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忽忽悠悠,近看飄飄搖搖,不是葫蘆不是瓢,在水中一出一冒,陸進雷達湖邊瞧,原來是一群光頭強盜在洗澡。
————摘自長篇評書《閃電俠龍騎士演義第七回》
從秋風平原向東南,一路直行,大約兩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黑松森林,這片森林,依托橫空山脈的走向而生,約有數百公里見方。林間,亞神帝國曾開闢兩道主要驛道,以便軍隊和信使出入,這兩條路至今仍在使用。在黑森林周邊,有一些以農業、林業為主的鎮甸,間或也能看到捕獵為生的人單獨建設的圓頂茅屋。沿驛路而行,每隔三十里,陸進他們都可以看到一處二層石砌堡碉和同樣是大塊青石堆砌的寨牆。上面飄揚著高武帝國的國旗藍底金鳳旗和一面繡有戰斧和黑龍頭圖案的旗幟,每座堡碉都有一支中隊的士兵駐紮,那面戰斧龍首旗證明他們隸屬於帝國西南將軍虎塔斯伯爵。
見到陸進他們車上插著讓.度桑子爵的雙劍翎羽旗,城上的士兵們熱情的打招呼,並告訴他們,這些日子森林裡經常會有流竄的盜賊團打劫商旅,希望他們能夠小心。陸進和雷達用騎士禮向他們表示感謝。
「阿進,你知道那面戰斧龍首旗的來由嗎?」雅古皮先生輕輕催動跨下的角馬,笑著轉頭問陸進。這些日子,看著女兒和陸進的關係越來越融洽,雅古皮的心裡是很愉快的,已經完全把陸進當作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了。
「這個……」陸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以前德可倫老師講家族紋章學的時候,自己的腦袋有點溜號了。
「我給你講講吧。」一旁的馬車上,雅麗安蒂挑開車簾,露出腦袋,她可能得到過大陸鑒定師協會認定的銅級鑒定師呢,而家族紋章學則是鑒定師必須精通的課程之一。
「那時侯,虎塔斯的曾祖父是亞神帝國禁衛軍中的隊長,有一年,一條黑色的惡龍不知從什麼地方而來,在亞神帝國帝都,就是現在光輝帝國首都洛林城郊,霸佔了一座城鎮,還吃掉了很多人。亞神帝國皇帝陛下就組織了一支屠龍軍團,和那條惡龍決戰,那只軍團裡有二十多名幻獸騎士,可是在戰鬥中全部戰死了。最後,那條惡龍也奄奄一息,虎塔斯的曾祖父手執一柄利斧,跳到惡龍身上,用盡全身力氣,將惡龍的腦袋斬了下來,惡龍死了,虎塔斯所在的家族也因出了一位屠龍英雄而名垂千古,被帝國授予世襲子爵爵位。後來,這個家族在分裂投靠了高武帝國太祖,因戰功卓著,被加授為世襲伯爵。就是這個樣子啦。」雅麗安蒂微笑看著陸進。
「沒想到,單從紋章裡就能看出這麼多的東西。」陸進感歎道。
「這個故事真討厭,那些所謂被殺死的龍都是低等的地行龍或者是巨龍和地行龍通姦生出的偽龍,他們的戰鬥力和防禦力是很差的。真正的巨龍是你們人類無法戰勝的。」行在車子另一邊,還保持著蜥蜴模樣,馱著雷達行進巴格拉底斯酸不溜丟的來了一句。
「帝國規定,凡子爵以上必須要設計家族紋章,你和雷達如果爵位再升上一升,那就要設計紋章了。」
車的左邊,雅古皮和陸進就家族紋章的問題進行探討。
而車的右邊,雷達正在與瑪麗娜交談,從早上起來,瑪麗娜的臉色就很蒼白,全身無力。瑪麗娜認為,可能是昨夜在車子外面著涼的緣故。看著心上人病懨懨的樣子,雷達心疼的不得了,可車隊並沒有攜帶治感冒的藥物,巴格拉底斯的光明魔法還挾雜著黑暗氣息,用來治傷病常常會適得其反,雷達可不想瑪麗娜冒這個險。
「不要緊,我想我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好睏,要睡覺了。」說著,瑪麗娜拉起窗簾躺下了。
雷達忙拉著巴格拉底斯跑到隊伍前面,小天正騎著綠兒充作隊伍的前鋒。
「智慧神,用您的智慧幫我想一想,這附近哪裡能找到治療感冒的藥物。」
「唔?誰病了?」小天有些意外的看著雷達,然後馬上反應到來。「是瑪麗娜,對不對。」
「哎呀媽呀,你的豬腦換成神腦後現在真是太聰明啦。」
「不用誇獎。」小天無奈的說。費話!除了瑪麗娜病了,誰會讓你這龍騎士大人這麼著急,顛顛地跑到我這兒來。「讓我想想」,說著,小天從腦中的信息裡調出地圖,仔細尋找一番後對雷達說。「算你運氣好,再走十公里再向東兩公里就有一座小鎮,名叫蒿泊鎮。相信在那裡我們能夠找到大夫。」
「好吧,」雷達向車隊高喊「加快速度,目標,前方十公里處」,說著,便拍著巴格拉底斯的屁股,向前飛奔。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車隊就來到了那個岔路口。聽說瑪麗娜病倒了,大家都很著急。鑒於路上有盜賊的情況,雅古皮先生決定,車隊在這裡臨時宿營等待,由雅古皮、小天和綠兒負責護衛。陸進、雷達、雅麗安蒂陪著瑪麗娜去鎮上看病。
到小鎮的路途並不遠,陸進讓雷達帶著巴格拉底斯隨馬車行進,自己騎著角馬先去鎮上查探。
陸進縱馬急奔,不多時便看到一座小城鎮的遠景,然而,殘破的城門和幾股升起的濃煙讓他的心猛的一沉。
他急忙抽出長劍,作戒備姿態,催馬緩緩進入蒿泊城。在城門口,陸進看到幾名守城傭兵的屍體,他們臨死還手握兵器,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進了城,陸進看到的是一幅悲慘的畫面。滿街見不到一個活人,處處是百姓的屍體和被丟棄的物品,處處是冼劫後被燒燬的房舍。遠處,還隱隱傳來傷者無助的哀號。看來,這裡剛剛被盜賊團攻擊並洗劫過。
「該死的!」陸進的心中像燃起了一團火,那是對生命的憐憫和對罪惡的仇恨。
「不要!救命!」一聲女人淒厲的叫喊引起了陸進的注意。仔細辨別一下,聲音是從一旁的巷子裡傳出的。陸進翻身下馬,運用雷電鬥氣,身影如電一般在房巷間穿插,轉眼便找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那是一棟尚算完整的房屋,從破損的窗子向裡看,只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被三名武士打扮的光頭匪徒圍在中間的桌子上,其中一名匪徒不斷撕扯著女孩身上的衣服,那女孩身上的衣服已所剩無幾,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和青澀的乳房。那名匪徒一邊撕扯,口中還一邊說著髒話污辱著女孩。其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匪徒在一旁催促,「大哥,快點,將軍他們早已經回去了,我們再不回去被責罰就不好了。」
陸進一見這場景,心中氣極,電光花般鬥氣立刻佈滿全身。
那包頭巾的匪徒一把撕掉女孩子身上最後一縷絲帛,口裡發出瘋狂的嘶吼聲,伸手正準備去解自己的褲帶。突然只覺心口一涼,全身麻痺,眼前一黑,永遠沒了意識。
那匪徒身體轟然倒下,屋內的其它人都是一怔。剩下兩個匪徒齊齊轉頭,還沒等他們轉過頭來,其中一人的咽喉已被刺穿。
陸進緩緩拔出劍,指向剩下的那個鬍子匪徒。
「告訴我,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有多少人,你說的那個將軍是誰,你們的大隊現在在哪裡集結,否則,我就刺穿你的喉嚨,讓你馬上喪命。」
鬍子匪徒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騎士,他的眼睛轉了幾圈,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
「騎士老爺饒命,我是被他們抓去參加的,我不是壞人啊。」
「少費話,快說。」
「我們是黑森林光頭大盜團的,有……有八百多人,將軍是我們的團長,我們給起的綽號,等等——別殺我,還有」見陸進的劍又向前進了一分,那匪徒的腦門上沁出了大滴的汗珠。「我們,我們團長要我們到北面八里的鹿道口集合,我,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您放了我吧。」
「你走吧。」陸進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把劍收回劍鞘,那鬍子匪徒喜出望外,急忙逃出門外,向遠處奔去。
「你不能放了他,我的爺爺和奶奶都是被他殺死的。」女孩扯過一件衣服掩住了身體,滿眼淚珠地向陸進喊道。
「放心,他會死的。」陸進向女孩說了一句話,「你要堅強,要照顧好自己。」說著他像一道閃電,瞬間消失在女孩的視線中。
看著陸進消失的地方,女孩慢慢擦乾了淚,眼中閃過一道特殊的光彩。
「通知小天,在鎮上尋找活人,幫助他們,雷達,我們去找匪幫。」向剛剛趕到的雅麗安蒂大喊一聲後,陸進拉著雷達沿著那匪徒逃跑的路線追了下去。
從蒿泊鎮向西約五里,密集的黑松林中,鬍子匪徒一邊跑,一邊向後張望,在確定後面沒有追兵後,那匪徒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奶奶的,從哪裡來了這麼個怪物,差點兒把老子給宰了。幸虧老子機靈,你往北邊追吧,累死你。」
說著,他又爬起身,向前走去。當走到一棵老松樹前,他停身不走了,模仿織更鳥叫了幾聲。
松樹後閃過兩名身穿高武帝國騎士皮甲的武士,一見鬍子匪徒的狼狽樣子,急忙問「老六,你們大哥還有老二呢。」
「別提了,我們負責斷後,可大哥看上個妞,結果妞沒玩上,倒被他們趕來支援的騎士殺死了,我好容易才逃回來。」鬍子匪徒緩了口氣,「將軍在幹什麼呢?」
「老規矩,和弟兄們一起洗澡呢,一會洗完換衣服,你快去吧。」
「好」嘴裡答應著,鬍子匪徒突然發現,那兩個武士眼睛凸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喊,一柄窄劍就刺穿了他的心臟。
「你騙了我,所以我也騙了你,不過,我遵守我的諾言,不會刺穿你的喉嚨,所以,我刺穿了你的心臟。」這是鬍子匪徒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當陸進和雷達穿過那片松林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三四公里見方的湖泊展現在眼前,而數百名光頭匪徒,正泡在湖裡洗澡,一眼望去,幾百個大光頭在水裡飄著,甚是有趣。而匪徒們換下的帶血的衣服,都堆在湖邊,另外,還有數百套高武帝國正規軍的甲冑堆在另一邊。幾百名從鎮上抓來的男性俘虜則被捆綁著集中在一起,由七八名匪徒看管,正威逼他們換上匪徒扔下的衣服。
「奇怪,他們洗澡幹什麼,還有,他們為什麼要換裝?為什麼要老百姓換上他們的衣服?」陸進問。
「不管這些了,解決他們再問。」雷達自從當上龍騎士後,自信心明顯增強。
「好吧,聽著,我有一個計劃……」陸進湊到雷達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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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們正在湖裡痛快的洗澡。一個滿臉是傷疤的大漢泡在水裡,閉著眼睛,心裡很是愜意。心裡想著,過上一會,洗去身上的賊味和血腥味兒,我們就穿上官兵甲冑,然後把扮成匪徒的鄉民一殺,用大車一馱,就可以回去請功了。哈哈哈,主人真是照顧我啊,這樣的美差!那大漢又想起了從鎮上劫來的幾個漂亮女孩,想到晚上的狂歡,下體一陣發熱,發脹,發酸,發癢,發麻,發木,——不對!有問題!
當那大漢感到不對時,身上已是又酸又麻,使不上勁兒。他扭頭看四周,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湖水表面上「哧哧」的閃動著電火花,他的手下們,有的翻著白眼浮在水面上,有的則直接電暈了過去,沉了下去,湖裡的很多魚鱉蝦蟹也遭了秧,翻著白肚皮在湖面上飄了一大片。
大漢緊忙運起身內的鬥氣,勉強驅散了身上的酸麻感,深一腳淺一腳的爬上岸,用意念召喚自己的三階幻獸火牛,可一看眼前的景象就嚇呆了,只見岸上燃起一堆篝火,上面一根長長的鐵桿上,自己的火牛被剝了皮,正在那裡串燒,一隻沙漠蜥蜴的爪子正搭在鐵桿上轉動。
忽然,一道閃電從他眼前劃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寒光閃閃的窄劍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劍後面,是一張略顯蒼白的年輕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