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夢 正文 359、道同
    「很難想像,您一算命的,能說出上班這麼白領的詞兒。」秦江覺得好突兀。

    鐵嘴訕訕道:「小哥入相了,三流九教,僧道禪尼,不都是一個職司嘛,何必計較稱謂。」

    拋開他的形象不說,秦江總覺得他一言一語,頗有禪理,當得起隱市高人:「你啥時候來西安的?」

    問出這話,秦江才省起自己在外,也逛蕩了不少日子,家,已經淪落到偶爾一回的地步,外面精彩的世界,緊緊拽住了自己的衣角,這叫什麼?這叫樂不思蜀。如今的申海,更像個臨時停靠站,它的點點滴滴,幾乎要淡出自己的生活了。

    張鐵嘴嗟歎:「如今的人,不信命這一套,即便倒了八輩子霉,他們也寧願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哪還有機會在大城市混下去?前段時間吧,經道上朋友介紹來驪山,我老鰥一個,了無牽掛,想來,也就來了。^^,泡,書,吧,首發^^」

    施妙兒看看秦江,看看解籤老頭,聽他們很沒營養的互訴衷腸,生感無趣,反正佳公子、鑽戒、凱迪拉克一樣不少,便懶得再伺候,於是丟下一句:「你們聊,我先到處玩玩,走就招呼一聲。」說罷,往偏殿去了。

    張鐵嘴嘿嘿望著她妖嬈背影:「你女朋友?」

    秦江揶揄說:「你不會掐指算嗎。」

    那曖昧態度,讓張鐵嘴誤會了。老小子咂巴一下嘴,不無惋惜道:「你若早來一步,我就給你們牽牽姻緣了,可惜我已經解說了腰纏萬貫佳公子」

    「得得得,拉倒吧就,蒙人也不帶蒙鄰居的。」秦江沒好氣。

    忽然,張鐵嘴掃見秦江鼓鼓地腰間。發^^眼睛遽然一亮,賊眉鼠眼的望望左右,而後悄聲問:「秦江,你來摸金?」

    「摸什麼金?」秦江一愣。逐抬起胳肢窩嗅嗅,我確實摸了兩噸黃金回來。只出手了一部分,這老小子,不是這麼神通廣大吧?這樣也能聞出我身上的金子味?

    張鐵嘴情知他曲解了:「我是說盜墓。」

    秦江心頭咯登一跳,有點被他的神算嚇著了:「老頭,別亂說哈。」

    張鐵嘴猥褻的小眼。滴溜溜轉了一圈:「你腰間別的,不是工兵鏟嗎?!」

    秦江臉面遽然變色:「老頭。你」腰後,確是別有一把仿德制工兵鏟,可折疊,輕巧靈便,實屬挖土掘墳的最佳利器,今天托蕭晉找人買了,並翻牆藏進來地,沒想張鐵嘴眼真毒,這也能看出個端倪來,媽的不去當內衣推銷員。太屈才了。

    張鐵嘴證實了心中猜想。古怪笑笑:「小兄弟,老夫知你懂得窺天。能曉未來,但這種陰損之事,做多是會折壽的。」

    對方反應不大,秦江倒是放了一半心:「你想太多了,我打算跟剛那位女生,在這蒼山綠林裡,合種一棵愛情樹,以見證我倆海誓山盟的感情,也算為綠化園林做點貢獻吧,只盼她一時感動加衝動,明兒就陪我去登記。」如果你捅出去,我難道不會耍賴嗎,大不了老子真給園林種棵樹就是了。

    張鐵嘴白了個信你才怪地眼神,悠悠說:「西安乃歷史名城,古跡眾多,屋前、屋後、田地裡,隨便刨刨地,也能出些秦磚漢瓦,來這裡的遊客,十之有二,不是盜墓者,就是文物販子,常言說貓有貓路,蛇有蛇道,我心照就是。」

    秦江心中微動,品出了些味道來,猴精道:「老頭,別光揀我笨,你一眼能看出我背後地傢伙,嘴上說得頭頭是道,恐怕你來明聖宮的目地,也不單是給人解個簽那麼簡單吧?!」

    張鐵嘴怔了怔,表情隱現窘迫:「呃」

    秦江越看越起疑:「老頭,我看你才是真正來盜墓的吧?別狡辯,你表情就像偷看人姑娘洗澡被發現,又準備矢口否認一個樣。」

    張鐵嘴大是尷尬:「有那麼明顯嗎?」

    「就是!」

    張鐵嘴心虛四下望望,才低聲說:「我只是幫那些河南淘沙官看看地理,嘿,風水有所謂的乾坤聚秀之區,陰陽和會之所,自然也有九宮八卦,生死休開之禁,他們最講諱忌,這些恰巧是我的強項。」

    秦江雖然隱約知道張鐵嘴不簡單,卻不知道他是個這麼有故事地人,之前怎麼看他,還有幾分高人模樣,如今的形象,簡直像個剛從糞坑裡撈出來地屎人,一點也不乾淨。「操!這跟直接盜墓有啥不同!都一夥的!」

    張鐵嘴癟癟嘴,也很不服秦江貶低別人,抬高他自己的作派:「那你呢?」

    「我我挖自個兒的墓,不算盜墓吧?!」秦江覺得,嚴格意義上說,自己不算盜墓,所以腰桿比較挺。

    不過,如果夢境是真的現實,裡面掩埋的,應該也有自己的屍體吧?想到這兒,秦江不免泛起荒謬感,那要如何解釋現在活生生的自己?

    「行行行,咱倆誰也甭擠兌誰,既然同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目標?省得咱兩邊犯沖。」此時的張鐵嘴,才形如其人,像極了一偷雞摸狗地傢伙,比之還闊論高尚,實在多了。

    秦江隨手指指牡丹溝方向。

    張鐵嘴徒然驚愕:「不是吧小哥,你也去坑儒谷?」

    「啊?你也是?」秦江一愣,旋之,證實了夢境無誤,坑儒谷真地就在牡丹溝,更吃驚的是,對方一夥民間倒斗者居然也知道,他們沒有軍用羅盤,沒有探測儀,對那些自視甚高、裝模作樣地考古學家來說,是何等的諷刺。

    時隔兩千多年,別人不清楚那番景象,秦江卻是親臨其境了,話說咸陽城好幾百儒生被逮捕後,連牢房都不曾進,就被直接拉去了坑儒谷,他們身上的物件,自然也殉了主人,其中,肯定有些東西吸引了這伙淘沙官。

    張鐵嘴悻悻不已:「誰說不是,你們一夥多少人?」

    秦江扯扯臉皮:「就我一個。」

    張鐵嘴定定看他一眼,蹙眉道:「秦江,不是我說你膽大,古玩這一行,水太深太渾,陷阱、暗戰隨處可見,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還去牡丹溝搶食,恐怕念在大家曾是街坊鄰居,勸你一句,放棄吧。」

    秦江無所謂道:「放心,地點雖然相同,不過目地不同。」

    張鐵嘴搖搖頭:「蒙蕭大姐不嫌,經常接濟我,她對你的期望,我也略有所知,但絕不會是這番雞鳴狗盜的事業,我人是髒了,卻不忍她兒子也步入這一陰損行當,聽小老兒一勸,歸去吧。」

    秦江臉上泛起一抹溫和,可眼裡仍是那般堅定:「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線,不會令老媽操心,也謝謝您老的愛戴,事情不像您想像那樣糟糕,只是出於某種原因,牡丹溝我非去一趟不可。」

    今天忙,又是2000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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