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還怕你弄什麼玄虛。只不過,你我一戰什麼時候打?」小顏斜睨他回了一句。
「就怕打完了你沒機會出去,」霆風淡淡一笑,轉身就走。小顏氣的臉色發青,狠狠呸了一聲,這才拉著卓越越自後跟上,卓越越不由地回頭去看地上還在昏迷的玉傾城,才看了兩眼,就已經被拉著轉過彎道了。
三人一前二後,向前走了不久,果然便隱隱聽得一些喧囂聲,卓顏二人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很快就超到了霆風前面,他也只是笑笑,即不阻攔也不呼喝,只是自在地跟著徐徐而行。
再走幾步,石道遠處地一輪亮光漸漸變大,洞口就在眼前,那撲天蓋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是有無數人在吶喊號叫,卓顏二人對視一眼,迫不及待地躥了出去。
迎面撲來清新地氣息,眼前陡然發亮,二人都有些不太適應,略瞇了會眼睛,卻聽有人大叫道:「越兒!」
是琴嬉!卓越越立刻睜眼看去,卻見眼前的景象和自己當時入洞時所看到的森林竟然完全不同。當初明明深藏在密林中的這個洞穴,如今竟然是暴露在了一截斷崖上,高挑的斷崖自一處沖天峭壁上橫空伸出,離底下茂盛連綿遠遠伸展出去的密林少說也有數百尺。
而在斷崖的右側,卻是一座不知被什麼生生轟掉半邊的大山,斷壁頂端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琴嬉的聲音就是自那裡傳出,只是人頭動,卻一時看不見她的人。卓越越慌忙跑到崖邊,對著那個方向張望,叫道:「琴姐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你個死丫頭敢騙我,等我抓你回去要你好看。」琴嬉雖然在罵。語氣卻是充滿歡喜。
卓越越急著想去她那邊,看了一眼深深地密林,再估計了一下兩山之間的距離,她立刻想到了一項應對眼前形勢的法術,回頭看看小顏,她道:「我們過去再說。」不料小顏卻是神情肅然。仰天看了片刻,竟然略有懼意地退開一步。
卓越越拉住他問:「你怎麼了?」
小顏卻不答她話,而是回頭朝身後姍姍來遲地霆風道:「難怪你不怕她逃走。」
霆風滿面春風。笑道:「這個自然。我要地東西。從來沒有失算過。」
「你怎麼會做這個?」小顏地聲音不知為什麼有一些發顫。
「我早說了我總有一天能超越青天。是你井底之蛙。看不到事實而已。」
「你……你剛才叫他什麼?」小顏忽然暴怒。卓越越慌忙道:「別跟這種人計較。禮義廉恥這樣地東西。只怕這人壓根就不明白。」霆風被罵。依舊笑呵呵地道:「身為從者。那麼有骨氣有原則。你倒是撞撞看呀!」
小顏狠狠瞪著他片刻。卻伸手將卓越越推開道:「當然要試。誰知道你是不是故弄玄虛。弄了個假地在這裡。」又轉向她道:「退後一些。不管我行不行。你都不能出手。」不等卓越越說什麼。他忽然猛地深吸一口氣。同時雙掌在胸前翻飛不定。片刻之間竟然做了少說六個防護結界。看地不遠處地卓越越咋舌不下。她不管怎麼努力。也只能做三個而已。就是一邊地霆風。臉上地笑容也略有收斂。眼中精光閃閃緊緊盯著他。
那小顏手掌交錯。做了幾個手勢之後忽然停滯。雙掌立刻便各噴出了一股碧綠地濃煙。朝向頭底地天空疾衝而去。原本空無一物地天空。竟然就在濃煙籠罩下忽然顯出一層淡紫色地光圈。隨著煙霧瀰漫。這光圈也逐漸變大。由一隻杯口大小漸漸向四面擴張。層層不盡。只在片刻間就變成了包圍整個斷崖地巨大圓球。
這景象不僅讓卓越越目瞪口呆,便是對面山壁上的琴嬉眾人也看地一動也不能動。一個無比龐大的紫色球體憑空懸在斷崖之上。難怪他們一天一夜的攻勢完全無效。這裡竟然有一個如此強大的結界。
而圈中的小顏在那紫色結界現形的同時,已經騰空躍起。手中一柄墨綠色地長劍帶著刺耳地風聲向紫圈疾刺,眼看著劍尖碰到圈體的一剎那,巨大地紫圈忽然發出極大的震盪聲,震天地響聲中,小顏的身體已經向後倒飛了出去,卓越越一直盯著他,此時及時躍出接住他,一起落下地來。
她此時人小個短,雖然小顏如今也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地小怪物,可在片刻之前,他拉著她的手奔跑出來時,他的手掌熱而有力,渾身充滿力量。可是現在,卓越越半抱著他,卻覺懷裡的小顏全身癱軟,竟像是一身骨頭都斷開了一樣,雙掌垂落在地,頭也朝著不可思議的角度歪了下來。探他的鼻息,也只是似有若無。
卓越越連叫了數聲,他都沒有反映,她來不及多想,連忙朝他施展自己從顧長煙那裡學到的恢復術,就是她初到靈上界時,他為她修復斷臂的法術。可惜她學的時日太短,封印地身體使不出顧長煙的一成功力。她手中那點盈亮地橙色光芒,總是在散發極短的時間後,無聲自滅。
卓越越根本無暇顧及自己臉上此刻不停滴落的是淚水還是汗水,她只是一遍遍重複施展,將每個短暫的瞬間延長哪怕一點點也好。身邊有陰影蓋過來,霆風地聲音淡淡說道:「這就是他小看我的下場,其實從他第一眼看到那個結界開始,他就已經相信了。又何必非得去撞一次才甘心呢,這就是所謂的忠誠麼?真是不明白。」
卓越越垂頭又再重複施了數次,這才停下來歇了一歇,慢慢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她的眼睛中滿是怒火,神情間更是有和這張稚嫩臉龐完全不匹配地恨色,慢慢說道:「你當然不明白!你永遠也不會知道身後有自己想保護地人時,一個人能做到的事,能發出的力量,他知道那裡有危險,可是他卻要擋在我前面,他知道自己此去也許會死,他卻一定要試給我看,斷了我要嘗試的念頭……這不是什麼忠誠,你披著風輕揚的身體活了這麼多年,卻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你真是……可憐!」
霆風笑容褪去,定定注視著她的臉,好一會,卻忽然一笑,道:「這麼大的刺激,也沒能激發你麼?看來這傢伙在你心裡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不要緊,接下來,我們一個一個試。只到那憤怒的力量能夠讓你地身體覺醒,讓開天和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