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閣」,鳳飛煙的房中
一身紫色雲裳的鳳飛煙看著大咧咧躺在她床上的藍羽蓁,好奇地說:「真的嗎?那寧王真的放你出來了?」
小蝶也在一旁興奮不已:「這麼說羽蓁你自由了?再也不用看那王爺的臉色了?」
「那還用說?你看我不是自由地出來了嗎?不錯,再也不用像金絲雀一樣被他關起來了。」羽蓁用胳膊支起自己的腦袋,「王府裡啊,美人兒好多呢,鶯鶯燕燕真討厭。我早就厭惡的要緊,鳳姐姐,先收留我一段時間好不好?人家沒地方去呢!」
鳳飛煙嫣然一笑:「那還用說,只要你不嫌棄我這裡是煙花之地,影響你的清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趕緊讓媽媽給你騰出來一間房子來。」
羽蓁笑著搖了搖腦袋:「飛煙姐姐,看你說的,什麼嫌棄不嫌棄,我本來和小蝶就是一個小賊,能好到哪裡去?再說了,多少名妓心胸氣魄讓男兒都自愧不如呢,比如那個什麼梁紅玉啊,李師師啊,柳如是啥的。」
鳳飛煙迷惘地眨了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你說的都是誰啊?我怎麼一個都不認識?」
羽蓁伸了伸舌頭,這些人都是鳳飛煙以後的人,她哪裡會認識?
她趕緊打哈哈:「啊,飛煙姐姐,慕容晨星這一陣有沒有過來留香閣?」
鳳飛煙低垂著眼簾:「沒有,最近都沒有來過。」
「哦?」羽蓁不禁好奇起來,「他不是以前經常往這裡跑嗎?怎麼不來了呢?」
還沒等鳳飛煙說話。小蝶忍不住開了口:「還不是他帶來那個叫什麼莫語幽地姑娘。一來這裡叫嚷著要走。老是一副瞧不起人地樣子。對飛煙姐姐那個態度啊。你是沒有看到。好像在這裡呆久了會弄髒她似地。」
莫語幽?慕容晨星地一個前輩地小徒弟?那個機靈可愛地女孩子?
鳳飛煙趕緊拉了拉小蝶地手:「莫姑娘畢竟年紀小。而且嫉惡如仇地。我們這裡畢竟確實不是什麼乾淨地地方。人家一個清清白白地女兒家。當然不喜歡這種地方。有情可原地。畢竟不是所有地人都像你們這樣開化。」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過椅子:「羽蓁。瞧你在王府呆地這幾個月。出落地越發水靈漂亮了。來。我幫你梳頭髮。」
鳳飛煙精心地用象牙梳將羽蓁黑緞般地秀髮梳開。羽蓁輕輕地握住鳳飛煙地玉手:「飛煙姐姐。如果你真心喜歡慕容大哥。就應該親口對他說明。幸福要靠自己爭取地。如果你是女孩子臉皮薄。我替你說。」
鳳飛煙手中地梳子「光當」一聲掉在地上。跌成了兩半。她斷然地說:「不行。不要。你不要跟他說。我怕一切都說明白了。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羽蓁轉過頭來,她的黑髮遮住了一隻發亮的黑眸:「怎麼會呢?慕容晨星是成名的江湖俠客,倜儻不群,不拘小節,他不會計較你的過去的,如果他真的計較,他又怎麼會把你當作紅顏知己?」
鳳飛煙呆呆地坐了下來:「如果他真心喜歡我,當然不會計較我的出身,可是如果他真心喜歡的不是我呢?」
「嗯?」羽蓁一時沒有轉過思緒來,鳳飛煙的眼睛裡的深情帶了些落寞:「羽蓁,我可以斷定,慕容晨星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羽蓁的舌頭開始打結,「飛煙姐姐,別和我開這種玩笑了,他只會欺負我,才不會喜歡我呢,我們那個時代的男孩子要是喜歡一個女孩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扒給她,每天不是送花就是請吃飯,還送她喜歡的禮物。」她的小手使勁地擺著,可是,那隻翡翠玉鐲卻突然映入眼簾,羽蓁不由得當時愣在了那裡。
這隻翡翠玉鐲不就是慕容晨星送給她的嗎?
羽蓁趕緊晃晃自己的腦袋,笑著說:「不可能了,我呀,和慕容晨星天生相剋,犯沖,是那種一見面就想捉弄死對方的那種冤家,可是成不了情侶的,饒了我吧,姐姐,我要梳那種小爪髻,下面的頭髮結成小辮子垂在耳朵邊。」
鳳飛煙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繼續為羽蓁梳頭髮。
這個時候,「留香閣」的老鴇一步三搖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這個老鴇雲娘早年也是紅極一時的京城名妓,據說早年那真是艷絕塵寰、百媚千嬌,拜倒在她裙下的王孫子弟、富貴豪紳不計其數,年華老了以後,用多年的積蓄和關係開了這間「留香閣」。
對於這個,羽蓁是一點都不懷疑,從那風韻猶存、保養得當、依然貌比花嬌的臉上可以依稀看出二十年前那傾國傾城的絕麗姿容。
雲娘雖然常年做的皮肉生意,像花蝴蝶一樣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間穿來穿去,但是為人並不壞,還是典型的豆腐心腸刀子嘴。
因為羽蓁數次來「留香閣」,和她也混的比較熟悉了。
這不,她一見到羽蓁,就誇張地嬌聲叫了起來:「哎呦,我當是誰啊,這不是寧王府的羽蓁姑娘嗎?今兒怎麼有時間來我們『留香閣』啊?是不是又來看我們飛煙啊?」
羽蓁莞爾一笑:「媽媽,我呢,想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雲娘綻開了花一樣的笑靨:「當然可以,反正我們這裡空房間還多著呢,再說羽蓁姑娘你這小模樣,要是用心打扮打扮,那真給我們『留香閣』招攬客人呢。」
一旁的鳳飛煙俏臉一沉:「媽媽,你這是是說什麼話,我這妹妹只是客人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可不會做這種事。」
羽蓁淡然一笑:「沒事啊,鳳姐姐,那我也可以學你,賣藝不賣身嘛!不過我可什麼都不會,只有一身的上不得檯面的功夫,不曉得能不能用上?」
老鴇雲娘陪笑著:「羽蓁姑娘說笑了,就姑娘這臉蛋,什麼都不幹,就往這一坐,大把大把的銀子都會把姑娘埋起來。要是姑娘再笑笑……怕是銀子下雨般地砸下來。」
羽蓁眉開眼笑地說:「行啊,媽媽,按你的說的辦,砸下來的銀子咱三七分成,我七你三。」
鳳飛煙趕緊對老鴇說:「媽媽,看您說的,您快忙去吧!讓小紅幫我收拾一間屋子去,給羽蓁妹妹暫住。」
老鴇趕緊答應著,按照鳳飛煙說的去辦,畢竟人家是紅遍京都的花魁嘛,自己的搖錢樹、聚寶盆,放在二十一世紀,那就是一個跺一腳大地都要晃兩下的大腕兒。
雲娘一邊下樓還一邊回頭沖羽蓁說:「姑娘再想想啊,三七就三七,我包準讓你成為第二個鳳飛煙,紅遍京師。」
羽蓁倚在欄杆上,看著雲娘扭著柳腰離去,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鳳飛煙也笑了:「雲娘就是這樣子,一直從事這一行,看見漂亮姑娘就想拉入行,不過她並不壞,這些年要不是她照顧我,我怕早已經是孤魂野鬼了。」
羽蓁笑著說:「照顧你,就讓你做這個?」
鳳飛煙輕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否則怎麼能隨便養一個大活人啊。我不怪她。」
就這樣,羽蓁暫時在「留香閣」住了下來,平時白天就去「福記」麻辣燙料理生意,晚上回到「留香閣」來,日子過的倒也不錯。
只是偶爾,羽蓁還是會想起寧王冷澈,他是不是依然過著那樣的生活呢?
他曾經情真意切地跟自己說過要等到真心接受他為止,可是,卻放棄了她,有時候羽蓁自己想著都感覺好笑,寧王的話也能當真?習慣於逢場作戲的他又有幾分是真心,幾分是假意呢?