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清白和生命威脅我,用親情和人性約束我。我若是不有所妥協,豈不真成了昏庸之人?」朱佑樘有感而發的說道,末了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在君若耳邊問道「我很好奇,若是我不相信你與朱離廷是清白的,你到底會用什麼方法來證明呢?」
聽朱佑樘這麼一說,君若猛的想起自己那日一時情急說的「我自問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實在很想證實我的話的真偽,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的話不可信的話,我可以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的清白。」瞬間紅了臉。
什麼嘛,這傢伙搞什麼搞?剛才不是還為朱見深的即將去世表示無比的哀傷麼?怎麼這會說出這樣叫人不安的話?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君若抬眼看見朱佑樘欲笑不敢笑的樣子,頓時瞭然。
這個該死的朱佑樘,平時看上去挺老實的,關鍵時刻果然還是不能相信啊!這若是換做真正的古代女子,估計要被他的話他的樣子弄得羞死了!
好在,她並非真正的古代女子。君若想著,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了,撇撇嘴,回道「不就是找個有經驗的老么麼為我證實一下咯,不然你想怎麼樣?該不會是往不該想的地方想去了吧?」君若說著狠狠的敲了下朱佑樘的額頭,又道「哦,當然,你真的不放心要找人來證實的話,可得找你太子絕對信任的。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太子無能呢!傳了出去,對太子你的名聲,可不大好哦!」君若邊說邊歎息道,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佑樘顯然沒想到君若會來這麼一段,一時有些語塞。他剛才只想挫挫君若的銳氣,不想這丫頭竟又給繞了回去,最後吃虧的又是自己。好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已經明白該如何應對他的這位口齒伶俐的『太子妃』了,「我確實是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了。要證實,自然要用做直接的方式去證實,免得被人說無能。我說的對不對啊,太子妃?」朱佑樘無比曖昧的說道。唉,說起來,他朱佑樘怕也只有在她張君若的面前,才會出現如此這般的無賴像!
「你!」果然,此『死纏爛打』的話語一出,輪到君若一時語塞了。君若剛想辯駁什麼回去,便聽到朱佑樘突然用了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對君若說道「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心甘情願的成為我的女人。」表情之認真嚴肅,叫人無法懷疑其含義的真偽。
乍一聽到這樣的表白,君若有些吃驚。在確定了確實沒有聽錯後,臉又一次不爭氣的紅了,「討厭,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嬌嗔道。
成為他的女人麼?其實,她並不反感啊!
做為一個現代人,對於性之一事,根本就不似古人那般保守。倘若不小心被自己不愛的人那什麼了,通常最多當被狗咬了。何況朱佑樘現在的身份是她『男朋友』,是她喜歡的人。而在現代,男女朋友熱戀時發生關係並不算什麼新鮮事了。
倒是朱佑樘,不但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人,更是古人裡最為尊貴的太子!這樣的男人,肯學著尊重自己,肯為自己學會何為浪漫,何為戀愛,委實的不容易啊!更重要的是,他願意相信她!哪怕在面對朱離廷那樣的『大事』,他也仍選擇相信自己!
相信是兩個人相愛相守的基礎。相信哪怕他成了皇帝,只要有這份基礎在,也可以所以,對於成為他的女人的事,她真的並不反感。
只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
果然,「咳!」朱見深的一聲咳嗽,把神情曖昧的兩個人拉回了現實,「佑樘!」朱佑樘聞言,趕緊奔至朱見深的病榻前。君若自然也跟著走了過去。
此刻的朱見深與朱離廷神色都已經恢復了正常,顯然在君若與朱佑樘『眉來眼去』的當口,他們也沒閒著。
「佑樘,你聽著,朕要把皇位傳給離廷。」朱見深語在君若聽來是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是以將廢了你的太子之位。」
君若不安的看向朱佑樘,卻發現朱佑樘聞言臉部沒有多大的變化,彷彿早就預料到這一幕似的,「父皇既為天子,天下之大事包括儲君之事,自然由父皇決定。」只聽他略顯淡定自然而又,自信?是的,自信的答道「如今可能需要盡快確認離廷,哦不,是皇兄的身份。」
「你不意外?不害怕?」朱見深有些疑惑的看著朱佑樘。
「父皇若真的有心廢黜兒臣的太子之位,兒臣即便是害怕,也惘然。兒臣既然決定將人領到父皇面前,便早有心理準備。」朱佑樘依舊淡定謙和,回答父親的答話很是穩妥,「只是兒臣不得不提醒父皇,廢立儲君一事事關國體,還請父皇慎重,莫落下口實留與外人。」他是在提醒說父親,太子廢立一事,他答應了是沒有用的。
廢立一事,首先要朱離廷匪夷所思的身份被認可,這點可是需要大費周章才能辦到的。皇室的血統,是高貴的,不是隨便說一就是二的。其次要滿朝文武,太后皇親都不反對才行。畢竟即便朱離廷真是皇長子,若是無才無德,只憑皇帝的愛好,眾人是絕不可能答應將他這個做了多年的太子隨意換下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哪怕這些朱見深都能做到,他的時間,怕也不多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選在朱見深病危之時,才讓他與朱離廷父子相認的原因。他也是有私心的,除了為了母親。更多的是為了多年來的努力,不付諸東流。他也是有夢想有抱負的人,他還是希望能坐上那個位置好一展所長的。
朱見深自然聽出了朱佑樘的言外之意,「好,很好。不愧是在太子之位上那麼多年的人,看事情做事情果然通透。一番話說得完美到滴水不漏。」看了朱佑樘許久,朱見深才開口道「朕的太子,果然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麼謙和呢。很好,朕真的很欣慰,也很放心了。」朱見深說著笑了笑,「其實你怕是早就斷定了朕不會那麼做,才那麼自信的將離廷帶到朕的面前吧?」朱佑樘最後那番提醒的話語,怎麼聽都像是故意說的。不過,他並不反感,這只是正常人該有的態度與心計不是?
佑樘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否認的笑道。
「說說。」朱見深簡短的提問,也算是聖旨的一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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