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仙暗想,跟沒有受過科學文明教化的人來談科學,豈非對牛彈琴,忙道:「沒什麼,繼續繼續。」慢慢地挨了過去,右手環住了她柔軟而纖細的腰肢。
「人的生命之源,便是源力。你血脈的流動,肌肉的跳動,身軀的行走,乃至思考問題,無一不與源力相關。所以修煉源力的目的便是激發你的潛能,提高你的生命力量。」
左小仙道:「簡而言之,就是修煉了源力,人就變得牛逼起來,對不對?」姬雨靈又是一怔,左小仙拍了拍腦袋,笑道:「牛逼,嗯,這是一種古代的語言,你聽不明白的,意思就是很厲害很厲害。」姬雨靈點了點頭,道:「正是牛逼。」
左小仙聽她說著說著,手指已悄無聲息地從她的衣袍裡探了進去,輕捻著她吹彈得破的滑嫩玉肌。姬雨靈按住她的怪手,嗔道:「你還想不想聽?」
左小仙一本正經地道:「洗耳恭聽。」
「修習源力的初級階段,有一個名目叫做御已,亦稱御已如鏡。大神官您在靜慮息心之後,默想著身體裡的源力,像水一般的緩緩流動著,在胸口匯聚成一片大湖。所謂御已,便是利用神知來觀察自己身體。人們常說瞭解自己是很難的,因此當大神官能用神知來察知身體裡源力的波動時,便開始登堂入殿了。」姬雨靈道。
左小仙也開始罕見地一本正經起來:「這只是御女宮的源力修煉法則,還是整個滄原大陸的幻道師們都通用的法則?」姬雨靈道:「雖然各幻門修習源力的法則各不一樣,但其原理卻大同小異。而御已的名目,更是為整個幻界所公認。所謂御已如鏡,便是用神智來察自己的身體,便如同面對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般。」左小仙笑道:「站在銅鏡前,不要說身體裡的構造,便是連衣服都穿透不了,怎麼觀察到身體啊。」
姬雨靈瞪了他一眼,道:「這只是個比喻而已,你怎麼就當真了?」左小仙握了握姬雨靈的小說,笑道:「待會兒靜心凝慮之時,你可千萬要瞅準了,可別讓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那些蛇給一口吞了下去。」
他當下開始靜坐於地,靜心凝慮,默想著身體裡芸芸流動著如水一般無所不在的源力。果然,當他開始寂坐靜思,已入深境時,他似乎看到了一大片汪洋巨泊,藍波微漾,而自己則赤身裸體地躺在湖面上,隨波而動。而他身體裡的每一支血脈,都流動著汨汨不息的源力,向著廣大的湖面延伸,像巨網一般與整個巨湖渾然一體地構織在一起……
還有……他的整個身體,似乎被剖開的巨蛙一般,平帖在湖面上,心肝脾肺之臟腑,在華光溢然中輕緩地跳動著,由看得見的血脈相連,在湖面上懸浮著,恍如躍動的生命……
當他緩緩睜開眼睛時,火光仍在眼前跳動。左小仙呼吸了一口氣,只覺神清氣爽,渾身精力洋溢,似乎剛從溫泉中浸泡過,所有的毛孔都散發出熱力和生命來。他跳了起來,喜道:「雨靈姐,我……我想我已經進入了第一層境界御已,我剛才看到了自己躺在一片湖面上,甚至都能夠看到自己的心臟,懸浮在湖面上,輕輕地跳動呢。這……這太他媽的奇怪了。」他見到從所未有的奇景,驚喜之下,粗俗之語便毫無顧忌地脫口而出。
「這麼厲害啊,那大神官你朝樹上打一拳看看。」姬雨靈道。左小仙一時喜不自禁,大笑道:「我左小仙讀書不成,卻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悟得源力修煉的第一層境界御已,看來我果然是天縱奇才。」當下躍躍欲試,凝起力氣朝旁邊的一株大樹呼呼地打了一拳。拳頭打在樹幹上,登時劇痛入骨,疼得左小仙差點跳了起來,腕骨欲折,而樹幹卻連聲悶響都沒有。
姬雨靈將鬱悶的左小仙扶了過來,道:「大神官,你還只是剛進入第一層境界御已。每個人的體內都有源力的存在,只是你在剛才看到了自己的源力流動。在滄原大陸,每一個人只要靜心凝思片刻,便可以感知到自己體內的源力流動。不過,想要將源力按照自己的意念流動起來,卻要借助於各幻門秘傳的法訣了。大神官按照我所說的源力導引之法,這太陽神訣不數日便也有一些小成了。」
左小仙大感頹喪,暗想原來我看到自己的源力流動便如此大驚小怪,卻殊不知這在這片異世大陸中,源力是構造萬物的基礎,實是尋常之極,當真丟臉得可以。「大神官,你的手……」姬雨靈捧起左小仙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在他磨破了皮的手背上輕輕的吹了口氣,甚是憐惜。左小仙故意皺著眉頭,哎地叫了一聲,道:「雨靈姐,不好了,只怕手指骨都受傷了。你這麼給我捧著,可千萬別放下來,一放下來只怕便要折了。」姬雨靈吃了一驚,果然給他捧著,不敢鬆手。
守在原地的數日裡,姬雨靈便對他死纏硬磨,逼著他去記熟那些煩不勝煩的源力法訣。後來不得不對他使出色誘的殺招,才迫使他將太陽神訣給記得滾瓜爛熟。姬雨靈紮了幾個火把,又準備了一些蛇肉乾,便帶著左小仙離開了原來的大火堆。
「咱們這一次只管往前走,不能有一點的偏差,要不然就真的離不開這烏森森林了。」姬雨靈輕托著辟玉邪珠,而左小仙則舉著火把,跟在後面,向著森林深處而去。
兩旁陰氣森森的大樹上,爬滿了巨蛛和長蛇。間或還能夠看到蛇蛛因為飢餓還互相嘶咬吞噬的可怖場景。只不過這些長蟲巨蛛都怕火光和辟玉邪珠的光芒,無一敢靠得太近。左小仙雖然滿懷恐懼,但還不忘不時和神色淡定的姬雨靈調笑揶揄,這倒也沖淡了兩人的懼意。
突然,似乎從兩人左側的森林深處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驚呼聲。左小仙正要去看,姬雨靈叫道:「不可回頭!」
左小仙登時明白過來,目光並不偏離原來的方向,豎起耳朵細聽。兩人都明白在這種情形下,若稍一分神,便會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導致前功盡棄。
「救……救命……」先是一陣尖叫聲,然後便是斷斷續續的呼救之聲。兩人停下腳步,先確定了以前方的一株大樹作為方向後,這才轉過身去。姬雨靈臉色微變,低聲道:「是……好像是……姬風柔……」
左小仙一驚:「姬風柔?」
話音未落,只見從左側的密林深處,突然激盪起一圈圈的白色華光,然後便是吱吱吱的尖唭聲。兩人一齊駭然變色,顯然那遠處的密林之中,正有人與那些長蟲和巨蛛激鬥。
「是她!」姬雨靈驚道,「看那些白光,只有她的風月之刃,才能夠發出這樣的光芒。」
光華陡然一黯,然後再次炫然。一條人影踉踉蹌蹌地從密林中奔了出來,撲地倒在離左小仙身前十餘比處。一條數比長的大蛇,吐著信子從樹頂上盤旋而下。那人影抬起頭來,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滿面污垢,卻不是那姬風柔又是誰?只不過眼前的她,再也沒有昔日在御女宮時那嬌媚無雙,又威風八面的神態。她長袖一抖,一道白色的光圈呼呼地飛了出去,將她自己的臉,照得份外清晰。豈料那蛇竟是靈活精怪,頭縮了一下,那束光便撲了個空。姬風柔再也支撐不住,舉起的右手連袖垂了下來,那空中飛舞的光圈,似乎失去了支撐,切入了樹幹上,搖晃著竟是一柄長約三分1的半月形兵刃,碧光灼然,小巧玲瓏。
「救……救我……」姬風柔顯然看到了左小仙和姬雨靈,「大神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