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 第一卷 第五章 元夕
    那女城主一點驚喜的表情也沒有,她一個轉身,趴在那張躺椅上,翹起雙腳,頭依然不抬起來,懶懶地道:「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這個道理我是很清楚的。先生,你可是有喜歡的人?不如由我來主持你們的婚禮。」

    柒一愣,隨即道:「城主的消息未免太靈通了。你從一開始就緊盯著我,有人告訴你吧。」柒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似乎已經將那個女城主給看透了。她呆了一下,終於抬起頭來看柒,微微一笑,「先生真是高明。你說得對,是有人告訴我。」

    她坐了起來,拍了拍手,一個男子抓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柒看了看那女子,微微一驚,「我的確太大意了。真是對不起了,薄姑娘。」

    那女的正是薄,她知柒有能力可以將她救出來,也不擔心,只是她十分不喜歡柒那無所謂的口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們本來就是兩個毫無關聯的個體,柒說得普通,本來就是一件正常的事,但她就是覺得心裡有疙瘩。

    柒又看了看那個男人,有些吃驚,「竟然是你又說道:「難怪我一進來就覺得有股煞氣。你要做什麼?」

    陸只是微笑著看著柒,並不說話。柒睜大雙眼往陸看去,但他只看到一片黑暗,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他慢慢道:「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不過,若是你打算完成她的心願,你最好別動薄姑娘。比起我的辦法,她掌握的那個方法更加完美,雖然也是存在缺陷。」

    那女城主依然冷冷地說:「先生的方法就免了,把我的臉變成」無「,那我豈不是成了怪物,雖然那樣不會變老,但我卻什麼都沒有了。」她轉頭對著陸,說道:「陸先生,放開她吧。」陸的嘴角輕輕一掠,放開了薄。而薄驚訝著看著柒,似乎不清楚柒如何知道她那招秘傳術法。

    那女城主輕輕一笑,對著薄道:「妹妹,好標緻啊!」她又看了看柒,「妹妹,只要你將那秘法告訴我,我必然完成你的心願。」

    薄聽完,微微轉身,情不自禁地看了柒一眼,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想錯了,我……那是不可能的。」

    那女城主笑了笑,說道:「萬事皆有可能。姐姐也不逼你,但你為姐姐我想想。」她的語氣有些發冷,「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切……我不想就那麼失去。我想為百姓造福,我失去了容顏,就什麼都沒有了。」說到後面,她自己微微顫抖,用雙手抱緊自己。

    她是一個可憐的人又或是一個瘋狂的人。

    薄看著她,歎了口氣,「這個方法也許會讓你失去更多。」

    「我想知道。」

    薄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卷遞給她,又說:「這是駐眼顏之術,但它有一個重大的缺點。你必須不間斷地修習,否則便會加倍的老化。但修習一年,你會喪失聽覺,兩年則會喪失視覺,三年會喪失嗅覺,四年會喪失觸覺,到了五年便連感覺都失去了。擁有年輕美貌的容顏,不過是想聽到別人的讚美,看到別人或羨慕或妒忌的臉色。但這麼一來,美貌年輕有意義嗎?」

    那女城主聽完,臉刷地變白了。她一開始以為自己可以觸摸到解開萬物定理的大門,但她此時發現,這麼一來是打開了一扇失去的門。

    但她蒼白了一柱香的時分,撕心裂肺地大喊:「我想要,無論什麼代價。」陸看到此種情景,笑了笑,看了看柒,什麼都沒說便離開。柒看著陸遠去的背影,只覺一股無名業火直竄心頭。在他心中僅有兩個字「失望」。他也不理會仍在房內的薄,轉身離去。

    薄看了那接近瘋狂卻矛盾異常的女城主一眼,什麼也沒說,轉過身,走開了。

    突然她聽到一聲嘶聲力竭地痛哭叫喊聲,淒厲而又悲哀。之後又是一陣撕裂的聲音,薄一轉身,那女城主身前多了一攤碎了的羊皮紙片。她反是有幾分喜悅之色,趕到柒的身旁。

    柒看著笑得如此開心的薄,終於壓下心中的業火,說道:「她是第一人。」柒終於承認了一個人。

    薄卻問道:「她不願修習也就是了,為何還把它撕了。」

    柒抬起頭,慢悠悠說道:「她大概是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機會吧。」

    「嘀嘀……」手機響了,我睡得很沉,卻也讓它吵醒。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心道:「沒想到短短兩個鐘頭之中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歎了口氣,「天地真的會被毀掉嗎?」

    偉也起身了,他看了看我,「又做怪夢了?」

    我搖搖頭,這種算不得是怪夢,只是我自始至終未曾參與進去而已。也許那也是一段歷史,發生在即將發生的事的過去,而我只能做一個看客,看著它發生,而不能插手其間。

    我洗了臉,穿好衣服,將課本放入書包中,便背著走出宿舍。途中,我遇上同班的楊堅。他是一個爽朗而又老實的人,很好相處。

    我走了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一轉身,看著我,笑著說:「阿寺。」

    我見到他手中拿著一張表,上面寫著日期與一些事件。他說著:「這個是同鄉會的時間表。」我看到其中一欄是包湯圓,心想:那應該是冬至吧。他看我盯著包湯圓那一欄,說道:「哦,那是冬至,我們那兒有在冬至那天吃湯圓的習慣。」

    我道:「我們那兒也有這種習慣。」之後我,愣了一下,心中暗罵自己白癡,在冬至那天吃湯圓幾乎成了全國一個共同的歡度節日的方式。我自己在說什麼傻話。

    楊堅沒有在意,他說道:「我們那兒正月十五也有吃湯圓的習慣。」

    我接了下去,「元夕,我們倒沒有吃湯圓的習俗,不過我們會提花燈。」等我說出口後我又罵了自己一聲笨蛋,元夕提花燈哪兒不是呢,盡說傻話。

    楊堅笑了笑。

    那一刻,我心中一驚,元夕,我似乎在害怕著這個歡慶的節日。在我的潛意識中,我覺得那一天即將,不,是在那段歷史中會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是什麼呢?一場欺詐,一場屠殺。我腦海中浮現這八個字。

    「阿寺,你怎麼了?」楊堅在前頭看著我。

    我這才想起我在原地發呆,忙趕了上去。「對不起,我想一些事。」

    「別在意。元夕,真的是一個很美的節日,以前也是中國的情人節,不過漸漸地,大家都把它這一含義給忘了。」

    我心裡又是一震,一絲不祥從心中游過。」薄與柒,情人節,欺詐,屠殺「我無法將他們串聯在一起。空氣似乎也有些血腥味。我下意識地摀住鼻子。下一次,也許那段歷史也要走向終結了。而真正的夢境,關於我的,即將開始。

    「阿寺,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蒼白?要不要去醫院。「我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睡得有些久,頭有些昏而已,過一陣就好了。「他說了聲,」要好好保重身體。「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聯想到我上次吞安眠藥的事。我忙扯開話題:『我們快走吧,不然要遲到了。」「嗯。」

    下午是體育課,一種我絕對不會睡著的課,我卻有些不願,那夢中的歷史的結局才是更令我嚮往的。我們開始打太極,老師一邊做著動作,一邊對我們下指令,「準備,起……抱球……左右野馬分鬃……白鶴亮翅……」我像機器一般,空著頭腦,比劃著那極不規範的動作。

    接下來又是那個跑步練習。我綁緊鞋帶,開始奔跑。今天是怎麼回事,每一個人都充滿幹勁地往前跑,爭先恐後。我呆了,這是一種預示嗎?預示著夢中歷史的未來。

    我在害怕著什麼,我擔心丟了什麼,身體發熱,心中自我暗示,「跑得快,就可以得到什麼,而落後就什麼也沒有了。」我竟開始衝刺,在一千米路程的前五十米出衝刺……而其他人也在衝刺,像風一般往前衝。是怎麼回事?那群傢伙會盡全力去跑?

    突然腳下一滑,我摔倒了,整個人倒在地上,頭有些暈,此時我才看清楚,他們還沒開始跑,都在驚訝著看著我。班長、生活委員都向我衝來。「阿寺……」

    我眼皮越來越重,終於閉上眼睛,我只覺得手腳疼痛,頭很痛,每一次呼吸都給自己帶來灼熱的氣體。

    我什麼都看不清,而他們的那段歷史又在我眼前上演,也許此次是那段我無法參與的歷史的終結。我清楚地知道,此時是元月十三,兩天後就是正月十五,也就是元夕。

    柒與薄離開了魚雁月花城,走了幾天,已到了中原最繁華的城市之一——跡瀲。那時整個中原地區都飽受大旱的折磨,但跡瀲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依然繁華,只是比以前多了些許人罷了。

    柒與薄一進城,都道:「跡瀲果然不愧是名動天下的富裕城市。」他們本來想先到客棧去,但見一座樓閣前聚集了許多人,都擠到樓閣之外了。兩人都十分好奇,忙走了上去。

    只見那樓閣的牌匾上寫著「花千樓」三個大字。薄說道:「這便是名動天下的花千樓。」語氣似乎有些興奮。柒笑了笑,整個世界全由他造,再新奇的建築在眼中不過是平淡無奇的木頭和磚塊而已。

    但花千樓始終是名動天下的樓閣。裡面分為三個部分,其一是水漣閣,裡面收集著中原有名的字畫,一幅「夜瀾魚」、一幅「西江月」早成了鎮閣之寶,至於那「菊台序」「月刻碑」這種名家名字更令文人墨客興奮。而且水漣閣更是每天更換新品,絕不重複。其二是說書檯。那個時代,說書這種職業並不普遍,也僅有花千樓才有動人心弦的說書。其三,也是花千樓的主心骨,那便是賭場。那賭場佔據了花千樓二樓除了說書檯的所有地方,裡面的賭具只要你說得出,就必然找得到。無論色子、牌九、麻將……應有盡有。

    柒與薄走了進去,於是他便看見了我。但那個人也許不是我,我完全控制不了那個人。

    那時我正被幾個文士圍著,他們稱讚了幾句,又道:「寺兄,老闆想請你去鑒賞幾件古董。」那個我似乎完全沒有考慮,便點了點頭,他道:「你們跟花老闆說一聲,我待會去找他。」那幾個人點了點頭,又走入水漣閣。

    那個我走到柒身旁,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說道:『這位兄台,我看你是第一次來這兒的吧。「柒點頭道:個我又看了看柒身旁的薄,說道:」姑娘,我看你有些神色不寧,是否有些心事。「那個我說完又看著旁邊的薄。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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