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心裡老覺不踏實,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前行。韓由美則嬌嬌怯怯緊跟在身後,這裡太荒蕪,人影不見一個,看哪都心慌,輕風掠過,齊腰高的蒿草便娑娑作響,弄得人疑神疑鬼,緊張兮兮的。
「要不咱們回去?」秦江剛說完話,啪!手臂即刻被黏上一紙條。
〔第一次任務,不能空手回去,會被同事恥笑。〕
望著縮頭縮腦的韓由美,秦江很不解。常聽說韓國人拿自尊當飯吃,動不動就擺自尊心出來,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咱們去廠長室瞧瞧,不見人就走,這鬼地方,我可不想呆下去。」
磨磨蹭蹭,來到一棟象辦公樓的建築物前,忽聞廠長室隱約傳來話語聲,秦江、韓由美不由鬆口氣,終於見著人了。
兩人整整衣冠,重拾討債者氣勢,一把推門進入。
「凌哥!車啥時候來?」
「媽的!誰知道,咱們先玩幾把麻將消磨你們幹什麼的!」
秦江愣眼呆怔,彷彿被人使了定身術,仍保持抬手推門姿勢。
屋內七、八個傢伙,個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站的吊兒郎當,坐的歪裡斜垮,哪點象針織廠職員?分明是一夥地痞與流氓。咱們是來討債的吧?怎麼感覺象羊入虎口?這檔事,似乎警察來做比較合適。秦江心怵的想。
突如其來的闖入者,令屋內所有人都不由愣怔,看這兩人穿著頗像小職員,男的可以忽略不記,當眾人看到那名美麗清純的女孩時,人人眼中的猥瑣,一表無遺。
韓由美粗躁性子,管你三七二十一,拎著合同,輕快走到麻將桌前,一把拍到桌子上。「還錢!」說的那個順溜,比官腔還官腔。
眾人面面相覷,凌哥愣怔道:「還啥錢?」
韓由美板著俏臉,隨手拍了張貼紙在桌面上,又理直氣壯戳戳發票。
「按照合同協約,針織廠該償還韓豐集團80萬人民幣?」噗哧,凌哥不禁捧腹,也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好不容易擦把眼淚,凌哥戲諧說:「小妞行啊,從來都是我跟別人要錢,你是第一個衝我要的。」
秦江騎馬難下,只好硬著頭皮配合韓由美,搓手諂媚道:「大哥,這是針織廠建廠房時欠下的賬務,您看是不是方便」
「我這人很講理,明告訴你,這個廠我年初就盤下了,該誰欠也輪不上我。」凌哥笑得跟麻花似的,忽然撈起桌面一把麻將,往秦江砸過去,神色依舊不改,一副笑面虎的模樣。「小子,這個答案滿意嗎?!」
秦江不敢妄動,怕觸怒對方,表面上仍捧著親切笑臉,其實心裡已把凌哥的女性親屬褻玩了個遍。「是是是,看來公司失誤,咱們找錯人了,那什麼,改天請各位大哥喝茶,韓由美,走啦。」
才多長時間?丙方就換成丁方了,計劃跟不上變化啊。
還沒等秦江轉身走人,門外忽然冒出一個傢伙,一腳將他踹進房中間,並隨手鎖上房門,一臉的輕蔑,那意思分明是:蒙吧小子,來了還想走?
秦江穩住打跌的身型,嘴巴直泛苦,都這份上了,當然清楚接下來即將要發生什麼事。秦江眼骨碌急轉,發現房間惟一門口,已經被對方把守得死死的,窗口也給鐵絲封住,連個多餘通道都沒有,死心了。
這兩天怎麼了?昨天好險才沒在銀行掛掉,今天又撞上這檔事,真可謂流年不利。
「操!要錢要到我們頭上了,知道我們是幹啥的嗎?」一個穿著小背心,內裡肌肉結實賁張的小平頭青年,賊眼亂轉,爪子有意無意搭上韓由美小香肩。
韓由美俏臉立刻塌下來,搭手一扳,掰著小平頭手指頭,將他大手掰下,旋之一擰,小平頭吃疼彎腰,韓由美順勢提起膝蓋,狠狠撞上他的臉面,這防狼術,使得圓勻流暢,就好像小平頭想不開,自己湊上臉面挨揍一般。
眨眼間,小平頭被放倒在地上,這一來,可了捅馬蜂窩,餘下混混顏色大變,呼啦的,沖韓由美一擁而上。秦江從小到大,沒遇過這種陣仗,再說對比一下敵我戰力,即使自己上去,也是白搭,於是很光棍的雙手抱住腦袋,無恥蹲到地上。
韓由美蛾眉倒蹙,鳳眼圓睜,當即動如脫兔,如同一隻穿花蝴蝶,拳來腳往,使著讓人眼花繚亂游鬥術,忽而環絆下盤,忽而華麗側踢,跆拳在她手中施展出來,是種賞心悅目的藝術。
撲通!撲通!
好傢伙,不夠兩分鐘,混混躺了一地,
「好!」秦江興奮直起腰板喝彩,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這小妞看似盈弱,卻深藏不露,有幾下子,愛死你了!
還沒等秦江的好心情飆至頂點,倒地的混混居然又紛紛爬起來,一臉無事的拍拍身上灰塵,其中一人歪歪脖子,摁得手指嗒嗒作響,不屑說:「還以為這小妞多能打,打人不痛的」
凌哥冷笑一聲,忽地提升速度,兩步竄到韓由美跟前。
韓由美花容失色,這人好快的身形。
辟啪拆了兩招,韓由美怎麼也跟不上反應,避也避不及,最後被一雙大手,卡在細嫩脖子上。
秦江僵著笑容,表情戲劇性又蔫下來,重新正兒八經蹲好。靠!浪費我表情,還指望你神勇無敵、所向披靡呢,耍半天只有花裡胡俏的架子而已啊,唉,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打人跟撓癢癢似的。
韓由美脹紅了小臉,喘氣困難,凌哥仔細打量她一番後,鬆手毫不憐香惜玉將韓由美丟地上。
動作劇烈後的韓由美,釵橫鬢亂,幾束濕漉漉的髮梢吊掛在臉上,竟顯出幾分狂野性感的味道。小平頭看得淫心大發,急不可待壓上韓由美,淌著垂涎,表情猥瑣,急色撩起她的小短裙。
「小妞,挺野的嘛,大爺最喜歡馴服野馬了,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