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醒了,餓醒的,時值晚十二點半。
太不負責任了!吃晚飯也沒人叫我一聲。蕭晉氣哼哼走下樓,遽然看見秦江、韓由美倆,像被捉姦一般,騰地分坐老遠,擺出一副探討人生的嘴臉。
好啊!你倆溫飽思淫慾,可憐老子還空著肚子!蕭晉大為不滿:「秦江,都幾點了,好歹給頓宵夜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上回雲南人生地不熟就罷了,若身在本地還要挨餓,實在說不過去。
秦江抬頭看看掛鐘,一拍腦袋:「喲,忘了,我也沒吃晚飯。」忙起身去弄夜宵。
既然大家一樣,蕭晉倒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有點哭笑不得,這倆人談情說愛,已經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了。
好在來別墅之前,老章知道秦江等人趕得匆忙,什麼也沒帶,順便幫討了幾桶方便麵,大伙總算勉強能對付肚子。
「秦江,他們該來了吧?」蕭晉吹吹滾燙的面。
「早來了,就在外面,別墅離養老院太近了,他們得等院裡熄燈睡覺,月黑風高。」秦江泰然說。
「老虎哥的人怎麼還不到?」蕭晉心裡一直納悶,自己這算藝高人膽大,遇事無所畏懼,秦江又憑什麼也如此鎮定?
「估計也來了,不知道藏在哪個旮旯,嘿,大家都是高手,懂得潛伏和反潛伏。」
韓由美斜眼瞄瞄秦江,瞧瞧蕭晉,不吭一聲,安安分分低頭吸她的麵條。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禍害臨門。秦江、蕭晉神色如常,對話平平淡淡,不知道還以為三人是來度假的,而不是來避難的。
韓由美切身領教過秦江地『直覺』,不管外頭怎樣波譎雲詭,她反而是屋裡最安心的一個。
秦江呢?表面輕鬆,並不代表底下沒壓力,只是覺得驚慌失色很不男人,特別是在由美面前。所以,不得不努力抑製麵部肌肉。
滋∼!
這時,室內所有燈管閃了閃,徒然全部熄滅。
屋裡三人猛然醒覺,心裡都咯登一跳:來了!
「靠!老子一碗麵都沒吃完!」蕭晉咬牙切齒謾罵,敏捷翻跨沙發,一個縱竄來到窗簾邊上,悄然掀起一角察看屋外。「咋辦?」
「停電了?!睡覺睡覺!」秦江大聲嚷嚷,人卻不敢怠慢,跑到廚區。順手抽出一把切菜尖刀,匆匆低聲說:「大廳右邊落地窗台進來一個,二樓第三個房間進來一個,你挑哪個?」
這回蕭晉很有覺悟,不再問秦江『你怎麼知道』,只是聽他輕描淡寫的安排事兒,就特想笑,這是無畏,還是無知?「你別勉強」
秦江聳聳肩:「你啃得下?」
「大廳吧。」蕭晉試探過刀子,情知自己沒辦法同時對付倆個殺手。「你拖延片刻。我回頭救你。」
真瞧不起人!秦江癟癟嘴,不置可否。「由美,跟我上樓。」
韓由美爽脆地跳到秦江背上。
蕭晉想阻止。但潛意識中,又怕壞秦江事情,沒一會兒,眼看倆人消失在樓梯口,無奈搖頭作罷,找作戰位置去了。
秦江很緊張。更多的還有刺激。緊張是因為輸不起一個好端端、活色生香的韓由美。半個夢精準歸精準。但世事還是有著太多無可掌握的因素,誰能擔保一切如意?刺激是因為雲南隻身闖賭窟那幕。又再現腦海,骨子裡的狂暴因子,不知不覺湧了出來。
進入二樓第一個房間,秦江放下韓由美:「噓,別出聲,別出門。」
韓由美眨巴著大眼睛,點頭答應。
安排妥當,秦江探頭探腦看看走廊,豎耳聽聽沒有動靜,猶如夜貓似的摸了出去
別墅外。
小七悄然無聲來到廊落地窗前,機警望望四周,便掏出工具搗鼓窗鎖。
一分鐘不到,窗鎖卡的彈開。
小七很滿意自己地手藝,塵封半年,一點也沒有生疏,正要推窗潛入,忽然月光底下,一道狹長黑影漫入眼簾,小七心怵抬頭,眼前,一名壯漢手持五七消聲槍,指著他的腦袋。
小七鎮靜地慢慢舉起雙手。
壯漢默然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七無奈,亦步亦趨移動。
咻!
蒼白月輝下,壯漢的頭,遽然噗一聲,西瓜似的洞穿,濺射出一飄液體,殘酷而眩眼。
此時樹林子中響起低吼:「媽的對方有狙擊手。」
小七心頭一寒,這句話,足以昭示目標方,也來了幫手,而且不止一個,哪敢繼續在曠野中亮標靶,疾步蛇行規避,跑回樹林
猴子貼著牆壁,宛如一條壁虎,兩三下便爬至二樓窗台側面,兩手緊緊扣住牆磚,停滯下來。別墅就這點不好,藝術牆磚菱角斜插的,太容易攀登了,趕明兒自家起房子,弄一溜的滑磚,不定時上油,看哪個孫子還爬得上?!
屋裡沒有一絲動靜,多年經驗告訴自己,這間不是臥室,猴子輕靈且瀟灑地將身體甩入室。
人尚未站定,突然,一把雪銳森寒的條狀東西,從側身急速刺來。
猴子亡魂喪膽,本能地抬手抵擋,經驗告訴自己,寧可讓對方刺傷,也要護住小命。猴子手速很快,但偏偏對方的刺刀線路很古怪,硬生生的七彎八拐,闖過了防禦
猴子心口一涼,不可致信地低頭看看,胸膛處,已鑲有一把菜刀。
「別這樣看我,怪不好意思的。」黑暗裡的傢伙,很不好意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