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0月01日,國慶節這天。龍泉感到心情不錯正準備一人上街去時,正巧碰上張權寶也來找他,於是二人一路來到街上閒逛。途經新華書店便決定進去看看,沒有選中自己想要的書,出來,又感到心中有所失落!
張權寶卻忽然緊趕幾步衝前面的人群中喊道:「雯清……段雯清……」他見前面的她們稍停頓了一下,人接著又繼續再前行,眼看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
「龍泉,快點。跟我去追那前面的兩個女孩!」
龍泉對他不滿,故意挖苦著他。「老毛病是不是犯了?」
「哎呀!我等會再給你解釋!你快點好嗎?」他急拉著龍泉穿梭在擁擠的人群朝前面追去。
段雯清與好友柳柔曼,從新華書店門口經過,她們聽得清楚明白,知道是張權寶在叫她。「快逃,那討厭的寶器來呃!」她們一路急趕沿途走過縣政府,穿過小街進入了廣場。可是,後面的人似乎仍然緊追不放!
她們再次決定從另一個出口快逃!卻被張權寶在賣涼粉、涼面的老婆婆攤位前將她倆攔下。「哈哈!終於讓我給追上。快說!你們為啥要跑?」
柳柔曼搶在段雯清的前面首先開口說話。「喲喲喲,看你都說哪兒去了!誰在故意躲你啊?這不剛碰上。」
段雯清趁火打劫!「好不容易,今撞上了寶哥。你一定要請在場的人,吃東西噢!」
「怎麼,又是我請客啊?你們也該破例,請一回吧!」張權寶因人發福,經剛才一陣急追,人還在微微喘吁。
柳柔曼再次搶過話題。「那怎麼成?決不能讓寶哥沒有面子。別人看見我們小女子給男人付帳,你寶哥的臉上那裡還掛得住嘛!」
「好,爽快!今天,我又認了……」他對旁邊賣小吃的老婆婆說:「給她們一人一碗涼粉,不要放太多辣椒!龍泉,你吃啥?」
「就來一碗涼面吧。」龍泉隨意的選擇。
段雯清一聽,馬上不依張權寶的安排。「不行,這不公平的啊!他都可以選擇。你為何不問我們一下!」
「哎呀,小祖宗。你不是一直都愛吃涼粉的嗎?」
「那不成,我今天要換下口味,跟他吃的非要一樣。」
張權寶沒有辦法,沖老婆婆喊道:「再多來一碗涼面,多放辣椒!」
段雯清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龍泉,她不停地在記憶中搜尋;他是誰呢?我為什麼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不,不是感覺!我的確在什麼地方似見到過他。她吃著涼面忘神地在記憶中苦思瞑想,總想知道一個最終的答案!這是她永遠無法改變的個性,她太倔強!……
「柔曼,你慢點吃哦。沒人要跟你搶的!」張權寶和柳柔曼在互相取笑對方。
一聲『柔曼』驟然打開了段雯清的思路;柔曼、肖縵?!哦,我知道他是誰了。她好像卸去了身上所有的重負,感到輕鬆了許多……段雯清記得非常清楚:那是自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有個女同學叫肖縵,跟自己一路放學回家。當時天氣十分炎熱,正值酷暑讓人感到口渴難耐!正好從他家門前經過,於是肖縵就帶著她來到龍泉的家中。
剛把腳邁進他家門,肖縵就神情緊張,對她悄悄地說道:「雯清,你聲音要小點,別驚動了我表哥。」
聞聽此言,雯清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你表哥人很凶嗎?」
「那倒不是。他以前待我可好啦!」
「那現在,為何又變了?」
「我聽我哥說,表哥現在失戀非常痛苦!把自己關在家裡快一個月多了。」
「喔,原來是這樣。你表好癡情呃!嘻嘻,我去偷瞧一下。」她膽子大了起來,悄悄地向龍泉的房間靠近。門卻忽然被他打開,他走了出來。嚇得雯清與肖縵一時忘了說話,都不敢去正眼瞧他!
「哦,是肖縵來了啊,你小學要畢業了吧?成績還好嗎?」
「泉哥,呵呵,一般,還勉強行吧。」
「那可還要多努力噢!」龍泉又轉頭看著雯清。「你們是同學吧?」
雯清見他人很和藹,並不那麼可怕。「嗯,我們是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她抬起頭,大膽的多看了他幾眼。他人雖然不是很高,但應該還算是女孩喜歡的那種男人!她心想:為什麼會有女孩,要狠心離開他呢?讓他一個人去承受這麼多的痛苦?好奇怪,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忽然像被什尖銳的東西給刺了一下,此時,此刻一陣陣地隱痛……
「雯清,你在想啥啊?這樣入神!」柳柔曼的突然問話。把她從記憶的反覆回放中喚回到現實。她拉過柔曼欣喜地悄聲對她耳語:「跟寶器一起的那個人,我知道他是誰啦!他就是我讀小學時,一個叫肖曼同學的表哥。叫陳淮陽,小名叫龍泉。」
「我說什麼事呢,值得你這樣費神?依我看,他比我們至少要大四、五歲吧!」說完,柔曼調皮地用手輕輕地掐了下雯清。
張權寶見她們在一旁悄悄地私語,回頭對龍泉笑著說道:「你猜猜看,她們在說些啥?」
「不知道,我也沒有興趣!女孩的心事,誰猜,誰惹麻煩!」
「我敢肯定,她們絕對在議論你!」他擺出很老練的姿態提醒著龍泉。「你看她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
「權寶,你不要亂開玩笑!人家還是十五、六歲的學生。正是讀書的年齡。」
張權寶沒再和龍泉議論,卻過去向她們問道:「你們還要吃嗎?如吃好,我可要結帳了。」段雯清本還在講述龍泉的過去,隱約聽到寶器說要付帳,她竟毫不思索地搶著把錢給了。
「咦?今兒,吹的什麼風啊!雯清,你這麼主動很難得噢!」張權寶毫不放過能取笑她的機會。
「哼,我對誰都大方,就是不想對你大方!」她話說出了口,又感覺有所不妥,只好又笑顏逐開。「哎喲,可不能得罪寶哥。我還要請你們幫忙的呢!嘿嘿,你沒有生氣吧?」
「我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小氣嗎!啥事?說吧。」
「呵呵,我二哥今兒有個人情,我要幫他去掛個禮。你們都知道,在秀峰區那邊行人少,惹事生非的街娃又多。我和柔曼都有些害怕!你們二人就一路保護我們,勉強做一次護花使者好嗎?」她用懇求的目光望著龍泉,心中期盼他能夠應允回答。
然而,龍泉並沒有吱聲,幸好張權寶拍著胸脯在搶著表態。「可以,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你去送人情,難道要我們三個人都傻等著你嗎?」
段雯清忙急著解釋:「不會,不會!我送完人情就走。到時,我們還一起到龍門橋下小河邊去玩耍,好嗎?我都好久沒有去盡興地玩過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