達那兒的,看起來滿不在乎的表情下隱藏著多麼緊張的心情。他一直在自我安慰,「沒事的,一定可以把流暄久出來。」負在身後的手在相互掐著。

    君望走到憬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一定可以把她們救出來的。」他堆起自信的笑容,但其實他一點也自信。

    今宵知道君望在想什麼,歎了口氣。

    等了很久,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才拖著長長的袍子緩緩上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兩個男人,一個二十幾歲,另一個是四十幾歲。正是去找我的那兩個男人。

    那小孩不顧太虛白夜樓眾人的眼色,慢悠悠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他乾脆閉上眼睛,學著老人那般,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把手,享受著空氣,悠然自得。

    沒有人開口,沒有一個人問他要幹什麼。大家都知道,因為他們也在等待,等待著一個人,以及那個人身上的那本古書。焦躁似乎無法套在這些人身上,不對,還有一個人。他右手已經緊緊握著晉天祭的劍柄,寒與熱,陰與陽漸漸從混為一體中分離。

    君望與今宵很明顯覺察到憬的異動,都以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憬。憬在做一件他們幾乎都無法理解的動作,將隱含在天地中混沌漸漸分為陰陽,然後陰轉陽移,漸漸擴散開去。

    那是一條被遺忘或是不敢開闢的道路,太虛白夜樓中的每一個人都盯著憬,以一重無法理解的眼神盯著他。

    壹終於睜開眼睛,飄到他身旁的陰陽又融為混沌,之後飄回憬的身旁。

    兩人形成一道輪迴,世間就如他們湧動的真氣一般,分然後合,合接著分。分分合合,永不停息,永無止境。

    憬終於回過神來,那一切的異動全都消失殆盡。他哽咽著,呼出那兩個字,「紅……雲……」

    那位紅衣女子緩緩上了二樓,手中拿著那本眾人期待已久的古書《乾門秘傳》。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莫聞聲。

    今宵見到那個老者立馬把他人出來,「想不到你還活著。」

    「彼此彼此。」

    今宵下意識握緊拳頭。夢伶拉著他的衣袖,終於讓他鬆開手,「當年的事別再去想了。」

    壹似乎已有些不耐煩了,站起身來,眼睛朝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掃了一眼。「各位前輩,晚輩叫壹,今日叫大家前來只為一件事,八門秘傳,以及隱藏在八門秘傳中關於那個傳說中的寶藏關山月。」

    他從懷中取出三本古書,慢悠悠說著,「據我所知,那個流傳了幾百年的關山月的地點就隱藏在八門秘傳中。」

    話音剛落,已有幾人眼露精光。梟夜與歸晚更是陰著臉,壹手中有兩本秘傳正是從他們手中奪走的。飛廉經過劍祭一事後,人也變得陰沉,他心中雖憤憤不平,卻也沒有發作出來。

    「現在,在場的要麼也擁有秘傳,要麼是與舊八門有關的人物。現在我有一個提議,大家將八本秘傳拿出來,然後大家一起去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寶藏。」

    他還沒等眾人反應又馬上接了下去,「這當然是一個傻辦法,所以,大家不妨來玩一個遊戲,也做一個約定。我們將各自的秘傳在這個城內找個地方埋起來,然後找齊八本秘傳就勝出這個遊戲。對於勝者,那八本秘傳當然歸他所有,而且期於的人不可再去爭奪。」

    歸晚已經站了起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是手底下見真章了。」

    壹又接了下去,「你那樣乾脆直接把書給今宵前輩,誰不知道今宵前輩被公認為天下之顛。」一句話已把歸晚給堵住了。

    壹回了一眼天藍、君望與憬,那眼神在說:「你們要想找到那三位女子,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

    今宵也猜不透壹在想什麼,以他的本事,自己也未必是對手,直接從我們這兒搶過去便行,何須浪費那麼多時間精力。

    其實今宵會想不透是因為他看不透壹這個「小孩」。壹那老成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幼稚的心。雖然以年齡來算,他至少是老妖怪的級別,但就如他的身形一樣,他只是一個孩子,他也貪玩,愛玩遊戲,雖然他竭力隱藏著自己。

    憬抽出晉天祭,直指著壹,「好,你既然要玩遊戲,我奉陪,但這個遊戲結束後,把青嵐放出來。」

    壹半合著眼,懶洋洋地說著:「勝者才有權利,敗者無立足之地。」他閉上眼睛,「大家各自努力吧。」

    憬心中合計著,「現在《坤門秘傳》在君望那兒,《震門秘傳》在今宵那兒,要從他們手中取走秘傳是絕無可能。那麼要成功就只有一個辦法。以壹那好勝的性格,他一定要成為最終的勝者,我只要拿到其中一本秘傳就可以以之為要挾,就能把青嵐救出來。」他思考著,「那時,一定要有一個安全的位置,最好不過就是在今宵和君望身旁。」

    憬腦海閃過無數念頭,亦舒拿著兩本古書遞到君望跟前,「君望哥哥,你拿去吧。」

    「小舒……」話音未落,歸晚突然出手,凌空將《離門秘傳》和《坎門秘傳》給抽走,身形一閃,反身飛出太虛白夜樓。

    那一下太突然,誰也沒反應過來,等歸晚飛出太虛白夜樓時,大家才意識到秘傳已被奪走。

    梟繼晝大喊一聲,「歸晚前輩,別這樣。」說著飛身撲向東側窗口,眾人的眼光順著他的身影移故去。哪知梟繼晝在半途折轉,移到紅雲身旁,一把搶走她手中那本《乾門秘傳》,又隨風飄走。

    君望與今宵相視一笑,又搖搖頭,局面竟成這樣。

    亦舒在那黑紗之下的臉充滿著歉疚。「君望哥哥……」

    君望搭著她的肩膀,像九歲那年說笑著,「小舒沒使就行了。你小時候總是不肯送東西給我,今天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

    亦舒小聲嘀咕著,「人家只是想讓你照顧而已。」她有些哽咽,也許這句話她是永遠也說不出口了。

    紅雲與莫聞聲匆匆下樓去追尋梟繼晝。天藍卻將眼光放在今宵身上,他足足盯了今宵有一柱香時間,這才憤然離去。

    「在他心裡,還是君望比較重要。我明白了……」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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