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柔聲道:「你們聊吧,我回房了。」說罷,轉往居然接連撞到椅子,可想而知,她心裡委實有點小慌亂。
張小亞這副有求於人的嘴臉,秦江太熟悉了,沒好氣說:「啥事兒?」
「韓由美住這兒?」
「嗯。」
「倪彩住這兒?」
「嗯」
「房東是不是也住這兒?」張小亞期冀問道。
房東?是說文姐朋友那位表妹吧?秦江點點頭,很不耐煩。「應該是,你見過她?」
「是啊是啊,今天下午」
「行了行了,廢話少講,只說你想幹嘛吧。」
「哥們!還有沒房間?分租一份給我吧?!」張小亞眼裡閃爍的光芒,投射著飢渴。
明白了,小子瞧這同居的美女多,生起了非分之想,但這令秦江很為難。
第七層單元被元文芳改建過後,只餘大廳、廚房、餐廳,沒有多餘房間,八層六個房間,分別留給倪彩、韓由美、寧、二房東表妹,說不得還要一間給趙美麗,免得她心裡不平衡,若她不稀罕,才能考慮讓給張小亞,再來,怎麼也得留一間給自己吧,沒理由堂堂大房東還要睡大廳沙發的。至於9、多加一個陌生色狼進去,有違當初商議,實在說不過去。
「喂!行不行啊哥們。」張小亞心大心小。「隨便什麼房間,雜物房我也樂意呆。」
秦江困難道:「最後剩一間廁所和一間廚房,您要是不嫌棄的話」
「絕對嫌棄!」張小亞咬牙切齒。
倪彩磕磕碰碰進入臥室。倚在門板上。捂著仍未平息的心臟,為剛才險些被秦江得逞,感到餘悸。但更多地卻是失落。
不能不說說倪彩地單純、單一。
新時代城市女性,追求幸福趨於客觀,不外乎當前社會現行的一套,什麼人生苦短不要委屈自己啦,什麼充沛物質享有從容人活呀,外在的財富、條件、浪漫、虛榮等等一應龐雜事物。
表面比對起來。馱著外債地秦江,無疑最沒市場,但這評價並不適合倪彩,就算給足了聲色犬馬、窮奢極侈,倪彩也難獲取多少直觀享受,誰叫她是個瞎子呢。
心,倪彩只在乎心底感受。
現在,就是她感到幸福的時候。甜蜜蜜的、酥麻麻的、患得患失的
喔喔∼啊呀∼
忠實的鬧鐘,被秦江一隻拖鞋扇停。
屋外下著綿密春雨,窗口滲入地絲絲涼氣,催人怠惰。正是懶床好光景。昨晚一夜無夢,秦江睡眠質量不錯。精神舒爽,頭腦清醒,可身子偏軟塌塌的,不願意起來。今天是週末,緊繃一個禮拜的身體,也該放假了,沒說的,繼續補眠。
滴滴滴!
秦江剛抬手,忽然警醒過來,趕緊丟掉拖鞋,看看手機來電,是薛姨的。「薛姨,咳,我馬上去醫院接你的班,或者我去花店開張?」慚愧慚愧,我一身強力壯的小青年,放著讓薛姨受累,像什麼事啊!
「不忙開店,美麗她醒了。」
秦江精神一震,歡喜立即映於臉上,真是個好消息,丟掉電話,便風風火火趕去衛生間洗漱。經過廚房,卻聽見鍋碗瓢盆聲,秦江狐疑叫喊:「倪彩?是你嗎?在廚房做什麼?」難道是表妹一大早就來入伙了?
只見倪彩摸索走出來,手中還端著一盤煎蛋:「弄早餐給你呀。」
嗨!稀奇了。秦江走過至桌邊,煎蛋賣相不好,不過成色不錯:「嚇!眼睛看不見也能做吃的?」不會別拿洗衣粉當鹽吧?
彷彿心有靈犀,倪彩絞著手兒,柔柔輕笑:「放心,佐料我都嘗過,油鹽醬醋按順序排放,不會用錯地,電子爐煮東西也好控制,我默數30下,蛋就熟了,而且我的鼻子象狗狗一樣,擔保它糊不
這不是閉著眼睛玩火嗎?秦江不放心地察看她手腳,果然,眼尖發現她手腕有一道紅紅燙痕。以前,從不認為女生煎個蛋能有什麼可感動的,但此時著著實實感動了一把,因為倪彩為他做了不屬於自己能力範圍的事。
秦江心疼地一把捉過來,惡聲惡氣責怪道:「弄什麼早餐,瞧你的手!以後別弄了,我負責買回來。」
倪彩蔫著小臉,怯生生說:「我只想替你分擔一下生活地瑣碎,讓你不必為這些雜事分心,對不起,我我什麼都不會做。」
如果這是瞎子姑娘的情話,那麼,結論就是強大,很強大!毫無徵兆的,秦江野蠻捁過倪彩的腦袋,啵!狠狠對著她的櫻唇親了一嘴巴,然後,做賊心虛躲進衛生間去。
倪彩當場傻了,手兒茫然摸摸唇兒,那股軟潤的觸印,似乎猶在,等反應過來,俏臉騰的紅暈飛漲,兩耳嗡鳴,身子差點喪失平衡感。
從衛生間出來,倪彩已不在大廳,估計是上樓躲羞了,秦江得逞似的嘿嘿奸笑,末了,扒拉掉煎蛋,果然,這心靈手巧的女孩,閉著眼睛做出來的東西,憑良心講,比寧的麵條強很多。
胡亂擦擦嘴巴,秦江大喊:「倪彩,我走了,別出門亂跑啊,外面色狼多。」
倪彩藏在床上,頭上蒙著被單,聽他洋洋得意的一喊,不由嬌羞輕啐:你才是最大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