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一眾人面面相窺,秦蘭才開口到:「星君見諒,其實…其實我們也不知那人是誰!」饕餮豬妖一愣,忽然豬鼻一拱,怒道:「亂講!你們都不知道他是誰?那他那身道法是怎麼來的?別以為我老豬蠢,他那雷法雖是怪異非常,不述常法,可那道門術法的味兒我閉著眼都能聞出來,而且那天雷飽含至陽至剛的道家浩然正氣,絕對是三山符菉這一等級的符菉才可產生。」
秦蘭連忙解釋到:「星君,此人我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他做事完全不述我道門現下的規矩,所以我們猜想,他應該是某個隱居苦修多年的道門高人,才可解釋他那高深的道法和不述常理地行事方法。」
我看著那豬頭和道門眾人言談甚是融洽,想來他們和那豬頭平日也還有交情,算不得敵人,那我老窩被端的危機也算解除了。還是溜吧!
我剛才打量那群人,才發現其中野鶴老道那老道我昨天下午才扁過,張慕一這個官老爺昨晚才扁過,豬頭剛剛才被我扁過。
汗!我都沒注意,那一堆人裡好幾個竟都是我的新仇,再不走還等他們聯手來報復我麼?
跑路吧!這似乎已成了我學習道法來最習慣的動作。
一個遁符畫出,架起遁光我就閃了。可對道門施法常識嚴重不足的我,似乎忘記了此刻那蓋世天雷還圍繞在我身邊,就一口氣遁到家門附近的一塊建築工地邊才停了下來。
剛鬆口氣,正想對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發點兒感觸,就覺一道雷氣直追而來。
我一轉頭,就見那黑色天雷以餓狗撲食之勢朝我壓了下來,我只目瞪口呆地罵了句:「我靠,老子不是你媽!」就被那追來的天雷「狗」撲到在地,呃,應該是電倒在地。
轟隆一聲巨響,一個黑炭般地人形物體倒地不起。
已經暈倒的我,自然聽不到我那丹田出竟傳出喀喇一聲清脆地破裂聲,因為……我想,或許可能應該——讓人給我叫112了。
大夢誰先覺?
……覺個屁!老子我一覺醒來,就感覺全身上下疼痛無比,隱約還聞到一股烤五花肉的味道,像極了我最愛去吃的那家胖二娃燒烤店裡最上等的五花肉燒烤。
才想翻身,就發現身體麻木,一點也動彈不得。試著動了動,卻發現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動,其他五肢通通沒反應,嚇得我大叫起來。
呃?他媽的!我連嘴都動不了,只是一陣呵呵之聲從我嘴裡發了出來。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死了?不可能啊,死了怎麼身上還這麼疼?!!植物人?啊!亞麥得!我不要啊!
忽然老媽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小鐵,小鐵,你終於醒了!醫生,醫生!快來啊!」我聽著老媽在那裡大叫,含淚地看了眼我床頭的那個紅色呼救鈕,在心裡說到:老媽,看見那玩意兒沒?你只需要按下去就行了!
唉!不知我到底怎麼了,老媽見我醒來竟連按鈕這事兒都忘了,只知直叫醫生。
不久醫生還是來了,在我身上檢查一番對我媽說到:「還好,你兒子醒了,命保住了!」接著對我媽招招手,示意她出去。我躺在那裡,就聽見耳朵裡忽然傳來一陣細小卻清晰的聲音:「何大姐,你兒子現在度過危險期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
就聽見我媽的聲音問道:「不過什麼?小張,你要老實告訴我!我兒子怎麼了?」
小張歎息一聲:「他能活過來就是天大的運氣了,可惜他的全身皮膚……我直說吧!他被雷電擊傷,全身上下的皮膚幾乎都被燒傷,想植皮都沒辦法,毀容……是肯定的了。」
我聽得一怒:靠!毀容?這真他媽的……慘啊!嗚嗚嗚嗚嗚!我心裡哀嚎起來。
下面的話我也不想再聽,精神已經不知飄到何處,恍惚間我再次睡著了。睡著後就感覺自己就在一片黑暗中飄飄蕩蕩,如那孤魂野鬼般沒著落,隱約見還聽見無數惡鬼的哀號厲吼聲,更是悲從心底起,哀往腦上升。
毀容了?毀容了!!
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呢?我就在那一片黑暗中默默地沉沒了下去,下面……依舊是無底的黑暗深淵。
張楊二人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應該叫男孩,心裡一陣莫名地心酸。他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卻將帶著一副厲鬼般的容貌度過一生,上天真的如此殘忍麼?
張路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件事。本以為這個男孩是那道門高人,以後總有找他幫忙的時候,可現在這男孩不成植物人都不錯了。本來早已寫好的報告終沒能發出——以這男孩現在的模樣,還有誰能相信他就是那道法通神的神秘高人?
作為女人的楊珊卻要感性得多,她壓根兒就沒寫過報告。反正張路會決定一切,無論是否向韓頭兒報告,一切都不需她考慮。醫生說這孩子皮膚嚴重燒傷,就算好了行動也會很困難。燒的全數焦灼捲曲的皮膚稍稍一動就會讓他疼到心裡,現在的他只是一個不叫植物人的植物人。
皺著眉頭,張路朝楊珊說道:「走吧,我們幫不了他。」楊珊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躺在床上的少年,跟在張路後面走出了病房。行到病房外,張路忽然開口說了句:「楊珊,這次你的預言看來並沒有實現,我們那小小的好運道似乎沒有出現啊!」
楊珊皺了皺眉頭,她感覺中應該沒錯,但……那小運道在哪兒呢?
想到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楊珊心裡一動,說到:「張路,去把石鐵的治療費用交了,最好再多預付幾個月。」
張路疑惑地看著楊珊,楊珊見他的表情,說到:「相信我!雖然這筆錢的報告不好打,不過我相信你能掩蓋過去。實在不行你找蓮城市政府的頭兒,讓他們給石鐵評個見義勇為。可惜了……他可救了蓮城1000萬平民百姓,這見義勇為四個字,他也當得起。」
張路默然……
我再次醒來時,看見老媽已經很憔悴的臉,嘴裡輕輕地呵呵兩聲,引得老媽看了過來。見我醒來,老媽勉強笑了笑:「小鐵,我們遇見好人了,那兩位來過家裡的同志幫你預付了三十萬的醫療費用,現在你終於可以進行植皮手術了。」
哪兩位?我疑惑地想著,那五個人裡誰會那麼好心?況且三十萬不是小數目,想來那女警花和叫老張的中年警察是拿不出這錢的,那就是另外三個人了,呵呵!京城來的人啊。難怪了!
我苦笑著閉上了眼睛,三十萬對於現在的我並沒有什麼用處,一個面容如鬼,不能動彈的殘廢還需要什麼錢?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他們,至少那錢能讓老媽過的舒坦點。我家只是個普通的工人家庭,收入並不高,三十萬足夠我老爸老媽攢個二三十年了。
也算給老媽點希望吧!
三十萬?哈哈,我心裡慘笑,就是3000萬能讓我恢復正常人的樣子麼?
老媽看著我繼續說到:「這次植皮先做你的臉,接下來再做脖子和手,放心吧小鐵,老媽一定要讓你好起來,哪怕傾家蕩產也要讓你恢復原來的樣子。」
傾家蕩產?我心裡一驚,心裡頓時急了起來,嘴裡發出呵呵聲。我不想爸媽老來還欠人一屁股債,我不想他們老兩口為了我每天蘿蔔鹹菜,那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拚命地想移動身體,我要告訴老媽,我不要他們這樣。我的努力終於換來了身體上一點點的動彈,後果就是全身傳來的一陣無比劇痛,那仿如剝皮般的劇痛讓我差點兒又暈了過去。
老媽見我竟在移動身體頓時嚇得慌了神,想拿手按住我,卻怕讓我更痛,聽著我嘴裡發出一連串地呵呵聲,她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小鐵,別動,別動!老媽聽著,你慢慢說,慢慢說!」
我想張嘴,可說不出話來,我知道那是我的聲帶也受了傷,無法牽動。我吃力地緩緩舉起了手,卻才抬離床上幾公分又無力地掉了下來,手摔在床上的震動又讓我疼得鑽心。
老媽見了我手一摔,心裡又是一抽,接著又見我的手指在輕輕地屈起做了個捏東西的姿勢。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是想寫字和她說。
老媽立刻說到:「好好好,老媽明白了,我這就去拿筆和紙,你別再動了啊,小鐵!千萬別再動了!」說著眼裡忍不住掉下了一連串的淚水,曾經活蹦亂跳的兒子,現在竟連交談都只能用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