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處查看列車時刻表,秦江鬱悶的發現,潞西居然不
沒轍,只好去找汽車站。
秦江從小到大,沒怎麼出遠門,因為出門需要花錢。不懂事的時候和家人出門,品不出滋味,懂事的時候,最遠一次則是學校組織的,去天青湖野炊,結果脫隊撒泡尿,還把自己給弄丟了。如今,雙腳踏上這陌生城市,秦江感到茫然無措。
昆明是個少數民族集居地,放眼望去,街上不少行人著裝花裡胡俏,風情各異,手中還拎著水桶、盆子等傢伙,再看不遠處,懸掛著好些橫幅,上寫:潑灑浪漫之水,享受東方狂歡!
秦江一琢磨,便恍悟過來。每4中旬,歷正月,是族隆重的節日,等同於漢族新年,也叫潑水節,節日持續3-10天,族人把這一天視為最美好,最吉祥的日子。
我說整個城市的人為何打扮這麼招搖,敢情是過潑水節呀。
剛出了候車大廳,幾個旅遊社社員,便熱情圍上來攬活兒,誠摯地安排吃喝拉撒,秦江煩不勝煩將人撅走,回頭拿眼神詢問蕭晉,可那小子卻拽得跟二五八似的,只顧仰頭看天,一副『到點放飯招呼一聲,屁大小事別來煩我』的樣子。
得,看他也是個沒出過遠門的土包子,咱先隨便找個地兒歇歇,再買份地圖趕路吧,這兩天時間全在車上度過,憋壞了
火車站對面街道,停著一輛黑色駿捷FRV量產轎車。車旁。名渾身煞氣的彪悍男人,隱約在警戒提防,可想而知。車內主人尊貴的身份。
坐車頭位置地精幹冷峻地男子,點著秦江身影敬聲問道:「老闆,是他嗎?」
「托尼傳來的短信圖片,不會有錯。」丁老闆笑瞇瞇的,將身旁那名俏女郎拖入懷中,一手細細把玩她地酥胸。一手伸到她裙子底下摸索,絲毫不對手下掩飾自己的狎褻。
丁老闆長得肥頭大耳,面帶佛陀似的笑容,為人貌似和善,圈中人背地裡稱他『地藏』,意為端著菩薩的模樣,幹著地獄的活兒,為人口蜜腹劍。陰森狡。但冷峻男子卻很敬服,干他們這行,不狠不詐坐不大,如果陰險能活得長一點。不妨更毒辣一些。
不一刻,那俏女郎已經媚眼如絲。偶爾還低低呻吟兩聲。冷峻男子對此情形,似乎司空見慣,不以為意:「老闆您要我怎麼做?活的?死地?」
「你說,如果倪東鴻看到他女兒和準女婿落在我手中,會有什麼表情?悲切?焦躁?還是憤恨?嘿嘿嘿嘿。」丁老闆眼中透著無盡恨意,表情卻仍是不變:「兒子,我將他女兒埋在你墳邊怎樣?他女兒可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啊,或者,我當眾凌辱他女兒如何」
「咳。老闆,我知道該怎麼做。」冷峻男子開門下車,招招手,幾個手下便尾隨他,沒入了人潮中
走過路過,街市裡、廣場上,到處可見人們在相互追逐潑澆,空中朵朵水花四濺,一片歡聲笑語,雖然這次不是抱著悠閒心態來玩耍的,但看著街上處處歡愉沸騰,秦江心裡多少也會受到感染。
這時,手機鈴聲徹響,秦江忙掏出查看,卻是寧的來電。喲,差點忘了申海還有兩個人替倪彩著急呢。
秦江歉然道:「啥事兒?」
「啥事兒?你個沒良心的!這兩天哪去了?找沒找到倪彩,也不給我們來個信!」寧確實很氣,一心賦予他莫大期望,他竟然無聲無息消失了兩天,彷彿忘了倪彩的事情。
「呃,我這不是在找嘛。」
「你哪找呀?」
「潞西,我現在已經抵達昆明。」
「昆明?」倪彩在申海失蹤,千里之外的昆明也能找得到人嗎?寧腦筋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是啊是啊,昆明現在過潑水節,熱鬧著呢。」秦江骨子裡,畢竟也是那個愛鬧騰的人。「哈哈,街上好多『潑婦』哦」
豈料興奮勁還沒過,突然,嘩啦一聲,天降一盆清水,由頭淋到腳,令秦江瞬間通體透涼,濕答答地宛若一隻落湯雞。而更倒霉的是,手機屏幕剎間黑屏,很乾脆的短路了。
秦江面無表情偏頭看看。罪魁禍首是位女孩,族打扮,模樣很壯實,身高幾乎和自己一般。
不遠處一位族小伙,指著她的糗樣大樂,嘲笑道:「哈哈,葉玉香,潑錯人了吧。」
「巖明店你這個死矮子,你等著。」末了,葉玉香撓撓臉皮,對秦江訕訕乾笑:「願清淨之水,洗去你一年地疲勞和污穢。」
這是潑水節,那怕人家看你不順眼,明著潑,也是名正言順的。秦江抽抽嘴角,使勁忍了下來:「咳,謝謝,不過這手機」總不能我自個兒認了吧?
陪?早知如此,幹嘛要在這水地世界裡打電話,是你自己的責任,該!葉玉香嘻嘻一笑:「要幸福哦。」轉身就溜。
幸福個鬼!
「你等等。」秦江左右瞧瞧,一把扯住一路過的遊客。「老兄,借你盆子一用。」不容對方分說,搶過來順手就扣到葉玉香臉上。
恰逢葉玉香張嘴吃驚之際,結果,一盆水灌入口鼻中,嗆得她咳嗽不止。
秦江嘿嘿奸笑道:「請您也接受我的祈福。」多日來緊繃的身心,總算得以舒展,心情輕鬆多了。
此時的葉玉香,衣領被水柱沖歪了,露出一截內衣,人也披頭貼發,像個水鬼似的,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一旁看熱鬧的巖明店,笑得直打跌,把葉玉香的鼻子都氣歪了,顫著手指秦江:「你你!」
蕭晉悄然默默地站出老遠,和這無賴劃清界限。這哪是祈福,分明是報仇雪恨,第一次見識這麼沒氣量的男人。
葉玉香恨恨地大聲嬌叱:「巖班干曼!」
「有!」異口同聲中,人群中呼啦的站出一排族小伙,齊刷刷端起手中傢伙,表情壞壞的。
秦江頓時傻眼。葉玉香怒目圓睜:「給我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