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有沒有人乘天雷破陣之機溜進來,但自己的命令也算不得錯誤。不過所有人的位置都已暴露,如果敵人狡猾到靜觀其變,把自己人通行整個區域之法全數看到眼裡,那這大陣怕也不保險了。
中年人想到這裡,不禁狠狠地咒罵了聲老天:為何偏偏在這時候落下天雷重創了自己,鬧得現在自己身受重傷,連腦子也糨糊一團。心裡隱隱感覺有不妥之處,卻又一下想不起到底是哪兒出紕漏。
但自己的金剛罩已破,別墅再也不能有效地拖延敵人進入的速度,為今之計只能用人手來補陣法失去的缺失了。當下他命令所有進入別墅內的人布成新的防禦網,其他人縮小警戒範圍,向別墅中心靠攏。
至於這樣有效與否,他也心裡無底。
臨時變陣也是無法之事,否則來人一旦潛過了外面的防線,那別墅裡可沒什麼當下能擋住他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攻擊下,敵人很可能會一招得手便逃之夭夭。總之,他的安排也就是碰運氣,只希望敵人還未曾到來。
就在一群人漸漸散開,各自在屋子裡潛伏下來之際,誰也不曾注意就在監控室外,一道隱隱地金光閃過。此際,獵殺者和被獵者終於完成了轉變,雖然一群凶悍強大的打手依舊,可最可怕凶殘的敵人卻已乘他們忙亂的片刻工夫,在他們最要害的位置上埋伏了下來。只要時機一至,他們的敵人就會以最迅捷猛烈的攻擊把他們盡數擊斃當場。
死亡陰影已漸漸籠罩住了他們。
可眾人之中,唯有寥寥數人因靈覺超群感到一點預兆外,其他人依舊茫然不知地坐等已經不在外面的敵人來臨。
監控室之內,那中年頭領的傷勢終於穩定了下來,可他一查自身不由心中大痛。只因剛才吐掉的那口鮮血,一身修為就去了近一成,損失委實慘痛之極。
不是自己自恃實力超群,以己身為金剛罩陣心,卻恰巧又碰上難得的雷暴天氣,倒霉地挨上了一發威力可怖的天雷,怎會落得個重傷的下場?!
想到這裡,中年頭領也不由苦笑。修行中人雖以逆天為常事,可真正面對天地的至大威力,其實依舊脆弱得如同凡人。雖然自己重傷,可那發天雷也不及是那萬米高空中暴閃的龐大雷群威力之萬一,自己僥倖沒被電成焦炭,已是走足了運,該感謝佛祖了。
原來,這中年頭領卻是密宗之人。
他的師傅不是別人,正是那密宗老僧。算起來,江別水也就是他師弟,不過他可不是因為江別水師兄的身份才當上這個頭領的。別說是他,就是密宗老僧這個師傅若無本事,也絕不能讓江別水拜在門下。
中年頭領外貌看去仿如四十出頭,其實真實的年齡卻已為七十高齡,但精修密宗法門的他自然不會顯出老態。比起已經超過一百五十歲的密宗老僧,他實在太過年青。
可五歲入密宗的,一身修為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要不會遇見龍虎山長老或者密宗老僧這種傳說級別的高手,那天下大可去得。所以一直以來,雖無特別的自傲,可久久未逢敵手經歷造成了今日之失。
勉強壓下自身頗重的傷勢,中年頭領仔細地一一看過每個監控屏幕,才搖頭道:「如果不是來人太過狡猾,那就是我太多心,或許是個巧合而已罷了。」兩個手下聽了這話在耳中,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張開說到:「頭兒,你要不要先休息片刻?」
其實這話也就是問中年頭領的傷勢是否還能頂得住,中年苦笑:「怕是要靜坐療傷三日了,可現在哪兒來得時間。」那說話的手下眼珠一轉,忽然道:「那賈老二不是還有些天香歸元散麼?頭兒你讓他送點兒過來,此時正是執行江少命令之際,想來他再是吝嗇,也不敢誤了江少大事。」
中年頭領聽了這話,雖傷勢沉重也不由好笑地道:「武老三,你這傢伙現在都還不忘公報私仇,誰惹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看著那叫武老三的手下一臉尷尬地笑容,中年頭領也不以為怪,沒他默許武老三還沒膽子去惹賈老二那個邪人。
「罷了!你說的也有理,我現在可沒時間靜坐療傷,最多日後讓江少給賈老二點補償也就罷了,叫他把藥送過來吧!我好快些療好傷,光靠你們,是指揮不動這些自視甚高的傢伙的。」
武老三聽得一喜,手立刻拿起了隨身儀器,按動了幾個按鈕說到:「好了,我已讓他過來了。」
片刻後,監控室的門鈴響了,武老三仔細地觀察了屏幕上那人才笑道:「他來得還真快呢!」手上已經按動了開啟監控室外層的大門。這監控室的安全設置很是厲害,一共有兩道門,而且外門不關閉,內門就無法開啟,而內外門之間是一個狹小的空間,來人在監控下一目瞭然,這樣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敵人輕易進入這個別墅的中樞之地。至於兩扇門和整個監控室都是單獨的建築,就算以中年頭領的修為,想要強行進入監控室,也得花上數小時的時間。
就在開門的瞬間,門口站立的賈老二忽然感覺身體一陣發涼,彷彿有冷風掠過身體的感覺,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心裡直納悶:怎麼會突然覺得有點冷呢?莫非……
想到監控室裡那個一直和自己不對頭的小人,賈老二不由心裡暗恨——難怪自己突然覺得身體發冷呢,這個小人不知又在想到什麼壞主意來折騰自己了!一念至此,賈老二的臉不由陰沉了下來。
看著待在內外門之間一臉陰鬱的賈老二,武老三一臉陰笑——難得有這樣折騰賈老二的機會呢。他的手就準備按動開門按鈕邊的一個黃色按鈕。
這一舉動卻被一直看著他的中年頭領察覺了,中年頭領不由沉聲道:「武老三,別給自己惹麻煩!否則他日賈老二找你算帳,我可不會護著你。」原來那按鈕卻是一個頗為厲害的陣法,一旦開啟,布在內外門之間的陣法就會把來人困住,任憑監控室裡的人檢查了。
換到往日,武老三這樣的做法倒沒什麼問題。可現在是中年頭領想索要賈老二私人的療傷聖藥來治療自身沉重的傷勢,再用上這陣法無疑太頭了。雖然賈老二是自己的屬下,可並不代表他有義務將自己的私人至寶給他這個頭領。要是做了頭領就有權將這數百人各自的法器秘藥強行取用,那誰還願意當江別水的手下?
修行界中人,最看重的第一是修行法門,二來就是私人的法器秘藥或各種稀有材料了。
所以除了直系師長能取用弟子的私人修煉物品,其他人等是絕對不允許這樣做的,但話又說回來,哪個師傅又能厚著臉皮去吸弟子的血?!不給弟子點修行器物都會顯得吝嗇,更別說從弟子身上拿好處——那可真是丟臉之極枉為人師了。
中年頭領現在倚仗的,不過是他的頭領身份,再加上稍後對賈老二許以事後江別水會給他補償的條件,才有拿到賈老二私人密藏的療傷聖藥的把握,否則就算以他修為身份再高也不是敢做出這種強逼人交出至寶的行為的。
武老三聽得中年發話,才一臉悻悻地收回了放到黃色按鈕上的手,轉而按動了旁邊的綠色按鈕。
監控室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悄然打開,賈老二黑著一張馬臉走了進來,本就顯得略長的臉更是拉得老長,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被地府的馬面陰神附了身呢。
賈老二飛快地瞟了一旁的武老三一眼,心裡如何往死裡詛咒就不提了,口中卻一點兒不慢地開口到:「不知頭領叫我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