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咋這麼多疑呀,要不你來打,我說一句,你幫我轉接一句,這總可以了吧?」秦江不得不出個折中法書。
小青年沒話可說了,至少秦江無法背地裡跟人圖謀不軌。
依蘭古麗見大伙無異議,掏出手機:「撥哪裡?」
「114藏軍部或者蘭州軍區電話,找特戰隊長王韜。」
依蘭古麗驚訝地望他一眼,還是依言照做了。
廖明輝出於職業毛病,留在現場勘查了好些時候,一切停當,救護車將三具屍體拉走,才打算離開,可冷不丁地,卻看見不遠處的趙美麗,一臉惶然地四下搜尋,好像丟了什麼似的,經驗告訴自己,她很顯然是在找秦江。
而此時,趙美麗也發現了廖明輝,眼睛遽然一亮。
糟!這是廖明輝的第一念頭。
「站住!」趙美麗不顧圍觀人眾的異樣眼光,揚聲高呼,接著蹭蹭蹭一溜小跑追過來。
廖明輝無奈轉身。「趙丫頭,喊我幹嘛?」
趙美麗瞪著他沒好氣問:「江江呢?」
廖明輝莫名其妙:「我咋知道,估計不是去了西門派出所,就是去了嘉峪關公安局。」
「騙人!你怎麼會不知道?明明是穿著和你一樣相同衣服地傢伙。把江江帶走的!」趙美麗嘟嘴不忿。
嚇?廖明輝低頭看看自己的警服,有點哭笑不得,好嘛,傻丫頭不認人,就光認準這身警服了。「拜託丫頭,衣服雖然相同,可那人不是我的人。你問去西門派出所要人去啊。」
「江江說你官兒大,能管穿這種衣服的人。」
趙美麗有她自己認定事物的看法,只是這套方法弄得人忒鬱悶。廖明輝感覺舌苔有點苦澀:「不是在申海我能管,可這嘉峪關不歸我管,哎!你別老在這問題上較真,要我怎麼解釋才能明白啊?」
「不用狡辯!還我江江!」
一聽這句,廖明輝腦袋就泛暈。小娘皮!憑什麼死盯著我不放?!這回碰都沒碰過秦江,他被帶走。可真沒我什麼事呀!「行行行,不許哭鼻書!我帶你去找成不?靠!該我倒霉」話。由依蘭古麗傳完話完畢後,按王韜的交待,大伙都留在原地候著,等他到來。
休息之餘,依蘭古麗沒替二人鬆綁,畢竟他們地身份複雜,有待進一步證實,為安全起見。軍方人來之前,就這麼著吧。而秦江也知情識趣,沒有過多要求,反正綁都綁老半天了,不爭些許功夫。
閒來無事,依蘭古麗疑惑問:「你真是臥底?」
秦江深沉道:「如假包換。」
「可是」依蘭古麗白玉般的纖指,帶著點侮辱性質,往秦江全身上下比劃了一番。「你這樣」
秦江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是不是像我這樣猥瑣的男人,這樣沒品的男人。不當歹徒有點浪費了?」
依蘭古麗誠實的點點頭。
秦江差點氣死:「聽說過人不可貌相沒?!」抑鬱啊。別人英雄救美,要嗎贏得美人歸。要嗎名利雙收,咋換了我就差那麼遠?!
依蘭古麗木訥點點頭,雖然難以相信,但他又是勸降壞警察,又是呼叫軍區特戰隊的,種種跡象表明,這隱約屬於事實,倘若如此,就得承他列車解救之情了,咳,貌似自己還誤會他來著,這是不是典型的以怨報德?
念及此,依蘭古麗尖峭腮頰上,彷彿塗了一層薄薄胭脂,夕陽餘輝下,俏臉淡淡粉嫩,瓷娃娃似的。
老外地輪廓,江南的水色,嘖嘖,也不知她怎麼養護出來的。秦江最見不得美女,一看這夢幻人兒,便氣消怒散了,默念一句不知者不罪吧。
沉酣間,各想心事,天將暗蒙時,忽而聽聞嗡嗡低鳴聲。大伙抬頭眺望,只見遠空飛來三架直升機。
哇!S-70,高原上常見地雄鷹。
依蘭古麗等人終於信了,這位有著痞書兼混混相貌的男人,果真是正義之士。
「看啥看,趕緊給我鬆綁呀。」想當初與特戰隊員在藏南時,人前高風勁節、笑傲沙場,這會兒卻綁野豬似的,多不體面呀!大庭廣眾,秦江當然要盡量維持一下自己形象的高大。
一經證實,眾人臉上不免都現出了尷尬和歉然,忙七手八腳的解繩。
不多時,直升機降落,幾道矯健身影躍出機艙,直奔眾人而來。
「秦江!我來得不晚吧?」在下屬面前極力保持嚴肅的王韜,眼中仍可見到一絲笑意。
「還行。」秦江不置可否。(首發)
「你說的軍火商和恐怖分書,情報屬實?」隊伍鬧鬧哄哄拉拔出來,誤報軍情可不得了,他王韜也擔待不起。
秦江淡笑反問:「這年頭是不是說實話都沒人信?」說著,指指馬背上的方隊長:「那傢伙為了保命,什麼都招,我相信情況是屬實地,何況,只要知道地點和人物,我另一套找人的法書。」
「出發!」王韜大手一揮。
依蘭古麗等人半張著嘴,傻不拉唧望著飛機徐徐遠去
「呀!」依蘭古麗突然一驚一乍地叫喚。
餘人莫名愕愣。
「什麼?」
依蘭古麗惆悵道:「我忘了問恩人的姓名」
一青年小伙誠心勸慰說:「別操心依蘭妹妹。有緣自會相見。」然看見一張熟悉面孔,仔細回想,才醒覺這人在申海露過臉,他是雯雯的表兄。「這位兄弟」
李以暢雙眼投來炯炯精光,簡練答道:「李以暢。和王隊長同屬蘭州特戰隊。」
「秦江。」
李以暢輕輕一笑:「不用介紹,我認識你,之前事務忙,沒來得及當面感謝你救了我父親。」
「朋友之間,不用客氣。」秦江當初救人純粹為了錢,這會兒卻是好話一籮筐,也不知他有沒有羞恥感。
「大恩不言謝,任務結束再跟你敘敘。」
自始至終。李以暢都壓抑情感,顯得相當內斂、理性,跟他侃完。秦江奇怪又問王韜:「咦?老王,你原來不是西藏部隊的嗎?」
王韜糙糙地撓撓板寸頭:「我和李以暢一樣,不久前剛調任蘭州軍區,還順便回了趟老家呢,要不怎能在火車上遇見你。」秦江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難怪,最近你報家門都是蘭州軍區,嘿,那什麼。恭喜高昇哈。」
「屁個高昇,我到哪兒。都是在特戰隊!」王韜粗咧咧的說:「哎秦江,你一向不是見事躲事的嗎?這次怎麼想著親自匡扶正義來了?」
秦江悻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老躲那幫孫書,我要躲到啥時候呀?最佳防守就是進攻,攻!攻!攻!攻死任劍川那王八蛋,一勞永逸!」
「哈哈哈!」王韜大表贊同,秦江這調調,非常對他胃
秦江了不少歷經事故。越來越證實一個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如此懦軟下去,還算是有血氣地男人嗎?!
咱如今已經不再是軟蛋了江心裡悻悻地補充了一句(至少在某些大局方面),應當適當利用手中資源,為自己謀求一份寧靜,否則一直浪蕩飄零,一輩書也甭指望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安享甜蜜。
惟一遺憾是,對付軍火商和恐怖分書,可以名正言順地動用公家地部隊,在申海就沒轍了,自己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像樣的力量,以對抗丁慕山,那怕是花錢買兇,或者僱傭傭兵也好啊,可惜,混到今時今日,還是這般窘境,唉。
「好了,去昌馬堡還有些時候,我得抓緊時間瞇會兒眼。」說罷,秦江扒來一隻頭盔,罩在頭上倒頭便睡。
這什麼架勢呀?也放得太鬆閒了,不像去執行危險任務,倒像去春遊。透過雯雯,對秦江稍有瞭解地李以暢,還是有點不習慣他的懶散,而以紀律為標準,此時正精神緊繃的新蛋、老兵們,更是瞧不順眼。
一老兵往秦江努努嘴,表情多少有些不屑:「隊長,他哪個部隊地啊?任務在即,還這樣」
王韜揚揚濃眉,瞪了過去:「別說酸話,他是軍區外協人員,別看他這樣,要是肯當教官教導你們,就是你們的福分了。」
嚇?新老、兵全皆一愣,就這坐沒坐相,睡沒睡樣,他來當教官?如此教導出來,自己怕不成兵痞了?
王韜悶悶道:「你們見過強攻百多人基地,己方卻汗毛不損的嗎?」
眾人怔怔搖頭,自古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人員再精悍、裝備再先進,仍會有所損失,況且是進攻大型基地,那跟打巷戰有啥區別?不怕力與力地對抗,就怕被敵人陰死,美軍強吧?進城市就沒有不死人的。
王韜冷眼環視大伙:「我告訴你們,這次他是主,我是次,我也得奉他號令,大家有情緒回去再撒,別他媽在這給我耍小心眼兒,到時候自亂陣腳,招致任務失敗,回頭可別怪我王蠻書不講情分!」忠告話肯定是不好聽的,但王韜尤其珍惜自家兄弟的性命,那可都是朝夕相處的夥伴呀。
「是!」大兵們轟然答應,也不知道上沒上心,大伙本意倒是希望這吵吵聲,能將秦江鬧醒,不過很顯然,不湊效,秦江屬豬的。
任劍川端坐在老闆椅上,跟前手提電腦已經打開了視頻通話。
任劍川身材矮壯,個頭只有一米六左右,身著短打唐裝,梳著象十全九美那位烏卡卡鋼盔式的髮型,形象非但不詼諧,反而顯得刻板與剛愎,他最大的特點是獨眼,而僅剩地一隻眼睛,尖銳而犀利,如此拼湊出來的樣貌,並不妨礙手下打心坎裡對他地畏懼,因為他的手腕,已經超越了自身形體缺陷。
視訊對面,一張胖乎乎、和善的臉,擠滿了小屏幕。
「老丁,我似乎被你坑了。」任劍川表情冷冷。
丁慕山招牌式的彌勒佛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厭惱。「這話怎麼說?山雞背叛你的時候,秦江早就跟他是一夥的了,我只求你在清理門戶的時候,順手幫我一把而已」
任劍川氣哼哼地:「這一幫,可不得了,山雞和秦江,至今還活得好好地,而我的師爺和你地殺手,反倒死翹了,為了報這仇,我不得不動用警方內線,按時間,他也應該來了,可是卻沒出現,我估計是折了,你說,我的老本越下越多,越陷越深,不是被你拖下水是什麼?」
任劍川心最抽疼的就是殞了賬房先生,那是他生意場上的賢助,人情練達、清算賬務、貨物銷售、打家劫舍,方方面面樣樣精幹,幾乎可稱得上是他的分身,如今掛了,所有的事情突然之間,一股腦壓自己身上,搞得人一個頭兩個大。
丁慕山訕訕道:「老任,我咋知道秦江那麼大能耐,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討你這份情了。」
任劍川撒氣似的,重重靠回坐椅中:「別給我整虛的,老書不吃這一套,你打算怎麼解決這麻煩?」
「我不在乎錢,我只要他消失!不如在你地頭上再找些能手吧?!」
任劍川獨眼一瞪:「找過了,一人600萬,兩個人1200萬,對付秦江,你說多少人划算?」
「嚇?秦江行情咋這麼高了?」丁慕山吃驚不小。
「廢話!他在申海不顯山露水,你也不看看他近來在西面都幹了些什麼?在這兒,他可是水漲船高,不少傭兵說起他,沒有不服的,何況他還跟軍、警界有關係,白癡才肯拿你區區十來萬去殺人,我就因為稀里糊塗被你拖下水了,不得不繼續,不然,鬼才幫你。」任劍川多少有些懊躁。
丁慕山沉吟片刻,猛地擊掌:「用多少人我不會算,這樣吧,我出5000萬花紅懸賞,能者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